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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所以為的那樣無欲無求。所以讓自己鑽入那般狹隘的境地,大概就是一個不甘。可是正如奧蘿拉所說的,他們目前所處的,並不是一個層麵,他是該明白這點的。

所有人都說凱恩家的小繼承人是得了王儲的青眼,所以平步青雲那麼快得到認可,然而夏萊見過他們的相處,王儲幾乎是在以一種平等的縱容的態度與她來往。任何一場宴會,奧蘿拉都不必與那些名媛或者公子虛與委蛇,她與之舉杯示意的,卻是那些他現今都無法攀到的人物,這不是憑借著容貌亦或是姓氏能做到的,甚至,僅憑著王儲的照攜她都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尊重。無法不承認,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她已經站到他需要抬頭仰望的地方了。

“可你是我年少的憧憬,奧蘿拉。”夏萊釋然得微微一笑,“直至今日,依然如此……雖然在你麵前,我老是犯蠢……但是這顆心,正如你所見,它如此真誠。”

“我不會再叫你困擾了,也請你原諒我的一直以來的魯莽與失禮……可是,在這顆心不曾改變之前,你能保留我追逐你的權利嗎?”

紅裙的女孩緩慢得眨了眨眼。

“我不會等著你的,但我期待你讓我大開眼界,我的朋友。”奧蘿拉綻開笑靨,第一次得,主動伸手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

“圓完謊了?”

終於送彆某位少年一身輕鬆,腳步難免雀躍的奧蘿拉跑上樓梯,回琴房之前先拐到白庭的陽台那邊看看,結果另一個座位上已經瞧不見那位閣下,而剛抬頭就見著還在勾線編織的溫蒂夫人,略帶調侃得這麼道出一句來。

奧蘿拉臉倏然一紅。方才的從容優雅氣勢滿滿,就像被戳漏了的氣球般寡了,有心辯駁說才不是圓謊,但想想其實自己乾的也沒差多少,隻能低低道:“嗯,沒事了。”

夫人於是微微笑了:“去琴房練完今天該練的時間,然後我想你該去書房,領你新的功課。”

“欸?!”奧蘿拉猛然抬頭,眼睛圓圓的很驚訝,“新的……功課?”

“重回社交圈才是第一步,作為一家之長你要做的遠不止如此,你應該已經有預料了的才是。”視線全放在手中線圈上的女士漫不經心道,“記得跟你的團隊探討一下,他們應該已經為你定下新的布置。”

奧蘿拉惴惴不安得走進琴房,然後在她那架黑色貝希斯坦上彈出了一支糟糕透頂的協奏曲。彈到一半的時候她臉上的紅暈已經染到了耳根,雙手擱在琴鍵上又羞又惱,這哪還能稱得上是音樂呢,她自己都覺得是噪音!

明白是自己心思太雜走神太厲害的緣故。長長籲出口氣,閉上眼努力平複下糟亂的心緒,半晌之後才睜開眼,把緊握成拳的手攤開,專心投入得彈了曲《愛之夢》。

奧蘿拉明白,自己的修養還遠遠不夠。隔壁的那兩位或許想看到一個活潑自然輕鬆從容的她,但那該是建立在她的修養足夠深厚,嬉笑怒罵也能收放自如的地步。她再清楚自己這個底子很薄不過,而這也就是她沒法再這兩位麵前稍許硬氣的原因。

當你遇見過太過美好的人時,在他們麵前如何不低矮到塵埃?

心一動,卻發現自己轉手彈出的竟然是肖邦的C小調練習曲,氣勢磅礴得讓她自己都稍許訝異。麵上帶笑收了尾,拎著裙子準備奔去書房。

確實,她以前做的功課範圍夠廣闊了,再離譜都不會越過那些,那她還想太多做什麼。

路過門廳時見到眾保鏢在那排排站乾瞪眼較勁,停下看了會兒:“你們在做什麼?”

