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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一腳把所有的炮灰男踹到深淵裡去反省吧嗷嗷,從哪個開刀呢?

英雀廷

冬季的意大利永遠不會缺少樂趣。

如果說浮華騷動是法蘭西人獨有的天性, 那麼烙印在意大利人骨子裡的,同樣不乏灑脫浪漫。奧斯塔慶典西西裡狂歡節,博爾紮諾雪宴威尼斯音樂節,米蘭狂飲夜羅馬藝術大都會, 即便更多的地區整個冬季都為綿綿陰雨所環繞,無論是世界各地的遊客還是意大利當地人,都不會樂意錯過寒冬假期裡的頂級享受。

倘若平民性的活動已經勾不起來者的興致, 這個旅遊之國同樣有無數的高級俱樂部麵向上流社會的特定客戶提供服務, 一整個冬季排出的活動充分考慮到了每一個因素的影響,甚至比起往常來更為刺激狂烈。

以麗暉穀的傳說青雀作為標誌的所在,就是其中極為引人注目的一個。

大多數時候英雀廷專營的項目隻能讓人眼神交彙心照不宣, 並不能夠大庭廣眾隨意啟齒。但奇特得是它並不為名流淑女們鄙夷到底,或者說, 這個極富盛名的男性銷金窩有足夠的魅力讓潔身自好的名門小姐一邊唾罵一邊被吸引,正如每一季度它特彆展示的各式秀台都能令瘋狂的小姐們趨之若鶩。

沒有比女性更了解女性本身。英雀廷的美人無疑絢爛奪目, 而它的特色就在於, 任何男人都能在裡麵找到符合自己口味的款式,就像為自己的著裝搭配一條最合適的領帶。這個比喻或許過於俗氣貶低,但本就是情與欲肆意宣泄的交易,難道連談論都必須用個高雅的外殼將其包裝起來?隻是,英雀廷善於營造各式各樣的情景為來賓服務,無論是獵豔的筷感還是邂逅的浪漫,無論是互相追逐的刺激還是情投意合的美感,沒有滿足不了的要求。

當然,英雀廷總有一些美人是立在王座邊上冷眼俯瞰的存在,她們通常有著難以想象的價碼,而且也是極少數能保留住自己“個性”的成員。尋常時間連看上眼都得碰運氣,若要一親芳澤似乎也隻能等到新的“活動規則”出來。

與大多數除了錢權勢外一無是處的二世祖們類似,瓦勒羅·莫奈·裡伊拉多最值得驕傲的,無非是成為英雀廷頂級美人斯蒂芬妮的入幕之賓。就像她的名字所代表的一樣,按著同一時期隻能存在三個後冠的規則,斯蒂芬妮能連續兩年掛在榜單之上不墮,足可見其魅力與手段。

如此,最糟糕的事件似乎也難逃其右。還有什麼比趕赴美人約卻發現美人半道被截胡更讓人憤怒的?瓦勒羅很榮幸趕上了。

二世祖最不怕的,也許就是惹麻煩。英雀廷並不會主動乾涉賓客間的恩怨,或者說是完全放任式的態度,在不鬨出人命的前提下,甚至能提供場地助來人解決私人問題,因而一路過來完全沒有受到阻攔。

氣勢洶洶闖入東庭,踏過走廊,奔進門廳,四個女奴恭恭敬敬跪在外門口。瓦勒羅下意識瞥過一眼,腳步沒停,眉頭卻是深深皺起。他並不是放肆跋扈到沒有腦子的類型——看那四個美人的容貌,各具特色,雖然不是頂級,但至少可以排在上品的行列,問題不是裡麵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能讓英雀廷搭上斯蒂芬妮外,還出動四個上品美人作陪,問題是這家夥到底壞了哪根神經——齊人之福不享,反而將人擯退在門外?敢不敢憐香惜玉點!

