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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不敢直接講出這種話,隻說:“所以你很難過嗎?”

程越溪:“也不全是難過。”

曾琦:“是你提的分手嗎?”

程越溪:“不是,是景心哥提的。”

曾琦:“他是不是和別人在一起了?”

程越溪搖頭。

曾琦:“他沒有嗎?”

程越溪:“不是,是我不知道。”

曾琦:“你倆真奇怪。”

程越溪苦笑道:“是吧,我也覺得挺奇怪。”

曾琦:“你沒直接問他嗎?問原因,為什麼要分手?”

程越溪:“我問了。”

曾琦:“他說什麼?”

程越溪:“他說他累了。總是他在付出,他累了。”

曾琦愣了愣,“他隔了一個太平洋,他付出什麼了?他就是找藉口吧。”

程越溪:“我覺得他也沒說錯。”

曾琦睜大了眼:“你不該這樣想。”

程越溪:“的確是這樣,景心哥付出更多。是我模棱兩可。”

曾琦:“真不是他出軌了?”

程越溪不應了。

曾琦:“你心裡也有懷疑對吧。反正,我是不贊成對方出軌還原諒這種事的。”

程越溪嘆了口氣,“我不想去想這種事,我已經和景心哥分手了。”

曾琦突然問:“那你想過再談一段戀愛不?”

程越溪抬眼盯著他:“哪那麼容易再喜歡上另一個人?”

曾琦腦子頓時糊了,破口而出:“我倆這麼熟了……”講了這半截話後,曾琦頓時被自己嚇了一大跳,他冷汗都在那瞬間冒了出來,後麵的話自然不敢講了。

程越溪似乎沒發現問題,他明澈的眸子靜靜看著曾琦,眼神像是月色下明淨湖泊上飄著薄霧,又像是簾子後有某種花朵散了花香到人的鼻端,引人要去撩開簾子看看。這些莫名的吸引力,讓曾琦心神不屬,他總覺得程越溪應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曾琦說:“越溪,我們去酒店,去嗎?”

程越溪疑惑:“去酒店做什麼?”

曾琦緊張道:“在這裡坐著也很無聊,我們去酒店喝酒,去嗎?就是這裡樓上。”

程越溪沒有拒絕,曾琦在小賣鋪買了一大袋啤酒,又去開了房,等真坐在房間裡了,曾琦又露怯了,他糾結地喝了一罐啤酒,才藉著酒勁對程越溪道:“你要不要和我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吱吱:………………曾老師,有讀者姑娘叫你琦琦子。

曾琦:這是什麼?為什麼叫我這個?

吱吱:應該是覺得你可愛。

曾琦:我?可愛?我哪裡可愛? !

吱吱: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個可愛,一般來說,可愛就是對喜歡的人的最高讚譽。

曾琦:不能理解。

吱吱:因為覺得可愛的話,那對方做傻b事也不覺得討厭,對方功成名就,也不會把Ta放上神壇,就是很貼心的喜歡嘛。

曾琦:嗬,不要這樣看我。

吱吱:但程老師也這樣想你哦。

曾琦:啊?是嗎?

第六章

程越溪一直沒弄懂他的意思,在程越溪心裡,曾琦不僅是他哥們,還是個“孩子”,大概是因為趙景心說曾琦是“孩子”,所以程越溪也被影響了,他認為曾琦是“孩子”。

曾琦也的確挺孩子氣,他除了學業出眾,對其他“凡俗的愛恨情仇以及柴米油鹽”的看法,他都因為缺乏關注而顯得極幼稚。

程越溪問:“試什麼?”

曾琦:“上床。”

程越溪被他這話嚇到了似的,往沙發另一邊就是一避。他這動作讓曾琦大受傷害,曾琦羞怒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不行?”

程越溪之前的確是被他嚇到了,但這時候,他又覺得曾琦很搞笑,他就笑出聲了,“你行不行,我不知道,我也不在意。”

曾琦很著惱:“你什麼意思?你看不上我?”

“這與看不看得上沒關係。”程越溪簡直頭疼了,“你為什麼會這樣想,這算什麼事啊!你腦子壞了?”

曾琦道:“我的確腦子不正常。但越溪,你既然和趙景心分手了,為什麼不能和我試試?”

程越溪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曾琦的肩膀,道:“但你是我的哥們啊,且不說我並不接受隨便就約炮,就是我真接受這種事,那我倆做了,對我來說,和亂/倫沒差別。我真的會萎掉,會有心理陰影。”

曾琦愕然地看著他,“那你怎麼不覺得和趙景心做是亂/倫,和我就是了?”

程越溪看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不知怎麼,頓時覺得他這樣子很可愛讓他有點開心。

在曾琦要伸手拉扯他時,他就一把抱住了曾琦,臉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好了好了,可以了。你真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程越溪講話時氣息拂在曾琦的耳朵上,讓他頓時麵頰更紅,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和程越溪肌膚相貼,他隻覺得身體裡的所有血液都湧上了他的大腦,讓他的大腦發麻,激動難耐。

程越溪放開了曾琦,認真道:“曾琦,你不用為我做到這個份上。和我這種人,做兄弟,永遠比做戀人強。這是我的真心話。你不要真的愛我,愛我我也不會接受。”

曾琦頓時生氣了,他覺得自己是發了瘋了嗎?讓局麵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氣惱道:“我又不是同性戀。”

程越溪看他滿臉憤懣,就又笑了,說:“我知道,我知道。好了,要是人的痛苦,可以通過做/愛就緩解,那我覺得那肯定不是觸及心靈的真的痛苦。”

曾琦本來要惱恨地推開程越溪,讓他離自己遠點,但聽了他這話後,他又收回了手,問:“什麼是觸及心靈的真的痛苦,失戀嗎?”

