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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和反派he了 唐宓 4359 字 6個月前

子的眼神驟然黯了下來。

片刻之後,荀央的帳中。

灰衣的大夫剛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亓殷的手腕上,便被冷得嘶了一聲。

“陛下的體溫近幾日好似又降了些?”

微皺眉頭的荀央,開口道。

聞言,亓殷並沒有說話,任由對方給他把完脈後,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扒了他的眼皮。

“近日是不是看東西愈發模糊了?鼻子也完全嗅不到任何的東西了?”

“嗯……”

亓殷低應了聲,伸手便慢條斯理地擼起自己的衣袖,任由荀央在他猙獰的手臂上頭割了一刀,再隨後邊用瓷瓶接下自傷口處滑落的血液,邊認真開口詢問道,“如何,能感覺到多少疼痛嗎?”

聞言,亓殷隻是睜著一雙平靜的異色眸子望向坐在他正前方的男子,沒有回答。

見狀,荀央輕嘶了聲,“……你這血蠱從我遇到你那一刻開始,一日比一日厲害了。以後你身體的溫度會越來越低,眼睛看不清東西,舌頭嘗不出味道。最後五感儘失,記憶也會完全消失,變作活死人一般……”

“有壓製的法子嗎?”

放下袖子,亓殷語氣平淡地問道。

聽到亓殷的詢問,正皺著眉頭的荀央一時忘了自己下麵要說什麼,訝異地抬頭看了亓殷一眼,隨後戲謔一笑,“難得啊,你也會主動開口我有什麼壓製的法子?以前是誰說生死有命,一副看破紅塵,完全不在乎生死的樣子的。這多了虞小娘子,還真是大不相同啊!”

聽到他的打趣,亓殷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波動。

見他總是這樣一副死樣子,荀央也沒了繼續打趣的心思,眼神漸漸嚴肅起來,“血蠱血蠱,以血為蠱,血脈不絕,蠱毒不滅。這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蠱毒,你一日尋不到給你下毒的一族,就一日要受血蠱折磨,直至毫無知覺地,徹底死亡。”

男子擲地有聲。

聞言,亓殷微微垂眸。

便是這時,虞嬌的聲音在外頭忽的響起。

“陛下,你們看見陛下了嗎?”

幾乎一聽見虞嬌的聲音,亓殷便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血蠱可通過血液染上,注意彆叫虞小娘子碰到你的血。”

聽見荀央的叮囑,亓殷腳步微頓,隨即便掀開帳門走了出去。

“陛下原來你在這裡,可叫妾好找,下次不許再躲起來了!”

一看見亓殷,虞嬌的嘴角控製不住地翹起。

溫和的陽光下,緩緩向他走來的女子,仿若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的集合。

隻一眼,便叫亓殷晃了眼。

“下次不會了。”

他聽見自己低聲這麼喃道。

第16章 亡國暴君(十六)

越是往北, 天氣就越寒。

若說先前虞嬌還覺得待在馬車裡無聊,偶爾也會想要出去逛一逛透透氣。現在就算有人拖她出去,她都不會出去, 因為實在是太冷了。

更何況,虞嬌的身體本就嬌弱, 手腳這幾日更是就沒怎麼暖過。為此, 亓殷特地命人給她備了好幾個湯婆子, 叫怕冷的她手裡捧著一個,腳底還踩著一個。

有了這些東西, 整個人才好似終於活過來的虞嬌,這才有心思看起車窗外不停往後倒退的風景來。

不曉得是不是太暖和了, 看著看著,虞嬌就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便是這時,一道歡快的樂聲忽的傳進了虞嬌的耳中。

這使得她驟然睜開了因為瞌睡而略顯茫然的眼, 腦子也跟著逐漸清醒了起來。

靠著車窗,虞嬌細細分辨了番, 發覺這樂聲應該是琵琶。唔,彆說,聽著還怪好聽的。

聽了沒一會兒, 虞嬌的嘴角便翹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來。

聽見虞嬌心聲的亓殷, 轉頭看了她一眼, 恰好就瞥見她這個笑。

“喜歡?”

驀地聽見亓殷的聲音, 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的女子, 看著他就呆頭呆腦地“啊”了一聲。

等反應過來之後,虞嬌輕點了下頭。

她的頭才剛點下,亓殷便立刻合上了手中的書冊,抬手就敲了敲一側的車門。

然後虞嬌就這樣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在趙佑的耳邊小聲交代了兩句, 整個行軍隊伍都跟著停了下來,不一會兒便在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開始紮起營帳來。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他們不是沒多久前才歇過了嗎?怎麼又……

心中疑惑,虞嬌便趕忙開口詢問了句。

“不是喜歡那琵琶聲嗎?待在馬車上如何能聽得清楚?”

所以呢?你就讓剛歇過的行軍隊伍又停下來,還現紮了營帳,就為了能讓我好好聽一聽那不曉得是誰演奏的琵琶?

虞嬌不可置信地看著身旁一臉理所當然的亓殷。

對方似是並不覺得自己突然的決定有任何問題,還伸手拉住了虞嬌的小手,放在掌心輕揉了揉。

“以後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可以隨時跟孤說。孤的美人從不需要為任何事情等待忍耐。隻要是你喜歡的,孤都會第一時間為你尋來,隻要美人你開口。”

亓殷許諾般說道。

聞言,虞嬌的嘴唇一連開合了好幾次,卻始終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她現在總算知道古代那些禍國妖姬的名號是怎麼傳出來的?有這麼一個你要什麼他給什麼,沒有也會想儘一切辦法弄給你的昏君老公在,何愁不能青史留名?

