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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妙妙長大了。”

“阿娘給我做了一身可好看的裙子了,”妙妙又道:“改天穿給小哥哥看。”

“好,”皇帝十分捧場:“妙妙好看,裙子也好看,相得益彰。”

魏國公夫婦也不是沒見過他們相處,但現下再瞧見,依然覺得感懷。

一大一小差了這麼多歲,卻這樣說得來,坐在一起玩鬨時,並不叫人覺得突兀不適,隻覺溫馨恬淡,其樂融融。

到了這會兒,他們越來越堅信道清大師說的那些話了。

……

妙妙是隻活潑的小貓兒,卻也有最柔軟的心腸和軟糯的性格,皇帝不舍得錯過她一絲一毫,親自投喂了幾年,終於還是在陰溝裡翻了船。

她七歲了,個子拔高好些,五官輪廓也愈發細致清婉起來,隱約能瞧出前世容色無雙的美人兒影子來,皇帝的心也一日日的熱了起來。

再等等,他掰著指頭數年份,再過個八年,就能將小媳婦娶進來了。

八年時間,說短也短,說長也長,嘴上說著容易,親自經著,那才叫磨人呢。

皇帝畢竟年少氣盛,正是思慕佳人的時候,摟著胖喵喵硬挨,覺得自己都快變成聖人,羽化成仙了,也隻能時不時的親親抱抱,勉強撫慰一二。

隻可惜,這樣的日子,也很快結束了。

這天下午,妙妙正端坐在案前習字,神情專注,落筆穩當。

她是女兒家,字跡卻不似尋常小娘子那般柔婉,因是皇帝親手教導,反倒有些剛直之感,好在她偏愛柳體,添了幾分柔意,算是中和。

皇帝將麵前奏疏翻閱完,瞅一眼小媳婦,湊過去道:“妙妙,咱們出去放風箏吧。”

“不去,”妙妙確實長大了,也不像從前那麼貪玩兒,杏眼掃一掃皇帝,認真道:“要先寫完這篇字才行。”

“不,朕就要現在去,”皇帝厚著臉皮賣萌:“難道朕還不如你這篇字重要?”

“好吧,”妙妙還是很在意小哥哥的:“咱們這就去玩兒。”

幾年的時間,足夠叫皇帝發現許多事情,比如說,小姑娘隻有在自己身邊才會變貓,再比如說……

小媳婦越來越喜歡自己啦~\(≧▽≦)/~

正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妙妙傳了素白上衫,下裙卻是明紅,襯著一張皎皎小臉,遍生明%e5%aa%9a。

她不怎麼會放風箏,試了半天,那紙鳶也隻是低低的飛,終於氣鼓鼓的將線團交給皇帝,等他幫忙了。

皇帝拉著線,瞧見那紙鳶越飛越高,這才重新將線團遞回:“喏,妙妙來試試看。”

小姑娘伸手過去,興高采烈的接了,拎著那隻線團跑的開心,那紙鳶也隨風越飛越高,終於不堪重負,斷了線。

“小哥哥怎麼辦!”妙妙呆了一下,扭頭去看皇帝,有點兒難過:“風箏飛走了!”

“飛了就飛了,咱們還不稀罕它呢,”皇帝見小媳婦不高興,趕忙過去哄,攬著她往涼亭那兒去:“走,咱們再做一個風箏出來。”

說乾就乾,妙妙對此頗有興趣,內侍們隨即便準備了竹條與薄紙漿糊,二人相依靠在一起,準備糊隻風箏。

皇帝養了幾年喵,算是成了多麵手,什麼都能做一點兒,加上風箏並不難做,總共沒花多少時間,一隻活靈活現的蝴蝶風箏便出現了。

妙妙驚喜極了,作勢伸手去拿,卻被皇帝擋住了。

“要親親小哥哥才行。”他這樣道。

妙妙抿著嘴笑了,相處的多了,倒不害羞,湊過去在他麵頰上親了一下。

“啾”的一聲。

皇帝滿心暢然,順勢在她臉上親了親,哪知剛剛親完,便覺不遠處有道目光投來,隱約有些不善。

妙妙也發覺了,側臉去瞧,隨即笑了起來:“外祖父!”

