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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定襯衫襯出了小臂的肌理,衣料隨著動作拉出幾道流暢修長的弧度,動作標準自然,說不出的好看。

林棉看得晃神,突然想到。

闕清言沒有問她要什麼籌碼,就答應了。

他是不是……

按照這杆的角度,下一刻黑球就能落袋,記七分。

把機會權給了Quinn,小姑娘就基本上沒有再上球的機會了。

程澤在一旁樂顛顛地看好戲。

闕清言動了動手腕,一杆乾脆利落,黑球被擊在了袋口——

的旁邊。

程澤一口酒嗆進喉嚨。

闕清言一杆落空,還正巧地把球打在了離袋口不遠處。

下一球換了林棉。

上一球的角度調的好,她輕而易舉地擊球落袋。

“……”程澤啞然,“彆告訴我Quinn在喂球啊?”

事實證明,程澤的猜測是對的。

接下來幾杆球,無論是角度問題,還是力度問題,闕清言手下的球總能穩穩地落在一個恰好的地方。

……一個恰好能讓下一杆輕鬆進球的地方。

闕敏心如明鏡,樂得看好戲,問程澤:“Quinn球技比你好得多?

“……真的。”

“Quinn打球不讓人?”

程澤放下杯子,一副被雷劈的神情:“假的。”

紅球已經打完,隻剩最後一個黑球。

下一杆是闕清言。

林棉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闕清言。

察覺到她的目光,闕清言抬腕給球杆皮頭上巧粉,在下杆前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她。

她聽他聲音低緩,壓著笑問:“想要什麼籌碼?”

“……”林棉跟他對視幾秒,小聲道,“您是不……”

還沒問出口,下一秒闕清言擊杆。

球怦然而落。

白球入袋。

“………………”

程澤估計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讓的,怔愣半天,邊喝酒邊嘟囔:“我要被這種眼瞎式打法給閃瞎了。”

正文 第20章 第 20 章

程澤和闕敏幾個人坐在台球室的吧台區, 和球桌隔得遠,因此程澤的這些話林棉一句也沒聽見。

最後一杆,闕清言把白球打進了袋裡。

台桌上還剩最後一個黑球, 入袋的白球被重新放置回了原位,林棉捏著球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打下去。

這一局她已經贏了。

林棉不是不會打斯諾克, 這麼明顯的讓分, 她不會察覺不到。

她對著那兩個球怔了幾秒, 思忖一瞬,收了球杆走過去,悄聲把剛才沒問完的話補全了:“您是不是……”林棉揣著怦然的心跳, 問,“是不是故意讓著我的?”

闕清言垂眸看她,斂了眸色裡的笑,隨口問:“你覺得我是故意讓著你嗎?”

“……”林棉頓時覺得自己踩中雷區, 急著解釋, “不是的,我是想說……”

林棉悔得想磕球杆, 心說,如果闕清言真的沒讓她, 那她剛才問這種話,簡直就是太沒禮貌, 太失禮了。

“我是想說, ”林棉閉了閉眼, 話說出來一點都不覺得違心,眨巴著眼補救,“我覺得您的球打得很好,如果不是我今天狀態特彆好,一定……一定贏不了您的,真的。”

闕清言收起球杆,應了一聲:“想好要什麼籌碼了嗎?”

籌碼……

話一問出口,閱曆豐富的少女漫畫家木眠老師,在腦海中瞬間列出了千百條臉紅心跳少兒不宜的名場麵。

林棉剛才頭腦發熱地想跟闕清言打斯諾克,還問他要籌碼,是受了程宜珊的刺激。現在她真的贏了,一時半會兒要想個籌碼出來……

林棉在腦內左挑右選,抉擇不定,哪個都想要,又哪個都不敢提出口。

她躊躇半晌,默念了三遍冷靜,努力壓下劇烈的心跳,問:“能不能先向您欠著?”

闕清言還沒回應,另一邊的程澤見兩個人都沒再動杆,笑著揚聲問:“Quinn,你們這局算是打完了啊?”

說完裝模作樣地問一旁的闕敏,虛心請教:“我剛剛沒計分,誰贏了來著?”

闕敏也笑:“小姑娘斯諾克打得不錯啊,清言都能輸得這麼慘。”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話裡話外都是在調侃闕清言,聽到林棉耳朵裡,簡直想把剛才提出要打斯諾克的自己給一把摁回去。

她根本沒有想當眾下闕清言麵子的意思,現在反倒讓他輸了球,在熟人麵前陷入了尷尬。

此刻林棉的動作背著吧台區,除了闕清言沒人能看到她的神情。

“對不起,”闕清言見她仰頭看自己,又羞慚又愧疚,小聲商量,“您再跟我打一局吧,我一定——”

她一定能把斯諾克打成棒球。

闕清言知道她在想什麼,黑眸不露聲色地掃過林棉微蹙的眉,平靜道:“是我技不如人。”

“……”他的語氣淡然,一點自嘲的意思都沒有,但林棉聽著簡直要哭了。

猶豫一晌,她斟酌詞句,也不管自己有多臉紅了,急道:“您很好的。”

闕清言袖口一緊,又被攥住了,聽林棉磕磕巴巴地誇自己:“真的,您特彆厲害,長得,長得也好看……”

程澤遠遠地從闕清言的眉眼裡看出那麼點意思來,問闕敏:“裝著輸了把球,還這麼開心?”

