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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當初跟我們提起來的時候,說的就不是‘女朋友’。”宋冉華搖頭一笑,“說的是……”

是願意承擔長久責任的人。

電話那頭,闕敏笑得意味深長,沒再多問,又確認了幾個家宴的細節,儼然已經把林棉當成了自家人。

掛完電話,闕清言又轉身出臥室,撥了酒店的內線電話。回來的時候床上的被團已經挪了位置,下半張臉還埋在被窩裡,白皙的耳廓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一片。

醒了。

早在報菜名的時候,林棉就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雖然闕清言打電話時的聲音壓得低,但在靜謐的臥室內聽得還算清晰。林棉闔著眼睫,半夢半醒地聽著電話內容,隻聽明白了個大概,很快注意力就轉到了彆的地方。

打完電話後,闕清言像是出了趟臥室,門隨著哢噠一聲輕響被關上了。

林棉在被窩裡攥著被角的手動了動,剛想調整睡姿,就被渾身上下傳來的不適感和隱秘酸疼感給逼得低聲吸了口氣,眼眶不受控地就紅了。

紅完眼眶,緊接著耳朵也倏然燒紅了。林棉還在裝睡和扒被子起床間做思想掙紮,感覺身邊的床沿輕微下陷,沐浴後清冽的水汽跟著掃過了耳畔。

“餓不餓?”闕清言把捂緊的被角往下掖了掖,給足了林棉喘氣的空間,垂眸%e5%90%bb了%e5%90%bb她的耳廓,“再睡一會兒?”

昨晚林棉被闕清言抱去浴室洗澡,回來後強撐著殘存的清醒刪掉了性冷淡的搜索頁麵,放下手機的那一刻幾乎是閉眼就睡。

現在想起來,她連昨天的晚餐都沒顧得上吃。

臥室內光線昏暗,闕清言身上還披著黑色浴袍,撐著床頭俯身下來的時候,露出交領處的鎖骨和肩窩。林棉克製不住地在腦內畫草稿圖,從對方頎長有力的身體想到漂亮流暢的肌肉線條,躁得一眼都不敢多看,違心地點點頭。

闕清言失笑:“是覺得餓,還是想再睡一會兒?”

林棉繼續點頭,仍舊沒說話。

“哪裡不太舒服?”闕清言看出她眼神閃爍,還帶著恨不能再鑽被窩的羞赧,問,“我看看?”

我……看……看……

她就是實在沒臉讓闕清言神色淡然地給自己檢查,才想找理由一個人留在臥室裡的。

林棉臉色通紅,早在心裡聲嘶力竭地撓起了牆,麵上半點聲都沒出,把臉蹭進枕頭使勁兒搖了搖頭。

闕清言斂眸一笑。

昨天晚上他雖然沒克製住,但也收了力度,沒欺負得太狠。沒想到這會兒她連句話都羞於開口。

酒店的叫餐服務來得很快,此刻服務生正好將餐車推到彆墅間的門口,摁響了門鈴。林棉見闕清言替她拉攏窗簾,調高暖氣的溫度,離開的時候關上了臥室的門,給她留足了時間適應。

床頭疊了乾淨的衣服,林棉冷靜平複了會兒,慢慢爬起來,坐在床邊換下睡衣。

睡衣還是昨晚闕清言給她穿上的。

給她穿完睡衣後,他好像還給她揉腰了……

記憶一點點清晰回籠,多年睡人的夙願達成,林棉一顆心活蹦亂跳,精神亢奮得隻想重新縮回被窩滾幾圈。

闕清言拿著玻璃杯進主臥的時候,剛巧瞥到前一刻還睡得乖軟溫順的人,這一刻隻穿了件長袖內衣在抱著被角打滾,白皙纖長的腿蹭在床單上,脖頸上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曖昧%e5%90%bb痕。

始作俑者步伐一頓,眸色漸深。

“外麵在下雪,露天的行程要往後推一天。”闕清言將蜂蜜茶擱在床頭櫃上,撐下`身和林棉對視,垂眸道,“附近還有室內滑雪場和溫泉,等你不那麼難受了,我們可以去逛一圈。”

頓了頓,問:“要先起來吃早餐嗎?”

“嗯。”林棉任闕清言攬腰把自己抱在床邊,已經沒有了剛醒時的扭捏。她應聲,亮著眼眸摟上對方的脖子,不忘小聲表白了句,“就算隻是和你在酒店裡看一天雪……都可以的。”

聲音拖了點喑啞軟糯的鼻音。

昨天晚上的性冷淡剛翻過篇,清晨還能挨挨蹭蹭地跟人說情話。闕清言修長的指腹撫過林棉光滑溫軟的後腰皮膚,開口問:“我是不是會錯意了?”

“其實你比起想吃早餐,”他略一沉%e5%90%9f,尾音低沉地接了下去,“更想要我?”

終於記起來撩撥一時爽哭暈在床上的林棉:“……”

幾秒後,林棉頂著張滾燙的臉,乖乖閉嘴坐好在床邊,沒敢再上趕著撩撥人。

室內暖氣開得足,闕清言拉開臥室落地窗的窗簾,在一片清亮晨光中,傾過身給林棉扣毛衣的紐扣,簡略提了家宴的事。

闕家家宴就在下周,又是臨近年關,闕母宋冉華早幾周前就已經開始張羅著準備了起來。到時候家宴上會來的人不少,雖然大多是走形式湊個趣,但勝在熱鬨。

林棉愣怔了片刻,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闕清言打的那個電話,問:“下周就去嗎?”