程越溪:“不是。”

曾琦:“那是什麼?或者,你現在是指什麼?”

程越溪秋水似的眼望著他,這雙眼像是含著無限深情,又像是無機質的琉璃涼薄得很。

程越溪一會兒又轉開了視線,道:“我舉個例子吧,我八歲時,有一天,下了大雨,所有同學都被家長接走了,但是沒有人來接我,老師給我外婆打了電話,但是我外婆一直不接電話,我隻好在學校裡一邊做作業一邊等著。老師陪我等了一會兒,她家有事要處理,她不得不走了,說我外婆來了,會讓門衛通知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擔心外婆出了事,所以才沒有接電話,在老師走後,我就趕緊冒雨自己回家了。我用鑰匙開了門,家裡一片安靜,外婆不在,我給大姨家裡打電話,也沒有人接電話。我隻好又跑出家門,打傘去大姨家裡。

“我在雨裡,想了很多很多事,例如我爸媽為什麼不像其他人家的父母一樣,為什麼外婆要受年老所累,她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想到我對任何事都無能為力。

“我到了大姨家裡,大姨家裡也沒有人,也沒有人開門,那時候已經深夜了,我隻好渾身是水地在大姨家門口蹲了幾個小時。”

“怎麼會這樣?”曾琦完全被他的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為什麼你家一個人都沒有了?”

程越溪道:“因為我外婆突然昏厥了,家裡人慌忙送她去醫院,於是忘記要來接我了,等他們想到我給我老師打了電話得知我在學校,又到學校來接我時,我正好自己走上了回家的路,就這樣錯過了。”

曾琦問:“這事有什麼問題嗎?”

程越溪道:“我外婆會昏厥,是因為我爸媽突然回國了,兩人要離婚。我外婆因為生氣,所以暈過去了。我爸媽在之後說我不該自己回家,我應該一直在學校等,總有人會去接我的,因為我自己離開了學校,所以害得他們找不到我,很著急,說我不懂事。”

曾琦:“……”

程越溪冷笑道:“我當時非常難過,恨不得就此離家出走。但我又能走到哪裡去,我外婆住院了,沒有了她,我即使死在外麵,也不會有人真在意。我現在都對我爸媽當時的嘴臉記憶猶新,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地指責一個八歲的小孩兒,說他不該離開學校,讓他們著急,讓他們在大雨裡找人,讓他們鞋子和衣服都打濕了……反正都是孩子的問題,他們的著急多麼寶貴啊,居然就這樣浪費在一個小孩兒身上。我看,這個孩子最好不要出生,看看,他給這兩人帶來了多少麻煩。”

曾琦聽得心都碎了,說:“你別這樣說自己。”

程越溪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又涼涼地說:“我當時就想,我不要受這兩人的任何恩惠,我即使一個人,我也可以。”

曾琦癡癡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程越溪道:“但我不能,我要接受他們的撫養,我要花他們的錢,不然,我能怎麼辦?我厭惡這樣的自己。曾琦,我一直以來,就很害怕,我害怕形成精神上依靠他人的心理,但我也怕我失去和人有親密關係的能力。你看,我的身體和靈魂都被他倆打下了印記,這個印記,因為我攜帶他倆的基因,從我出生到我死去,就要跟著我了。我很厭惡自己,比厭惡他倆還厲害。曾琦。”

曾琦張了張嘴,他總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講,但他又一句話也沒講出來。

房間裡陷入了安靜,好像空調聲都不在了一樣,兩人處在某種真空的世界裡。

程越溪深吸了口氣,仰著頭去看天花板,神色茫然,輕聲說:“我其實,沒有談戀愛的能力。都是景心哥一直在包容我。”

曾琦抬手抹了一下臉,發現手指沾染上了濕意,才意識到自己流了眼淚。

他掩飾地轉開了頭,問:“這些事,你都告訴過趙景心嗎?”

程越溪搖了搖頭,“我不敢告訴他。但他那麼聰明,他知道。他說我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曾琦心說那就去看看心理醫生吧,看下也沒什麼壞處。

曾琦想,他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了解程越溪,雖然他覺得自己是愛著程越溪的,但這種愛,也隻是他的自以為是的一種感情。

曾琦沉默著沒說話,程越溪突然站起身來,道:“曾琦,謝謝你。我想回學校了。”

“哦,好吧。”曾琦仰頭望著他,也慢慢起了身。

兩人回了學校,這一路,兩人都很沉默。

大約程越溪在曾琦麵前剖析了自己,這讓他很介意,所以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程越溪就再沒應曾琦的約一起吃過飯。

程越溪還是老樣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