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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和反派he了 唐宓 4377 字 6個月前

長孤的壽命不是嗎?”

亓殷轉頭,微涼的視線落在灰衣男子的身上。

“可屬下也說過,那種法子不亞於這世上最嚴厲的酷刑,一旦那些劇毒之物入體,是,陛下你確實可以多上十年,二十年,乃至於更多年的壽命。可往後的每一日都將活在這世上最劇烈無比的疼痛當中,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斷骨裂筋之痛。光是那些疼痛,就足夠你被折磨瘋,甚至恨不得旁人立即給你一個痛快。而且在那法子最開始提出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否決了不是嗎?”

荀央的臉上充滿了急切與不安。

“可那,確實能讓孤活得更久不是嗎?”

亓殷的聲音有些飄忽。

“陛下!”

荀央猛地捏緊了拳頭,還欲再勸。

卻在對上了亓殷眼底深處的執意時,忽然就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此生,他就沒見過比亓殷還要固執的人,一旦他下了什麼決定,將不會有任何人能輕易叫他發生改變。

曾經,他甚至還生過亓殷會不會覺得哪一日自己因血蠱纏身,尋不到徹底解決的法子,世間又沒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一旦哪次在戰場上傷勢過重,他說不準乾脆就不要他醫治了。

然後就這麼拖著殘敗的身體,暢快淋漓地死在他最鐘愛的戰場廝殺中……

可現在,荀央知道那樣的場景,此生應該都不可能出現了。

因為亓殷尋到了他留戀乃至心愛珍惜的東西。

並為了她,想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甚至為此連那種惡毒的方子都願意試上一試。

而至今為止,那個人恐怕都還不知道他極有可能命不久矣。

念及此,荀央的眼神忽然複雜起來。

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到底該慶幸於虞嬌的出現,還是扼腕。

不知過了多久,灰衣男子輕點了下頭,“好,屬下知道了。隻是先前屬下也跟陛下說起過,那些雖是劇毒之物,卻也罕見的很。屬下必須需要半年的時間來準備相關的藥材。”

“可。”

亓殷點頭應允了。

——

這一頭,剛睡醒就沒見到亓殷人的虞嬌,早已見怪不怪。

起身,在侍女的幫忙下,梳洗完畢的她,才一掀開帳門,眼中便立刻湧出大片驚喜的光來。

明明睡覺之前還好端端的,不過一夜的時間,外頭竟然又落雪了,天地之間,到處都是白茫茫的。

虞嬌的鹿皮靴子輕輕踩著皚皚的雪上,直接就發出哢擦哢擦的脆響來。

就在虞嬌獨自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便立刻瞥到了,站在離她不遠處,身上披了一件墨色大氅的亓殷正彎著唇角,望著她。

不看見亓殷還好,一看見他,虞嬌就不受控製地想起昨晚兩人的尷尬對話起來,天曉得她還因此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裡的亓殷是她的老師,教授吹笛,隻差一點點兩人……

她就被侍女叫醒了。

可以說叫醒的一瞬間,她都有些說不清她是遺憾還是慶幸了,反正就複雜的很,就像現在看見亓殷一樣複雜。

這一頭一聽完虞嬌在心中回憶完自己夢境的亓殷,就輕挑了下眉,隨後緩緩開口,“看到孤美人不開心嗎?為何站在原地麵露為難之色?”

聞言,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亓殷眼皮子底下走神的虞嬌,整個人瞬間一個激靈,隨後披著白色披風的她,嘴角條件反射地揚了起來,便歡快地朝亓殷跑了過去。

“陛下,妾才沒有,妾隻是在想陛下清晨起得那樣早,到底是去乾什麼了?”

虞嬌隨便找了個借口。

“想知道?”

亓殷低頭看她。

聽這話的意思,好像還跟她有關係,難道是要給她什麼驚喜?

虞嬌整個人一下子就來勁了。

“陛下……陛下是不是……是不是……”

拉著亓殷的衣擺,虞嬌頓時扭捏了起來。

“會說好聽話嗎?”

“陛下最好陛下最棒,妾最喜歡陛下,陛下就是妾的心妾的肝妾此生的全部,若是沒了陛下,妾吃飯也吃不香,睡覺也睡不著,連活著都了無生趣了……”

虞嬌彩虹屁熟練且不要錢地往外撒著。

直聽得跟在亓殷後頭出來的荀央,嘴角控製不住地抽搐。

看不出來,陛下還喜歡這副調調?

也是,虞美人生的這般花容月貌,又這般嘴甜乖巧,換做他是陛下……

才剛想到這裡,荀央便立刻感覺到一道死亡視線精準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竟然連心裡的話都不敢接著想下去了。

算了,還是去配藥吧。

配藥使他快樂,配藥使他舒心,隻有配藥才是他這個孤寡老人畢生的追求!

並不知道荀央那麼一個老單身狗心裡到底想了些什麼的虞嬌,站在平緩的小山坡上,看著一側擺放著的好似小船一樣的東西,似是聯想了什麼,虞嬌眼睛歘的就亮了起來。

另一頭,因為擔憂虞嬌過分憂慮虞不虜率兵而來的消息而寢食難安,又聽荀央夜觀星象,近日應該有雪,亓殷私下裡便早早命人做了這船。

他知道虞嬌還是小孩子心性,愛玩愛鬨,剛好又落了雪,乾脆依了她,玩個痛快,累了,她應該沒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正如亓殷預料的一樣,坐著這小船,就這麼呼地一下滑下去。

虞嬌也能玩的不亦樂乎。

甚至她自己一個人玩還嫌不夠過癮,硬拉著亓殷也跟她一起,虞嬌在前他在後,兩人竟然就這麼鬨騰了兩三個時辰。

看著虞嬌興奮得滿臉通紅的小臉,亓殷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夜晚,他看著躺在床上,鼻塞流涕的虞嬌時,亓殷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

虞嬌的身體。

也是虞嬌每天在他麵前都活蹦亂跳的,心裡的聲音更是能蓋過周遭的任何一個人,再加上荀央給她開的補藥,她也每天都在喝著,所以竟叫亓殷忘記了她本來的身體並沒有太好。

尋常人玩兩個時辰的雪還沒什麼,她就不行。

因為身體難受,此時虞嬌正窩在亓殷的懷中嚶嚶嚶地哭著。

“嚶嚶,陛下,妾頭好暈好難受,妾是不是要死了?”

