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旁邊助理見慣了這種情形,攔著正告白的男粉絲, 溫聲打感情牌,最後隻準簽了個名字。

簽完最後一本, 林棉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的闕清言,拿了之前簽廢的漫畫本,低頭重新把闕清言三個字補上了, 補完後想了想,又默默加了四個字上去。

下午結束的時間還早,幾位助理正商量著回酒店休息,晚一點出門聚餐,特地問了句:

“木眠老師,我們打車回酒店, 您等下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回了, 我還有點事。”林棉合上漫畫本,摘了口罩, 忍不住往闕清言那邊看, “你們路上小心。”

“那晚上一起——”

助理好奇地循著林棉的目光看去, 目露驚豔,話被掐了一半。

說話間,闕清言已經徑直走了過來。

“忙完了嗎?”

“嗯。”

他突然出現在S市,還是自己的簽售會上。林棉始料未及,心裡那點雀躍後知後覺地湧上心尖尖,跟闕清言對視半晌,確認沒生氣後,主動把簽好的漫畫本遞過去,眨巴著眼道:“這是簽給你的。”

說完又小聲補了句:“剛才的我沒有簽。”

說的是剛才給男粉絲的簽售。

眼前的漫畫本封麵畫著正在深情對視的男女主人公,封皮是曖昧的桃粉色,燙金的宣傳標語很是惹眼:“人氣少女漫畫家木眠老師又一力作,萬千少女翹首以待!”

“你看扉頁就好,不用看彆的,”林棉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她這本少女漫的內容,細數了下臉紅心跳的分鏡,磕巴道,“彆的……不好看。”

闕清言翻開第一頁,扉頁剛剛被錯寫了個“闕”字,劃掉後又重新補上了,緊跟著的是“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寫得很小,看起來特彆不好意思,但確實是忍著羞恥感寫出來了。

“等等要去哪裡?”闕清言不露聲色地收起書,接過林棉的包和口罩,道,“我先送你們。”

幾個助理回過神,麵麵相覷一眼,沒人要當億千瓦的電燈泡。一位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木眠老師見色忘助理,也跟著搖頭,“她們要回酒店,我不跟著回去……”

說完巴巴地看闕清言。

闕清言看著林棉的眼睛,後者眼眸溼潤,看起來像討食的小動物。他一笑:“跟我走?”

討到食的林棉紅著耳朵點頭。

.

“Quinn哪裡是來打馬球的,有見過來打馬球打了個開場就跑了的嗎?”馬球場裡,程澤從馬鞍上翻身下來,摘了頭盔,“他是來看人的,打馬球隻是順便。”

說完程澤心道,還好打馬球沒個三五年的訓練上不了馬,不然等會兒Quinn帶著他家小姑娘來了,可能還得像上回打斯諾克那樣演一出孔融讓球,簡直沒眼看。

俱樂部馬球場的草地開闊無垠,分比賽專用賽場和練習用跑馬場,邊上搭設露天觀景台。幾人邊牽馬邊往觀景台走,一人笑道:“不過今天風太大,也玩不了多久。”

“風這麼大,馬球是玩不了了,”有人附和,問道,“不過今晚俱樂部裡還有香檳宴,不知道闕少什麼時候回來?”

程澤看了眼時間,笑著反問:“香檳宴上這麼多女人,你讓Quinn帶著他家小姑娘來看女人?”

“剛才闕少走前,不是還訂了煙花嗎?我還以為煙花是留著宴會的時候放的,”問話的人疑惑,“不然還能用來乾什麼?”

程澤心說,還能用來乾什麼?

哄人唄。

觀景台前橫亙著一道白色矮柵欄,程澤把馬牽給教練,跨過柵欄來到休息區,剛倒了一杯酒,餘光瞥到行車大道上遠遠駛過來一輛車。

就在兩個小時前,從活動會場出來後,闕清言還是送林棉回了趟酒店。

本來等今天的簽售結束,林棉就想退房連夜趕回去的,但是此刻闕清言也來了S市,她當然也就不急著回去。

車從市內往郊外行駛,窗外的景色漸漸開闊。林棉回憶了遍闕清言的那張安排表,思忖片刻,確認他這幾天都應該在忙後,忍不住將目光挪向了主駕駛。

闕清言突然來S市,還出現在她的簽售會上。

按安排表上的內容,他這幾天在S市應該沒什麼公事要辦,那他是來……

林棉揉了揉臉,克製不住地想到,自己的行李箱還在闕清言車上。

就是出去吃個飯的事,為什麼還要帶著行李箱?

隨後,林棉沒收住腦內的小劇場,更克製不住地想到了點彆的,心說,今晚他是要她另找酒店住嗎?

跟,跟他一起住?

他不是說還在追自己,不會克製不住嗎?怎麼……

“闕清言,”林棉壓下忍不住翹起的嘴角,紅著臉腹誹了句自己,緩了半晌,才開口問,“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去俱樂部吃頓飯,正好程澤也在。”闕清言應聲,平靜道,“路程比較遠,今晚可能回不到市內。”沉%e5%90%9f一瞬,又問,“會打馬球嗎?”

