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栩栩還在玄關換鞋子,聞言回憶了遍:“我沒仔細看人,長得——”
話說到一半,門鈴被摁響了。
“……”方栩栩替林棉開了門,見到男人以後,愣了幾秒,轉頭給了林棉一個震驚的眼神。
門外的送花員此刻手裡沒捧花,倒是拿了個小盒子,笑著遞給林棉:“林小姐,這是闕先生讓我拿下來順道送給你的。”
淺粉色的絨麵禮盒,巴掌大小,捧在手裡並沒有多少重量。
林棉越看越眼熟,直到目光瞥到盒子角落裡的那一行德文字後,才反應過來。
這是柏佳依之前送給她的瑞士情侶對表的表盒,而後她拆了表,連著表盒一起送給了闕清言。
但是現在卻被闕清言還回來了。
林棉愣怔地看了會兒,邊打開邊思忖,為什麼他要……
表盒裡靜靜地躺著一塊表,等林棉看清以後,頓了一瞬,臉噌的一下紅了。
女款手表。
之前她拆了情侶手表,送給闕清言的是男款手表,他……他送了女款的回來。
他早知道這是情侶手表?!!
林棉還沒臉紅完,目光落在內襯層上。
內襯層本來應該放著備用表扣,此刻被換成了彆的,林棉試著抽出來看了一眼。
一把鑰匙。
“……”
他他他公寓的鑰匙嗎?
一旁的方栩栩看得驚詫,她和木眠老師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老師臉紅成這個樣子,白皙的脖頸都蹭著紅。她開口剛想問,就見林棉關上盒子,鄭重地看向她,杏眸泛著溫軟的水光,語氣帶了些惆悵:“栩栩,我沒有靈感。”
作為木眠的漫畫助手,方栩栩知道這段時間對方一直都處在瓶頸期,但長久相處的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還不能忙著安慰開解,因為……
方栩栩試探性反問:“所以?”
“所以,”木眠老師轉身回工作間,拿了數位板和筆電出來,神情正經,“我必須上樓一趟。”
“……”方栩栩就知道。她疑惑問,“老師你上樓乾什麼?”
“找靈感。”
方栩栩:“……”真的嗎。
方栩栩平時要做的工作就是幫著木眠老師分擔部分分鏡和背景,截稿期為了交流和修改的方便,她會就近過來麵對麵畫稿。不過今天工作內容不多,即使老師想臨時出門兜一圈回來,也什麼耽擱的。
林棉也知道,所以她決定……上樓兜一圈。
沒過多久,方栩栩見剛進電梯的木眠老師又折了回來,理了點東西,軟聲跟她打了聲招呼,這才真的走了。
方栩栩回想老師剛才抱走的東西,確認自己應該沒看錯。
薄薄的小毯子,小抱枕,睡眠眼罩。
方栩栩:“………………”找?靈?感?
正文 第32章 第 32 章
林棉抱著一堆東西上樓, 熟門熟路地摁電梯。
她把臉埋進懷中的抱枕裡降了會兒溫, 不要臉地選擇性遺忘了昨晚她一夜好眠的事實,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昨晚闕清言向她告白,所以她……失眠了。
多年的喜歡得到回應, 夙願得償,這種事情,很容易就失眠的。
所以需要補覺。
電梯停在十樓, 林棉剛來到熟悉的門牌號前,還沒把準備好的說辭溫習一遍, 就見眼前的門是半開著的。
闕清言給她留了門。
他知道她會上來。
“……”
林棉杵在門外, 努力忽略這種疑似偷情的隱秘心跳感,重新把臉懟回抱枕裡埋了兩分鐘,這才一步三蹭地挪進門。
公寓間客廳的采光很好,半麵牆都是透亮的落地窗, 此刻清晨的陽光隔著玻璃打進來, 連帶著桌案上的馬蹄蓮都籠上一層清亮的靜謐感。
林棉沒在客廳見到闕清言, 又不好就這樣反客為主地找位置坐下, 低聲道:“闕清言?”
話音落下不久,身後傳來哢噠一聲輕響,林棉循聲回頭, 和剛出臥室的闕清言打了個照麵。
闕清言修長的指骨還搭在門把上,往上看是一身黑色浴袍。他剛洗完澡, 黑發半濕未乾, 少了幾分冷感的禁欲清明, 多了點……
林棉滾燙著臉呆怔在了原地。闕清言目光落在了她抱著的一堆東西上,神情微頓,失笑:“我剛剛晨跑完,所以洗了澡。”
“我……”
林棉瞬間卡了殼,還沒緩過神來,就聽他隨口問:“還要看嗎?”
聲音低而緩,語氣尋常。
不是反問句,是真的在問她,還要看嗎。
“……”林棉沒有回答,腦內的滾動字幕屏已經“啊啊啊”了一整屏。
林棉大腦空白,心說,闕清言晨跑過後剛洗完澡,她就抱著毯子枕頭過來了。這個場景,這個氣氛,她再說一句她是來補覺的……換了誰都覺得她是來蓄意睡人的。
於是儘職的木眠老師憋了又憋,從毯子抱枕下麵扯出數位板的一角,小聲道:“我是來……畫稿的。”
.
