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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關係,自己不合時宜的生病,讓希瑞爾都沒法輕易作出把人趕走的決定,結果就有了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聖誕。

“喜歡這份禮物嗎?”下午茶時間,某個大早上頂著克洛恩出門又不知何時回來的人問道。

希瑞爾看了眼克洛恩。他一直難以理解這隻過分聰明性格又詭異至極的克洛恩,竟然會習慣跟藍斯混在一起。這已經不是單純看得順眼的問題了,而是這凶獸——實在挺喜歡他。

希瑞爾放下手中一直在端詳著的照片——當年在洛桑尼克的他出生時,艾麗卡抱著那個嬰孩的照片——他的確沒見過,且對此充滿了興趣。其實他覺得,換一個他——大概是那個冷漠理智並且無堅不摧固若金湯的他,看到這照片的瞬間或許會勃然大怒,因為他會馬上明白對方試探他底限的用意,他是一個很不願意被人操控情緒的人,而這種試探會讓他極端厭惡且反感……但他後來又想到,如果是那個他——或許,這照片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他手上,鑒於這是屬於後補的聖誕禮物,某個人看到現在的他之後,突發奇想的一個念頭。

藍斯顯然是個極端擅長洞徹人心的人,見微知著的本事也足夠叫人震撼。現在的希瑞爾顯然帶給他很多試探的靈感,那種得寸進尺躍躍欲試的試探。

誰叫這個希瑞爾,實在是……太軟了。

某種意義上,對什麼都提不起情緒,對什麼都不在意無所謂,真是就變好說話很多,與以前簡直能稱得上天差地彆。至少,換做以前,撩一爪子藍斯就差不多可以準備跑了,雖然有把握讓希瑞爾活生生咽下血虧有怒不敢言,但為了不吸引更多的仇恨,還是先跑了好,哪像如今,撩十爪子都沒問題……

克洛恩從藍斯肩頭躍到了小圓桌上,瞅著希瑞爾頗為矜持地伸出了爪子。希瑞爾拿起濕巾抖開,給它把四個爪子都仔仔細細擦拭一遍,然後從甜點架上抽出冰鎮著的櫻桃芭菲遞給它。克洛恩的腸胃功能強大,至今沒發現有什麼它不能吃的東西。

藍斯坐在對麵給自己倒了杯紅茶。

注意到他的視線,抬起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安靜的庭院,翠綠的冬青與星點的薔薇散發著乾淨的清香,恍惚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惜是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11.20生病大概會開啟某種神奇的開關~藍斯大概是覺得他對自己的所有物有某種責任……希瑞爾,呃,希瑞爾還很認為藍斯是他兄弟……ORZ

醒悟

藍斯趕在希瑞爾徹底康複前就離開了。

這個敏銳犀利又格外狡猾的家夥, 在覺察到希瑞爾眼底已經開始浮現不耐時,就知道這段奇妙和諧的相處之旅該到儘頭了,大約是覺得自己得到的好處不少, 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克洛恩雖然喜歡藍斯身上鐵血與肆意的氣味, 但畢竟還是希瑞爾身邊的養老狀態更吸引它——希瑞爾抱著它的時候還在想, 至少不用擔心它跟某個人私奔了。

藍斯逃過一劫。希瑞爾身體恢複正常但還沒來得及清算仇恨之前,就被迫飛往紐約去處理某兩個不省心的小鬼之間的矛盾。

——據說奧蘿拉把馬卡斯揍了一頓。

希瑞爾:“……”關他什麼事?

在醫院看到左腿骨折的馬卡斯, 看了眼他綁了厚厚石膏板吊起的傷腿,再看看那張陰鬱糟糕的臉:“有什麼想法?”

馬卡斯開始還彆扭地轉頭瞅窗外風景不看他,聞言頓時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兩眼都是煩躁憋悶:“彆逼我。”

希瑞爾麵無表情,雙手放在衣袋裡就這麼居高臨下看著他。

馬卡斯憋了憋, 沒憋住。他性子本就衝動少耐性,在外人麵前好歹能裝得冷靜細致, 熟人麵前就很肆無忌憚了:“彆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默認了——她根本不可能在我麵前蹦躂!”自我感覺被出賣了的小孩惱得恨不得掀桌, 偏偏他現在的狀態實在不夠好看, 這讓他覺得更難堪更委屈, “我!真的!很!不!喜歡!她!”

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的話語把他內心的不情願顯露得淋漓儘致。

他還小的時候整天都會糾結在他與奧蘿拉之間,希瑞爾到底更在意哪一個, 現在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希瑞爾對他們兩個的縱容幾乎是平等的, 自己想做什麼他都不會阻止,正如奧蘿拉想做什麼他依然不會有異議。他與奧蘿拉有著類似的出身,類似的經曆,都缺少親友都沒有安全感, 她選擇自己成為自己的倚靠,展翅去飛翔了,可說他任性也好,說他膽小也好,他寧肯牢牢抓住希瑞爾,待在他的視野裡,也不願意孤零零的所謂成功。

“就算她揍了你一頓——卻為你擋了顆子彈?”希瑞爾眼神莫測。

馬卡斯鼓著臉。是的……他不喜歡她。

偶爾會歆羨那種肆意爛漫的氣質,憧憬她所看到的世界,那個女孩榮光燦爛得就像她鐘愛的紅裙一樣。可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你在街上看到一個十分陽光美麗的人,你也會多看一眼,看過之後,你該走的路還是得走下去,你的世界再陰沉也是你熟悉又習慣的天地。

馬卡斯很難信任奧蘿拉。在商場上他有眼光有把握,可當一個人想在感情上靠近他的時候,他所有的感覺都會轉化為挑剔與排斥。不喜歡她的笑容,不喜歡她的眼神,不喜歡她試圖走近他的一切。就算她看上去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讓她離我遠一點。”他冷漠又倔強地重複,“我不喜歡她。不想有合作外的任何關係。”

希瑞爾慢慢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馬卡斯的傷腿:“疼嗎?”