闕敏了解,笑得意味深長:“逗人呢。”

.

會所取址幽僻,內部的占地卻廣闊,從台球室出來,由服務生領著穿過花園林區往後走,是湖心餐廳。

打球前,闕敏把女兒托給阿姨帶著,在房間裡睡覺,這會兒吃飯的時候叫了出來。

“這裡的廚師都是從各個米其林三星餐廳聘過來的,做的菜味道很好,”餐廳包間裡,林棉聽闕敏邊遞過菜單,邊微笑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

林棉接過菜單,彎起眼眸道了聲謝。

小姑娘再羞赧也是在闕清言麵前,現在在外人麵前倒是大方自然。闕敏越看越覺得討喜,趁著闕清言不在,笑%e5%90%9f%e5%90%9f問:“棉棉,你是怎麼認識清言的?”

這個問題問的……

林棉第一次見到闕清言是在林宅露台上,早就過了近十年,他肯定不記得了。

她思忖片刻,把話挑著回:“我跟表妹去聽過闕教授的課。”這句是真話。

闕敏抱著女兒,正要繼續搭話,一旁的程宜珊笑意盈盈地問:“我記得沒錯的話,闕少近幾年回國當大學教授,教的應該是法學吧?棉棉你是畫漫畫的,怎麼也要去聽法學的課?”

名媛圈裡的小道消息傳得很快,程宜珊對林棉一直都帶著些優越感,是瞧不上眼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聽說林家勢頭不再,林母阮麗淑做不了闊太,為了爭原來的那點股權開始四處輾轉,又是應酬又是賠臉色的,林家大小姐也沒能出國去藝術學院進修,反而開始畫上不了台麵的漫畫。

旁邊還有闕敏在,林棉抬眸看程宜珊一眼,一句“我喜歡”憋了回去。

闕敏不動聲色地接過話,欣喜問:“畫漫畫的?”

“我們莘莘平時也喜歡畫畫,不過還是小孩子,就是亂畫。”莘莘是闕敏的女兒。她笑著捏捏女兒的臉,“要是有時間,我還想請你教莘莘畫幾筆。”

闕敏和闕清言性格大相徑庭,當麵護人的毛病卻是如出一轍。

“……”程宜珊兩麵討不了好,笑容勉強地附和,“敏姐說得對,藝術感是要從小培養……”她暗暗吞聲,還是沒忍住,補充道,“以前我去英國的時候,跟小叔和闕少去看畫廊過一個畫展,有不少藝術家都是從小開始培養的興趣,藝術熏陶確實很重要。”

和闕少……

林棉知道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還是克製不住地投過去了目光。

程宜珊一笑回應:“闕少對朋友很好,我在英國旅遊的那段時間,如果不是闕少好心當向導,我還不能玩得儘興呢。”

這話半真半假,闕敏不知道程宜珊口中英國那段的虛實,又和程澤有交情,不好當麵揭穿他侄女。

闕敏邊哄女兒邊心道,就是不知道這些話小姑娘是不是當真了。

林棉當然沒當真。

她平時也會撒些怡情的謊,除了林母和闕清言的話,其他人的話傳到耳朵裡都要斟酌一遍再聽進去。

不過程宜珊的這番話……

也太怡情了……

林棉無聲吸一口氣,努力忽略掉心裡的那點不舒服,淡定裝聾。

正巧西裝革履的侍應生將點的酒水端了上來,躬身打了聲招呼,幫忙開了氣泡酒的瓶塞,服務周到地一杯杯斟滿。

“喝一點氣泡酒沒事,”闕敏笑著接過侍應生的杯子,將酒杯遞給林棉,“這裡還有桑拿房,等一下吃完飯,我們可以去一趟,正好去去酒氣。”

杯子遞到半路,一直在闕敏懷裡安安靜靜的莘莘伸出小手,扒著媽媽的胳膊就要去抓酒杯。

闕敏一驚,忙把手向外挪開:“這個你不能喝——”

酒杯一時撤得急,沒控製好力道,半撒半倒地潑了出去。

……

十分鐘後,闕清言剛和程澤談完事回來,進了包間。

包間裡隻剩了三個人,程澤掃了一圈,問紫裙女人:“小姑娘人呢?”

紫裙女人示意了林棉先前坐著的位置,椅墊上還殘留著深色的酒漬,道:“去衛生間了。”

闕敏對上闕清言的目光,本來想說不小心灑了,轉念卻道:“被灑了一身的酒。”

闕清言神色微頓。

闕敏繼續加柴添火:“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睛紅紅的就出去了。”

.

林棉剛從衛生間出來,轉過格調雅致的走廊,正好迎麵碰上闕清言。

洗過酒漬,她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