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的提示已經響起。
——在那在危險的懸崖邊,NPC放開了處刑人的手,獨自跳了下去。
——冰冷的愛河沒過了他的屍體,他火熱的%e8%83%b8膛被自己親手剖開,那顆為愛而死的心,終於不再跳動。
——他選擇死在愛河中,一個人。
活下來的處刑人卻病了,罪惡感逼得他發瘋,每一個渾渾噩噩的夜晚裡,他總是夢見NPC,也夢見自己。他站在朋友的狡猾位置上,卻享受了愛人的至高禮遇。
也許愧疚,也許是愧疚之外無以言表的複雜感情,在他的身上誕生了第二人格,那個新的人格恰好和那個NPC一模一樣。
他真的以另一種方式,永遠活在了處刑人的心裡。
至於這個人格究竟是他在愧疚中誕生的虛妄幻想,還是昔日副本中愛過他的NPC的死而複生,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以另一種方式永遠在一起了——他們成為了一對圍繞著彼此運行的雙子星。
“其實,你還是喜歡主人格,對吧?”齊樂人問道。
雙子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笑容超然,他開玩笑似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個肉食派。要是艸不到,愛會消失的。”
齊樂人反問道:“真心話?”
雙子星沉默了半晌,突然灑脫地笑道:“現在這樣是最好的距離。我活在他的身上,用他的身體喝喝花酒約約炮,再來點騷話擠兌他,他每天氣得跳腳,但這會讓他好受很多。我越是肆無忌憚,他越不會覺得愧對於我。總有一天,當他彌補完了殺掉我的罪惡感之後,他就真的被治好了,到那時候,我這個蹩腳的醫生也可以真正死去了。”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為你而死,我要永遠活在你的心裡,即使你不愛我。
這樣強烈到扭曲的執念,到最後卻抹平了戾氣——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短暫地寄居在你的心裡,我會在治好你之後悄悄離開,因為你不愛我。
但是我愛你。
可“我”又是誰呢?
“我”是愛過你的那個他嗎?
抑或,“我”隻是你對他的愧疚與思念?
這是一個人的愛情,兩個人的過去,三個人的糾纏不清。
“我”應該在乎嗎?
不,“我”不在乎。
因為在你眼中,“我”就是他。
而他永遠愛你。
所以,我也永遠愛你。
“好了,老大,我的事情就說到這裡吧。這些話就不要讓他知道了。”雙子星說道。
“你們現在不是能互相對話了嗎?他沒聽到?”齊樂人問。
雙子星狡猾地眨了眨眼睛:“當然沒有。我可從來都是先把他哄睡了再去泡吧的。他這個人很好騙的,是個漂亮傻帽,當年我可是三言兩語就騙得他把攸關生死的任務坦白了。”
在齊樂人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眼神中,本該一生一世做個沒心沒肺的浪蕩快樂人的他,粲然一笑,那是癡纏於紅塵愛恨之中,卻無怨無悔的笑容:
“但是,傻帽總是能輕易騙走我的心。”
第62章 緘默校園(二十二)
“我們還是應該去校長室看一眼,弄清楚這個學校背後到底藏著什麼。”
在一番思索之後,齊樂人做了個決定。
雙子星一臉毫不意外的表情。他們在偌大的地下禁閉區裡晃蕩了半天,現在已經潛入到了送餐通道中,雖然躲躲藏藏地度過最後幾個小時雖然並無不可,但是憋屈是真的憋屈。
原本齊樂人還有所顧忌,擔心自己過分深挖劇情會帶來不可逆轉的劇情暴走,影響他凝聚化身的任務。現在化身已經完成了,他就算玩壞這個任務也無所謂。
最重要的是,齊樂人發現了一點新的東西,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你注意到這個了嗎?”齊樂人指了指送餐通道角落裡的一些痕跡,臟汙的通道宛如下水道一般,布滿了汙水和垃圾,讓人難以發現一些本該被發現的線索。
那是浸泡在汙水中的一塊電子%e8%83%b8針,齊樂人修長的手指撚起了它,上麵已經沒有名字和自由時間等信息了。雙子星立刻低頭看了一眼,他的%e8%83%b8口上彆著一塊一樣的。齊樂人本來也有一塊,但是東西在他的本體上,現在的這具化身是沒有的。
“會是送餐的學生弄丟的嗎?”雙子星也顧不上臟了,接過電子%e8%83%b8針看了起來。
齊樂人搖頭:“%e8%83%b8針是彆在衣服上的,不會平白無故地就掉。”
雙子星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這裡要麼發生了打鬥導致學生弄掉了%e8%83%b8針,要麼就是有人故意丟在這裡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地下禁閉區的送餐通道絕對不簡單,每天零點失蹤的學生很可能就是從送餐通道裡被帶走的,至於去向……”齊樂人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
去向當然隻有被鎖住的教職工區。
雙子星發出了看恐怖片時“嘶嘶”的吸氣聲,他搓了搓胳膊:“我想象得到那個畫麵了,深更半夜,一群神秘黑衣人走在臟兮兮的送餐通道中,瞅準了某間禁閉室,跟FBI破門式竅開送餐窗口把人拖走。也許還會把人倒吊起來掛在教職工區裡,跟豬肉廠裡一扇一扇的豬肉似的。”
齊樂人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可是任務第一天我們親耳聽到過零點的動靜,很輕微,可沒有多大聲響。”
雙子星摸了摸下巴:“說的也是。還有一個問題,趙簷說那扇門是上鎖的,你有辦法進去嗎?”