隨同內侍一道過來,蹙眉看著這一幕的,赫然是董太傅。

妙妙將皇帝丟下,小跑著到了董太傅那兒去抱住他:“外祖父怎麼來啦?妙妙可想你了!”

“外祖父也想妙妙,”董太傅笑容滿麵的摸了摸她小腦袋,轉頭去看皇帝時,目光卻有些晦暗:“剛才,你們在做什麼呢?”

“小哥哥好厲害,”妙妙拉著外祖父過去瞧那隻蝴蝶:“連風箏都會做呢。”

皇帝察覺出董太傅隱約的不悅,不知怎麼,心中竟有些忐忑,正待開口,卻聽董太傅笑道:“確實,外祖父認識陛下這麼多年,還不知他有這份本事呢。”

妙妙再三點頭確定:“嗯,小哥哥本來就很厲害!”

“陛下是天子,國務繁忙,妙妙可不許攪擾,”董太傅慈愛的看著她,道:“偏生你晚上睡覺不老實,總愛踢人,不定給陛下添了多少麻煩。”

董太傅的心思,皇帝隱約猜出幾分,正待開口製止妙妙開口,她卻先一步解釋道:“才沒有呢,妙妙睡覺隻踢被子,不踢人,小哥哥隻要幫妙妙蓋被子就好,才不會被踢呢。”

皇帝想攔她,卻也來不及了,正待說句什麼彌補,董太傅卻勃然變色:“男女七歲不同席,更不必說同塌,陛下將妙妙當什麼了,這樣輕慢褻玩?”

皇帝心中喜愛妙妙,確實沒有慢待之心,隻是她現在還小,叫外人見著,太過親昵,反倒失了敬重。

他趕忙正色道:“朕是真心喜歡妙妙,不免格外親近些,未免不端,太傅不要動氣。”

“妙妙才七歲,又不是十七,容色未開,陛下喜歡她什麼?”董太傅淡淡道:“若說是男女之情,未免太過牽強吧?”

他性格清正,當年因是皇帝太傅,在先帝那兒坐了多年冷板凳也不肯低頭,現下外孫女,更加不會俯首。

“咱們回家去,”董太傅冷著臉,拉著外孫女的小手往外走:“這樣褻玩慢待,當我們妙妙是什麼,孌童幼女一般的取樂玩意兒麼!”

皇帝當初遭逢大難,唯有董太傅不離不棄,多加照拂,現下又有妙妙這樁關係在,更是敬重,見他牽著小媳婦出宮去,怒意昭然,竟也不知所措。

妙妙被外祖父牽著手,慢慢的往外走,不免有些無措,隻是見外祖父臉色實在難看,終於也沒敢說什麼,老老實實的跟著出宮了。

皇帝在宮裡麵憋了一整天,才算想出了幾分辦法,正待出宮去同董太傅解釋,卻聽到一個晴天霹靂。

“陛下的小媳婦走啦,扔下你跟小表哥跑路了!”英國公笑的不懷好意:“董太傅往江南遊學,孤身無趣,便將兩個外孫女與侄孫一道帶去,做個伴兒了。”

皇帝眼前一黑:“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英國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少則幾月,多則幾年吧。”

章武候見皇帝神情實在鬱卒,禁不住在邊上湊趣嘲笑:“陛下要獨守空房了。”

皇帝怒視他一眼,磨著牙,沒稀得罵他。

笑笑笑,笑個鬼啊笑!你當他隻帶走了朕媳婦?!

☆、第47章 相見

五月的陽光明%e5%aa%9a動人, 在日頭下坐一會兒, 便覺周身暖洋洋的, 有種近乎慵懶的舒適感。

湖水清澈,波光粼粼,凝神去看,甚至於能瞧見底下搖晃著的水草, 與偶然間略過的遊魚。

妙妙坐在船頭,褲腳卷起, 一雙玉足浸在水裡,正翻看手中那封厚厚的信,眉宇含笑,閒適極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看什麼呢,”方蘭蕊端著一碟子茶點過去,笑意恬靜:“你們家陛下又給你寫信了?”

