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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意外”身故的公爵夫婦。所以有誰想得到他們的孩子會以這種方式來複仇?他根本不在乎擾亂這個國家的政治,也不在乎動搖這個國家的國本——希瑞爾本來以為這會很難,他甚至做好了隨時死亡的打算,可是現在,希望的曙光已經開始給予他溫暖的照耀。

多可惜啊,他走過那麼漫長的路,最後又將走入一片茫茫然的空白。空白之中有無限的可能,可他什麼念想都沒剩下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過的人生,可惜沒有一個人是必須他存在的……等等,好像有?

算了,那麼可怕的事就不用去想象了——或許他可以去紐約,繼續圍觀奧蘿拉的糾結的感情史……故事會落幕,可畢竟人生還得繼續。

噩夢成真

奈登終於覺得自家主人休養得差不多可以出去浪的時候, 所有的紛爭已經漸趨消散。

政壇經曆了一場大洗牌。

那份證據實在是個沒法作假的大實錘,詳儘到方方麵麵,甚至免去了檢察官多方驗證的功夫, 因為在這樣的證據麵前想否認都難。再加幕後者似乎壓根不在乎自己能得到什麼利益, 民眾高漲的關注度預示了必須推出去幾隻替罪羊, 可是叛國罪,誰敢擔?想玩小把戲的自己都成了炮灰, 最高法院在後麵虎視眈眈,有能耐乾預的先行自保,寧可明哲保身作壁上觀也不肯踏下水一步賭個可能,那還有什麼話好說,毫無情麵的風暴自上而下把政壇給席卷一通。

有關這份證據從何而來就成了懸案。軍情處查來查去想把幕後黑手挖出來, 但一來,這玩意兒與灰色組織薔薇有關。薔薇是國際性的大型灰色組織, 灰色聯盟的頭號重心, 枝枝蔓蔓遍布歐洲甚至有歐洲無冕之王之稱, 然而它與英格蘭的交集素來很少, 現下薔薇總部搬遷,這組織在歐洲的組成部分改組的改解散的解, 證據隻顯示了它是從薔薇叛徒手中賣出的, 但實際情況已經完全不可追溯,因為薔薇為了避免牽扯入其中,在英格蘭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把所有的尾巴都洗乾淨了,造成了一種它隻是握有這證據但並不在乎最後被叛徒偷出的假象。就算英格蘭單方麵遷怒要開戰, 它都毫不在乎。一則它原本就不想借它從英格蘭手中攫取利益,二則它所有的重點都在開拓美洲市場,歐洲如何它根本不會再去在意,這樣一來,即便是想深入挖掘查探真相都隻能抓瞎。

二來,確實挖不開薔薇上層的口。軍情處分那麼多部門,內部確實有些人身份不同,在灰色聯盟中能說得上話,由於某些曆史遺留問題,薔薇目前的主人對英格蘭的態度一直不錯。主觀上來考慮實在沒法相信他會故意拋這麼個炸-彈引爆英格蘭政壇,但現在講究既定的事實,對方屈尊降貴開口了不差,但一口咬定了與他無關,還能怎麼辦?有太多人不肯吃下這啞巴虧,卻偏偏不知道向誰去尋仇,也著實是受夠了。

大選落幕,保守黨仍然以微弱的優勢打敗了工黨,然而沒過半的票數讓懸浮議會成為既定的事實,會給英格蘭帶來重大變革的法政處在極尷尬的位置上。是否脫歐?英格蘭的經濟會何去何從?在這樣的環境下,首相堅定地宣布辭職,這就是另一個軒然大波了。

由於對諸多醜聞與政治-局麵的處理不太妥當,首相不但民意支持率下降,在黨內也充滿了批評之聲,但這位乾脆利落撂擔子確實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情況。更何況,他不單辭去了首相一職,甚至連黨首的位置都決定放棄。所有人都想知道他的想法——答記者問的時候,說起原因,這位在短短兩三個月內看上去老了不止十歲的硬中年苦笑,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他累了,是時候該回歸家庭了。

對此答案不滿的大有人在,保守黨內部更是難以接受,就差將他當叛徒看待了。但首相一下野就擺出了不在乾政的架勢,看著是打定主意徹底退休了的模樣。這就叫人好奇了。據內閣中的知情人透露,他似乎是被什麼猜測嚇怕了——但有什麼能讓一位位高權重手段強硬政治能力卓越的人嚇到這副模樣?

