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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也會死。所以祈禱吧,祈禱我的計劃一切順利,祈禱你的上司不要出現。不過你可以放心,等到了黎明之鄉你就自由了。”占卜師說道。

在黃昏之鄉,審判所的三位主事人隨時都可能會找到這裡,特彆是齊樂人。她不確定他有沒有在小小身上安置彆的追蹤記號。

一旦齊樂人出現,她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他不是沒有弱點。

在她發現小小有齊樂人給的耳釘之後,她就意識到,這個菜鳥新人很可能是第二個造物師,他看好她,保護她,他會在乎她的性命。

如果萬不得已之時,她做好了用小小做一筆交易的準備。

以齊樂人的個性,他一定會選留下小小,放她活著離開,畢竟一個暴露了身份的叛徒已經沒有太大的危害了。

煉晶廠的魔法顧問,也就是她屬下,正快步朝占卜師跑來。

“造物師來了。”他彙報道。

“她帶上啟動鑰匙了嗎?”占卜師問道。

“帶上了。”屬下回道。

“很好。”占卜師說道,“準備好迎接齊樂人的得意門生吧。”

伴隨著占卜師的話語,厚重的鐵門轟然開啟,滿麵冰霜的造物師踏入了這個巨大的鋼鐵核心間,凜然無懼地看著前方的背叛者們。

一隻熒光蝴蝶隨著她從黑暗中翩翩飛來,輕盈地落在了她的耳邊。

第34章 長夜未儘(七)

造物師的打扮總是特立獨行。

染成淺粉色的卷曲雙馬尾,略帶蒸汽朋克元素的棕色冬季鬥篷裙褲,手背和脖頸上毫不掩飾的誇張刺青,她站在煉晶廠的核心區中,格格不入,又渾然一體。

但她隻有一個人。

站在她麵前的,是占卜師和她的下屬們,他們對她的到來嚴陣以待。這群人中唯一一個不是叛徒的人,失去了一隻耳朵,渾身動彈不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小小焦急用口型對造物師喊話:快跑!

纏繞在她脖子上的鎖鏈越來越緊了,她漲得滿臉紅通,呼吸困難。

造物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她不動聲色地環顧著四周,冷聲問道:“費儘心思把我請到現場,不介紹一下你們的計劃嗎?”

說著,她的手上出現了那塊不斷變動的藍色魔方鑰匙,似乎在提醒占卜師,她最需要的東西可還在她的手中。

具有創造本源的造物師,即便還沒有成就半領域,她的能力也足夠瞬間拆解掉這個魔方鑰匙,讓占卜師的計劃全盤落空。

占卜師微笑著,從容不迫地說道:“抱歉,我沒有長篇大論解說的愛好。我更喜歡直白一些,把魔方鑰匙給我,我把人質給你。”

造物師冷笑了起來:“你的人質?你不會以為我會為了一個菜鳥,放走你這條大魚吧?”

占卜師點了點頭:“我知道,一個審判所的新人不值這個價。但是,你的男朋友呢?”

造物師愣住了:“阿爾?你把阿爾怎麼樣了?”

占卜師的手指宛如彈奏豎琴一般在空中滑過,將昏迷的阿爾從半領域中解放了出來:“這個籌碼足夠了嗎?”

造物師的視線在阿爾身上停留了一瞬:“你是怎麼把他帶出審判所的?”

占卜師將一張塔羅牌放在了自己的唇邊:“我能站在這裡,就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

她手中的這些塔羅牌是一整套類似玩家道具的神奇物品。多年來她研究占星與魔法,也研究這群外鄉人擁有的特殊物品——道具卡和技能卡她無法使用,因為她沒有卡槽。但是身在審判所,她有很多機會接觸到那些外鄉人之間交易的實體道具。

而她發現,這些不需要卡槽的實體道具她可以使用。不隻是她,所有的原住民都可以。

她開始研究這些道具,甚至破解了一些,具有極強的魔法天賦的她開始為自己量身打造一套屬於她的道具——塔羅牌。

這些塔羅牌中,有的刻錄了她破解出來的魔法陣,有的是拆解道具後將原理未知的魔法陣直接移植在了塔羅牌上,還有幾張甚至本來就是塔羅牌外形的玩家道具。

她為了今天的撤退計劃,準備了整整三年,不,應該說,從更久以前起,她就在準備。

占卜師回想著當年剛剛找回欺詐魔王記憶的蘇瑜,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給自己安排的任務,即將離開黃昏之鄉。

臨走前,他優雅地將一張惡魔塔羅牌推到了她的麵前。

“我知道你對自己的來曆有很多疑惑,你一生都在追尋自己究竟是誰,沒有人可以回答你,包括我的老師。”欺詐魔王那雙神秘夜色的眼睛凝視著她,溫和地說道,“但是,我可以。”

占卜師不由自主地被這雙眼睛吸引,她凝望著欺詐魔王,宛如凝望著深淵。

她曾經憎恨他,可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恨意被強烈的渴望取代了。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無法回答的問題,以人類的力量去探索世界,就好比盲人摸象一樣徒勞,也許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天也得不到答案。但是這個世界,祂給了我們另一種選擇……”欺詐魔王將食指輕輕點在自己的唇邊,像是在訴說一個僅屬於他們的秘密:

“取代祂。”

占卜師被這個狂妄的設想迷住了,她著迷地聽著欺詐魔王的承諾,宛如當年身為神殿祭司的她虔誠地聽取著上天賜下的神諭,神說:“到那一天,我會回答你,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

