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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捏死。”雙子星冷酷地說著,像捏自己的史萊姆寵物一樣捏他的臉。

荀記者啞口無言,最後諂%e5%aa%9a地笑道:“你說得對。大佬,我的臉好捏嗎?要不要再試試?我可是每天都有認真保養皮膚的!”

雙子星:“……哦。”

身後的小聲對話沒有打斷齊樂人和小荼的交流,玻璃後的小荼繼續問道:“但是,無論怎麼看,歐陽都比我可疑呀?”

齊樂人平靜地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性。即使99的可能是歐陽,但還有1的可能是你,或者你們兩人是同謀。所以,你們是同謀嗎?”

玻璃後傳來了幾下掌聲,她不緊不慢地拍著手,掌聲卻有一種古怪的黏膩感,仿佛是魚類在砧板上掙紮的聲音。

“哎呀,你又發現了。”小荼用一種帶著喜悅的腔調說道,“我們是同謀,也不是同謀。因為我們謀而不同。”

謀而不同,齊樂人反複品味著這個詞,不同很好理解,他們不是一夥的,但是歐陽在謀什麼呢?她又在謀什麼呢?他們兩人謀求的東西,一定既有聯係又不相同。

他設想過這種可能:如果小荼彆有用心,那麼小荼把那張求救的紙條交給他,是為了讓他在恰當的時間前往她的寢室,目擊到歐陽“殺害”她後離去。他一定會把歐陽的嫌疑告知雙子星,身為處刑人的雙子星也一定不會放任歐陽,在戰鬥中歐陽會在暴露自己信徒的身份,結果八成是資深的處刑人乾掉歐陽這個腐化的信徒,而她會順理成章地“消失”在這個任務中,成為一個盲點。

她絲毫不擔心歐陽在死前暴露她的企圖,這意味著歐陽很可能是被蒙在鼓裡的。小荼知道歐陽的一切,但歐陽卻不完全知道,他們之間始終有信息差。

從始至終,小荼與歐陽之間的一切都是她的一麵之詞:在學校的第一個夜晚,歐陽究竟有沒有企圖襲擊她?第二天歐陽放學後去她的寢室,究竟是為了謀殺,還是和他一樣,隻是被小荼的一張紙條釣去見麵的?誰也不知道真相。

齊樂人決定試探一下,他問道:“即使同為理想國的信徒,你們之間也有不同的任務嗎?”

這也是他覺得奇怪的地方,如果他們都是理想國的信徒,為什麼不攜手合作,乾掉剩下的三個玩家呢?除非,他們有不同的目的,而他們彼此的目的是衝突的。歐陽的目的齊樂人多少猜得到——他在任務中狩獵玩家,獻祭給權力魔王,但是小荼的目的呢?

“當然。主向世人敞開祂的理想國,歐陽不過是一隻匍匐在主膝下的羔羊,為主尋覓更多的祭品。而我不同。”

果然,她承認了她也是理想國的信徒。齊樂人專心致誌地聽她繼續說下去,即使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拖延時間。

“我,會成為比羔羊更虔誠、更尊貴、更好用的牧羊犬,我要為主所用,使祂驅使我、奴役我、使用我。啊,我要成為比利維坦更接近主的存在!不……我是何等的傲慢僭越,我怎敢有如此的荒誕的妄想,我不應該妄圖取代利維坦,我隻要……”

玻璃後的霧氣中,緩緩地走來一個龐大的身影,那不是身體,而是一團混沌扭曲的怪物,它伸展著觸手,重重地在玻璃上拍出了四分五裂的裂紋。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一根黏膩的觸手緩緩地探出迷霧,混合著血液的腥臭液體沿著玻璃滴落,觸手從破碎的玻璃中擠了出來。

“我隻要與它合二為一!”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齊樂人瞬間後退到了十米開外,雙子星拽著荀記者同樣後撤。眼前會客室的巨大玻璃已經分崩離析,露出了玻璃後藏匿於霧氣中的巨大怪物——

