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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門說:“公主,信王殿下來了,就在前廳呢。”

不多時,門被忽然拉開,儀容整齊的千城公主出現在門裡邊。陸誠顏暗暗看了她一眼,除了略微紅腫的眼眶,已看不出她任何低落的情緒。皇家的人,演技都還不錯,她默默地在心中讚道。

“信王兄,今日不是去送皇姐出宮嗎,怎麼過來了?”沈語琴邁入前廳前,深吸了一口氣,直到臉上揚起笑臉,才繼續走了進去。

“皇姐臨走前,仍然放心不下你。所以我一回宮就趕來看看。”信王仔細瞧了瞧千城公主,見其眼眶微紅,但精神還算不錯。

“皇姐總是這樣,什麼時候都放心不下我。”千城燦然一笑,像是在回憶,又像是自我安慰。

“皇姐讓我們都要照顧好自己,還要照看好這皇宮。”信王想起長公主的囑托,鄭重地望著沈語琴。

“照料皇宮這種事,哪裡輪得到千城。恐怕今後還要多煩勞信王兄了,皇姐這一走,禦書房那邊,信王兄該是要多去走動了。”千城公主淡然地搖搖頭,表示對於這樣的重任,她毫無能力。

信王見沈語琴無意於這些事,也不再強人所難。安慰了幾句,便起身離去。

秋蟬風一般地衝了進來,眼中惶恐比之前更甚,惹得沈語琴也連忙放下茶盞。

“公主公主,出事了!”

秋蟬這一聲低吼,讓陸誠顏也跟著緊張起來。平時秋蟬總是嘻嘻哈哈的,就算是大嗓門吼她,也很少見她有這樣的慌張。

“出什麼事了?”沈語琴心裡一緊,難道是皇姐剛出宮,就出事了?

“雨燕,雨燕她被留在了宮裡!”秋蟬顫唞著聲音,幾乎用儘所有力氣才說完一句話。

“咣當!”沈語琴手邊的茶盞還是被她摔下了地,猛然起身,茫然又驚訝地不知所措。

“剛剛雨燕跑了過來,說是昨夜裡被長公主在茶水裡下了藥,一覺睡到現在。”秋蟬接著解釋起來。

“她現在人在哪?”

“就在門外,哭得像個花貓似的。”秋蟬的眉頭也跟著揪了起來。

“皇姐啊皇姐,你這是何苦!”沈語琴痛苦地閉眼,瞬間就已明白皇姐為何做出此決定。

“不過雨燕也說了,雖然長公主不讓她跟著同去,可是浮生公公已經混在送親隊伍裡了。有浮生在,想必也能幫上些忙。公主你彆太著急。”

“皇姐留下了雨燕,卻帶走了浮生?”不可思議地睜開眼,沈語琴第一次不明白皇姐的做法。

“這個浮生到底什麼來頭?查清楚了嗎?”沈語琴早就知道,浮生絕對不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太監,不然皇姐不可能會時刻護在身側,更不會在這樣的日子裡,還帶走了浮生。

“還沒消息。”秋蟬瞟了眼小陸子,接著搖了搖頭。

走了整整一日,送親一行終於到了京城外第一座驛站。當地官員早已接到通知,提前準備好了一切用度,葉茗初仍是不太放心,加派了人手,團團圍住了長公主入住的院落,更是將閒雜人等驅趕到了方圓十裡開外。

用完晚膳,沈暮歌命人抬了浴桶進房,正準備褪去喜服,沐浴後便能換上便裝,門外卻閃過一道身影。沒有了雨燕跟在身邊,沈暮歌將所有人都趕出了屋子,已經滑落至肩膀的衣衫,在聽到異常聲響後,立刻穿了回去。

“何人在外麵?”沈暮歌冷然的聲音充滿著警覺。

不見回應,沈暮歌猶疑地走到門邊,想要看看清楚。仍是一片寂靜,沈暮歌暗道許是自己過於緊張,便又回轉至裡屋,準備繼續沐浴。還不等她走到屏風後,便看到一道身影立於桶邊,伴著嫋嫋熱氣,令人激動。

