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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沉痛中又隱約有幾分愉快,形成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你想做什麼?”齊樂人不太相信自己的下屬能乾出靠譜的事情來,語氣裡充滿了懷疑。

“我這就把他脫光了做點愉快的事情,再拍一套倮·照。他要是敢威脅你,我就把照片發給我所有的炮友,那個人數可是相當的多,足夠社會性死亡了。”雙子星滿臉嚴肅地說道。

齊樂人被嚇了一跳:隻是一點小矛盾,你這就走上犯罪的道路了?

雙子星在荀記者看不到的角度,使勁對他擠眼睛,那種眼皮抽筋式的擠法,終於讓齊樂人明白了過來:哦,懂了,是演啊,這個我擅長。

齊樂人回過頭,幽幽地看了看驚恐的荀記者,又看了看雙子星,配合地說道:“倒也是個辦法,就是辛苦你了……”

雙子星“邪魅一笑”:“不辛苦不辛苦,我就愛乾這事,業務熟練、經驗豐富、絕對敬業,用過都說好!”

齊樂人:“……”

誇、誇不下去了……原來,隻要對方夠不要臉,他的演技也是會有極限的。

荀記者的世界觀坍塌了:什麼,雙子星大佬,原來你是這種人嗎?嘶……仔細回想一下,在禁閉區的那個夜晚,雙子星對他突如其來的熱情,莫非是覬覦他的屁股嗎?

荀記者,一個鐵骨錚錚的直男,這一刻,捂緊了自己的屁股。

“那我出去轉轉。”齊樂人自動跳過了對戲演員的自吹自擂,強行把劇情推進了。

“行,老大你去隨便逛逛,我五分鐘就搞定。”雙子星隨口說道。

齊樂人:“……”

隻有五分鐘嗎?齊樂人憐憫地看了一眼下屬,隨即反應過來,雙子星的意思是他完成一套威脅工作隻需要五分鐘。

可是荀記者不知道啊!

荀記者先是愣了一下,腦中跳出了一些爆款標題,然後他回過神來,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衣服:“不要啊——!”

光喊還沒完,他發揮出記者的速度,衝到齊樂人身後緊緊扒住他的衣服——又挨了尾巴的一記抽打:“爸爸,我錯了,爸爸,我真的錯了,你管管你下屬,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瞎編你的新聞,絕對不編了,我以我的人格保證……不對,我沒有人格。我以我的性命保證,我真的不亂寫了!”

齊樂人感到滿意,看來威逼是有用的,接下來就該利誘了。

“你現在還在審判所的監獄裡,對吧?”齊樂人問道。

荀記者瘋狂點頭。

齊樂人:“而且你還失業了。”

荀記者:“……”紮心了!

齊樂人:“有存款嗎?”

荀記者對著所剩無幾的剩餘生存天數落淚。雖然他賺得不少,但是日子過得太滋潤了,消耗得也快啊。從來沒想過報社會倒閉,他的“經濟”來源會斷絕的荀記者,開始後悔。

齊樂人:“我看你也不像個擅長戰鬥的,月考還能應付多久?”

荀記者被紮心N連,感覺人生前途一片黑暗,甚至還可能被變態基佬CPY,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絕望之際,耳邊傳來了齊樂人的聲音:“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而且能提高你的戰鬥力。”

荀記者呆了一呆,傻乎乎地看著齊樂人。

這一刻,齊樂人的身上仿佛有聖光,這個聖光甚至壓住了他那股妖冶的氣質,讓他變回了一個正經人。

荀記者:“你是說……”

齊樂人微笑:“沒錯,你被招安了。從今天起,給審判所寫新聞稿吧。我一直覺得我們審判所的外宣工作做得一塌糊塗,黃昏之鄉的市民們對我們的工作有很大的誤解,需要你這樣的新鮮血液加入,寫點有用的,有趣的,大家喜聞樂見的……”

荀記者當即跳了起來:“我可以!”

他馬上就可以打入審判所內部,去挖掘神秘的內部傳說了!女裝,他第一個要挖的新聞就是,審判所到底有多少大佬穿過女裝!

齊樂人幽幽道:“但是,不許寫女裝的事情。”

荀記者痛失大新聞:“可是大家就愛看這個!”

齊樂人冷酷地說道:“彆的我不管,但是這個不許寫。這件事上,你要聽話一點,畢竟給你發工資的人是我。”

荀記者捶%e8%83%b8頓足:“新聞自由,我的新聞自由啊!”

齊樂人轉頭看向雙子星:“算了,他看起來不會乖乖聽話,還是交給你吧。”

荀記者一秒改口:“新聞自由算什麼東西,我不要新聞自由啦!”

雙子星:“……”

荀記者,你不要的分明是節操呢。

荀記者妥協了,但他還是不死心:“那我以後能優先采訪你嗎?”

