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沾濕著水,看起來狼狽的很,不太好意思讓他看見,頓了頓才道:“闕教授。”
闕清言看過一眼,目光從林棉的裙擺上收回,跟她對視:“怎麼了?”
“……啊?”林棉反應過來,乖巧道,“沒什麼的,就是不小心把酒灑在身上了。”
說完就有些莫名臉紅,好像每次跟闕清言出來吃飯,總會出這樣那樣的茬子,說不丟臉是假的……
闕清言見她有些莫名的神情,知道是自己被闕敏套過來了。
走廊幽靜空闊,挨著餐廳外的湖泊。四下無人,林棉忍不住去親昵闕清言,找話題問:“您怎麼在這兒?您……也是要去衛生間嗎?”
“我可以帶您去的,”話剛出口,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她改口補救,“我是說,我就帶您到門口……”頓了頓,“不,不進去。”
林棉抬眼跟人對視,烏黑的杏眸裡汪著期待,聲調微軟,藏了點若有似無的討好。
“……”闕清言垂眸掃過她的眼睫,沉%e5%90%9f幾秒,開口道,“林棉。”
林棉應了聲,眨巴著眼等後續。
“我上午答應給你籌碼,”闕清言問她,“現在想好了嗎?”
現在……
他的意思不會是,現在不向他要,以後就沒機會了吧?
林棉被問得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朵尖慢慢地又紅了起來,低聲問:“是什麼都可以向您要嗎?”
沒等闕清言回答,林棉給自己壯足了膽,生怕他不答應,直接又道:“我想好了的。”
本來還沒有想好,剛才程宜珊一番話,徹底把她在闕清言麵前殘留的那點為數不多的矜持給摁滅了。
闕清言就站在她麵前。
他問她的。
“我想……”林棉心跳像蹦著一百隻小跳羚,每蹦一下臉就熱一度,“我想要您一分鐘的記憶。”
林棉臉燒得滾燙,緩了緩,才道:“接下來的一分鐘內我做什麼,您都當瞎了……不是,就當忘記掉了,好不好?”
闕清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林棉這時候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做出更喪心病狂令人發指的事來,單方麵對自己宣布,他不說話,就是默認的。
一下秒,她深吸一口氣,顫著手去牽男人的手。
闕清言的手非常漂亮,卻漂亮得不女氣,指骨修長分明,指腹帶著翻閱資料的薄繭。
林棉全身血液往上湧,心跳噪得猶在耳側。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想給闕清言拿把傘,走出露台前還偷偷地親了下傘柄。本來她以為能間接親到他的,沒想到拿了傘以後,他已經不在花園裡了。
……
林棉忍著五官六感帶來的強烈羞恥感,低眸牽起闕清言的手,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掌心。
正文 第21章 第 21 章
掌心倏然被一%e5%90%bb而過, 皮膚傳來的溫熱吐息和柔軟觸?感隻是在一瞬間。林棉的動作太快,眼睫不經意在闕清言的腕骨上擦掠而過,帶過稍縱即逝的觸癢。
林棉還牽著對方的手, 她剛洗完裙角上的酒漬,指尖冰涼,他的手卻是熱的, 讓人忍不住想蹭上去握緊。
林棉心跳如擂鼓, 在心裡迅速估算。
說好的一分鐘, 大概還有三十秒。
隻有這一次機會。
周圍空無一人,她壓著心跳抬眼看闕清言,臉紅得能煮蝦子, 眼眸卻清亮,像得食飽腹的小動物,眉目間襯著細微的光澤。
闕清言正垂眸看林棉,眉眼深邃。他此刻的神色辨不出情緒, 但至少沒有拒絕她, 也沒有收回手。
還在追人階段,太親昵反而得不償失。林棉本來隻是想親一下他的掌心, 頂多再抱一把,接著等回公寓以後跑幾圈消化消化, 順便降降火。
可……
林棉緊張得手心發汗,抿唇觀察闕清言的神色, 提著一口氣, 一點點踮起腳湊近他。
可照現在的情況, 她根本就不知道點到即止這四個怎麼寫,滿腦子都是得寸進尺得寸進尺得寸進尺……
林棉屏聲靜氣,心虛閃躲的目光從男人的下顎弧度挪上去,停在對方的薄唇上。
闕清言的手還被輕輕拽著,她隻虛攥著他的指節,力道不大,卻很緊張。
她想%e5%90%bb他。
闕清言眸色微動,不露聲色。
林棉踮起腳,慢慢湊上去……
兩人越來越貼近……
驀然間,她的動作停住了。
林棉:“………………”
她的目光落在闕清言的下顎上,維持著踮腳的動作,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就算她踮腳了,還是……夠不到他。
……
闕清言見林棉扒著自己的手,沉默幾秒,戚戚然抬眼和他對視,一腔躁動的熱血憋了又憋,憋出一個字來,“您……”
兩人雖然咫尺距離,但他不俯身,她就永遠夠不到親他。
林棉壓下心裡那點已經燒沸騰的小心思,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半晌裝著誠懇道:“您的睫毛……可真長……”
