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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之名 紫微流年 4383 字 6個月前

始進攻。

可怕的壓力分開她的身體,緩慢的深入撞擊。疼痛令她覺得冷,%e5%90%bb和撫摸又讓她發熱,奇異的難以言喻,她分不清自己想抗拒還是迎合,激躥的欲望在糾纏中失控,世界化為了一片昏亂。

醒來時窗外一片漆黑,壁爐的火苗仍在躍動,映得屋子很暖。她伏在男人懷裡,強健的手臂勾在腰上,毫無距離的緊貼,厚重的被子蓋著兩人,靜謐的室內隻有木柴燃燒的啪響。

林伊蘭抬起頭,他靜靜的看著她,幽暗的眸子映著火光,不知在想什麼。

被那樣的目光望了半天,想起之前的情景,她的臉又紅了。

溫熱的手拔弄著短發,在額上落下一%e5%90%bb。

沒有語言,似乎也不需要語言,過了一陣,她又睡著了。

再度醒來天已經很亮,身體大概被清理過,除了酸軟別無異樣,壁爐裡又添了新柴,烘乾的衣服擺在枕畔,火上煮的土豆湯散出濃香。凍僵的野鴨回復了活力,在桌邊來回踱步。

門一晃,男人走進來,隨手將一袋麵包放在桌上,脫下了沾雪的外套。見她醒來,他拿起碗盛湯。

“你一定餓了,起來吃點東西。”

半晌毫無動靜,對方投來不解的眼光,林伊蘭尷尬的提示。“請暫時把頭轉過去。”

男人一怔,依言背轉,仿佛有絲笑意。

喝下第一口湯,她有些意外的驚訝。“味道很好。”

“你提供的配方不錯。”

她低下頭喝湯,心底想笑,或許該早些道明,也不致養傷期間日日難以下咽。

“你在休假?”男人給自己盛了一碗,在她對麵坐下。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勺子攪了攪湯,突然間胃口全無。

“如果沒有別的地方,你可以住這。”他沒有看她,扯了點麵包喂挨近的野鴨。

林伊蘭怔了一下。“會不會讓你很麻煩?”

“不會。”

“那我……”

“不用提錢。”他打斷她的話。“願意就住下來,時間隨你。”

她很清楚,他們的身份對彼此而言都是極大的隱患,根本不該有所交集。可軟弱的靈魂卻貪戀著一點溫暖,沉淪著不肯清醒。從窗口望出去,銀白色的世界是那樣冰冷,鋪天蓋地的酷寒消彌了所有意誌。

“謝謝,菲戈。我叫伊蘭。”

綠晶石

似乎又回到了休養的那一段日子。

他們各自看書,偶爾交談。壁爐裡的火一直沒有熄滅,飄飄揚揚的大雪籠罩了一切,整座城市都在冬眠。

除了燉湯和切麵包,菲戈不讓她做任何事,更不讓她碰冷水,他不知從哪找來了某種植物乾葉,替她塗抹生滿凍瘡的手指,很快便恢復如初。偶爾門外輕響,他會離開一陣,沒過多久又帶著雪花回來,放下幾根肉腸或一片羊排。

菲戈話不多,很少笑,但待她很溫柔。

漸漸的,他們之間的對話多了一些。菲戈詳細的描述如何避免凍傷,如何在惡劣天氣保持體溫,告訴她各種在溫暖的帝都不需要了解的常識。林伊蘭知道自己很幸運,假如沒有遇見他,她可能會嚴重凍傷甚至失去腳趾,慶幸之餘她又忍不住暗嘲,秦夫人隻需姓林,未必需要腳趾。

或許是看出她在走神,菲戈忽然%e5%90%bb過來,許久才放開。

“你的身體很美。”微沉的聲音低而動聽。

“嗯?”她猶在昏沉,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

“不該有任何損傷。”

半晌才反應過來,林伊蘭扯出笑容。“謝謝你的贊美。”

菲戈抿起了唇,看上去並不滿意她的回答。

冬日的夜晚蜷在床上看書是一種享受,翻了半天書,林伊蘭打破了沉寂。

“菲戈。”

他停下閱讀望過來。

“你殺過人。”

“嗯。”

“為什麼?”

