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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吧?二丫是咱自家侄女,你拿著我侄女不當回事,給你哪門子的表姐倒是儘心,在你眼裡,你娘家一條狗是不是也比婆家的人親?”

說完就揪著薑四嬸,叫她給宋士俠賠禮道歉,然後罵罵咧咧把薑四嬸拽回家去了。眾人沒熱鬨看了,自然也就散了。

* * *

薑雅從現場離開以後,薑豐收追上她,小孩本來還有點緊張擔心,誰知他這二姐啥事沒有,沒事人一個,薑豐收這才鬆了口氣。

薑雅帶著薑豐收繞了一圈,就回家去了。

薑老大和宋士俠回到家時,姐弟倆正在收拾做飯。宋士俠本來還有點擔心薑雅,一看她沒事人似的,忍不住又狠狠瞪了她兩眼。

這麼一耽誤天可就不早了,簡單煮了個玉米渣粥,中午蒸的二麵饅頭還夠吃,切兩碟鹹菜、蘿卜乾,湊合了。

這天晚上,薑老大仔細問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忍不住埋怨宋士俠。

薑老大說:“你能不能長長腦子,去之前不問清楚也就罷了,還跟她跑到大街上吵,你家是閨女,嚷嚷出去好聽嗎?”

宋士俠說:“你就會怪我,話趕著話,我還不是被她氣的嗎。”

薑雅趕緊把兩人勸住。薑老大又說薑雅:“你這丫頭脾氣也太大了,你一個姑娘家當場跟她撕破臉,弄得沸沸揚揚的,你能有什麼好處。”

薑雅立刻叫屈:“我那不也是讓他們氣的嗎,那我就由著他們欺負?”

薑老大說:“你彆當場跟她吵啊,她這樣,改天我也不能讓她。你一個姑娘家,跟她個潑婦女撕扯,怎麼都是你吃虧。”

三口人正在說話,一邊手裡還剝著玉米,外頭大門一響,薑老四溜溜達達來了。薑老大也沒意外,很平常的招呼他坐。

薑雅給他端了個板凳,薑老四坐下後就跟他們一起剝玉米,一邊笑著跟薑雅說道:“二丫,你四嬸今天讓我揍了,欠收拾,她腦殼有毛病,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薑雅說:“哪兒能啊,四叔您打她乾什麼,我也有錯,我氣得一時沒忍住。”

兩家畢竟是堂兄弟,人家已經表明“揍了”,你也就不好再死揪著不放。薑老四這麼主動上門來坐坐,就表示這件事情已經翻篇了,起碼在外人麵前,沒有兄弟不和這種事。

當然了,也不影響女人妯娌們背後記個仇。

然後賓主就默契地不再提這個茬兒了,薑四叔就像平常來串個門一樣,坐著聊了會兒家常,跟薑老大聊一些開春農事之類的。

薑家人不出門,可就苦了賀成了。一牆之隔,賀成院裡院外,轉來轉去,暗號也發了,口哨半天半天,就是不見薑雅出來。

賀成不禁有些擔心,媳婦那麼賣力把相親攪黃了,還鬨那麼大,她爹娘不會生氣罵她吧?

他這種異常可能引起了包蘭香的注意,包蘭香出來問他乾啥呢,賀成丟下一個字:“玩。”就走出大門在巷子裡溜達。

包蘭香歎著氣回去,跟邵保魁訴苦:“這個祖宗,這兩天中邪了,真是氣死我了。”

邵保魁瞧著外頭說:“這孩子,啥時候學會吹流氓哨子了?”

第13章

賀成在巷子裡來來回回的好幾遍,一直也沒見薑雅出來,薑家堂屋裡亮著燈,有人說話。

賀成走過去,走回來,經過薑家門口,再走到賀家門口,伸手一推,門拴上了。

賀成不禁嘖了一聲,居然不給他留門。反正這會兒不打算回屋,他索性也懶得叫門,轉身繼續在這條巷子裡晃蕩。

等他走到東邊巷子口的時候,聽見薑家門口說話送客的聲音,串門的客人終於走了,可是又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薑雅的人影。

正等得焦躁,巷子口踢踢踏踏跑過來一個人,月光下看著像個小孩。等走得近了,對方先認出賀成來,伸著腦袋小聲問道:“大成哥?”