闕清言:“……”
一分鐘早就過去了。
本來還有機會抱一下的。林棉又委屈又泄氣,鬆開手,站回去調整了下呼吸,紅著耳朵小聲道:“我的籌碼已經要完了,您……”
她試探性地看闕清言,問:“您還記不記得,我剛才……”
雖然說林棉是向闕清言要了一分鐘的記憶,但他又不是真的失憶。這一分鐘她用來牽個手抱一下什麼的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親了他……的手,要是他跟她秋後算賬……
闕清言目光掃過林棉小心忐忑的神情。
在他知道林棉不是他的學生之前,她在他麵前態度局促而拘謹,他把這當成一種身為學生對他這個教授的回避心理,後來才發現她不僅不是他的學生,還對他有著彆的心思。
感情是一種軟性合法權益,即使對方是一個小姑娘,闕清言也不會用自己的認知去臆斷林棉對自己的喜歡。
但在他的價值判斷裡,作為一個具有成熟認識能力的人,必須對每段感情有所態度,或是直接拒絕,或是選擇接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自己陷入曖昧不定的局麵。
以往對於彆人,闕清言的態度一概是不予回應,但對於林棉,他的包容限度要高於彆人。
這種包容甚至是引導性的。
林棉心跳劇烈,一口氣還沒緩上來,就聽闕清言淡然問:“剛才是想%e5%90%bb我?”
太,太直白了。
“……”林棉根本緩不下去,臉色通紅,腦袋空白了半天,沒頭沒尾地吐出四個字,“您……您太高了。”
想%e5%90%bb也%e5%90%bb不到啊……
仔細聽,語氣裡有一點不甘,還有一點羞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棉還想觀察觀察闕清言是不是生氣了,就見他俯身下來,漆黑的眼瞳襯著走廊外的光色,意外地壓出一些笑意來。
“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闕清言輕描淡寫道,“夠不到我,你可以拉我的領帶,甚至可以借我的腳來墊高,最壞的情況是,你也可以向我求助。”他頓了頓,才繼續,“詢問我能不能彎下來,讓你夠到。”
“……”
林棉聞言徹底僵愣,反應了良久,噌的一下,瞬間覺得從手指尖到頭發絲都燒了起來。
他他他他這是在教她怎麼……怎麼親他嗎?
“您,”林棉頂著張熟透的臉,話都說不完整,“您是……”
“不不是,是我,我……”她改口,悔得不能自已,輕聲問,“我現在知道了,我能再試一次嗎?”
“Quinn,小姑娘沒怎麼樣吧?”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闕清言聞言,將目光投向出現在回廊儘頭的程澤。
兩人離開得太久,程澤還以為林棉身上的酒是自己侄女潑的,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還是找了出來。
“咳,不好意思,”程澤一見闕清言跟小姑娘在回廊這邊麵對麵聊悄悄話,瞬間回避,猛咳兩聲補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找錯地方了。”
林棉心裡追悔莫及,等程澤走後,賊心不死地看向闕清言。
她的目光烏黑而濕漉漉,像扒拉著食盆等待投喂的小倉鼠。
闕清言垂眸在林棉臉上停駐片刻,沒再繼續話題,
他沒有給她再試一次的機會,微勾起唇,道:“回去吧。”
她一點也不想回去。
“……”林棉看他,半晌才道,“我,我再去一趟衛生間,您先回去吧。”
林棉萬念俱灰地又轉回衛生間洗了兩把冷水臉,委委屈屈地對著鏡子杵了十分鐘,等臉上熱度降下來後才回了餐廳包間。
一頓飯吃下來,闕敏奇怪了。
小姑娘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反倒一副懨懨的樣子,問什麼都興致不高。
“你跟人家小姑娘說什麼了?”闕敏把女兒交給阿姨抱,悄聲轉向闕清言詢問,“怎麼一副給欺負了的樣子?”
對於她的猜測,闕清言沒解釋。
想了想,闕敏覺得闕清言確實也不是這種人,又問:“那就是剛才被灑酒了,現在還不舒服?”
程澤剛才有幸看到兩人獨處的一幕,再結合林棉回來失魂落魄的神色,打趣地替闕清言回:“估計是被Quinn拒絕了。”
話說的聲音小,林棉沒聽到。
怎麼可能?闕敏一點都不信,索性直接笑盈盈地對林棉開口:“棉棉,剛才我撒了你的裙子,太不好意思了。要不這樣吧,改天選個你有空的時間,我賠你一條喜歡的。”
闕敏實在喜歡林棉,也沒等拒絕,又說:“我帶了行李箱來,等下先湊合穿一穿我的衣服,免得不舒服。”
“對了,”闕敏心血來潮,問,“棉棉你現在住在哪裡?”
林棉拿著酒杯,被問得一愣,想想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道:“安廈國際,住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