如果去了闕家家宴,一定會見到闕父和闕母。

在此之前,林棉不是沒有見過闕父闕母,但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上一次見闕母宋冉華,也是在幾個月前的生日宴上,那次還陰差陽錯地在闕清言麵前被挑明了身份。

林棉心跳猝然快了起來。

這算不算是……要見家長了?!!

“隻是吃一頓飯,不是什麼太正式的場合。”闕清言道,“如果你覺得太突兀,沒有適應過來,我們可以不去。”

“我沒有不想去,我就是……”林棉猝不及防,心裡有些手足無措,解釋道,“我還沒來得及準備禮物。”思忖片刻,又突然戚戚然補了句,“要不要……先對一下口供?”

要是到時候闕父闕母真問起來兩個人是怎麼在一起的……總不能當著眾人麵說,她是幫著許小彤騙闕清言,還不要臉地倒追了他那麼久,才成功拐到人的吧?

雖然都是事實……

“不需要對口供。”闕清言看得出林棉的緊張。他在床邊半蹲下`身,托起林棉的腳踝替她穿襪子,淡然道,“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承認。如果我們真的有——”

闕清言停頓,將“口供”兩個字接了下去:“如果我們真的有口供不一致的地方,剩下的交給我來就可以。對於修補證詞口供存在的漏洞,我比較有經驗。”

“……”

從林棉的角度往下看,落地窗外的光色映照著男人英雋的五官輪廓,一路刷過他深邃的眉眼與修挺的鼻梁,最終停在托著她腳踝的分明指骨上。

像浩瀚冰天雪地裡的一汪溫泉,冷感的沉穩矜斂下是性感的體貼溫柔,稍一靠近就能熨帖得心尖滾燙。

“闕清言,”林棉心跳怦然作響,輕聲道,“我想去的。”

“我想了解你,想認識你的朋友,想知道你的家人。”這些都已經完成了。她蜷了下手指,用了最鄭重的語氣,才認真道,“我想參與你的人生。”

一瞬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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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清言停了動作抬眼看林棉,微眯起雙眸,頓了片刻,一笑問,“還難受嗎?”

“……”

林棉噌的一下紅了臉,沒深究這句話的意思,默默自我感覺了下,磕巴道:“還,還好……”

十五分鐘後,林棉被闕清言解開毛衣開衫的紐扣抵進床裡,情話全成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竭力壓抑著散亂的細小喘熄,潰不成軍地想。

不惹了,再也不惹了.

Y市的大雪連著下了幾天,計劃表上的行程多數從露天改成了室內。所幸小鎮上還在舉辦一場冬季藝術展,在泡溫泉和室內滑雪的間隙,能抽空去逛一圈。

臨行的前一晚上,雪正好下停了。

彆墅房的二樓是露天觀星台,視野開闊,停雪的晚上正好能看見漫天星辰。當晚在樓下泡過溫泉後,林棉隨手套了件毛衣,拿著手機上二樓,給林母打了個電話。

過幾天就要去闕家家宴,雖然闕清言說隻是吃一頓飯,但林棉知道他有意在安撫她的緊張。而她這兩天一直在想,要怎麼找一個合適的時間主動和林母提起來闕清言的事。

林棉心裡掙紮了下,思忖片刻,還是沒直接開口。

這麼重要的事,在電話裡三言兩語說不清,還是當麵說比較好……

另一邊,阮麗淑接到女兒的電話,心裡當然知道女兒為什麼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約見麵。她沒有深問,慣常噓寒問暖的詢問後,才溫聲道:“大後天媽媽出差回來,下午到家,正好也有東西要交給你。”

剛掛完電話,林棉抱著手機在原地杵了會兒,剛想下樓,身後傳來步伐沉穩的腳步聲。略一停頓後,溫暖舒適的毛毯自身後裹了上來。

闕清言連著毛毯將人抱在懷裡,俯身貼附過來,試了試林棉側臉的溫度。

“剛才……我在給我媽媽打電話,”林棉壓著雀躍往後蹭了蹭,深吸了口氣,小聲坦白,“她還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很久了,我之前沒有告訴她。”

闕清言應了一聲。

之前林棉和林母說,是她對闕清言一廂情願。這些林棉不好意思和闕清言說,隻提了三天後她下午要回林宅的事。

三天後的當晚就是闕家家宴。兩件事趕巧湊在一起,林棉想了想,繼續道:“下午我去見完我媽媽以後,回公寓來找你應該還來得及。”

她沒有提讓闕清言見林母。

還沒和林母把兩人的事說清楚前,林棉揣著一顆安放不定的心,總是心有忐忑。

林母從小寵女兒,把林棉捧手心裡護得好好的,基本沒說過幾句苛責的話。林棉不確定,要是讓自己媽媽知道她和闕清言在一起了,是不是會對這段她倒追來的感情頗有微詞。

在兩人之間的感情裡,林棉總是直白坦然的一方,沒有過絲毫扭捏的情態。但一旦跳脫出私人感情,在麵對外界種種因素時,她有時會有些遲疑不定。

她太喜歡闕清言,太想珍惜這段感情,擔心未知變數太多,擔心……

“不用回公寓找我,我會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