新的首相與內閣足夠政壇上扯皮好一陣了。希瑞爾在尋找進局的合適時機。保守黨中有幾位他父親的朋友,內閣中也有他父親關係極好的舊交,隻要希瑞爾給出一個空白的舞台就足夠他們發揮的。以及,在下議院亂到這地步的時候,貴族院就真的是安安穩穩作壁上觀麼?

政治風雲每時每刻都在變幻莫測,王室已經對政治的事插不上口了,女王甚至對於博朗曼的沒落都來不及起遺憾之心,她全部的精力都在被綁架的瑪格麗特公主身上。隻要想到溫莎王室如今的名聲,她就忍不住再次暈厥過去。

瑪格麗特如今仍下落不明。女王已經全力施壓,但匪徒就是有如神助一樣次次都逃出生天,她都忍不住遷怒多倫·博朗曼,事到如今,博朗曼的存在就像是梗在她心上的一根魚刺,每一次心跳,流經心臟血液都會把那可怖痛楚傳遍全身,可博朗曼反過來將她一軍,就像當年她踩著博朗曼的咽喉逼迫博朗曼按照她的想法行事一樣,與虎謀皮掉了方向將矛頭伸向她的命脈,於是就算打碎了牙齒她也隻能硬生生往喉裡吞。

如今不是她把瑪格麗特的安危看得如此重要——而是不得不——因為她不知道瘋狂的多倫瘋狂的博朗曼會做出什麼來。

而對於希瑞爾來說,他並不在乎他的仇人知不知道是他下手,也不會有任何複仇的成就感,隻是這件事占去他生命的太多分量,讓他付出太多代價,才像是執念般非將它完成不可。

事情的進展太過順利,甚至把原本複雜的計劃都縮略了好幾步,讓希瑞爾都有些驚訝,可見在利益分歧麵前,人心能自私到何等極致。他就等著最後一擊將博朗曼與王室的這艘船徹底擊翻,驟然接到一個意外消息——奧蘿拉失蹤。

希瑞爾聽完消息有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奧蘿拉那邊又出了什麼幺蛾子?誰會對奧蘿拉不利?不是他想得太簡單,實在是奧蘿拉身邊,多的是不一般的人。而就算步步都是修羅場,她也能輕鬆玩轉……有那些人在,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失蹤?

希瑞爾一時還無法確定究竟是奧蘿拉自己玩的,還是真被綁架了。他給了奧蘿拉很大的自主權,這女孩身邊他沒放什麼人,隔著一片大洋,他也無法清晰知曉海對岸發生了什麼。讓他緊張起來的是,凱裡緊急聯絡他,彙報尤利西斯下落不明,重點是,唐也失聯。

那瞬間希瑞爾整個人都木了。

身體呆滯在那兒,大腦卻在刹那間飛快運轉。兩者間有聯係嗎?並非他多想,而是這兩件事之間相隔距離太近,他本能地把奧蘿拉始終與尤利西斯下落不明聯係在了一起。可這兩者到底有什麼關係?尤利西斯有什麼原因非把奧蘿拉帶走不可?他讓唐留神盯住尤利西斯,唐不是沒有消息,而是乾脆失聯,說明尤利西斯確實做了些什麼——那他做了什麼呢?