再往裡,卻是看到外廳中不少黑西裝的男性生麵孔。身上的煞氣之濃,一看便知道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瓦勒羅心中有些疑慮,駐足隻是一秒便毫不猶豫上前,但片刻後他被迫停下腳步轉過身。

那些人隻是將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上前阻攔,但是他們攔住了自己的保鏢。眼神的交鋒隻是瞬間的事,下一秒,所有人都掏出了槍,哢嚓哢嚓子彈上膛的聲音密集成一片,難免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瓦勒羅估摸了一下情勢。片刻後還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保鏢退一步,心腹皺著眉想要提醒什麼,被他狠狠一眼給瞪了回去。他沒有料錯,對方很明顯隻是意願讓他一個人進去。

想了想,還是扭頭狠狠一腳踹開大門。

他很快明白,為什麼隻能自己進來。因為屋中確實隻有兩個人。他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安然立在一側,雙手捧著書輕輕念詩的極品美人,而是坐在椅上單手托腮靜靜聆聽的黑發貴族。

——就像是星夜中一輪明月,有些人隻要存在,就意味著此間一切都隻能是背景。

整個屋子都很安靜。裝飾的風格……似乎全部換了?

瓦勒羅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最後又歸到黑。現在扭身走還來不來得及?

對於門口的動靜,斯蒂芬妮仿若未聞,繼續念著《抒情的序曲》詩篇,連聲音都未出現絲毫波動。

直到希瑞爾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極冷極淡的那麼一眼,就如同他的瞳色中那般微涼的冰水色,所表現出來的冷淡一點都不讓人意外——卻偏偏隻是一眼,卻仿佛能刺透人靈魂。

瓦勒羅打了個激靈,不情不願道:“日安,閣下。”

其實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對他低頭。這位閣下的身份雖然尊貴,但畢竟是在白道,論起正麵身份來看,果斷就是處在對立麵的。跟誰俯首都不能跟對頭俯首,這是常理。可是不管這個人的來意是什麼,自己想保留的身份就是這位最大的籌碼……事實上他從來沒準備放棄自己在陰影世界的身份。

比起白道來,黑道跟灰道的聯係顯然更密切。但兩個世界的規則卻也有相悖之處。貫穿兩道的人雖也有混得好的,終究抵不過純粹單道的人更讓人信任點。瓦勒羅至今掛在FBI內部排行榜上,這種排行榜大多是專門為那些破壞力極為強悍的組織所列,而瓦勒羅單獨一個人竟也能穩穩占據一個席位,可見他的實力。

黑客就算是在陰影世界,也是種特殊存在,這樣神秘又可怕的力量,到哪裡都會為人忌憚。在科技化網絡化遍布全球的趨勢中,藏於幕後敲敲鍵盤就能威脅到各種事務的人,怎能不叫人毛骨悚然?

瓦勒羅的名聲很響亮,在陰影世界混得風生水起不假,但那是基於隱藏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倘若讓人知道,大名鼎鼎的神使赫爾墨斯原本就是黑手黨某個黨派未來的繼承人呢?想想就糟糕透頂……

長詩已經念完,斯蒂芬妮恭敬立在那側,等待新的指示。倒讓瓦勒羅都有些訝異。這個女人的高傲是出了名的,從來都是見男人在她麵前伏低做小,甚至連他自己也有些樂此不疲,哪見過她收斂起所有的氣質,就像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般矜持,近乎小心翼翼得侍奉彆人?

風月場待慣的女人,再高傲都是針對人的。她們永遠知道該在怎樣的情景,表現出自己怎樣的一麵。有些男人能輕易掌控,有些男人隻能如此仰望。

希瑞爾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過去。自那一眼過後,他終於再次將視線投向另一個人。

瓦勒羅早就已經黑著臉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見得斯蒂芬妮過來坐進自己懷中,又驚又喜。

“日安。”希瑞爾終於出聲。

瓦勒羅捏著懷中人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瞥了對麵那人一眼再收回視線,斯蒂芬妮依然柔%e5%aa%9a笑著將手環在他脖頸上,連眼神都沒有任何偏移。這個女人居然也有這樣溫馴的時候?就著紅唇狠狠%e5%90%bb下去,沒有任何反抗,內心的虛榮在這瞬間到達巔峰,隨手揉揉那把卷曲的長發,抬起頭時臉上表情有些緩和,來門見山:“您的來意?”