是薑豐收,賀成這回認出來了。

他心裡一喜,忙說:“是你呀。去哪兒玩了?”

“還真是大成哥,你晚上也出來玩了?”

薑豐收沒想到賀成又開口跟他說話了,不過他這會兒心思都在手中的東西上,笑嘻嘻拿高手中的東西笑道:“掏鳥去了,我跟薑大孬合夥,一晚上掏了十二隻麻雀,倆人分了,回家燒了吃。”

“這麼多?”賀成有點驚奇,借著月光辨認他手裡東西,還真是一串用麻繩拴著的麻雀。在他看來,麻雀這東西可沒那麼好捉,賀成說:“你還怪能的。”

薑豐收咧著嘴笑,胳膊碰了碰賀成問:“大成哥,你平常怎麼都不說話呀,你是不是膽子小?”

賀成想了想說:“我就是不愛說話。”

賀成心裡有事兒,趕緊轉移話題,問道,“你要回家了嗎,不是說回家讓你二姐給你燒麻雀吃嗎。”

薑豐收都沒發現怎麼就忽然說到他二姐了。薑豐收說:“明天早上再燒,今晚弄乾淨,明早讓二姐做飯的時候埋在鍋底下。”

“那你快回去吧,好讓你二姐幫你弄。”賀成。

“這得我自己弄,我二姐不敢殺,膽小鬼。”嘴裡說著,薑豐收就搖搖手往家走,留下一句,“大成哥,你也回家吧,天黑了你彆亂跑。”

賀成看著薑豐收推門進去了,心裡盼著小舅子回去好歹提一嘴,也好提醒一下薑雅同學,不然他就該變怨夫了。

又等了會兒,終於看到薑雅的身影走出大門,賀成趕緊跑過去,小聲埋怨道:“怎麼才來呀,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變成望妻石了。”

“行了彆貧了。”薑雅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沿著圍牆往前走,拐進賀成和賀五奶家之間的小巷子,才在牆角站住了。

“我家裡人都在家呢。你一遍一遍吹口哨,我爹都問誰在外頭了。”

“你一直不出來,我能不擔心嗎。”賀成問,“你爹娘沒說你什麼吧?”

“憑什麼說我呀,我長著嘴呢。”薑雅道,“白天的事情其實也不能怪我。”

兩人剛說幾句話,北邊巷子口有個人影晃晃悠悠走過來了,一邊還哼著小曲兒。月光這麼亮,躲都不好躲,薑雅趕緊拉著賀成沿著牆角往東走,繞著自家那排房子東側的巷子。

“怎麼感覺像是特務接頭?”賀成忍不住想笑,四下看了看,見巷子裡有幾棵樹,把薑雅拉到樹影下,背靠著樹把她攬在懷裡,笑道,“你說這叫什麼事兒,親兩口子,見個麵還得偷偷摸摸,要不咱倆乾脆私奔算了。”

“私奔,怎麼奔?”

賀成記得這年代的電影電視裡頭,私奔好像還挺流行的,反正不缺這種情節。

他說:“南下,去深城,去羊城,趁著現在,買房子置地,將來我當包租公,你當包租婆。怎麼樣?”