“生存。”他的回答很簡潔。

“為什麼在軍械庫前沒殺我。”

菲戈沉默了一會。“你不會說出去。”

猜得很對,就算說出事實誰會相信?林伊蘭又笑了。

一隻溫熱的手蓋上眼睫。“別這樣笑。”

手很暖,覆在眼上遮沒了光線,她突然覺得格外疲倦。

“菲戈,你會不會為了利益而殺人?”

“得看怎樣的利益,殺的人又是誰。”冷靜清晰的語調始終如一。

“如果對方是女人?”

他沒有回答。

“或是孩子?剛滿月的嬰兒?”

“不會。”

“不用你親自動手。”榛綠色的眸子凝望著他,手按在他的心口,仿佛在詢問靈魂深處。“隻須默許,你的手甚至不必沾上血。”

“不會。”

“即使代價是受人鄙視?”

“誰會鄙視。”

林伊蘭支著頭呆了一會。

“數年前,帝國有幾個村落發生了叛亂,屬地的貴族受到沖擊,甚至連城堡都被燒了,報告中事態非常嚴重,我所在的分部接到命令去平息。”

菲戈一言不發的靜聽。

“到了那裡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糟,失火的僅是馬廄和儲物倉,所謂的攻擊隻是幾天的圍困,起因是貴族收回原本租賃給農民的土地,改為養羊,世代耕種的貧民失去了唯一的生計,不願遷走的人甚至被火燒房屋趨趕,有些人就這樣被燒死了,可總督一個字也沒提。”

林伊蘭艱澀的語氣隱著傷感。“軍部的命令是根除所有叛亂者,連同家人一並處以重罪。士兵們都很興奮,因為這意味著可以放任搶掠,而且風險不高,很容易獲得褒獎,結果可想而知。很多無辜的人被殺了,其中包括女人和孩子,我不希望屬下的士兵肆意搶奪殺人,但節製的指令讓他們心生怨恨,部隊長期欠餉,這是底層士兵發財的唯一機會。同時我也讓上級十分不悅,因為毫無戰果可供呈報……”

林伊蘭歎了一口氣,仿佛自言自語。“我不知道怎樣才算正確,也不明白現實為何如此扭曲,也許錯的人是我,但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菲戈,換成你會怎麼做?”

菲戈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笑容鋒利而無情。“如果是我,我會告訴士兵,真正的財富並不在貧窮的農民身上,城堡裡有更好的目標。”

林伊蘭怔怔的望了一會,漸漸生出了笑,神色復雜。“你果然是個危險的家夥,非常的……”沒說下去,她話語一轉。“不過也許你是對的,這個世界更適合你這樣的人生存,我隻是失敗者。”

“你不是。”

“不管從哪種角度而言,我都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她合上書不再繼續,放平枕頭蜷進了被褥。

菲戈並不打算結束。“你知道怎樣才能成功,為什麼不按最有利的方法做?”

隔了許久她才回答。“我不想變成我厭憎的那種人,比做一個失敗者更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麼你最好試著離開,對你而言軍隊是最糟糕的地方。”

她輕笑了一聲。“上天很少會仁慈的給予選擇的自由。”

“換成某個人,他大概會說……”菲戈仿佛想起了什麼,神色微柔。“既然現實已經無可回避,不如盡力掌控權力,而後修改規則。”

林伊蘭靜默了一瞬。“很棒,可我做不到,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已不再是我。”

“你的決定是堅守內心,但處於這個位置上並不是件好事。”菲戈凝視著她的側臉,挑明了警告。“伊蘭,這個帝國爛透了,軍隊也是,假如你拒絕規則又無法抽身,最終可能反而被它所毀滅。”