保鏢們刷得把頭轉過來,又極緩慢極緩慢得將腦袋又挪回去,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牆邊那幅莫奈日出高仿畫邊的古董蓮花燈架,原本擺放的是個白瓷,因為被克洛恩看中了好位置,所以白瓷裝飾早被踢到不知名的角落,取而代之的一隻是那隻霸氣側漏的貓。

此刻,讓奧蘿拉極看不順眼的貓就穩穩坐在燈架上,耳朵動了動頭也跟著轉過來,淺藍的眼瞳帶著陰測測的光,似笑非笑瞄了她一眼,繼續轉過頭監視眾人。

……這是乾嘛?

看了一會兒見看不出緣由,扭頭還是先直奔書房。

然後對著堆了大半桌子的資料麵癱臉了。

“這些是書麵形式的,看完後讓蕾帶你查閱下電子形式的,你該對自己的資產有個全麵了解了。”希瑞爾道,“大致基礎打下後,去馬德裡報到,你的團隊在那等你。”

看,夏萊,這就是區彆。那些所謂的名媛們隻要知道家世與品牌,大人物的公子們隻要懂得會合理敗家,而我需要麵對的是扛下一個家族的重擔。

奧蘿拉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早些年學家族課程的時候,確實很是惡補過經濟類知識,但也僅僅是簡單了解,現在陡然就叫她去付諸實踐起來,這是怎樣一個令人悲傷欲絕的事實啊。偏偏奧蘿拉還知道自己非深入不可,整個家業都是她的,而她現在該學著如何能掌握它。

她現在的團隊基本上都是老凱恩留下來的,其餘一部分是希瑞爾給的名單,她自己挑選的人,這些人比較年輕有活力些,跟她交流也沒有那麼多代溝。奧蘿拉想著,忽然來這麼一遭,一方麵大概是她確實到時候該學了,另一方麵……大概是要發生什麼了吧。

這位閣下恪守著與父親的約定,會讓她成為一個獨當一麵的家主。前行的道路有這樣的人規劃,這是她最大的幸運,至少,比佛羅倫薩的那位,要幸運得多了。奧蘿拉想著,無論遇到什麼,她對希瑞爾的信任,大概都不會減退的。

讓蕾幫著抱資料去自己房間,準備開始奮鬥。

……一個月後。

“一個月都還要多幾天吧。”溫蒂夫人忍俊不禁得望著車隊離開正門口,“閣下還說是幾天後,結果竟生生拖了這麼久。到底是女孩子,對那些東西天生不擅長呢……還對著一位鐵麵無私的引導者,那孩子哭得似乎有道理,確實堪稱水深火熱。”

上位者極重要的特質該是引領跟統籌沒錯,但要是對自己手下的事物根本不了解的話,又何來的大局觀細節觀?若是真的沒這方麵的頭腦,要會用人那也不差,偏偏眼前擱著的是整個凱恩家的基業,總不能讓人托管一輩子。

而且,當你真正掌握權力的時候,那種上癮的滋味會蔓延你身上所有的血管,讓你的一切細胞都膨脹無法控製,你能忍受彆人對你的東西指手畫腳而你卻根本不懂他們在做什麼?

“這樣的身份,本來就預定了要這樣的苛刻。”

溫蒂夫人喃喃道,視野中已經不存在車隊,但她卻溫緩笑如花開:“這難免讓我想到,就像是遊戲中打怪升級的冒險者,等待你的該是無數場艱難叵測卻無法預料的命運——而你得知道,你的引導者,不可能陪你走完整條道路。”

她站著發了一會兒呆,覺察著頭頂有片陰影的時候,驀地抬頭,沒有花紋的黑傘正罩著她的身影,發現艾薩克難得又飄起小雨。

轉頭看了眼,某位保鏢表情嚴肅得站在原地。

笑著走回羅馬柱架頂的門廳,保鏢撐著傘亦步亦趨得跟著她走回去。

“你是……”溫蒂看著他很眼熟,但又叫不出來。希瑞爾這些保鏢每日都有班次,要不就是清閒無所事事,要不就是神出鬼沒的,名字全是字母代號,碰著字母衝突的還分數字123,著實難認。不過問題應該是……他怎麼沒跟那位閣下走?