“你有錢?”薑雅毫不客氣地撇撇嘴說,“路費你有嗎?還買房子置地呢,你恐怕是不知道,這年代買火車票還得要工作證、介紹信。你要去深城,恐怕還得辦邊境證。”

賀成嘖了一聲,他還真不知道。

再說他也就過過嘴癮算了,入鄉隨俗,哪能真私奔的,穿越了他也得堂堂正正把媳婦娶回家。

“你要沒彆的事兒,我得回去了。”薑雅道,薑老大和宋士俠都還沒睡,她這還是找借口偷溜出來的。

賀成不樂意,這陌生的時空,他可就隻認識薑雅了,就是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結果倆人還不能在一塊兒,總讓人有點孤單的不踏實。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再說了,他回去又得一個人睡涼被窩。

確實已經很晚了,村莊安靜下來,薑雅倒沒那麼多黏糊不舍,說走就走,賀成看著她的身影披著月光,拐過巷子口進去了。

賀成按照薑雅的吩咐,從巷子另一頭繞回去,到薑家門口一推門,還拴著呢。他敲了幾下,裡頭沒反應,便又用力敲了敲,喊了一聲:“開門。”

有腳步聲過來,然後門打開了,邵春紅從門裡探出頭來,一看是他,意外了一下:“大哥,怎麼是你呀。”

賀成含糊地嗯了一聲。邵春紅打開一扇門讓他進去,又把門栓好。

邵春紅撓著頭嘀咕道:“得虧我還沒睡。我剛才回來時還問了呢,二哥在西屋,說不用留門,我就把門拴上了。”

邵春紅的話讓賀成很難不懷疑。怎麼的,他那麼大個大活人沒回來,邵春來看不見?這小子可彆是昨晚沒占著便宜,故意想把他關在外頭難為他一下。

“沒事,你去睡吧。”賀成道。

賀成進去後一屋子黑燈瞎火,他也沒找火柴,摸索著去自己床邊坐下,琢磨著是不是得洗腳再睡,昨晚焐了半夜的涼被窩,燙燙腳好歹暖和一些。

可眼下對他來說,洗腳還真不是個簡單事兒,他對這家裡兩眼一抹黑,火柴在哪兒,熱水呢,哪個是他的洗腳盆……這麼一想,賀成頓時沒了洗腳的動力,悻悻往床上一倒,閉上眼便打算再湊合一夜。

他踢掉鞋子,起身解開棉襖,摸索著抖開棉被,剛打算睡覺,忽然刺啦一聲,對麵床擦亮了一根火柴,邵春來一臉不滿地瞪著他。

“吵死了,你能不能小點動靜!”邵春來一字一句道。

賀成愣了下,隨後不禁一樂。

這句話也太熟悉了,可不就是他昨天晚上衝著邵春來說的。

賀成看了眼邵春來手裡的火柴,在“睡覺”和“拿火柴、燒熱水、洗腳”之間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懶占了上風,往床上一躺,便打算睡了。

“這麼晚回來,弄得家裡都不得安寧,你還有臉了?”

邵春來點亮煤油燈,見賀成不理不睬的躺在床上,越看越來氣,索性披衣起來,衝賀成質問道:“我問你,你這兩天怎麼回事,晚上跑出去乾啥去了?”

完了又苦口婆心數落道:“大哥啊,我也不想管你,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外頭那些人都欺負你是個傻子,你晚上出去亂跑,可彆跟旁人學壞了,人家看你傻,再故意坑你。”

賀成沒搭理他。可邵春來顯然話還挺多的,似乎揪住了他晚歸的理,又一再追問他晚上出去乾什麼,嘰嘰歪歪的還沒完了。

賀成煩了:“關你屁事!”

邵春來臉色一變,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傻子居然跟他叫板。賀大成跟他住一個屋,再沒人比他更熟悉了,平常就跟那洞裡的老鼠似的,見不得人,什麼都怕,管你怎麼樣,管你說什麼,也沒見他有個反抗的。

昨晚這傻子就敢跟他叫板了,開了個不好的頭,這可不能慣著他。恰巧今晚換了賀成晚歸,所以邵春來暗下決心,今晚必須給他扳回來。

見賀成躺倒沒動靜了,邵春來惱羞成怒地動手推他:“哎,賀大成,你罵誰呢,你還敢罵人了,我問你,你今天怎麼回事兒?你起來,你給我起來,聽到沒有,我叫你睡……”

他氣急敗壞地隨手一巴掌,隔著被子抽在賀成後腦勺,伸手就去扯賀成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