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1 / 1)

鍋端了——他的底氣與手段我不得不佩服, 但也僅僅是這樣罷了。”

“沒給你如願以償倒還有理了!”奧蘿拉難得抓著點小辮子, 有種莫名的興奮, “再說自欺欺人真的好麼, 你明明是在羨慕希瑞爾有情可專吧!”

金錢與權利對人格的腐蝕性實在太強。打小在那樣的成長圈中,想要的一切都不費吹灰之力, 某些惡劣心性的滋長根本難以避免。享受過肆無忌憚為非作歹卻不用支付任何代價的自由後, 還願意被世俗規則與所謂的正義束縛?所以好竹出殆筍比比皆是,超權越級的家族從來不乏汙濁浪蕩的子孫。有資本的惡更是太容易到達惡貫滿盈窮凶極惡的地步。

聖蘭頓大公子本人自己也承認不是什麼好人。高等教育的優良成績不過將他包裝成一個雅痞,他擁有的太多了,各項藝術方麵的造詣與其說是錦上添花, 不如說隻是無傷大雅的興趣愛好。年紀輕輕就成能為家族板上釘釘的第一繼承人,就他那個涉足白黑的龐大家族來說,若是純白無暇早不知道死幾回了。站在他那種位置那種高度,得不到的才會欣賞,才會羨慕。他有什麼得不到的?早已抹殺的善良,以及追求真情的心。

一麵諷刺於對方過分執著而讓自己出現弱點的狼狽,一麵欣羨於對方這種毫無保留的不為生死所阻的情感,這就是他會乾出來的事。

“你本來有這種機會的。”奧蘿拉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幸災樂禍。

“可我知道那不是。”聖蘭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說的是安娜。雖然這貨一直強調他對她的感情並非是外人以為的那樣,但安娜對他來說還是不一樣的。當一個女人成為一個男人永遠的遺憾,甚至是沒法彌補的傷疤,再說對她的感情並非純粹的男女之情已經不重要了。

奧蘿拉本身對安娜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所以她實則不願拿她作為諷刺某人的筏子,但這貨既然刺了她的希瑞爾,那她醒來想去隻能搬出安娜來了。這句話的效果相當顯著,哪怕聖蘭頓口口聲聲強調自己並不在意,他的心情還是肉眼可見地變壞了。

這同樣也體現在半個小時後兩人跑下底層的賭場換了籌碼,然後坐在了賭桌對麵。

適當的發泄有利於身心健康。

*

“所以你又要走?”馬卡斯涼涼道。

他倒是想淡定點,彆搞得像是麵對負心漢的怨婦語氣,但是忍不了啊。

本來還覺得挺開心的,來給他慶祝又一起在酒吧喝了酒,見著了這個人除了嚴肅正經外的另一種模樣,沒想到還是那個本質。神出鬼沒撩一波就跑,氣不氣?

晚上跟傑佛裡吃飯。好基友對他變幻得迅速的心情歎為觀止。方才還氣鼓鼓的搞得像是要去殺人,這會兒又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了,何必呢。

馬卡斯已經很有經驗:“我不那麼乾,他怎麼知道我不好惹?”

“我不知道你好不好惹,但我知道你總是在作死。”傑佛裡笑。

馬卡斯怒道:“高高飛翔在天際的雄鷹會注意到大地上一隻小小的螻蟻嗎?就算它落到了大地上,你能知道它是因為什麼理由!”越說越氣,“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來,不知道它還會不會再來——我看上去像那麼被動接受的人麼!”

傑佛裡毫不客氣地吐槽:“可事實明明就是這樣啊,那位閣下又不是你能束縛的。”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你該知足了吧。畢竟那位對你的態度明顯是不一樣的嘛。”

馬卡斯哼哼兩聲:“這就夠了麼?”

傑佛裡挑眉:“貪婪的小鬼。”

馬卡斯翻手就把喝空的啤酒杯丟了過去。對方飛快避開,哐當一下砸在地上,竟然沒碎。互相嘲笑一聲,扭頭切肉的切肉,叉麵的叉麵,眼不見為淨。

*

希瑞爾收到唐的信息,寥寥幾句,顯然當時處在緊急的境地,顧不上多說話。

歐洲戰場亂得一塌糊塗。拜薔薇瘋狗模式所賜,牽連的範圍麵極其廣大。

意外的是,黑暗世界詭異的平靜,努力作壁上觀避免被牽扯,白道一邊見縫插針攫取利益,一邊幫忙清掃尾巴避免這場動蕩波及到太多普通人。至於灰道……本來戰戰兢兢唯恐被瘋狗模式的薔薇咬上,但漸漸的就覺出些意思來了。

薔薇在把它龐大到可怕的組織切割成模塊這點是有目共睹的,鑒於薔薇根本不計傷亡的行動,因此很多人都覺得薔薇這次開戰是在借此把自己眾多部門精細化,篩選淘汰,把不重要的模塊變成子公司一般的存在——那麼過後是舍棄還是獨立都是件簡單事。

當然現在的灰道還沒有能想到薔薇其實是要放棄歐羅巴傳統領地,將總部轉移到美洲——哪個正常人能想到薔薇的老大竟然會這樣乾啊!

灰色世界自然知道其中有大利可圖。

本來整個歐羅巴的重要關口都被薔薇把持著,它太過強大,猶如一個幽靈籠罩在大陸上空,遏製住所有組織的咽喉。它的秩序甚至能影響陰影評議會,可見可怕。現在它這樣做,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放鬆了把持的力道倒是真的。很多業務薔薇不屑,但不代表其餘組織不需要啊!它既然主動鬆開了手指,無主的利益怎會不引起爭搶?