十分鐘後,林棉心不在焉地伏在寬大的辦公桌上畫稿,餘光注意到闕清言從臥室出來,已經換了衣服。
小毯子和抱枕被暫時擱置在沙發上,闕清言去倒了杯牛奶給林棉,經過沙發時停了停,俯身勾起睡眠眼罩的收緊帶,指腹微撫過細棉的質地,頓了頓,問:
“昨晚不是說要來睡覺嗎,想睡在哪裡?”
“……”林棉一筆畫了出去,“睡……”
剛才闕清言沒提她為什麼抱毯子過來,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雖然隻是單純地補個午覺,但林棉還是想到了什麼,紅了耳朵,惴惴問:“還可以挑地方嗎?”
像主臥這種地方……
雖然同公寓上下樓的室內格局差不多,但這是闕清言住的。
如果能在主臥補午覺,就能睡他的枕頭,躺……躺他的床,要是他正好也有補午覺的習慣,是不是……
闕清言放下眼罩,還在等她的回答。
“……”林棉試想了遍,覺得心臟負荷不了,掙紮了半晌,有賊心沒賊膽道,“我……睡沙發就好。”
闕清言抬眸看過林棉,也沒有多問。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坐在辦公桌兩側各自處理工作。林棉補完草稿的進度,把半完成稿的文件傳給方栩栩,開始構思漫畫後半篇出場的新人設。
還在給人體打稿,她捏了半天的壓感筆,怎麼都畫不下去一筆,心思早就偷摸轉移到了對麵的人身上。
打完訴訟案的一審後,闕清言隻剩下學校的事,按理來說會相對閒一些,但林棉稍微注意了會兒,發現從剛才起他就連著接了幾個電話,其中還有兩個越洋電話。除了會偶爾起身倒咖啡外,沒有彆的閒暇。
闕清言工作的時候神情專注,眉目淡然,舉手投足間俱是沉穩矜斂的氣質。
林棉正看得出神,就見闕清言擱下鋼筆,抬眼正和她對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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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聲道:“我不是很忙。”
“啊?”
闕清言一笑:“所以你有什麼話,隨時都可以跟我說。”
從剛才進門開始,林棉就有點態度拘謹,甚至比平時更拘束。
她一看到闕清言,腦子裡就開始回放昨晚的事,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雖然還沒有在一起,但闕清言說喜歡她。
昨晚林棉向他索%e5%90%bb,他沒有拒絕。
今早她抱著小毯子過來睡覺,他還問她睡哪裡。
按照平時,像她這樣狗膽包天地撩他,早就被回撩得麵紅耳赤恨不能挖條地縫鑽進去了,今天闕清言卻對她特彆的……縱容。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林棉心跳怦然加快。這種被縱容的感覺實在太好,她給自己壯了壯膽,忍不住得寸進尺:“闕清言。”
闕清言應聲看她。
“我,”林棉輕輕捏了捏壓感筆,眼眸亮晶晶的,“我有一個願望。”
接下來的話林棉幾乎鼓足了畢生勇氣,仗著那份縱容撐腰,看了看屏幕裡打稿到一半的人體,才紅著耳朵說了出來:“我想給你畫一張寫真。”頓了良久,她微不可聞地補了句,“不穿上衣的那種,可以嗎?”
緊接著又補了句:“你不想的話,穿,穿著也可以的,可不可以……露出點……”鎖骨。
一陣寂靜。
闕清言眼神微頓,林棉忐忑地觀察他的神情,注意到他深邃的眸光暗了下來。
林棉幾乎是說完就後悔了。
她突然想到,就這樣提這麼過分的要求,好像有點太侮辱人了。
林棉看不出闕清言的情緒,懊悔地罵了句自己,剛想解釋,就見他放下了手裡的原文資料。
資料的金屬裝訂磕在實木桌麵上,一聲輕響,在林棉的心裡轟然放大了一圈。
闕清言一言不發,掃過她一眼,開始解左腕上戴的手表。
他生氣了。
林棉見狀心裡沉了下來,眼眶不自覺紅了,還沒等開口,闕清言淡然問:“什麼樣的寫真?”
林棉還愣著,闕清言已經把手表解了下來,開始解襯衫袖上的袖扣。
銀色的袖扣反射著陽光,矜貴簡約的設計,被隨手擱在摘下來的手表旁。
接著闕清言抬腕,開始解襯衫領口處的扣子。
“……”
林棉已經僵愣住了。
“我很少拍照,被畫寫真也是第一次。”他神情鎮定而從容,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邊解邊平靜道,“如果你想看,我不介意在你麵前這樣。”襯衫扣已經解了兩顆,闕清言又問,“還是你願意幫我解扣子?”
後麵一句壓得很低,尾音勾得像是安撫:“不要臉紅。”
“……”林棉眼眶不紅了,臉紅得要命,緊張到氣都勻不過來,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