作者有話要說:  上海的這個天啊,真是要了命~~~

☆、第三十五章

模糊的背影,沈暮歌卻一眼就認出了那人, 也隻有那人, 才敢在這樣的防守之下, 仍是不顧一切地潛入自己房中。可此時仍穿著大紅喜服的長公主臉上沒有半分喜悅, 反而是皺起眉頭走近了屏風。

“咦, 長公主見了我,怎麼這副表情?難道你都不驚喜, 不喜悅嗎?”浮生轉過身,笑意滿滿地迎接沈暮歌。

“哼, 夜深還敢擅闖本宮房間, 若是驚動了衛兵,恐怕你難以保持臉上的喜悅了吧?”沈暮歌冷下來的氣息, 並沒有影響浮生玩世不恭的態度。

輕鬆地挑了挑眉,浮生似乎並不在意沈暮歌的慍怒。

“我就是衛兵。再說了,要是沒有我的守衛, 長公主此刻還會如此輕鬆地獨自沐浴嗎?”鬼魅的聲音帶起幾分誘惑在耳邊環繞,沈暮歌的臉不禁一紅。

一把推開靠過來的人, 沈暮歌不滿自己被這簡單的言語弄得心緒不穩。她將雨燕留在宮裡, 是不願意她陪自己犯險,而也因為有了浮生的相伴, 才讓自己忐忑的心得到一絲安寧。可是這個本該讓自己心安的人,卻總是不肯放過任何機會來戲弄自己。

“你看你,才剛出京,就一直皺著眉。要是到了邊城, 都皺成了老太婆怎麼辦?”浮生又湊了上去,伸手輕輕撫平沈暮歌眉間的折痕。

“你少氣本宮一點,就不會變成老太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沈暮歌勉力維持著嚴肅。

“就算你變成了老太婆,我還是喜歡。”浮生像是並沒有聽懂沈暮歌的話,自顧自地說。

“好了,你趕緊回去,彆被葉茗初發現了。”見浮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沈暮歌下了逐客令。

“你說的對。所以你快點脫衣服。”浮生認真地點頭,表示讚同。又伸手指著喜服,滿臉的嫌棄。

“放肆!”沈暮歌的臉瞬間通紅,她絕對想不到浮生在此時還有心要胡鬨。

“我說長公主啊,你能不能思想純潔一點。我的意思是讓你快點沐浴,我替你守著,你早一些沐浴完我就能早點離開。”浮生心裡翻了個白眼,偷笑著解釋。

“本宮不需要。”沈暮歌見自己的激動有些此地無銀,不免感到尷尬。

“彆逞強了,快去沐浴,我答應你,不鬨你。我就在屏風外麵守著,你安心沐浴。”浮生認真地說道。

“浮生,你。。。”沈暮歌的欲言又止,讓浮生的心加速跳動。眼前的佳人,豔麗而嬌%e5%aa%9a,身上的喜服將她線條分明的臉襯得非常動人。浮生多麼希望今夜是她與沈暮歌的新婚之夜,多想親手解開她的衣衫,將她擁入懷裡,讓她們的愛天長地久。

“等我們成親那日,我定會親手為你沐浴。”浮生說完,迅速轉身繞出屏風,留下呆愣的沈暮歌。

緩緩的水聲,讓浮生在屏風外忍不住地咽著口水。她努力克製著自己,因為身後就是她最深愛的女子。她恨不得此時就帶著她遠走高飛,從此不再過問任何世間事,隻過屬於她們的悠閒日子。伴隨著細瑣的擦拭聲,她在腦海裡描摹著沈暮歌修長的玉頸,光滑的手臂,滿是誘惑的每一處,都比裹在衣衫中更具吸引力。