闕清言是來俱樂部打馬球的。

“……”林棉聞言,那顆活蹦亂跳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搖了搖頭,誠實道,“不會。”

.

遠遠見到闕清言帶著人過來,程澤放下酒杯迎上去,看見旁邊跟著的林棉,笑著招呼:

“林棉,這麼巧啊?”程澤明知故問,“怎麼Quinn在S市,你也在S市,你也來打馬球嗎?”

闕清言看過程澤一眼。

程澤本來是想打趣一下人家小姑娘的,但聽在林棉耳朵裡,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闕清言確實是來S市打馬球的,隻是碰巧她也在S市,他就把她捎過來了。

這麼一想,心裡原本那點躁動沸騰的小心思漸漸冷卻了不少。

林棉懊惱地抿唇,心說,都能和闕清言待在一起了,還要求這麼多。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他來打馬球還是來看她,有那麼重要嗎?

休息區的幾人見闕清言過來,紛紛站起身打招呼。有人笑著搭話:“聽說闕少馬球打得好,剛才我來得晚,沒趕上,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跟你打一場?”

闕清言還沒開口,程澤笑著插話:“這次你恐怕是沒機會了。”

程澤暗道,打起球來就得把小姑娘晾這兒了,Quinn能舍得?

林棉不會打馬球,自覺地站旁邊聽眾人聊球。闕清言本來就是來玩的,她也沒想打擾他,心想,說不定還能看到他打馬球的樣子,在旁邊看也不錯……

想到一半,林棉見闕清言側過身看她,低緩問:“想騎馬嗎?”

“……”頓了一瞬,林棉下意識回,“我不會打……”

“不用擔心。”闕清言垂眸掃過她微詫的神情,道,“就隻是騎馬,不打球。”

十五分鐘後,闕清言和馬工去了趟馬房,回來的時候牽了匹馬。

程澤跟著看了一眼,血統純正的歐洲溫血馬,脾氣是不躁,但要是讓它知道它就是牽來給小姑娘遛彎的,不知道脾氣還會不會這麼溫和。

一旁的阿根廷教練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西語和英語混雜著講,林棉聽得一知半解,正茫然著,手被牽了起來。

林棉愣怔地看著闕清言牽過自己的手,修長的指骨托著手背,解開手套給她戴上。

他……

林棉回過神,心跳猛地一跳。·思·兔·在·線·閱·讀·

小心臟還沒撲騰多久,就見闕清言神色如常,拿過護膝,在她麵前半蹲了下來。

還在聊球的眾人驀然停了話題,一片寂靜。

林棉的震驚沒比旁人少多少,她帶著手套的手指蜷了起來,幾乎是錯愕地看著闕清言給她係護膝。

從她的角度俯視下去,麵前男人低眸把護膝的鬆緊帶調整好,暮色黃昏襯在他輪廓分明的五官上,自眉眼處打下一片疏朗的陰影。

“闕……”林棉心跳劇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剛想說些什麼,紅著臉憋回去了。

林棉腦海裡炸了一片煙花,恍惚想,她手心可能在出汗。

腿可能不爭氣地也在軟著。

林棉在腦補的小劇場裡早就撓了一整麵的牆,最後自暴自棄地承認,她竟然非常不要臉地,不想出聲阻止他。

“還有馬靴。”闕清言係好護膝,就著半蹲的姿勢抬眸看林棉,平靜問她,“你是想坐下來我幫你穿,還——”

啊啊啊啊啊……

不等他說完,林棉忙接過話:“我,我坐著。”

眾目睽睽下,最後等闕清言給林棉戴頭盔的時候,後者已經臉紅得不成樣子了。

偏偏始作俑者低眸一笑,淡然補了句:“要我抱你上馬嗎?”

“……”

林棉這回連著脖頸紅了個徹底。

教練沒有跟著,闕清言也沒帶林棉走太遠。

馬場外另劃出了一整片遛馬的草地,草地旁挖了人工湖,平時供俱樂部的會員打馬球之餘,還能順道騎馬散散心。

林棉深覺得自己心沒散成,此刻全緊巴巴地收縮在了一起。

她的注意力不在風景上,不在馬上,全放到了牽著馬繩的闕清言身上。

闕清言帶她來馬球俱樂部,就真的是全程帶著她,避開眾人逛了逛馬場。

林棉思忖一瞬想,好像也沒有避開眾人,他剛才還當眾……

剛才在車裡想問的問題又重新浮了上來。

“闕清言,”林棉緩了口氣,出聲問,“你這兩天不忙嗎?”

闕清言聞言駐足,回身看她。

馬場上風很大,林棉怕他沒聽清,又重複了遍。

她神情忐忑,闕清言掃過一眼,回想起剛才她在車裡悶著的情緒,明了了。

“我壓縮了點工作,臨時空了幾天出來。”林棉聽他低緩了聲音,壓著笑反問,“你覺得我是來乾什麼的?”

壓縮了工作,騰出時間,不會是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