齊樂人燦然一笑:“當然。”
雙子星驚喜地問道:“你有什麼特彆的道具或者技能,能穿牆,還是能爆破?”
齊樂人笑眯眯地掏出了一根金屬絲:“我會撬鎖。”
雙子星:“……”
老大,你的技能點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學會了撬鎖?說好的審判所最後的正直良心,溫柔可靠五好青年呢?
雙子星看著齊樂人流露出些許得意的小表情,純情外表下自然而然流露出魔性的嫵%e5%aa%9a,似有若無的惡魔的氣息讓他危險又迷人,讓人在膽戰心驚中跌入惡魔的陷阱。
雙子星真誠地建議道:“老大,要不你還是把小紅妹妹的馬甲穿回去吧?”
齊樂人:“?”
雙子星欲言又止:老大,你這個新身體是真的不正直,既不正也不直,這樣很危險啊!
兩人一路沿著錯綜複雜的送餐通道路徑,終於抵達了傳說中的儘頭——教職工區的大門。深藏在學校地下的神秘區域和外麵的送餐通道沒有太大區彆,到處都是臟汙的,地上的積水散發著令人惡心的味道。
齊樂人和雙子星站在巨大的鐵門前,盯著“門鎖”看了足有一分鐘。
在漫長的沉默後,雙子星問道:“所以這個鎖,鐵絲能開嗎?”
手持樸實鐵絲的齊樂人,對著眼前大門上陡然轉動的眼球,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這門,它不科學!
厚實的鐵門上根本沒有門鎖,在門鎖應該存在的位置上,有一顆鑲嵌在鐵門裡的肉質眼球,那眼球緩慢地轉動著,仿佛有一隻活著的眼睛在上下左右地監視著門外的一切。
齊樂人忍不住想起了盧林深在廁所裡畫的那副畫,難道他猜錯了,那個眼球不是指理想國的利維坦,而是指這扇鐵門上的眼球?
“我試試用鐵絲捅它?”齊樂人麵無表情地提議道。
“彆彆彆,老大你冷靜,這肯定不是正確的開鎖方法,我們再想想辦法。”雙子星以為他來真的,趕緊勸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隱藏了蹤跡,等待來人出現。
隻見一個熟人氣喘籲籲地從走廊深處跑了出來,用篤定的語氣問道:“雙子星,你在這裡嗎?我跟你說過了,不要來這裡!”
是趙簷。齊樂人示意雙子星不要出聲,看看他想做什麼。
趙簷將手中的那根【好用的棍子】拄在地上:“彆躲了,我是用這根棍子找到你的,很清楚你在哪裡。”
雙子星對齊樂人比比劃劃:我和他聊聊。
齊樂人點了點頭:不要提到我。
雙子星比了個收到的手勢,閃身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哈羅,趙簷會長,你不會也是來抓我的吧?”
趙簷的臉色慘白:“我聽說你被通緝後跑去大禮堂了,然後呢,小紅學妹為什麼不見了?”
雙子星乾咳了一聲:“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去大禮堂的時候她人就不在裡麵了,也許是跑到彆的地方去了吧。”
趙簷隻說了一個字:“紅。”
他鬆開了手,拄在地上的棍子直挺挺地站住了,沒有往任何一個方向倒下去。這意味著,紅不在這根尋人棍子可以搜尋的範圍內了。
“我測試過很多次,隻要搜索的人在這個學校裡就一定可以找到。但是現在她憑空消失了。”趙簷說道。
“你確定它的範圍覆蓋全校?”雙子星腦筋轉得飛快,反問起來理不直氣也壯,竟然真的讓他瞎貓撞上死耗子,趙簷可疑地停頓了一下,雙子星立刻追問,“還是說,它有什麼盲區?”
趙簷的臉色更慘白了:“教職工區。如果人在教職工區,它是指向不到的。”
躲在暗處的齊樂人立刻起疑了,這個關鍵信息,趙簷怎麼會知道?
雙子星也發現了這個疑點,他狐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趙簷似乎覺察到了某種危險,聲音陡然尖利了起來:“彆問了,你想害我也被通緝嗎?”
雙子星雙手攤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冷靜,自己卻不動聲色地套起了話:“彆激動,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小紅妹妹確實人在教職工區,我們要怎麼進去救人呢?”
“我不知道!”趙簷厲聲說道,“我要走了,我管不了那麼多,她要是真進去了,我可救不了她!”
他在顫唞,好似正在忍耐著莫大的恐懼,那扇鐵門之後一定有什麼極度恐怖的事物,才會讓趙簷怕成這樣。原本還懷著某種英雄救美的暢想來找雙子星問話,但是在得知小紅學妹可能身在教職工區後,他已經退縮了。
“哢嚓”一聲脆響,雙子星汗毛倒豎,那是槍支拉栓上膛的聲音,他立刻意識到了聲音的由來,而趙簷卻慢了一拍。
一把槍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冰冷的槍口緊貼著他的頭皮,趙簷瞬間腿軟了。
不知何時鬼魅一般出現在趙簷身後的齊樂人,不緊不慢地問道:“來交流一下開鎖技巧吧,趙簷會長?”
“你是誰?為什麼會和雙子星在一起?難道,你是那個廣播裡說的不明人士?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想做什麼?”趙簷意識到對方有所求,大著膽子顫巍巍地問道。
“砰——”
槍聲在空曠的通道儘頭響起,回音回蕩,趙簷腦中一片空白,腿一軟跪倒在地,他以為自己死了,直到微微發熱的槍口再次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