“你快點洗,不然,水要涼了。”浮生說得有些結巴,她隻是怕沈暮歌再不起身穿衣,她就要如虎狼般撲過去了。

“本宮好了。”沈暮歌穿著淡紫色的中衣,披著便裝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重新披散下來的發,透著清雅的香氣。

“你好美。”浮生情不自禁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發出讚歎。

沈暮歌停下絞發的動作,紅著臉瞪了浮生一眼。可嘴角微微上翹,心裡對於浮生的癡迷甚是歡喜。

搖了搖頭,恢複清明的浮生看了眼窗外,知道自己可以逗留的時間所剩無幾,隻好忍痛放棄繼續調?戲長公主的樂事,說起了正事。

“沈暮歌,你把雨燕留在宮裡,是不是因為你已經知道,這一次去遼族,凶險非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本宮隻是不希望雨燕跟著去冒險。”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關於你的計劃了嗎?”

“你彆問了好不好?現在這樣不好嗎?”沈暮歌有些不耐煩,語氣生硬起來。

“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保護你。既然你選擇了帶我出來,就不該再瞞我。兩個人並肩作戰,總比你一個獨闖虎%e7%a9%b4要好得多。”

“浮生,你是無辜的人,與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隻要你彆再追問,本宮可保你萬全。”沈暮歌捏住眉頭,不想再跟浮生討論這個問題。

“沈暮歌,你的計劃裡可包括了信王?”浮生沉默了片刻,又主動開口。

一提到信王,沈暮歌瞬間清醒,不可思議地盯著浮生。

“我猜對了是嗎?”浮生得意地笑了笑,接著道:“他上次跟千城公主一同去探望你,我就覺得你的神情有些古怪。出宮那時,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太正常,我想,他並不是一個無關的人。”

“連你都看出來了,不知道康元會不會察覺。”沈暮歌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浮生也不打斷她,靜靜地聽著。

“此次和親,是父皇的意思。一來是要借此機會,聯合前去慶賀的各部落首領將勒揚格誅殺,推選出新的大王,並且與我朝簽訂和平休戰協議。”沈暮歌深沉的聲音並未使浮生感到太多意外,她早就猜想到皇帝是不會輕易把最疼愛的長公主就這麼送給了遼族,隻是她一直在等沈暮歌的下一句,卻久久沒有下文。

“還有一個目的,父皇想要借此次機會,試探一下康元。看看他的心思,能否擔起重任。”沈暮歌思考了許久,終於說出了另一個原因。

“重任?”

“皇長兄康年因為讓父皇徹底失望,早已被打入了冷宮禁足,絕無可能再被重用,康平年幼,又被扣在海昌國做質子,現在成年的皇子中,隻有康元是可用之人。但他是柳貴妃之子,父皇擔心他會因為母妃之死心中記恨,所以仍是不太放心。”

“那如果此次他通過考驗了呢?不通過又會如何?”浮生也猜不到結果。

“通過考驗了,就會被冊封了定西王,領軍駐紮在西域,抵抗西池國。若是通不過,信王很快就會病逝。”沈暮歌說出此話時,語氣平靜,仿佛說的隻是一個普通故事,含著淡薄到無法察覺的淒涼和無奈。

“利用女兒出嫁的機會,試探自己的兒子。你的父皇,還真挺有性格的。”浮生摸了摸鼻尖,尷尬地冷笑了兩聲。

沈暮歌白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反駁。

“身在皇家,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況且,如今我大盛國處處臨敵,在交托重兵之前,總要分清敵我才是。”沈暮歌像是在複述著誰的話語,也不看浮生,隻是自己低%e5%90%9f著。

“那皇上此次試探,除了信王,還有誰?”浮生琢磨了一陣,又想到了什麼,看了眼沈暮歌,開了口。

“自然還有本宮。”沈暮歌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從浮生的眼裡,她看到自己的倒影。

“要想得到父皇的完全信任,是很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