宛如無數蚯蚓纏繞打結在一起,每一根觸手上長滿了肉瘤與眼球,不斷流淌著鮮血與腐肉,這如同人類夢境深淵中才會誕生的醜陋怪物身上,有一張少女的臉。她的身體已經與這隻怪物融合,隻剩下一張乾淨漂亮的臉,她仿佛感覺不到這一幕有多恐怖,溫柔秀美的臉上綻開了一個純粹的笑容。

笑容裡沒有惡意,隻有純粹到極致之後令人不寒而栗的荒誕。

她打了一個吐出血腥味的飽嗝,用鑽滿了蛆蟲的舌頭%e8%88%94舐著自己猩紅的嘴角,這個比腐化的信徒還要可怕的狂信徒微笑著說道:

“現在,我終於吃飽了。”

完成了融合與進食的怪物,走出了它的藏身之所,在這個最後的夜晚,開始它狩獵整所校園的行動。

果然是個恐怖的對手,雙子星心想,他遠遠看著這隻扭曲的觸手怪爬出玻璃。

荀記者因為直視怪物而受到了一些精神衝擊,但他可比副本裡的NPC抗性強多了,身為玩家,還是個到處挖掘大新聞的記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觸手怪了。

但無論第幾次見到,這種戰栗感還是讓人心驚,他蹲在雙子星身後瑟瑟發抖,一副現在就想激活跑路技能卡迅速消失在現場的架勢:“大佬,這個……這玩意兒看起來可比歐陽難對付啊,要不咱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明明是危機時刻,雙子星的心情卻出乎意料得平靜,他憐憫地看著怪物,這隻自以為是的怪物還不知道它麵對的是誰。

“為什麼要走?”雙子星反問,語氣裡有一絲戲謔,“這不是有小紅妹妹頂著嗎?”

“啊?他頂得住嗎?”荀記者半信半疑,偷眼打量著一動不動的紙袋男——就算親眼見過小紅妹妹吊打歐陽,可是眼前的這隻理想國的怪物……嘶,這也太惡心了,必須拍下來惡心惡心讀者。

原本還在哆嗦的荀記者,在報紙銷量的鞭策下勇敢地掏出了相機:死不死再說,先拍為敬!

雙子星看著他這副為了新聞悍不畏死的架勢,沒忍心提醒他黃昏日報倒閉了。至於齊樂人,他壓根兒不擔心。

聽說三年前的黃昏戰役中,他的上司可是單挑過權力魔王的利維坦的,眼前這個至多不過是個投影,現在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還來了一通BOSS死前必然發表的解說,簡直是把FLAG插在了自己的臉上,他看這個家夥的眼神就和看死人差不多。

誒,老大怎麼還不動手?快掏出你花裡胡哨的小匕首,照著它的要害來兩下,你很熟練的!說起來,老大應該是個刺客專精呢,偶爾兼職奶媽,可他為什麼總是在打BOSS的第一線擔當輸出和肉盾的雙重職能?

雙子星不解地看向齊樂人,正看到幾條瘋狂的觸手朝著他襲來,他像是夜晚林間的小型貓科動物一樣靈活地閃避了過去,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雙子星:“咋啦?”

他的上司惱怒地問道:“你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快帶著他滾遠點!”

拿著相機拍來拍去的荀記者:???

雙子星恍然大悟:哦哦,馬甲,剩下的馬甲要捂緊了!