她是神殿裡長大的孤女,是侍奉神明的祭司,是流淌著帝國君主血脈的養女,是背負著預言而生的不幸,也是掙脫了傀儡線的可悲人偶。

但那些套在她身上的過去,也都不是她。

因為,那隻是這個世界編織給外鄉人的一場曆練夢境,她隻是夢境中被虛假構築的幻影。夢境醒來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被摧毀。

從此她隻是一縷漂泊在異鄉的遊魂,她失去了意義。

占卜師靜靜地凝視著遠處的造物師,她總是會情不自禁地羨慕這些擁有過去的外鄉人,他們好像永遠不會被這個“我是誰”的問題困擾,他們很清楚自己的過去,於是他們更關心現在與將來,明天要做什麼難度的任務,能獲得多少生存天數……他們被現在與未來困擾,唯有她,被過去的陰霾籠罩。

幸好,這個問題不會困擾她太久了。

她即將離開黃昏之鄉,前往一個能給她答案的人身邊。

占卜師無聲地微笑著,她問道:“這個交易,你考慮得如何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分兩次進行,先交易人和鑰匙,再交易醒來的方法和密碼。”

造物師不假思索地回答:“成交。”

隨著造物師的這句話,兩人的麵前陡然浮現出一架巨大的金色天平,這個交易天平是一個通行的易物儀式,可以很容易地在交易所裡兌換到。

占卜師擺了擺手,將昏迷的阿爾放入了金色的托盤中。造物師的右手輕輕一拋,魔方鑰匙落入另一個金色的托盤中。

巨大的儀式天平迸發出刺目的金光,兩個托盤瞬間完成了交換。

造物師緊張地搖了搖阿爾:“阿爾?”

阿爾麵色如常、呼吸平穩,卻毫無反應。

占卜師麵帶微笑,拿起了魔方鑰匙:“密碼交換他醒來。”

交易天平再次出現,一組密碼交換一瓶藥劑,完成了第二次交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落入占卜師手中的魔方完成了密碼歸位,她後退了半步,最後抬頭看了一眼高懸於她頭頂的巨型鍋爐。

魔方緩緩下沉,嵌入她腳下的凹槽中,瑩藍色的射線宛如液體,迅速朝著四麵八方蔓延,頃刻之間,一副直徑百米的魔法陣被完全激活。

而伴隨著魔法陣的啟動,鑲嵌在十二個鐘點方位上的塔羅牌開始煥發光芒,一具又一具虛幻的影像浮現:世界、審判、太陽、月亮、死神……

所有的幻影朝向十二點鐘的方向,在那裡,命運之輪牌的位置上,一束璀璨的光芒衝天而起,開啟了一扇宛如神殿拱門一般巨大的幻影門扉。

隱藏的傳送陣啟動了!

占卜師露出了勝利的微笑,轉身朝著傳送大門走去。而在她的頭頂,因為魔法陣力量被傳送魔法抽取,原本用於束縛鍋爐中龐大高壓的力量開始崩潰。

下屬們帶著小小,護送著占卜師朝傳送大門走去。

造物師看了小小一眼,將藥喂給阿爾,昏迷的阿爾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爾?!”隨著造物師的聲音,阿爾的身體突然開始褪色。

幾乎是眨眼之間,他變回了他原本的模樣——一張輕盈落在地麵上的魔術師牌。

感應到了塔羅牌的變化,即將踏入傳送大門的占卜師發出了一聲嘲諷的輕笑,她回過頭,遠遠地看著麵露震驚的造物師:“欺詐的樂趣,我已經感受到了。不過你應該感到慶幸,慶幸這一刻,他不在這裡。臨彆的忠告,你還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離開這裡。”

造物師抬起頭,隨著魔法陣力量的枯竭,這個巨大的鍋爐已經快要爆炸了,即使它還能支撐一會兒,已經被狂信徒們藏匿在各處的炸藥也已經準備引爆。

鋼橋商業區附近最大的煉晶廠,一旦一個鍋爐開始爆炸,整個煉晶廠就會像是一串被點著了的炮仗,接連不斷地瘋狂炸響,足以讓黃昏之鄉最繁華的區域成為一片火海。

這場盛大的煙火,是給欺詐與權力最好的見麵禮。

占卜師指間的惡魔牌顫動了一下,就好像她第一次見到小小時那樣,是她在讀心。

占卜師低下頭,用靈視看著麵露驚恐之色的小小,她讀到了,但那又怎麼樣呢,已經太晚了。

造物師阻止不了她,這個菜鳥當然也做不到。

她毫不在意地轉身朝前走去,揮手示意屬下帶著小小跟上。

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占卜師心想著,她突然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意識深處,命運本源突然在迷霧中示警。

“叮當”一聲脆響,有什麼金屬物品掉在了地上,聽起來像是一把小型的金屬武器,即將踏入傳送大門的占卜師下意識地回過頭,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驟然失去了力氣,跪倒在了地上。

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小小用滿是恨意的眼神瞪著她,嘴裡咬住了一把掉在地上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嘴,流出來的血液被劇毒汙染成粘稠的黑。

【塗滿劇毒的匕首】:這是一把塗滿劇毒的匕首,彙聚古今中外各式奇毒之精華,見血封喉,殺人滅口必備之物。副作用:好奇的使用者總會下意識地想去%e8%88%94上一口。

是戀人牌的綁定作用!在綁定解開之前,如果她死了,小小也會死,但是,她沒有告訴小小,小小也沒有讀心,她不應該知道反過來也是一樣。

可是,為什麼……

她怔怔地看著小小,靈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