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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匠的嬌蠻妻 姀錫 4638 字 6個月前

,他分明還是她的打鐵匠,大疙瘩啊!

“那就```起來罷!”

%e5%aa%9a兒心裡彆扭了好一陣,縱使心裡早已經軟得不成樣子了,不過,最終依舊忍著眼中的淚意,依舊一臉傲嬌的衝著大將軍擺了擺手。

看著乖乖聽話的打鐵匠,%e5%aa%9a兒心裡忽而又一臉得意的想起了四個字:禦夫之術。

前世,翠花將季白調,教的明明白白,大家都說翠花厲害,說她禦夫有方,那是沈%e5%aa%9a兒頭一回聽到禦夫之術這四個字。

她方才故意借著打鐵匠“冷落”長輩的由頭,逼得打鐵匠又是下跪,又是發誓,%e5%aa%9a兒忽而覺得自己比前世的翠花還要厲害。

她是不是當得“手段了得”“禦夫有術”這幾個字。

嘿。

這樣一想,%e5%aa%9a兒頓時一臉傲嬌。

她這樣厲害,假如他今後敢娶小老婆,還不得被她整死了。

阿呸,她說的是假如。

呸呸呸,假如都不成!

燕蕈見妻子下巴恨不得翹上天了,兩隻眼珠子滴溜溜地直亂轉著,又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咯。

他隻勾唇笑了笑,忽而隨手一拉,將她拉在了自己身旁,緊挨著他坐著。

她的擔憂,他知道。

所有人得擔憂,他也都懂。

第200章 後悔了?

酒足飯飽。

許是方經過一場大劫, 劫後餘生,又許是太過暢快太過激動了,這晚, 爹爹和舅舅都吃醉了。

打鐵匠一人乾趴了倆。

連他的老丈人都乾翻了,牛。

舅舅還發了酒瘋,過來抱著打鐵匠的胳膊,跟沈%e5%aa%9a兒搶人。

%e5%aa%9a兒又氣又樂, 又是好玩, 又是認真跟舅舅對搶了起來。

最終也隻不過是一人搶了一條胳膊而已。

舅媽覺得丟人, 將石頭喚了來, 又來了四五名夥計, 這才將這尊菩薩給抬走了。

至於爹爹,倒還省心, 娘親一人便可搞定。

酒足飯飽, 洗漱入睡時, 沈%e5%aa%9a兒還一臉興奮,如何都睡不著。

她躺在大炕上, 掰著手指頭細算著,細算著前世今生打鐵匠對她的好,和對她的壞。

算起他的好時, 自然是算不完的,他對她言聽計從,給她做飯,給她打洗腳水燙腳, 給她燒水沐浴,給她買好吃的,還給她牽馬繩, 對了,他還救過她的命,好多好多回,沈%e5%aa%9a兒都要數不清了。

至於他對她的不好,也不少,例如,他總是欺負她,狠狠的欺負她,他騙她,他扮作醜八怪,他還隱瞞自己的身份,這才害得她前世瞎了眼,若是不騙她,一準沒有後頭的事兒呢。

這樣想著,沈%e5%aa%9a兒一時又有些悶悶的。

也不知怎麼的,自打這會兒醒過來,得知了打鐵匠的身份和見到了他的真實相貌後,%e5%aa%9a兒一時高興得起飛,一時又心慌慌的,說不出的悶。

她是不是被那場大火烤糊了,燒著腦子了。

“在數什麼?”

正當沈%e5%aa%9a兒冥思苦想之時,洗漱後的打鐵匠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隻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大炕燒得滋滋熱。

十分暖和。

然而%e5%aa%9a兒卻微微撅著小嘴,仿佛有些悶悶不樂。

燕蕈一躺進被窩裡,便下意思的想要去摟她,不想,%e5%aa%9a兒卷著被子朝著裡頭一滾,瞬間滾到了大炕深處。

燕蕈將眉頭一挑,隻微微勾唇去扯她的被子,卻如何都扯不動。

隻見%e5%aa%9a兒撅著小嘴,撐著小腦袋瓜子,定定的看著他,良久良久,一臉猶豫道:“你往後當真不會娶小妾麼,當真不會將我給休了麼,我笨手笨腳,萬一當不好將軍夫人,你當真不會嫌棄我麼?”