“什麼我們家陛下, 阿蕊姐姐不要亂講,”妙妙臉一熱,將信紙合上, 出言辯解,許是因那日光襯照,她唇色隱約帶了一層柔潤嫣紅:“什麼都還沒定呢。”

“這還叫沒定呢,”方蘭蕊笑盈盈的看著她:“你離京的時候,陛下的信可從來沒斷過, 每一次都厚的能墊桌腳, 這還叫沒定?”

她家裡也時常來信, 但有些事情,卻不好貿然同小表妹講。

聽阿爹說,宮裡麵已經在修葺宮室,準備帝後大婚的諸多事宜了。

妙妙瞥她一眼,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去踩水:“才沒有呢。”

她們一道離京,跟隨董太傅遊曆四方多年,見得東西多了,視野開闊,心思也同兒時不一樣了。

魏國公府與方家皆非眼皮子淺的,知道女兒家多經點兒事的好處,左右安全有保障,又是董太傅親自教養,便放心的叫女兒跟著,逢年過節再往金陵去相聚。

時移世易,萬事紛雜,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宮裡麵源源不斷送過來的信與妙妙時不時送過去的各地特產。

皇帝惦記小媳婦,妙妙也想著小哥哥,加之時不時的也能回金陵相見,多年下來,聯係一直沒斷,反倒添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旖旎。

“外祖父說了,再過幾日便回京去,”方蘭蕊同樣脫了繡鞋,同妙妙一樣光著腳踩水,笑意柔和:“他要著書立說,也叫我們回家去陪伴爹娘。”

“當然,”她彆有深意的笑:“也叫妙妙會一會情郎。”

多年遊曆下來,她原本溫柔恬靜的性情並沒有變,但卻添了幾分活潑爽朗。

因著皇帝這一樁異數,命運的軌跡隨之改變,許多人的運道也有了影響,妙妙如是,方蘭蕊也如是。

視野開拓,見識增多,曾經叫她心折的那些,再回頭去看,其實也不過如此,少了一樁孽緣,倒是好事。

妙妙今年十四歲,離及笄也沒多久了,金陵貴女在這個年紀,想必已經定了婚事,隻是有皇帝擱在那裡,魏國公府自然不好幫女兒相看。

即便是相看,有等小媳婦多年幾乎變成望妻石的皇帝在,為了避諱,隻怕也沒有人家敢娶。

少女情懷總是詩,妙妙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若說是對皇帝毫無心思,自然不能,但若說是非君不嫁,卻也不至於。

她與阿蕊姐姐是嫡親表姐妹,從小便在一起玩兒,感情深厚,無話不談,加之方蘭蕊並非好言談之人,每每有了心事,也都不會諱言。

靠在小姐姐肩頭,妙妙將心中那些繁瑣情思說了,末了,又有點不好意思的問她如何做想。

“我又沒怎麼見過你家陛下,也沒正經說過幾句話,隻看書信,哪裡能做得準?”方蘭蕊謹慎思慮片刻,道:“倒不如先回金陵,親自見了,再說其他。”

她說的有理,妙妙也輕輕點頭:“也是。”

“不過陛下也挺好的,”方蘭蕊抿著唇笑:“我聽說,這麼多年下來,他身邊也沒人,可見是一門心思等著妙妙呢。”

妙妙臉一熱,低低的應了一聲。

姐妹二人湊在一起說話嬉鬨,又捏了船上魚竿垂釣,許是運道不好,半日過去,也沒有一尾魚上鉤,卻聽湖岸處有人呼喚,探頭去瞧,見是自己侍女,這才一道穿了繡鞋,搖槳往湖邊去。

“太傅與明均公子回來了,”妙妙身邊的侍女玉竹含笑道:“正在前邊等著呢。”

“來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