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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由你決定。”見皇姐看完奏折後,臉色極其凝重,沈語琴也不得跟著不沉重起來。

“遼王想要與我早日成婚,連剩下的半年時間都不願意等了。”沈暮歌的聲音很冷,像一把刺刀,尖銳而鋒利。

“皇姐,難道你真的就這樣嫁給遼王了嗎?他繼位也沒多久,就這麼迫不及待,估計脾氣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沈語琴語帶擔憂,又想起當年還是遼族王子的勒揚格的模樣。幾次都想要開口求皇姐毀了這樁婚。

“如果婚期照舊,那本宮的計劃尚有成功的把握。隻是遼王此時來信催促,不知何故。”沈暮歌也有些動搖,之前答應和親是因為部署好了相應計劃,隻怕婚期提前,一切計劃都會被打亂。

“要不,先問問葉大哥的意思再決定?”

“他人還在邊塞,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皇姐你說,遼人突然施壓要提前婚期,會不會是消息走漏了?”沈語琴急切起來。

“千城,記住我跟你說的,此事是機密,不得隨意提起。”此時雨燕在門外守著,又是在自己的寢宮,但事關重要,沈暮歌還是不得不萬分小心。

“那怎麼辦啊皇姐?你要答應還是不答應?”沈語琴吐了吐舌頭,聲音壓低了些。

“事到如今,本宮已沒有選擇。隻能答應。”

“那,皇姐,你可有把握?”沈語琴沒想到皇姐會答應得這麼快。

“隻能搏一回了。”沈暮歌用力捏緊奏折,堅硬的邊角幾乎要割破她的掌心。

“千城,你明日就請禮部將相關事宜籌辦起來。父皇那裡,我會親自去說。還有,彆告訴浮生。”沈暮歌冷靜地安排著諸事,仿佛要和親的並不是自己。

“瞞著浮生?皇姐,你對浮生?”

“她是個無關的人,我不想她被牽連進來。”

沈語琴還想開口問些什麼,看到沈暮歌極力克製的臉,張了張嘴,又都咽了下去。

浮生本以為那日之後,她還會有很多機會與沈暮歌去禦花園,畢竟長公主已經痊愈了,這是禦醫親口說的。畢竟長公主也已經連續幾日都去給皇上請安了,那麼一切,都該恢複如常了。可是浮生等了許久,非但沒有等來邀約,就連平時慣常的每日一見,都變成了奢望。

這一日浮生見雨燕特彆忙碌,一大早就已經在招呼宮女太監們來來去去的,每個人的手上都捧著不少東西,無一例外的都是代表喜慶的紅色。浮生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隨手拉住一個宮女問了起來:“你們這是在忙什麼,宮裡可是有大事要辦?”

“你小心點彆碰著,這可是製衣局送來的長公主喜服樣式。”宮女扭了扭肩,避開浮生的阻攔,眼帶不滿地離去。

“喜服?長公主喜服。”浮生低聲重複了幾次,終於想明白了什麼。

但又像是不相信般地兀自搖頭,快步往外走去,攔下一個小太監,急衝衝道:“你手裡拿的可是長公主成親用的?”

“哎喲,你是哪兒的啊,突然衝出來可把我嚇壞了。既然知道你還多此一問,趕緊讓開,碰壞了咱倆都得掉腦袋。”小太監拍拍心口,看怪物似瞪了浮生一眼。

“成親?不是要到明年麼?怎麼會突然這麼快。”

浮生腦袋一片空白,剛才的好心情全都沒了,此刻她隻想找沈暮歌當麵問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重逢以來,她們從沒有正式談起過和親之事,雖然長公主的婚事早已通過皇榜昭告天下。浮生在等沈暮歌給她一個解釋,也給一個承諾,誰知道現在竟然等到的是沈暮歌的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周在毒榜,需要用愛發光~~~笑哭

☆、第二十九章

沈暮歌揉著額頭聽雨燕報備禮部送過來的流程單,雖然早已預料到內容繁雜, 此刻她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身為長公主, 為先皇後守孝三年, 除卻白色, 就是素色,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喜慶之色了。可是現在見到,心情非但沒有開朗起來, 反而更加煩亂。

“製衣局的禮服樣式已經送來了,公主打算何時過目?”雨燕見長公主一直在發呆, 光聽自己不停地說, 什麼意見都沒提,隻好停下來, 詢問她的意見。

“過幾日吧。”沈暮歌隨口答道。

“過幾日究竟是幾日啊。”雨燕心裡苦悶,看公主這個樣子,絲毫沒有成親的喜悅, 反而眉頭一日比一日深鎖,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做新娘子的樣子。

“過三日吧。”沈暮歌略帶歉意地看著雨燕, 她也知道若不是自己事事都說過幾日, 雨燕不會這麼無奈地追問日子。

沈暮歌咬了咬唇,開口道:“今日你見過浮生了嗎?她怎麼樣?”