林伊蘭合上了雙眼。“我知道,如果這是我的命運,我會接受。”

靜謐半晌,菲戈沒有再說,抬手擰熄了油燈。

返回駐地的前一天,菲戈帶她離開舊屋,走了一段長路。

漸漸遠離城市,接近森林裡的礦區,路徑崎嶇而狹窄,被雪掩得難以行走,腳下時常打滑,他不時回頭提醒。

路越來越偏,幾乎已無人跡,唯有鬆鼠從雪上跳過的爪印,冬日的森林荒涼而冷寂,耳畔隻有腳步踩過雪地的沙響,走到背心汗濕,終於看見一座被積雪半掩的棄礦,菲戈領著她走了進去。

深深的礦洞一片漆黑,菲戈摸出一枚照亮的晶石,微弱的冷光映出幽暗漫長的礦道,延伸至莫測的遠方,對黑暗和無知事物的恐懼令她心底發慌。

“這是什麼地方?”

被驚動的老鼠從身邊躥過,林伊蘭強忍住不適。

“很久以前廢棄的礦坑。”菲戈的聲音似乎在笑。“別怕,這裡沒有鬼。”

舊礦鬧鬼是兒童故事中常有的成分,每個人在童年都聽過類似的傳說。她聽出取笑沒有再問,跟著他走過一條又一條岔道,黑暗和迷宮般復雜的路徑讓她完全迷失了方向,或許是深入地下,空氣不復冰冷,漸漸有了熱意。

菲戈突然收起了照明晶石,視野一瞬間陷入了純黑,她險些脫口,卻發現腳下的路平滑起來。被他牽著走了幾步,眼前似乎生出微光,幽幽綠光猶如愈來愈亮的晨星,她的好奇心漸趨強烈,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剎那屏住了呼吸。

無以名狀的瑰麗充盈著視野,各種各樣的光閃現,宛如幻想中的夢境,漆黑中突然閃現的美景讓人目瞪口呆。

礦道的盡頭是個寬大的洞%e7%a9%b4,洞中有無數天然的綠晶石,中間低窪,形成了一個清澈的湖泊,洞%e7%a9%b4的頂部有一道狹長的裂口,垂落的天光投在湖上,隨水蕩漾,又被湖底的晶石反射,整個洞%e7%a9%b4幽亮明麗,迷離璀燦,神秘而奇特。

天頂的裂縫處不斷有水滴落,泛起層層漣漪,湖水猶如整塊流動的碧晶,光影明滅變幻,懾人心神。大塊晶石構成了高低不平的地麵,菲戈引著她走近湖邊,掬起了一捧水,奇異的溫熱使人難以置信。

“地下湧出的熱泉,湖水長年如此。”菲戈解釋,打量著四周。“我是從裂口透出的霧氣發現了這個地方,大概是古代的廢墟。這種綠晶石用處不大,可能開采後發現毫無價值便廢棄了。”

如此驚心動魄的美,卻被視為一無可取,林伊蘭望著掌中的水跡發呆。忽然一聲嘩響,清亮的湖水飛濺,身邊已空無一人,隻餘衣物棄在岸邊。

湖水靜靜搖曳,無聲無息的吞沒了矯健的身影,過了片刻,她開始心慌。

“菲戈!”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破碎的晶石在湖邊淺灘閃爍,湖底卻是沉沉的深碧。

林伊蘭脫下大衣才想起自己不會遊泳,愈加慌亂而不知所措。“菲戈!回答我!”

嗓子因緊張而發乾,在她幾乎想跳下去尋找時,湖中心泛起一抹黑影,遊得很快,嘩的一聲破出水麵。

“菲戈!”林伊蘭立時鬆了口氣,俯下`身半跪在湖邊呼喚。

甩了下發上的水,菲戈遊近來,在她的手心放了件東西。

一枚冰稜狀的晶石,鋒利的邊緣已被湖水打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