馬卡斯沉默了一下,看上去想跳起來打人。眼神詭異地瞪了他一會兒:“……你想走可以直接告彆。”不用沒話找話。

希瑞爾轉身出門去看奧蘿拉。

有時候人的運氣總會差點。類似走路平地摔,出門踩狗屎,買麵包發現想要的賣完了,走著走著樓上一盆水正倒你頭上等等,比比皆是,但要遇到類似於搶劫或是犯罪什麼的,運氣就算極差了。不過在美國這種國家,就算是大城市紐約,遇見犯罪的幾率也比其他地方要多些。

奧蘿拉惱羞成怒狠揍了馬卡斯是一回事,遇到搶劫犯的槍支走火中了一彈又是另一回事……幸好隻是擦傷。

希瑞爾進去的時候奧蘿拉請的心理醫生正好出來……他雖然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壓力過大或是情緒焦慮的時候又個心理醫生排解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奧蘿拉異常難看的臉色還是彰顯出她的不平靜。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盯著看了半晌,還是開口:“及時止損。”

當某一項投資出現的虧損達到或超過預定數額時,得及時斬倉出局從而避免形成更大的虧損。感情難道不是一種投資?過分糾結沉沒成本亦或是期待回升餘地都隻是豪賭,奧蘿拉混跡投資界也有這麼幾年,再清楚不過這個道理。

聽到他的話,奧蘿拉拿手扒拉了一下頭發,神情又沮喪又難過:“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真要說有多喜歡那也是騙人的,如果說心不甘意難平倒也還是缺點兒。當初意識到希瑞爾是她所無法觸及的存在時,也僅僅掙紮了片刻就想開了,但現在為什麼覺得有些難過呢?

多麼可惜,那個人竟然不喜歡她。

“不要太在意,”希瑞爾慢慢道,“你們已經不在一個世界了。”

奧蘿拉的眼淚在瞬間奪眶而出。

她顫唞的手指捂住了嘴唇,眼淚一滴滴砸在被子上。最殘酷的事實是,馬卡斯就像一麵鏡子一樣,照見了她曾天真無邪放肆驕傲的歲月,什麼都不必擔慮,身後有著無儘的依仗——他仍停留在那裡,而她已經拋棄過去義無反顧地攀登上峰頂。峰頂的風景很好看,可失去的東西總是會讓人無限惦念。她與他已不是在一個世界了,他們所看到的所遇到的都不一樣了,然而她卻連那愚蠢單純都如此得欣羨。

引以為傲的能力,被人嫉妒的魅力,對她趨之若鶩的天之驕子——那些她曾以為是成功的所有,原來並不意味著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原來當她往前走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純真的機會。

“真不甘心啊……”她喃喃道。│思│兔│在│線│閱│讀│

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不得所戀的遺憾,還是在感慨回首曆程的難過。或許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喜歡馬卡斯是件很莫名其妙的事,但是注視著他的時候真的很好。被人寵愛著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啊,他身上有著她失去的所有——而她終於意識到,她不能奢求在彆人身上得到她沒有的東西——她應該知道,她隻有自己。

*

唐在亞特蘭蒂斯見到了茉莉,但他並沒有把這個事告訴任何人。

尤利西斯需要在亞特蘭接受治療,為了安全考慮他也跟去了,很無意地,幾乎是驚鴻一瞥,事後想想覺得那個人應該是茉莉。

一個人怎能對自己下手如此狠戾。臉上又動過了——或者說全身都動過了。

身高,體型,長相,甚至是膚色——要在自己身上磋磨多少刀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這根本不是單純的化裝能解釋的,她現在的模樣,哪怕用顱相重合掃描骨骼都看不出她跟之前的樣子是同一個人。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混進這裡的,亞特蘭的安保相當嚴密,即使是後勤保障人選也經過嚴苛審核,這個女人哪來的膽子跑到這裡來?然後才想,她來乾什麼。

茉莉是薔薇的人,而這個研究所無論如何都是希瑞爾的產業,為了之前的綁架報複?怎麼看這兩者之間都該是達成了某種合作或是協議,因為如果茉莉有威脅,希瑞爾怎麼可能放任她從自己掌控中離開。那麼,亞特蘭有什麼值得她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唐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認出來的。

直覺?還是某種微妙的熟稔?

——可是他知道那就是茉莉。

唐並沒有管。亞特蘭並不是希瑞爾在意的東西,且茉莉要做什麼都與他沒乾係,凱裡允諾會全力照料尤利西斯保證他的安危,他也就這麼離開了。組織內部有關迷島的事宜,現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希瑞爾接到唐傳遞過來的消息,對灰道正式開始迷島勘測的情報並沒有什麼想法。反正都隻是個坑……忽然想到薔薇,再一想,反正家大業大,損失個把人也不算什麼。就徹底將之拋在了腦後。

他滿門心思在這一年要進行的選舉上,太多需要操縱的方麵占據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以至於噩夢忽然成真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

作者有話要說: 11.23檢查去了,懈怠了幾日……媽蛋吃太多被醫生說超重了……ORZ決心化食欲為動力,明天多更些。

迷惘的噩夢

最初, 剛果出現新的傳染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