雨燕依舊在繼續念著禮部的流程單, 一項一項確認,聽公主這麼一問,仔細回想了下,搖頭道:“今日各部的東西陸續都送過來了, 還來了不少彆處的人。這人來人往的,奴婢好像真沒注意到浮生。不過他的性子向來也不喜歡湊這些熱鬨,恐怕多半是待在屋子裡。”

“前幾日她可曾有找過你?”沈暮歌想了想,又追問起。

“那倒也沒有。不過公主不是吩咐過嗎,不管浮生問起什麼,都彆跟他多說麼。可是公主,奴婢不明白,為何和親這件事要瞞著浮生呢?往後日子這東西漸漸都多起來,人來人去的,怕是也瞞不住啊。”

“本宮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她說。先拖一日是一日吧。”沈暮歌無奈歎氣,她是真的沒想好要怎麼跟浮生解釋這件事。

“其實公主,既然如今婚期提前了,你放在浮生身上的心思也許不能再多了,不然。。。奴婢怕是到時候你會更不開心。”雨燕本不想勸說這些,可是公主眉宇間的憂傷讓她覺得心疼。

“本宮對浮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雨燕,本宮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隻是,有些事,本宮無法說,也不能說。”沈暮歌感激又好笑地看著雨燕。

“奴婢自然了解公主。奴婢隻是擔心浮生。他畢竟入宮時間尚短,到時候免不得一陣鬨騰,怕會給公主和親之事添亂。”

“等本宮和親以後,就讓浮生出宮去吧。”

沈暮歌黯然苦笑,她明白浮生入宮是為誰而來,又是為何而來。如果,她離京和親,那麼浮生,自然再也沒有留在宮中的理由。而沒有了自己的照看,浮生一個人留在宮中,也是危機重重。不管今後她身在何方,隻要她沈暮歌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浮生在自己眼前再出事。

雨燕聽到長公主準備將浮生送出宮,吃驚地睜大了眼。曆來先帝亡故,有聽說過妃嬪入寺廟的,也有入冷宮的,卻從沒聽過哪個主子成婚後將舊寵釋放的。入了深似海的宮門,那宮外的悠悠世界就隻能是今生的幻想,再也不能逃離。沒想到,現在長公主竟然給了浮生這麼大的恩賜。

“浮生感謝長公主的賞賜,恐怕浮生受不起。”隱含怒氣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沈暮歌和雨燕同時抬眼,浮生的身影隨著話音落下出現在兩人麵前。

“浮生,你,你是怎麼進來的?”雨燕顫唞著手指向浮生,她不是剛才還交代過外邊,不能讓人隨便進來嗎。

“我不進來,怎麼能聽到長公主的恩賜呢。”浮生看也沒看雨燕一眼。從她進屋開始就一絲不差地盯著沈暮歌,還特地加重了恩賜兩個字。

“雨燕,你先出去,親自守在外麵。不許任何人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奴婢這就去。”

雨燕腳步匆匆離去,她深知自己沒有辦好公主的交代,不僅讓浮生擅自闖了進來,還讓浮生聽到了這些。恐怕長公主要狠狠責罰自己了,還是趕緊去做些補救才好。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見雨燕離去,沈暮歌壓下眼裡的慍怒,換上溫柔的神色。

“隻要我想去的地方,你覺得有誰能攔得住我?”浮生的口%e5%90%bb中聽不出一絲暖意回應。

沈暮歌知曉剛才的對話也許被她聽去了不少,可能是和親之事也已被她知曉,現在這人生氣,倒是情有可原。隻是,自己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呢。

“沈暮歌,我問你,你真的要去遼族和親,去做那個遼王的女人嗎?”浮生見沈暮歌低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隻好再次開口。

這一開口,就是自己也控製不住的犀利。

憤怒,此時憤怒塞滿了%e8%83%b8腔,浮生隻覺得自己心裡有一團火想要燃燒。現在,她在極力克製著,因為她在等沈暮歌的解釋。她來找她,不就是覺得應該會有一個解釋麼。

“我在問你話,你回答我行不行?”等了許久,也不見沈暮歌有開口的意思,浮生的怒氣又湧了上來。

她現在心裡更多的煩躁和不安,她了解沈暮歌是一個謹言的人,可是她的寡言也大多在兒女情長上。如果是正事,就算長公主的話不多,可是至少不會是逃避的態度。那麼現在她的沉默,是不是意味著默認?一想到這個,浮生的腦子就開始打仗,她的左腦跟她說,沈暮歌一定是有苦衷的,可是右腦又在反駁,說如果是有苦衷的,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多說一個字。

“你這樣一直不說話,就能代表什麼都沒發生嗎?沈暮歌,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跟我說過什麼?你又答應過我什麼?”浮生步步緊逼,讓沈暮歌無法再以沉默應對。

沈暮歌抬起了頭,看著走近了幾步的浮生,臉上保持著她如常的冷峻。案桌下的手已不由自主地交疊在一起,相互控製著,才能維持眼前的鎮定。她能感知到浮生此時的暴怒,但她知道浮生也在克製,為了她而克製。

“本宮要說的話,剛才,你不是都聽到了麼?”沈暮歌終於開口。

“等下個月初五,本宮出宮之時,便是你離京解脫之日。”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沈暮歌在浮生眼底看到了一片水汽。

“沈暮歌,這就是你的答案?這就是你的補償?你將我留下,為的就是讓我看這一幕?讓我親眼看著你身著紅妝,嫁與他人!”

沈暮歌彆開眼,不願看見浮生此時的臉。她的心裡並不比浮生好過,可是眼下,她沒有更好的話能勸說浮生離開。隻有冷漠,隻有讓她誤會,自己才有可能將她激走,而原定的計劃才不會波及到她。

沈暮歌心中忐忑,這一次不知會不會再次失去她,也許是永遠失去她了。當自己得知她還活著時,她有想過將這份愛留住,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嗬護維係。可是她卻沒有料到,和親之事突然生變,她卻不能輕易放棄,不能將千千萬萬條生命如兒戲般交到對方手中。自幼她就明白,身在皇家有許多身不由己,可是才初涉朝政,就已經覺得千斤重擔。

也許這是天意,天意讓她沈暮歌受儘榮寵,擁有天下女子豔羨的容貌身段,天賦才華,擁有享受不儘的榮華富貴。卻偏偏將生命中的真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