沈%e5%aa%9a兒冷不丁的有些患得患失。

小臉仿佛一臉的愁容。

聽到這裡,燕蕈忍不住有些失笑的抬手揉了柔眉心。

他還以為這一遭在方才時已經過去了,不想——

他握著拳置唇邊低低咳了一聲,頓了頓,又再次探手去掀裹在%e5%aa%9a兒身上的被子,不想,沈%e5%aa%9a兒被子裡的小腳丫朝著他的手緩緩一踢,沈%e5%aa%9a兒一臉嚴肅道:“彆動手動腳,就擱那,好好說話!”

%e5%aa%9a兒撐著腦袋,側躺在了大炕上,盯著打鐵匠吩咐著。

燕蕈的手一時縮了回來。

指尖觸碰過她的被子,彷佛還沾染著她的香氣。

他指尖輕輕揉了幾下,仿佛想抓住她的味道。

不過,見妻子一臉“如臨大敵”的盯著他,燕蕈隻得學著妻子的模樣,單手撐著側臉,學著她的姿勢,麵對麵朝著側躺著,似有些無奈,又一臉溺寵道:“燕家家規,不許納妾!”

說著,淡淡笑著看著她。

另外一隻手卻不漏痕跡的,緩緩朝著被窩裡探著。

沈%e5%aa%9a兒聽到這裡,雙眼登時瞪圓滾了,仿佛滿臉的不可置信,又仿佛一臉的驚喜歡喜,這```這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家規?

她一時被驚得有些瞠目結舌。

也就是說,她這個將軍夫人的位置她將會做得穩穩當當的,沒有絲毫威脅咯。

想到這裡,沈%e5%aa%9a兒喜得不能自已。

不過,臉上的歡喜之色才剛剛湧起,便又立馬被她給生生憋了回去。

淡定,淡定。

不能讓眼前這個大塊頭給笑話了去。

沈%e5%aa%9a兒生生憋著,小臉因過分的狂喜與過分的憋悶,繼而呈現出輕微的扭曲。

“那你家這家規```還不錯,挺好的!”

憋了半天,沈%e5%aa%9a兒故作鎮定的點評了這麼一句。

對麵燕蕈垂眼低笑了一下,一抬眼,隻見妻子看著他欲言又止,燕蕈道:“你想問什麼,可以隨便問,我定知無不言。”

他知道她這會兒滿肚子的話要說要問。

都憋了一整個晚上了。

他的背都要被她盯出幾個洞來了。

能挨到現在,已經算是大大的進步了。

“當真?我想問你家裡還有哪些人,他們都是如何的?你在```你在京城的生活和在軍營裡的生活都是如何的,還有,還想曉得你怎麼來了這兒了,還有還有——”

一聽到打鐵匠這麼爽快,沈%e5%aa%9a兒立馬興衝衝的從大炕上一把哧溜爬了起來。

這些話,她都憋了滿肚子了。

“我```我對你還什麼都不知道了。”

%e5%aa%9a兒悶悶的說著,滿臉的委屈。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都不知要從何處問起。

%e5%aa%9a兒話剛一落,隻陡然驚覺小腳丫子忽地一涼,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隻見被子底下自己的小腳丫子忽而被人一把緊緊捏住了。

她的腳滑而嫩,熱乎乎的。

而他,剛上炕,渾身還十分冰涼。

那冰坨子似的大爪子,冰得%e5%aa%9a兒渾身抖了一下。

下意識地就想踢他一腳,可腳丫子卻被他緊緊捏在了手心裡,被他一下一下輕輕揉著。

%e5%aa%9a兒臉微微一紅,瞪了打鐵匠一眼。

打鐵匠捏了捏她的胖乎乎的腳趾頭,沉%e5%90%9f了一下,緩緩道:“家裡還有祖父,二嬸嬸,四嬸嬸,七叔七嬸五位長輩。”