可是怎麼辦?她愛死了這種被人偏心偏到胳肢窩的感覺了!

虞嬌眼睛晶晶亮地伸手一把抱住了亓殷的手臂,下巴壓在男人的肩膀之上,不說話,就是眼神像是能拉出絲來似的望著他。

人家真是要被你寵壞了啦!

她在心中黏黏糊糊地撒嬌。

亓殷的眼中迅速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待兩人進了營帳之時,因為虞嬌怕冷,裡頭亓殷早就讓人已經升起了火爐,坐在毛茸茸的毛皮上,虞嬌當即舒坦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就是也不曉得那彈琵琶的人到底在乾什麼,虞嬌糕點都吃了幾塊,茶水也喝下去好幾杯,因為暖和整個人又開始有些想要打瞌睡了,她仍沒來。

可能是看見虞嬌的眼睛都開始有些睜不開了,亓殷當即便衝著外頭高喊了一聲。

“趙佑!”

嚇了虞嬌一激靈。

便是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啟稟陛下,葛雲小娘子已帶到。”

“……讓她進來。”

亓殷眉頭緊皺。

話音剛落,帳簾被人從外頭撩起,伴隨著一股冰冷氣息的湧入,虞嬌抬眸,便看到了一位含羞帶怯的清秀小美人。隻見對方一襲拖地的藕粉煙羅裙,鬢間插著一隻海棠墜珠步搖,走起路來聘聘婷婷,搖曳生姿。

籲!

一個沒控製住,虞嬌就在心裡吹了句口哨。

這模樣這架勢,說不是精心打扮過的虞嬌都不信。

唉,果真是瘦田沒人耕,耕開有人爭!

聽見虞嬌心中奇怪的比喻,亓殷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妾葛雲,參見陛下。”

便是這時,下方女子出聲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叫葛雲的小娘子不僅模樣生的嬌俏可人,聲音更是清甜柔綿。

短短一句話,七個字,硬是叫她說的抑揚頓挫,有腔有調。

說完了,她還咬著下唇,大著膽子抬頭偷瞧了亓殷一眼。§思§兔§網§

隻一眼,女子的臉便浮起一層薄薄的粉。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人家這樣,虞嬌才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演技到底有多單調,有事沒事就是老臉一紅,結結巴巴,一點層次都沒有。

瞧瞧人家,一個眼神就把羞怯仰慕擔憂等情緒展現的淋漓儘致。

還有這應該就是爭寵沒錯了吧?

在她眼皮子底下爭寵啊,她作為現役寵妃是不是該撂點什麼狠話?

虞嬌這頭還在猶豫自己的措辭,亓殷那頭卻已經麵無表情地輕挑了下眉。

“妾?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自稱妾?”

一句話便叫剛剛還一臉嬌羞膽怯的小美人,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下來。

額……好叭,沒她什麼事兒,大佬殺傷力比她強!

帳內霎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完全不理下方美人已經被嚇得跪伏在地,瑟瑟發抖,亓殷頭也不抬地直接一邊把玩著虞嬌被湯婆子捂暖的小手,一邊開口道,“琵琶帶來了嗎?孤的美人想聽你彈奏一曲,現在開始吧。”

“……是。”

藕粉衣裙的美人略頓了頓,隨即便緩緩起身,抱起一旁她帶來的琵琶就開始彈奏了起來。

當然了,如果對方看向亓殷的眼神能不那麼泫然欲泣,彈奏的曲調也能不那麼哀婉愁怨就更好了。

真是連虞嬌這個樂盲都能聽懂她琵琶聲裡的如泣如訴,這使得她控製不住地想到,如果回到一刻鐘前,馬車上亓殷詢問她喜不喜歡的時候,她一定回答不喜歡,沒彆的,聽得人太難受了!

大妹子,咱能稍微來點歡快的嗎?

你這樣弄得我前不久才吃下去的午膳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虞嬌才剛想到這裡——

“啪!”

一聲脆響自虞嬌耳旁響起。

她循聲望去便看見亓殷隨手將手邊一個裝糕點的小碟子給丟到地上砸碎了,幽怨的琵琶聲驟停。

“趙佑……”

一直守在外頭的白衣宦官聞聲連忙走了進來。

“拖下去!”

毫無準備下,虞嬌便聽到這樣冷酷的三個字從亓殷的口中說了出來。

她下意識攥住了對方的衣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剛剛還在彈琵琶的小娘子就已經恐懼萬分地跪倒在了地上,砰砰砰地嗑起頭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民女知錯,求陛下恕罪……”

涕泗橫流的模樣哪有先前半分嬌羞動人。

隻可惜她的求饒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亓殷沒發話,趙佑領進來的人誰也不敢心慈手軟,不由分說地便將這位名叫葛雲的小娘子往帳外拖去,真的拖出去了下場可想而知。

此時正拚命扯著帳門的女子心中早就已經開始瘋狂後悔了起來,若不是她聽了沈佩的攛掇,若不是她自己心思不純,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不久前南楚皇宮裡發生的血腥種種,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浮現,過度的驚恐使得她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開始劇烈地顫唞起來。

就在她即將萬念俱灰之時,意外瞥見虞嬌的女子,整個人如同落水後抓住浮木的瀕死之人,用儘全身最大的力氣掙脫了兩名宦官的鉗製,對準虞嬌就結結實實地跪了下來。

“虞……美人娘娘,求求你,民女求求你,求求你幫我求求情,民女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以前在南楚相處的情分上,求陛下饒了民女這條命吧?”

直到這時,才恍然回過神來的虞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