“離開這裡是不可能的,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一個地吃下去,用你們的血肉滋養這具偉大軀殼。啊,血肉,唯有血肉能孕育出強大的力量!”小荼溫柔的聲音從扭曲的怪物體內傳來,它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們移動,伸出的觸手瘋狂地掃過地麵。

雙子星一把揪住荀記者,像一隻蜘蛛一樣貼在了牆麵上,他對齊樂人點了點頭,做了個鼓勵的手勢,迅速消失在了黑暗的走廊中。

“哎呀,你的同伴逃走了,不過不要緊,在我吃掉你之後,我會找到他們的。”小荼柔柔地說著。

“靠在通風管裡爬來爬去嗎?”齊樂人嘲諷地說道,“我猜,在寢室裡的時候,你就是從下水道那裡遁走的吧?這可不太體麵。”

“幸好,我不在乎體麵。我隻在乎,能不能得償所願。”小荼微笑著說道,“我即將成為主的牧羊犬,也許到那時候,人們會稱呼我為——荒誕魔女。”

她悍然與怪物融合的舉動堪稱瘋狂,可是她的言語卻是清醒理性的,齊樂人覺得她並不是一個十足的狂信徒,在發現這所學校裡隱藏著權力魔王的力量後,她一定是經過了一番思考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消滅競爭對手歐陽,讓自己遁入暗處,開始她喪心病狂的融合計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與利維坦的投影融合,意味著她將獲得前所未有的力量,而她渴望這種力量。

歐陽與小荼都是已經徹底腐化墮落的信徒,他們的意識已經完成了飛升,進入了理想國之中。而他們的身體仍然在噩夢世界的各個角落中活動,由他們的意識操控著,為權力魔王尋找更多的羔羊與祭品。

身體的死亡對他們而言無關緊要,因為他們的靈魂已經安眠在了永恒的理想國中。

但是小荼沒有滿足,她在渴望著,成為一位侍奉權力魔王的魔女。

第67章 緘默校園(二十七)

“小紅妹妹……哦不對,小紅大哥……也不對,大佬他不會有事吧?”被雙子星揪回了入口鐵門附近,荀記者顯得惴惴不安。

雙子星不慌不忙地點了根煙:“放寬心,我倆死了他都不會死的。”

“你早就知道他是男的了?哦對,他也是審判所的人你們當然認識,他哪個部門的啊?這麼厲害的嗎?有司凜那麼厲害嗎?和齊樂人比呢?他這個女裝水平我覺得應該不輸給幻術師了,他倆是不是認識啊?咦,我調查過幻術師的人際關係,他身邊會女裝又很強的……”荀記者喋喋不休地追問著,越說越接近真相。

雙子星橫了他一眼,一把將煙頭塞進了他嘴裡:“抽煙吧,彆瞎問了。”

荀記者冷不防吸了一口煙霧,捂著嘴咳嗽了起來。

他咳得有點猛,咳著咳著就把剛才的思路咳丟了,荀記者扶了扶自己的報童帽,小聲嘀咕道:“不像是司凜,司凜不用匕首。也排除齊樂人,聽說他是個柔弱的奶媽。那會是誰呢?”

雙子星鬆了口氣。他的上司外表看起來可太有欺騙性了,長得俊俏又有親和力,平時說起話來還挺溫柔,加上本源力量是重生,任誰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是個治療係奶媽,根本沒幾個人記得他也會一腳踹開狂信徒集合地大門,進去不服就乾。

這可真是形象詐騙。

雙子星甚至覺得,三巨頭裡最能打的搞不好就是他,畢竟這是個拚起來不怕玩命的主。現在貌似無害,純粹是因為對手太菜——比如通道裡那隻以為占儘天時地利的縫合怪。

他家上司脾氣是真的好,明明是六十級大號看著三十級花裡胡哨的菜逼BOSS表演,配合地聽它說了那麼長一段逼言逼語,並且積極捧哏;很給麵子地看完了“過場動畫”,絲毫沒有笑場;最後不忘把他和荀記者趕出現場,好讓BOSS死得體麵一點,絕對的人性之光、業界楷模、三巨頭裡唯一的良心。

這才是真正的人美心善,雙子星為自家上司做了個總結,回頭等主人格醒了,他一定要在主人格麵前好好誇一誇他,希望主人格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