頓了頓,又道:“餘下還有個二嬸嬸膝下九歲的大侄女,六叔六歲的遺孤二侄兒。”~思~兔~在~線~閱~讀~

偌大的將軍府,除了八十幾許苦苦支撐整個家族的老爺子,就隻剩下個斷了雙腿身落殘疾七叔了,餘下,全是些老弱婦孺。

燕家所有的兒朗,滿門忠烈,全都戰死沙場了。

“他們,都是剛烈勇敢又和善之輩。”

燕蕈一字一句,低低說著。

說到這裡,握著沈%e5%aa%9a兒腳丫子的手掌微微一緊。

%e5%aa%9a兒聽了,忽而心裡空落落的,有些難受。

是啊,大將軍家裡的情況,其實整個大俞人儘皆知,她不該```不該再來揭他的傷疤的。

她本意是關心,是想要多了解,想要當作自己的家一樣去了解的。

可聽到這裡,沈%e5%aa%9a兒忽而有些後悔。

心裡滋滋的,難受。

她正欲打斷,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不想,卻見打鐵匠看了她一眼,又捏了捏的小腳丫子繼續道:“至於來到這裡,或許還要從九歲那年說起——”

說到這裡,打鐵匠的神色略有些恍惚了起來。

原來,從出生那年起,他便一直噩夢纏身,日日做著一個同樣的噩夢,夢到自己入了魔,成了魔,夢到自己手染鮮血,嗜殺成性,九歲那年,一下山化緣的大師來到了將軍府門外駐足不走,隻說,府裡有位有緣人,他想要避免浩劫的話,便得隨他入寺修行。

然,他是燕家長子長孫,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身上便肩負著整個大俞的安危,他的一生,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在遠方,在北方。

父帥委婉拒絕了大師的請求。

夢,一日一日做,一日似一日的清晰。

從他記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心裡住了一隻魔。

起先,他還並不在意,直到十三歲奔赴沙場,第一次上陣殺敵,他終是知道,困在自己心裡的魔,正在漸漸蘇醒長大。

世人皆知他燕蕈是戰神,是無敵的神祗,卻不知,他殺紅了眼時,心中的興奮與沸騰。

鮮紅,漸漸遮住了他的雙眼,人,越殺越多,敵越斬越多,心中的惡魔便越發狂妄瘋癲。

直到有一回,他險些控製不住,一度差點兒將屠刀伸向了敵人身後的戰俘。

嗜血的興奮與深深的痛苦內疚,在他體內撕裂,生生折磨著自己。

就在他差點兒要自斷臂膀控製病魔時,這時,大師再次出現了。

這一次,他答應了他,待戰事結束便隨他而去。

隻是,那日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整個北疆如同一片煉獄,他在漫天屍體中撿到了一封遺書。

大師詢問他可還有心事未了?

他看著手中大字不識,卻畫成一幅幅鬼畫符似的畫像並沾滿了鮮血的深情並茂的家書遺書時,忽而隨口脫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沒有晃過神來的話:“我想送他的遺體回鄉!”

那封信,便是薛平山的遺書家書。

而那具遺體,便是薛平山戰死的屍骸。

打了一輩子仗,在戰事終結時,他還想看一眼,最後看上一眼這個戰死了數十萬英魂,誓死保衛的天下。

至於妻子隨後的疑問,為何他當初被衙門抓走了,如何不反抗,不自報身份。

燕蕈淡淡笑了笑。

人心難測,若在他被捕前自報家門或許可以震懾對方,可若當他入獄後,再大行其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不過是困獸之徒,一頭被限製生命自由了的困獸,遠比一頭衝破牢籠的困獸要好對付得多。

何況,山高路遠,在洛水這地界,一個小小的縣令,便是這裡的土皇帝,他可以用自己冒險,卻不得不為她,他們考慮。

再者,他還想要親眼看看,這個被他們誓死守護的太平盛世下,究竟還藏匿著怎樣一片汙濁黑暗?是否```值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