希瑞爾的太陽%e7%a9%b4鼓鼓作疼,腦袋像是充了血一樣,疼得像是要爆炸,他抓著椅子的扶手跌坐下來,手背上全是綻露的青筋。

他想到一種很可怕的可能。

一直擔心尤利西斯與羅奈爾德兩人聯手,尤利西斯會需要羅奈爾德手上的東西不錯,那麼羅奈爾德為什麼非冒著被希瑞爾仇視的風險幫助他呢?除非有一種他根本無法拒絕的籌碼。這個變態會想要什麼?奧蘿拉……奧蘿拉……

希瑞爾整個人都顫唞起來。羅奈爾德曾經把奧蘿拉稱作上帝的寵兒,她的身體中有一種特殊的免疫球蛋白,這讓她成為一種天生的抗體,哪怕是暴露在迷島病毒麵前,她也不會感染這種病毒……羅奈爾德當時因為他親自出麵,不得不把奧蘿拉放走,但他根本從未放棄過這獨一無二的實驗體!所以尤利西斯以奧蘿拉為代價向羅奈爾德索取他想要的幫助?

尤利西斯走的這一步,要是換作旁觀者恐怕要忍不住拍手稱讚了。既換得了想要的資源,又見解掐住希瑞爾的命脈,令他不敢輕舉妄動……多精彩的算計。

希瑞爾抓起電話的時候,手指頭都在戰栗:“凱裡,快點封鎖亞特蘭大小島……幫我盯住西班牙……讓人查清尤利西斯的下落,就算找不到人我也要知道他清晰的行動軌跡。”

他在那呆坐了片刻,又迅速抄起電話,聲音無比乾澀:“西班牙可能爆發異種病毒……我不知道準確地點在那,但主要港口與重要城市都有可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電話對麵有很長的時間沒有一點聲音,然後是一道柔軟輕謐如深海波濤般的聲線:“我說過,你不合時宜的軟弱與留情遲早會把你拖進地獄。”

藍斯是何等人,他對希瑞爾的了解與掌控隻會比希瑞爾自己知道的都要多得多。希瑞爾一提起西班牙,他就知道與尤利西斯有關。說到異種病毒,他能聯想到的就是之前在非洲鬨得沸沸揚揚的剛果病毒以及希瑞爾給他的病毒資料。所以僅僅隻是一句話,他就分析出來,剛果病毒並非自然形成,而是人為,並且現在的尤利西斯正與一個瘋子病毒學家勾結在一起,下一個受害者大概會是西班牙。

他並不在乎無關緊要之人的生死,但他作為灰色世界無冕的首腦,身上也有著灰色世界最純粹的價值觀,不知道尚可以旁觀,既然知道了,阻止這種反人類非人道的瘋狂行徑就是他必須去做的。更何況,他的希瑞爾被牽扯進去了。

“把你已知的情報都轉交給我。”藍斯這麼說。

作者有話要說: 12.6奧蘿拉被綁走,卡住了希瑞爾的命脈……關鍵時候還是藍斯~

愛與恨

尤利西斯與羅奈爾德聯手給希瑞爾上了一課——哪怕自認為做好了完全的把握, 也總有事態會完全出乎你意料。

希瑞爾陷入挫敗與絕望隻有短暫的幾分鐘,當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斃,這副爛攤子遲早得他去收之後, 他就迅速振作起來。阻止不了尤利西斯自尋死路——甚至他已接受了尤利不想活了的事實——但他至少得確保能為他收屍。

或許藍斯說的不錯, 他那些不合時宜的軟弱與留情都會叫他付出代價, 可他也很難後悔……提前預知未發生的一切時他是那樣地糾結,然而一切真正發生了, 他反倒坦然了。緊抓著過去不放不是源於他的性格有缺陷,而是因為他就隻剩下這麼多了,丟一點就少一點,哪怕有一點可能他都不願意棄去,如今事實證明情節已無反轉的餘地, 他也不會頑固到底。

隻是,真難過啊……尤利西斯還是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

據凱裡傳遞過來的消息顯示, 整個亞特蘭蒂斯海底實驗室都被炸毀了, 但是研究器械與研究人員大概沒多少損傷, 被提前搬遷到了海麵基地亞特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