“F。哦,奉老板的命令,留下來保護您。”保鏢F推了推眼鏡,身材雖高大健壯,但模樣斯文,看起來像商業精英更勝過一個保鏢。

該死的他現在還在怨念那場看誰撐不住眨眼比賽。要不是被暗算,他怎麼會率先眨眼!要知道他是扛□□出身的,隨隨便便睜眼個一兩鐘頭是小意思!但沒辦法,太誠懇了竟然沒想到可以暗算彆人,率先眨眼之後裁判神貓一縱身跳過來,徹底塵埃落定。

他在哄堂大笑裡沒辦法隻能接了任務留守艾薩克……臥槽忽然記起來上次也是這樣!溫蒂夫人最先開始的房間都是他幫忙整理的啊,那群人渣跑路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勤快!

“啊我並不用……”溫蒂夫人聽說是留下保護她的本能得拒絕,但話才說一半就愣住,怔忪之後忽然笑了笑。坦然接受了這份善意。

這個保鏢留給她,顯然不僅僅隻是在這艾薩克。希瑞爾離開這裡大概會有好長一段時間,而她也不可能一步不離得待在這裡,而她走到哪,F就會跟到哪。這是他送予自己的庇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蒂知道她所戀慕的星辰,有一顆如此柔軟的心。

*

聽說腦細胞是不可再生的,奧蘿拉覺得自己快傻掉了。

她原以為自己隻要知道產業名字產業內容產業結構等等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她還得深入了解到這些玩意兒的運轉啊!那些經濟曲線看一眼都能耗損她一半的心力啊何其殘酷!那些數據分析叫她做夢都陷在片數字沼澤裡慘叫著驚醒好麼!

以為艾薩克的一個月已經痛苦不堪了,來到馬德裡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白天泡在各種證券交易所股市產業資料裡日以繼夜死去活來,有的時候晚上還得化好妝端好笑容老老實實參加某些達官顯貴的宴會或是舞會。她在社交界的存在感還沒刷夠,所以這些表麵功夫不能少,但顯然在奧蘿拉眼裡,這比新功課要簡單多了。

原諒她她那淺薄的腦容量實在不能支撐那麼繁複的腦力運作。偏偏她的團隊被希瑞爾透露的某些信息搞得像是興奮到要瘋掉一樣……她想她很快就會熬不過去了。

誰來救救她!!

作者有話要說:  4.13

原諒我沒把某隻萬年中二寫出來,字數多點是能寫到的,但我現在隻能結章然後忙著看書去了淚奔。下周周六前都要忙翻,因為周六有場特彆特彆重要的考試,關係到人生命運啊!周三四五的更新我看著辦,如果實在整不出來我會請假然後回頭補上的,下個月好像沒大事,那我會努力日更攢人品。

最近的嚴打好恐怖的樣子……好吧,好像跟這蠢作者也沒啥關係。

PS:謝謝思思親的地雷~沙發又是源晚親跟lin親,紅包送上~發現這樣的紅包派送方式好像不科學,那就增加點規則吧,除了沙發外作者覺得有意思也送紅包~

於是順便,幽遊親的留言好感動,同樣送上愛的紅包~~啦啦啦在冷星親的留言裡學到了一個新的萌表情,再來個紅包o(*≧▽≦)ツ於是請稱呼我為紅領巾~

大後天努力來與你們相見!

萬年中二

天漸漸冷下來, 比較高端的社交舞會反倒增多起來,但奧蘿拉的形象基本建立,已經不必再勤加維護。畢竟在多數人的眼中,這個年幼但美貌的女孩, 憑借著那極為顯赫而昂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