“彆胡說,一會兒喝了藥就好了。”

“可是那藥好苦,妾能不能吃一顆蜜餞,再喝一口藥……”

“不行,荀央說那樣會影響到藥效。”

“嗚嗚,陛下都不疼臣妾了,妾不依不依,妾就要吃一顆蜜餞再喝一口藥。”

“聽話。”

“妾不要聽話,妾要蜜餞。”

“好,一會兒孤去問問荀央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讓藥沒那麼苦,可以嗎?”

“嗯,陛下待妾最好了。”

剛剛還泫然欲泣的虞嬌立刻眉笑顏開起來,連緩衝都沒有。

見她這樣,亓殷無奈地勾起嘴角。

“美人,你怎的如此嬌氣?”

甫一從亓殷的口中聽見這樣的評價,虞嬌下意識一愣。

嬌氣這個詞,在現代長到那麼大,她好像都沒從彆人的嘴裡聽到過。

因為她父母的教育理念就是孩子一定要獨立,不管什麼事情,能自己解決的,就儘量不要麻煩他人,父母也不例外。

她記得非常清楚,剛開始上大學的時候,她因為過分內向,跟室友們熟悉的很晚,軍訓快要結束的時候,也沒說上兩句話。

有一天晚上,她肚子疼到在床上打滾,但因為不敢打攪已經睡著的室友,她硬是自己一個人強忍著疼痛從上鋪爬下來,然後堅強地自己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看病。

最後一拍片子,急性闌尾炎。

因為知道父母趕不過來,她後來竟是一個人抖著手簽完了同意手術的字,才昏了過去,醒來時,闌尾都割完了。

可以說她虞嬌,雖然名字裡帶了一個嬌字,卻從來都不是個多嬌氣的人。

但是現在,竟然連喝個藥都要彆人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使得虞嬌下意識想到了一個詞——恃寵而驕。

因為心裡知道麵前這人會依著她,慣著她,順著她,所以她才有足夠資格去撒嬌。

想到這裡,虞嬌輕抿了抿唇,儘力將鼻中那股子酸澀難當的感覺壓下去,眼睫微垂,忽的開口喚了亓殷一聲。

“陛下……”

“怎麼了?”

“妾真的好喜歡你啊,最喜歡你了。”

虞嬌笑意盈盈道。

上天讓我遇見你,真的太好了。

聽到虞嬌的心聲,亓殷的手微微一僵,隨後低頭就在她的發間輕嗅了下。

不,孤遇見你,才是太好了。

——

不管虞嬌的內心如何忐忑如何拒絕,虞不虜還是來了。

剛隨著亓殷進城玩了沒兩天,虞嬌就聽到了虞不虜已經兵臨城下的消息。

一聽到這樣的消息,虞嬌手一抖,就將亓殷送於她的一枚玉釵抖到了地上,釵上雕刻的蝴蝶,頓時就摔斷了一小截翅膀。

一看到這斷翅蝴蝶就覺得是不祥之兆的虞嬌,眼淚瞬間就飆了出來。

弄得亓殷趕忙抱著她,哄她說若是喜歡蝴蝶形狀的玉釵,以後他給她尋一屋子的來,保管什麼形狀,什麼顏色的蝴蝶都有,沒必要因為摔破了一隻而哭成這樣。

好容易將虞嬌哄好了,另一頭城門下,虞不虜就已經派人過來叫囂了。

見狀,亓殷剛想起身準備離開。

眼淚汪汪的虞嬌就趕緊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也要去!陛下你也帶我一起去好嗎?”

因為心裡的情緒還沒過去,一時間虞嬌都忘了要自稱妾了。

聞言,亓殷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

“那是我的爹爹,我早就想他了,我是一定要去的。除非陛下命人將我的手腳綁好,關起來,否則我是一定要去的。”

虞嬌的語氣十分堅決。

在她看來,她去了,亓殷與虞不虜之間才有緩和的餘地,不管發生什麼樣的衝突,有她在兩邊說好話,總是要好得多。

看清虞嬌眼底的堅定,亓殷沉默了半響,最後便衝著虞嬌伸出了手。

見狀,虞嬌立刻欣喜地上前,牽住了他的手。

在去城門的路上,虞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拉了拉亓殷的手,“陛下陛下,你快看看妾,妾的眼睛紅不紅?”

“有些。”

“這可不行!”

虞嬌立刻停住了腳步,一看到路邊還開著的一家脂粉鋪,就立刻扯著亓殷的手跑了過去,當著亓殷的麵就開始補起妝來。

“陛下現在看看還可以嗎?可不要叫妾的爹爹看到妾紅了眼,不然他肯定會以為你欺負妾了,他脾氣有些剛烈,到時候肯定會不管不顧地想要發兵攻打的!”

虞嬌一邊補妝一邊認真地說道。

“等到了城門,陛下知道該怎麼說嗎?”

虞嬌忽然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