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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溪一看,就發現這家生物醫療科技公司是他所在的大集團下屬的子公司,才成立幾年,但已經在賺錢了,不過這個行業競爭也很強,引入更好的兼容性更強成本更低的技術,對這家公司來說,的確很必要。

程越溪翻到後麵,見公司給曾琦他們團隊一筆錢後,再給30的股份,對資本家來說,給這麼多,實在不算少了,不過程越溪瞄了瞄身邊曾琦神思不屬的樣子,曾琦可能不是很滿意這個分配吧。

程越溪看了合同的重點後,又把其他部分大致翻了翻,就給曾琦說了一下這家公司的更多底細,以及它之後的可能的發展前景,然後就是曾琦他們的這幾項專利和他們接下來能提供的技術,產業化後,能很快打開市場並佔據市場的可能性,按照程越溪來看,他覺得前景還是不錯的。

他又說:“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選擇?是哪些公司?或者你想自己成立一家公司?”

曾琦剛才有些發楞,他一心在關注程越溪瘦到顯出青筋的胳膊,此時被程越溪一問,他才說:“果真來找你是對的,你對技術和國內市場都很了解。”

程越溪像是沒力氣似的,他用手撐住了下巴,瞄了曾琦一眼,“你倒奉承起我來了。我就是個四處跑的技術,哪像你啊,大教授,大專家。”

曾琦尷尬到有些窘迫,說:“唉,你這是……你居然會這樣洗刷我啊。”他讓程越溪幫他看一下合同,可不是向他炫耀成績來著,其實,他的團隊的真正成績,也不是這些。

程越溪勾著唇角笑了笑,說:“你到底是什麼意向,趕緊說吧。”

曾琦輕咳了一聲,道:“唉,其實這是我最滿意的一份合同了,隻是,我想,我多了解一下情況後,想把股份提高到35。”

程越溪道:“你倒是可以再去談談,要是不行,我覺得30也可以了。”

曾琦把合同收了起來,他當然知道30也可以了,因為這事已經是經過他多方比較和深思熟慮的了。

程越溪說:“唉,我剛出差回來兩天,有點累了,你這裡沒其他事的話,我就想先回去了。”

他果真不願意講趙景心的事,即使見麵了,他也不願意告訴我。曾琦這般想著,心下更難過。

這時候,服務員總算端來了兩人的花茶和咖啡。

曾琦坐在那裡沒有動,端著咖啡抿了一口後,他見程越溪似乎是無心和他聊天,他就隻好直入主題了,說:“越溪,我聽說景心哥的事了。”

程越溪因他這話手抖了一下,端在他手裡的花茶都濺了出來,濺在他的手背上。

曾琦趕緊把他手裡的花茶搶到手裡放在了桌上,又拿了紙巾遞給他擦手。

程越溪眼神本來就憂鬱,此時就更是憂鬱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幽幽地,像是沒什麼活氣。

程越溪說:“嗯。”

曾琦緊張地看著他,說:“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務必要讓我幫忙,不然,我很難受。”

程越溪的頭低了下來,他深吸了口氣,聲音很低:“我……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曾琦道:“要是你想喝酒的話,我陪你喝。”

程越溪說:“這種事,喝酒也沒用啊。”

曾琦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他很想伸手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也想擁抱他讓他可以依靠自己,但他又不敢這樣做。

程越溪抬頭看了曾琦一眼,見曾琦臉上都是擔憂,他嘆了口氣,說:“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曾琦道:“我是你最好的兄弟,是不是?”

程越溪有氣無力地笑了笑,眼神也多了一絲活氣,“嗯。”

曾琦道:“你也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是。我以前就對你這樣說過,這一輩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不會變。我的就是你的,我什麼都可以和你分享,越溪,你不要和我見外。”

曾琦一直是這樣直率的人,也不在意金錢得失,程越溪當然相信他說的話就是他的心裡話。

隻是,程越溪不知道的是,其實曾琦隻對他一個人說過這種話,也隻對他一人這樣不計較任何得失。

程越溪道:“謝謝你。”

他雖然道謝,但他還是有氣無力,曾琦覺得他並沒有真的往心裡去,至少他在此時都不想向曾琦求助。

也許是因為程越溪覺得自己不需要幫助吧。

程越溪是個成年人了,曾琦之前就知道程越溪是他們公司技術服務部的主管,他們的技術服務部,橫跨銷售、售後技術服務、研發支持、培訓等方向,程越溪並不差錢,如果不缺錢的話,很多人就不會覺得自己需要幫助。

曾琦道:“你現在住在哪裡?我聽我媽說,黃嬢嬢要收回你和景心哥住的房子。”

曾琦不知道趙景心的房子,程越溪出過錢沒有,或者程越溪有沒有把自己的錢拿給趙景心保管,但按照程越溪現在的狀況,程越溪恐怕都沒心思去和趙景心的父母爭房子和財產的事,因為程越溪和趙景心雖是在一起了很多年,要是是異性戀人的話,早就可以算事實婚姻了,但兩人不是,所以程越溪恐怕沒有辦法從法律上為自己爭取到支持。

程越溪沒有隱瞞,說:“我之前一直沒精神,出差又多,所以還沒來得及搬,我還在收拾東西。”

曾琦問:“你準備搬去哪裡?”

