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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順眼地在原地杵著,看也沒看徐逐,直接掛斷了這場精神交流。

闕清言還在身旁沒走,林棉回想了遍,他好像剛剛半個字都沒提睡覺的事情,是不是打算放過她了……

想著想著底氣就回來了,膽子也回來了,蹬鼻子上臉也有勁了。

“闕教授,”林棉倏然抬起眼看他,眼眸亮晶晶的,“您等下是要直接回家嗎?”

已經是黃昏時分,闕清言側過臉看過來,英雋的眼角眉梢鍍著溫柔的光暈,原本淡漠沉斂的神情都顯得帶著暖意。

他沒開口,林棉小聲把話接了下去:“要是直接回家的話……我和您順路的。”

闕清言的目光落在林棉身上。

她話裡的親近意味太過明顯。

正文 第5章 第 5 章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幾秒,林棉對上眼前男人深邃濃黑的眼眸,扣著貓罐頭的手指縮了縮。

闕清言此刻神情淡淡,喜怒不露,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林棉看著他的反應心裡咯噔一下,熱血沸騰的一顆少女心瞬間涼了下來。

她回過味來了。這不是她畫的高冷男神易推倒的無腦少女漫,麵前的男人是闕清言,平時小女生私底下花癡一把他也就放任自流了,要是真正到了正主麵前撩人家,被拎去寫檢討都是輕的。

這是多年前她在他身上領悟到的真理。

心裡默念了三遍欲速則不達,林棉躊躇一瞬,眨巴著眼退而求其次:“如果您忙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您……”

“不和室友一起回去?”

“嗯?”林棉茫然抬頭,反應過來後連忙輕聲道,“我室友她們下午沒有課,已經提前回公寓了,沒有室友。”

什麼室友?不存在的。

她的神情太過忐忑期待,小孩兒要糖一般,生怕他下一個冒出來的詞就是拒絕。闕清言盯著她兩秒,轉開了眼眸:“走吧。”

林棉還沒緩過神來:“……啊。”

闕清言停住了腳步,眼中帶了些笑意出來,問:“不是順路?”

林棉頓時有些磕巴:“順、順路的。”

意識到是對方默許了,林棉看著闕清言挺拔的背影,在他視線顧及不到的角度摸了摸滾燙的臉,腦補了張含淚咬手帕的表情包,步伐輕快,渾身都是戲地乖乖跟人走了。

作為暢銷少女漫畫家,林棉一向知道怎麼畫出撩人心懸的分鏡,怎麼推波助瀾地展現少女漫的蘇點萌點,即使劇情單一,她也能畫出最戳人的互動來,每回總能把粉絲蘇得嗷嗷叫。

但跟她熟絡的人都知道,其實林棉本人並沒有什麼少女心。

木眠老師平時最喜歡乾的事是看驚悚恐怖片,最看不下去的書是自己畫的少女漫。

編輯也不止一次感歎,彆的人多多少少還有些自己的情感愛好在裡麵,而木眠卻是完完全全的天賦型少女漫畫家。

天賦早晚有一天會消耗完的,一旦消耗殆儘,就會陷入所有創作者都頭疼的瓶頸期。

林棉的瓶頸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前段時間最嚴重的時候,她三天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十個小時,半夜清醒到披一條白床單就能演倩女幽魂。

而陰差陽錯重新遇上闕清言後,林棉全身溫熱的血一路燒到心尖尖,少女心死灰複燃。

闕清言的車停得不遠,他開了車門,林棉細白的手指搭上冰涼的車把,在上車前偷偷瞄了眼他。

正巧隔著漆黑車身的兩側跟他對視了一眼。

闕清言沒注意到她不自覺的凝神,修長的手指輕叩車頂,聲音沉穩平靜:“上車。”

林棉聽話地開門上了車,不忘係好安全帶,目視前方正襟危坐。

這坐姿,認真得像來考駕照的。

十月底的黃昏,外界的溫度還是降不下來,闕清言打開車載冷氣,看到林棉端端正正的坐姿,開車的動作頓了頓。

旁邊沒有什麼動靜,林棉沒忍住,偏頭看他,見男人單手搭著方向盤,空出來的手伸過前去拉開車內的儲物層。她順著看過去,儲物層裡放了幾盒小巧的盒裝牛奶。

堂堂K大法學係副教授,一個舉手投足間俱是成熟魅力的男人,車裡的儲物層裡放的不是彆的……而是盒裝牛奶。

車上沒有彆的零食,闕清言開車時沒有分神的習慣,這些牛奶還是前兩天去機場接闕敏的時候順手買的,小侄女隻喝了一盒,剩下的就落在了車裡。

闕清言看出林棉的疑慮,也沒解釋,問:“喝牛奶嗎?”