齊樂人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當然可以。”

隻要,你能追到魔界來找我采訪,齊樂人樂觀地心想,我可暫時不打算從魔界回來。

………………

荀記者的問題終於解決了,天也快亮了。齊樂人領著碩果僅存的兩個隊友,從教職工區離開。

外麵果然變天了。

天沒有亮起,彌漫著整個校園的潮濕水霧中,黑暗的世界醞釀出了理想國式的瘋狂。

盧林深畫在洗手間裡的畫成了真,學生們全都失去了理智。到處都是發瘋的人,在歇斯底裡地攻擊著其他人,隻是現在,再沒有廣播來限製他們的行為了。

隨著校長的死亡,整個校園的規則全部崩潰,這裡成為了被瘋狂侵蝕的黑暗遊樂園。

齊樂人帶著兩人穿過了發瘋的人群,來到教學樓的樓頂。

“果然,源頭是這裡。”齊樂人看著正在不停掉落獎勵的老虎機,它成了一切失控的源頭,學生們爭搶著掉落下來的獎品易拉罐,將裡麵來曆不明的液體一飲而儘,搶到了道具的,也毫不留情地對其他人使用。

他們獲得了力量,也獲得了瘋狂。

“草,還好我手氣差。要是當時我抽到了獎品,還喝了下去,現在是不是也該瘋了?”雙子星心有餘悸地問道。

齊樂人抬頭看向天空,原本,這裡應該會出現一隻巨大的眼球,注視著校園祭祀場中癲狂的一切,最後由那隻潛伏在地下的巨大的利維坦出來收割所有的祭品。

它吞噬著副本中無窮無儘的血肉,因此變得更強大。

但是,他們的出現改變了這個結局。

可對副本裡的人們來說,這一切並沒有分彆,對吧?

齊樂人看著霧中的天幕,長長地歎了口氣。

但願有一天,這些殘酷又無聊的劇本不會再上演。

所以,他必須去魔界。

不僅僅是為了他的愛情,更是為了……

阻止野心家奪取世界的權柄!

………………

【玩家齊樂人,完成本月強製任務:緘默校園。任務完成度135。】

【除自己外,存活玩家人數:2人。獎勵額外生存天數20天。】

【數據同步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同步完成。】

第76章 十三歲的永無鄉(番外

距離永無鄉最近的教廷據點,此地是一片冰封的山穀,從山穀出口向海對岸望去,目之所及的世界,到處都是漂浮於海麵上的冰山。

極地最潔淨的冰川,不是純潔的白色,而是令人心折的蔚藍。

恰如那天空,又似那大海。

山穀的出口附近,一支足有百人的教廷騎士團肅穆地站在雪地中,鮮紅的禮裝披風在暴風冰雪中獵獵作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一片醒目的紅披風,成為了正在盤旋降落的飛行器最好的地麵標識。

隊伍裡,幾個年輕的騎士忍耐著嚴寒,在厚實的防寒圍巾中伸長了脖子,用好奇的眼光看向天空中的飛行器。聽說,它來自東極教區的黃昏之鄉,載著剛剛離世的聖修女唯一的子嗣。

這個孩子今年十三歲了,他會留在教廷,學習他母親年輕時學習過的一切。

聖修女救世的傳奇,讓所有人對他倍感期待。

也許,這個孩子會成為抵抗下一次魔界入侵的新王牌?

他一定和他母親一樣,有著無可動搖的堅定信仰,能夠匹敵魔王的強大實力,還有,麵對任何考驗都一往無前的勇氣。

人們想象著、期待著、憧憬著一個年輕堅毅的聖子,好像他本就應該生而不凡。

越是痛苦的逆境,就越是需要英雄,教廷從聖城潰敗到極地之後,麵對現實和未來的恐懼,所有人都默契地忘記了一個事實:

肩負著萬眾期待,來到永無鄉教廷的,隻是一個剛剛失去了唯一親人的十三歲孩子。

………………

“寧舟,醒醒,我們快到了。”阿諾德提醒道。

裹在毛毯中的少年睜開了眼睛,那雙和聖修女極其相似的眼睛,在昏暗的內艙中明亮如同星辰。

隻是這星辰轉眼就黯淡了——他又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攏了攏毯子,把自己的半張臉埋進了毛毯裡。

他的手中緊緊地捏著%e8%83%b8`前的掛墜,那是瑪利亞留給他的項鏈。

除此之外,他誰也不想搭理。

毛毯的一角,刺繡硌到了他臉頰的皮膚,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上麵的紋樣,驀然又睜開了眼。

他看到,那硌到他的,是瑪利亞親手繡上去的字樣:

【寧舟寶貝的小毯子】

眼眶一下子溼潤了,他把臉埋進了毯子裡,任由回憶裹挾著他回到過去——

七歲那年,寧舟到了上學的年紀,瑪利亞帶他去黃昏之鄉的教會學校登記入學,學校發了校服和被褥,瑪利亞在上麵繡了他的名字,以防他住校換洗時被人拿錯。

但隻要繡一個名字就好了,後麵的字都是多餘的,被同學看見的話,一定會被取笑的。

當他彆扭地要求母親拆掉後麵幾個字的時候,瑪利亞騙他抬起頭,在他的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可你就是媽媽的小寶貝呀。”

“可是,彆人還是會笑我的。”年幼的寧舟為難地小聲咕噥著。

沒有父親的孩子總是格外敏[gǎn],特彆是,他的母親還是教廷的聖修女。無論是當時審判所的高層們,還是教會學校的老師,都對他的家庭感到好奇。即使這種好奇通常不帶有惡意,一個七歲的孩子仍然討厭彆人憐憫的眼神。

“誰要是敢取笑你,媽媽就教你怎麼揍他!這方麵,媽媽可厲害了。”

七歲的寧舟並不相信母親的話,她看起來病懨懨的,不像是能教他揍人的樣子。也許,她擅長的是用神術揍人吧,那也不錯……可惜,他總是學不好神術。

但他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體貼地假裝相信了母親的“大話”。隻是回到學校之後,他又小心翼翼地把那繡了名字的一角縫了起來,免得被同學看到。

轉眼六年過去了,沒有人發現他的小秘密。

然而就在幾個月前,這個秘密最終還是暴露了。

學校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