希瑞爾饒有興趣看著他。裡伊拉多這個姓氏的特殊性,就在於它曾是始創這個黑手黨家族的首領唯一的名字。瓦勒羅的父親是聖蘭頓家族主事人的生死至交,交情之深可以在用彼此的名字作為自己孩子的中間名就可以看得出來。偏偏上一代的友情沒有繼續到一代,裡伊拉多的繼承人跟聖蘭頓家的公子出乎意料得不對付。

事實上,無論克裡斯蒂安·聖蘭頓多麼討人喜歡,這個世界上就有兩個人怎樣都不會動搖對他天生的厭惡。一個是尤金家的勞倫斯,另一個就是瓦勒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若不是想算計聖蘭頓,他也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這樣一條路子。

“你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了。”希瑞爾這樣道。

怎麼猜都猜不到對方擺出這樣的陣仗來,就是為了說這樣一句話——瓦勒羅傻眼了好半天,忽然惱怒:“這與您有關麼!難道艾爾瑪有合適的女孩嫁給我?!”

“沒有。”全世界都知道銀月公爵孤家寡人,這樣的質問已經稱得上是冒犯了,但那聲音還是冷淡而平緩,“可惜聖蘭頓也沒有。”

瓦勒羅眼珠子轉了轉,氣消了幾分,因為他很快就猜到對方的意思。

他過了婚齡,顯然聖蘭頓的銀毛也到該結婚的時候了。聖蘭頓這樣龐大的家族,當然不可能缺小姐,問題是,那都是私生女,能夠給瓦勒羅婚配的,一個找不到。但裡伊拉多不一樣啊!他有兩個親妹妹,其中一個,甚至從小就對那銀毛迷戀至極!

按兩家的交情,裡伊拉多與聖蘭頓聯姻是常理,不聯,才不正常!

不過……“您與那銀毛有仇?”瓦勒羅很好奇。還當什麼大事呢,原來就是為這個。能給那家夥找麻煩,他當然樂此不疲。銀毛從來不是會乖乖聽人擺布的性格,這樣一來就好玩了,再不濟,這事真成了也很不錯——他兩個妹妹都是%e8%83%b8大無腦被寵壞的典型,無論送出哪個他都很高興。

“他近來有些閒。”希瑞爾淡淡道。閒過頭了,不該碰的都碰上了。

瓦勒羅又滴溜溜轉了轉眼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藏著無數機鋒。單純隻是找麻煩他當然不會拒絕,害怕的是對方要借著他的手來狠的……既然對方承認了沒有仇,單純給悠閒的人找點事乾,那他也就放心了。這位閣下親口說的話,總是不會騙人的。

瓦勒羅也沒打算摸他的底,能讓天使組織的尤利西斯曾經都會拉來代為謀劃的存在,自己的這點小聰明根本不夠看,但他有自己處事的方式:“我能幫助您。但您也知道,我想要什麼。”

當初與人爭鬥的時候被算計轉移了戰場,毀掉天使十二翼的網絡平台,發飆的尤利西斯不惜花大代價跟國際網警歐洲分處合作,至少扒掉近一半攻擊者的馬甲挨個擊破,他能脫身還是因為曾經不打不相識的朋友恰好在這位閣下手底下做事。不過欠下的這個人情,後來在美利堅商業狙擊戰引發的經濟風暴中已經還清了。

身份的把柄能作為籌碼,可是不能預付代價。瓦勒羅知道這位閣下更欣賞陰影世界的交易規則。

希瑞爾隻是微不可見得點了點下巴:“引薦書可以給,名額要你自己爭取。”

不過黑客界的維納斯召集令跟黑手黨內部集會同樣在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