他給她的。林棉眼底泛著光,軟聲道了謝。

牛奶紙盒四四方方,她一時沒舍得喝,此刻隻想把牛奶帶回去找個玻璃櫃展覽起來當藏品,展覽品起名:“闕清言の愛心牛奶。”

嗯……再畫個粉紅色愛心好了。

林棉心裡正微微泛甜,將牛奶拿在手上多看了兩眼,見到紙盒旁用英文印刷了一行字:

建議年齡:一到三歲。

林棉:“……”

車平穩地發動,順著林蔭道開出校園。林棉心跳迅速,邊摩挲著牛奶盒邊緣邊絞儘腦汁地想話題,還沒想到說什麼來搭訕,對方先開了口。

“聽歌嗎?”

聽聲音,闕清言的態度竟然是溫和的。林棉本來以為她巴著他一起回去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問她。

林棉搖搖頭,特彆乖地回:“就一點點路程,不聽了。”

闕清言應了聲,平靜地問:“不聽會不會想要睡?”

“………………”林棉愣了一秒後崩潰,要哭了。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彆人是打一棍子再給甜棗,他是給完甜棗再打。一記悶棍就打平穩了林棉紊亂的心跳,順帶著把她剛才狎昵的旖旎遐思給散得一乾二淨。

她本來還想趁著氣氛正好,順便提一提那四萬字檢討的事能不能大誡小懲,減減字數……現在看來,幸好是沒提。

林棉淚眼汪汪,轉頭看男人:“闕教授,我我錯了,我下回真的真的不在您的課上睡了。”說完還嫌不夠,堅定地補了句,“真的,我向您保證!”

她道歉得異常誠懇,闕清言倒有些意外:“嗯?”

他還真沒有秋後算賬的惡習,剛才那句話就是隨口的調侃,並沒有彆的意思,沒有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這一個“嗯”字尾音上揚,帶著略微的沙啞和勾人,聽到林棉耳朵裡,就換了個意思。

翻譯為:你向我做過多少承諾,卻還是屢次三番地睡覺,現在道歉有用嗎,嗯?

林棉一顆心七上八下,嚶嚶嚶地想咬安全帶。

前麵的路況正好遇到了紅燈,車開過減速帶,緩慢地停了下來。闕清言側過臉看了林棉一眼,五官襯著打進窗裡的黃昏暮色,失笑問:“我有這麼可怕嗎?”

林棉愣怔一瞬,忙接話:“沒……”

“我自認為對我的學生或許要求嚴謹,但並不詞嚴厲色。”紅燈結束,闕清言收回目光,“所以在我麵前不用那麼拘謹。”

林棉微微“嗯”了聲。

不不,不是的。

怎麼可能是拘謹。

她暗忖,你要是知道我對你什麼心思的話,恐怕就不是詞嚴厲色這麼簡單了。

他把她當小孩兒,她卻想……

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闕清言沒有再注意這邊,林棉閒著無聊,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卻發現自己收到了一條微信。

【徐逐:師妹!】

【林棉:師兄!】

【徐逐:師妹,師兄可能剛剛經曆了一場失憶,不記得你是怎麼成為我師妹的了,不如師妹你解釋解釋?】

剛才徐逐在闕清言麵前替林棉瞞天過海的時候,兩人都心知肚明,他不是林棉的師兄。

林棉是S大美院的學生,大學時期加入過校辯論隊,而徐逐也是其中一員。兩人有回一起參加大學辯論聯賽,一個二辯一個三辯,因為論點的切入點不同而臨場發生意見分歧,隊內互相拆台,場麵慘不忍睹,自此不打不相識。

徐逐和林棉是S大同一屆的學生,但同屆不同院,現在一個畢業當了漫畫家,一個去K大連讀了法學碩博,怎麼算都算不到師兄妹上。

林棉解釋了幾句,隻簡略地提了她代替許彤去點到的事。

他不知道我知道他不知道,演校園間諜片呢?等了兩分鐘,徐逐的信息回過來,是張一排蠟燭的表情包。

【林棉:?】

【徐逐:敢這麼明目張膽騙老板的人已經不多了,我先提前給你點根蠟燭。】

老板指的是闕清言。

林棉放下手機,頗為心虛地看了眼一旁正開車的男人。

既然闕清言是徐逐的導師……

她突然想到一茬,重新點開了微信,情真意切地打了一行字。

【徐逐:你要老板的微信乾什麼?不會真想當我師妹吧?】

林棉心道才不,我想當你師母……當然也就是做夢想想。

過了片刻,徐逐把闕清言的微信推給了她。

林棉看著被推過來的微信,貼著屏幕的拇指有些灼熱,猶豫了一瞬,向徐逐道完謝後關了微信。

……不、不敢加!

K大離林棉的公寓不過二十分鐘的車程,車還沒駛入地下車庫,她轉向闕清言:“闕教授,在這裡把我放下來就好了。”末了認真道,“謝謝您。”

闕清言看她。

地下車庫的電梯能直達各樓層,她卻要在樓前下車。林棉頓了頓,又小聲說:“我想跑兩圈。”

冷靜一下……

她微紅著臉,睜眼說瞎話:“強、強身健體。”

.

兩人在公寓樓前分開,林棉還真圍著公寓樓的單幢跑了兩圈,回到家時喘著氣癱在了沙發上,運動過後更是臉紅心跳。

她戳開微信,看著陌生的頭像,微信名一個Que.

加還是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