程越溪道:“我租了個房子,準備暫時搬過去應急。”

曾琦皺眉道:“我倆是好兄弟,我沒什麼事不能告訴你,是吧?”

程越溪抬眼盯著他,“你要說什麼就說吧。突然變得這樣磨磨唧唧的。”

曾琦深吸了口氣,道:“那我就直接問了,你還有多少錢?你之前的錢,都給景心哥管著的嗎?”

第九章

曾琦作為旁觀者,多少知道程越溪和趙景心之間那些狗血戀情經歷。

當年,趙景心在美國留學,程越溪在國內上大學,這種遠距離戀愛,本來就容易問題重重,而趙景心和程越溪兩人的性格,又決定兩人不可能不鬧矛盾,所以兩人在程越溪大四時就分手了。

程越溪本科畢業就去工作了,在外企做了兩年後,他又考研在中科院讀了碩士,畢業後就一直在他現在的公司工作,在兩年多前就做了部門主管,算是他們公司最年輕的中高層了。

曾琦記得他本科畢業時的工作,那時就拿到了年薪二三十萬,現在隻會高得多。

程越溪和趙景心分手後一段時間沒有再談過對象,這些事曾琦知道。

當時曾琦在美國讀博,不時會和程越溪聊QQ談學術上的問題,他當時其實挺心動想和程越溪告白,但又怕程越溪又像他

第一次告白那樣,以為他是開玩笑或者隻是為了安慰人,再者,兩人當時遠隔大洋,曾琦便沒把告白的話講出口。

這樣一耽擱,趙景心博士畢業回國,就又和程越溪和好了。

程越溪那時候還在北京,趙景心於是也在北京的一家企業裡上班,兩人一和好就同居了。

曾琦在和程越溪的QQ視頻裡看到趙景心晃過的身影時,他才意識到問題。

曾琦腦子瞬間就像遭遇了爆炸場景,炸得一片狼藉,他非常生氣。▼思▼兔▼在▼線▼閱▼讀▼

在失控的邊緣,他總算用理智拉住了自己,算是鎮定地質問程越溪:“我剛才看到景心哥了?”

程越溪對這件事沒特別的意識,他很溫和地說:“嗯,我讓景心哥和你打招呼。”

他叫趙景心來和曾琦講話,隔著網絡,曾琦努力控製著自己因為嫉妒怨恨幾乎要扭曲的表情,對著趙景心那張臉,他勉強露出了笑容,和趙景心打了招呼。

趙景心很social地和他拉扯了一堆,其中包括曾琦回國了,他要請曾琦吃飯;他在美國那邊認識哪些人,要是曾琦要去哪裡,可以去見見;以及告知曾琦不要死做學問,要學會混圈子……

曾琦本來就煩,聽到這些就更煩,之後直接以自己實驗加樣的時間到了,把QQ下線了。

趙景心沒有意識到問題,程越溪卻不可能意識不到問題,他把趙景心說了一頓,讓他別教曾琦做事,曾琦根本不需要那一套,再說,曾琦心高氣傲,趙景心一來就是教育小弟弟的口%e5%90%bb,肯定會得罪人。

曾琦會知道這些,是因為他在一個月裡都沒和程越溪聯繫,程越溪後來主動聯繫他時,程越溪告訴他的。

程越溪說:“景心哥就是那樣,以為比我們大兩歲,就總一副做大哥的口%e5%90%bb,不拿他的經驗教育我們兩句,那他就覺得自己是失職了。你別把他的話往心裡去,我已經罵過他了,他以後肯定不敢了。”

曾琦聽了隻更煩,在他們留學圈子裡,說大很大,說小也小,總是能拐彎抹角打聽到想打聽的人的情況。

曾琦心煩意亂地開始講趙景心的壞話,說趙景心在美國期間,至少交過三個男朋友,還約過炮,反正挺多人知道趙景心的性向和約會史。

程越溪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一些,但景心哥說,他隻愛我。那時候,我倆已經分手了,他去找其他人,也是應該的吧。”

曾琦更加不高興,“你都沒有再找,他憑什麼再找。你不要被他騙了。”

程越溪嘆氣道:“我知道你是向著我,但是,那時候,我和景心哥已經分手了,我們都沒想過會再和好,我沒有再找,是我不想找,他要找,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曾琦惱道:“既然你這樣講,我也無話可說。我建議你讓他滾去體檢,不然害了你,我絕不可能放過他。你就是一遇到他,腦子就像個擺設。”

程越溪道:“你亂想什麼呢,景心哥入職就要體檢,怎麼會有問題。你不要生氣啊,你這是氣個什麼勁兒。”

曾琦更氣,把和程越溪的視頻聊天掛了不說,簡直想把他和趙景心兩人統統拉黑。

程越溪和趙景心和好後,曾琦和程越溪之間的聯繫就少了很多。

又過了兩年,曾琦才知道趙景心國考時沒有考上自己想去的崗位,不是筆試沒上,而是麵試沒上,之後趙景心就回S城考了省考,在S城做了公務員。

程越溪也隨著他一起回了S城。

程越溪和曾琦聊起這件事時,對趙景心滿是溢美之詞,說:“他碩士和博士可都是在美國上的啊,對國內的考試都生疏了,但

第一次考國考,就過了筆試,省考對他就更簡單了。”

曾琦當時還在做博後,每天起早貪黑累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