於是在詭異的平靜之後,發現薔薇並不是在引蛇出洞,趁機打擊彆的勢力,而是對於自己放手的利益真的沒興趣再撿回來,也根本不在意是被誰撿走了,所以有可能不亂麼?

茉莉透過窗戶看到庭院中那位閣下坐過了一整個下午茶時間……紅茶從溫熱變涼,點心失了水分變硬,太陽已經從當中滑到了西邊,他還是坐在那一動不動……似乎是思考的表情,但茉莉通過仔細的觀察,十分肯定他就是在發呆。

“……”

相當清楚自己在這時候應該保持沉默。就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但她的心就是在蠢蠢欲動。她全身上下都寫滿了躍躍欲試!天知道公爵閣下收到的情報為什麼不避諱她,簡直就是當她隱形人一般——他們會對她有信任?

掙紮了老半天,她還是主動送上門去了。

“我說過,‘那位’並不會收手。他的可怕遠超過我們想象。”

希瑞爾眼睛轉動了一下,慢慢有了焦距。

茉莉心一跳。天啦,這位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瞳色從茫然的冰白慢慢流轉出淺藍色澤時,是何等驚心動魄的景色……對方雖然沒有表示,但她還是厚著臉皮拉開另一側的椅子落座。

——“他在故意挑起灰道的爭端。”茉莉篤定道。

薔薇一意孤行與三大組織開戰造成的混亂麵相當廣。恐怖組織慣會拿平民做墊背,正是因為這些無辜者亦或是看似無辜者的存在,白道對其才會一直束手無策。陰影世界出來的,打擊手段多的是,但到底是有底線的,麵對著一群死都不怕的亡命之徒,能做的也有限。

尤利西斯雙重身份,既是自由意誌的現任領袖,又是天使組織的主人。這次自由意誌受到打擊已經無法避免,有理智的人都隻會儘力保存剩餘力量,卻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另一個勢力拖進來。多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經營兩個身份,刻意避免兩者的交集,事實上,他也做的很成功,如果不是之前的麥德林事件被坑一把掉了馬……

“那位”顯然是非置他於死地不可。一口氣端掉自由意誌還不是他的全部目標,他做事素來喜歡斬草除根,所以不折手段將天使也拖下水才是本意。

“既然碰瓷碰了自由意誌,那麼再碰一下天使也不是問題。他要真想親手毀滅一個人,從來不會乾脆利落殺了他,而是毀掉他所有的依仗,毀掉他的自尊他的信仰,然後讓他自我毀滅。”茉莉低沉道。

所以要故意挑起灰道爭端。混戰將水攪得越汙臟,薔薇能做的也就越多。

“‘那位’從來都是這樣可怕的人啊。”茉莉聳聳肩,自嘲一樣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希瑞爾一直沒說話。隻用眼角的餘光點了點她的臉,連頭都未轉過去。唐把消息遞過來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整個局麵。一環扣一環根本不給人掙脫餘地的手段。

唯一破局的方式就是棄車保帥。舍棄自由意誌在外界的地盤保存有生力量,穩住天使組織另待後續。畢竟,自由意誌根植的土地就是巴斯克地區——希瑞爾不想承認,但事實確是如此,隻要這個地區完好肯定還會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而這同樣也是希瑞爾想要薔薇這把刀子去做的。

“自由意誌是個不定時的炸彈,與其擔心它什麼時候爆炸會造成更大的傷害,不如先一步引爆將傷害控製在能控製的範圍。”希瑞爾淡淡道,“自負也好,冷酷也罷,我所想做的,也就是毀了自由意誌。”

為此,他已經做好了失去尤利西斯這個朋友的準備。

茉莉早有意料,但聽他親口承認還是目瞪口呆:“可……現在的問題是,連命也保不住!”

“就算強行碰瓷天使又如何,他頂多能折了天使的翼,卻掐不斷天使的喉嚨。”希瑞爾語氣有些懨懨,似乎已經失去交談的欲望,“尤利西斯手上有張決定勝負的底牌——我唯一憂慮的隻是他什麼時候用。”

是的,希瑞爾準備的後手其實不是在他自己手上。而是在尤利西斯手中。那是一件決定成敗扭轉局勢的利器,但尤利西斯本人的意誌起了很大的影響。他一定會用,不過什麼時候用就說不好了。畢竟拖得時間越長,他失去的就越多。

“那是什麼——”茉莉克製不住地問出口。

果然回給她的隻有冷漠的沉默。茉莉抓心撓肝,想不出來到底什麼如此重要。

希瑞爾不可能告訴他。因為他已經想到,茉莉這個人的新用法——既然她賴著不走,那麼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還有什麼我沒想到的?”茉莉抓著頭發使勁想。

她怎麼可能想得到。

尤利西斯是自由意誌的首領,也是巴斯克人的王,同等的,他的父親還在世——那一個他深深厭棄甚至憎恨的身份還留存著。

隻要他向他的父親,西班牙那位前任國王求助,白道那邊伸出的力量就足以叫薔薇功虧一簣。問題是,他會嗎?作者有話要說: 6.17阿妹考試忙了一陣,唔,忙完繼續回來更新……尤利西斯這人物的設定挺矛盾的,集狗血之大成,拿著標準的男主模板可惜成了個悲慘男二。整理一下。他娘跟他爹相愛,其實他爹有妻子,她娘隻是個見不得人的情人;他爹在愛著他娘的同時,利用她殺了她父親,也就是他外公;他娘因此鬱鬱而終;他背著仇恨跟明知不可能成功的使命活到了現在……呃,其實根本用不著蛇精病插手,他自己就注定自我毀滅。

可怕的答案

北極星的主人親自給希瑞爾打電話:“閣下, 您想要查的人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