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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竟然想泡我?

造物師對同事們一通抱怨後,所有人的反應都是:啊,不是你在追他嗎?

造物師這才一臉懵逼地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個永遠的十六歲中二病酷哥套路了。

行吧,那就交往吧。

然而就算交往了,打聽八卦的事業仍然失敗,從審判所的前輩升格為男朋友的阿爾依舊嘴嚴,堅決不肯透露真相,把造物師氣得喵喵叫又無可奈何。

現在他們一個是執行處的負責人,一個是工業部的負責人,閒下來的時候下班約會,忙起來的時候工作就當約會,有時候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飯,吃著吃著互相喂起了飯。

有一次兩人正膩歪喂飯呢,難得自己來食堂的齊樂人從他們的座位旁走過,造物師馬上正襟危坐,阿爾卻莫名一笑,對他打了個招呼,齊樂人看著他倆的表情有點兒不忍直視的微妙。

等齊樂人一走,造物師惱羞成怒地用筷子的另一頭去敲他,阿爾振振有詞:“他以前也這麼秀過我,我當時就坐在他們旁邊,吃飯都不香了!”

造物師立刻追問道:“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我師娘是誰。”

阿爾無奈道:“這件事下了封口令的,我真的不能告訴你。現在人都走了三年了,再問也沒什麼意義了。”

話題又陷入了死循環。

後來,造物師也沒有那麼執著著想要一個答案了,對於這個秘密的探尋,好像成為了生活的調劑,她總是吵著要阿爾老實交代,阿爾不肯,她就拉著他去買甜品,讓他來掏時間貨幣,最後他們一起分享美味的蛋糕,一人一杯飲料,手牽手地一起壓馬路。

她會用發現了大秘密的激動口%e5%90%bb,對阿爾透露她的最新發現,從齊樂人半領域裡的沙丘行宮,到龍蟻女王送來的新禮物,再到齊樂人一年隻戴一次的藍寶石戒指。

說到戒指的那一天,她酷酷的男朋友突然說道:“你想要個戒指嗎?”

造物師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阿爾認真道:“結婚啊。”

嚇得造物師當場去世:“啊啊啊啊啊,我還年輕,我不想結婚!”

阿爾正色道:“結婚應該趁早,免得剛求完婚煉晶廠當場爆炸,一場大戰打下來證婚人嘉賓和結婚對象都沒了。”

造物師頓時語氣不善:“你在詛咒我嗎?你對我的煉晶廠有什麼意見嗎?我造的煉晶廠安全係數點滿,才不會爆炸!”

於是無法解釋慘痛教訓來源的阿爾又挨了一頓女朋友的喵喵拳。

至於為什麼是喵喵拳,因為造物師曾經在黑市裡的代號叫喵喵。她嫌這個名字不夠威武霸氣還總讓她回想起過去,在齊樂人手下工作了一段時間後她決定換個名字,齊樂人想了想:“你不想叫喵喵的話,那就叫你工程師吧。”

“太土了吧!”她聞言發出了慘叫聲,連夜薅著頭發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造物師。

這就時髦很多了。

坐在鋼橋商業區附近的新建煉晶廠的辦公室中,完成了檢修工作的造物師一邊等著阿爾回她的消息,一邊玩起了“魔方”。

這可不是什麼正經魔方,一摞金屬錠堆在她的腳邊,她勾了勾手指,金屬錠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落在她的手中,開始了複雜的變形。

一眨眼的功夫,一把槍支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她又動了動手指,幾枚子彈也成型了。

造物師檢查了一番手槍之後,又從道具欄裡拿出了一本槍械結構圖紙複習了起來,小聲自言自語道:“撞針還是采用高強度的合金比較好,可惜這個世界的材料學還是不太行,我也不能無中生有啊,還是去鞭策一下技術支援部吧。要不試試附魔?哎,可惜我沒什麼魔法天賦,魔法這東西太難了,魔法師們總有本事把教材寫得狗屁不通,看得人腦殼疼。”

造物師歎了口氣,興致缺缺地丟下了新造的武器,又拿出一本《煉晶廠高壓鍋爐輔助魔法陣解析》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就昏昏欲睡——她是真的搞不定魔法問題。

不行,不能睡,造物師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這座位於鋼橋商業區附近的煉晶廠是目前黃昏之鄉最大的煉晶廠,為了能提供足夠的電力,這座發電廠采用了最新的魔法陣結構,還製造了迄今為止最大的鍋爐,運行時能產生巨量的能量。

可惜運行測試期間已經發生了兩次不明故障,身為工業部的負責人,她為此頭疼不已。

如果不能穩定運行的話,就得推遲啟用了,這可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通訊儀響了,造物師低頭一看,竟然不是阿爾發來的消息,而是一條信息發送失敗的提醒。

造物師唉聲歎氣地薅著頭毛,懷疑是附近的基站又壞了,看來在她處理完煉晶廠問題下班前,是沒法騷擾阿爾了。

她起身來到窗邊,不遠處的萬物工廠,飛行器列隊已經裝載完畢,正在依次起飛。再遠一些的地方是鋼橋商業區,那裡有著通明的燈火,在這個午夜裡綻放著文明的光芒。

原本煩躁中的造物師不禁露出了一個驕傲的笑容。

敲門聲響起,一名煉晶廠的夜班員工報告了情況:“鍋爐已經檢修完畢,但是魔法陣出現了一點問題……”

造物師頓時收斂了笑容:“那幾個新招的魔法顧問還沒到嗎,這都幾個小時了?”

夜班員工:“已經到了,在現場檢查。”

造物師點了點頭:“我再過去看看。”

夜班員工提醒道:“顧問提醒您帶上啟動鑰匙,如果沒有問題,今晚可以再測試一次。”

造物師沒說話,她的右手腕在虛空中轉了一轉,一個散發著藍色光源的3X3晶瑩魔方飛快地變動著不同格子的位置,每一個格子上的數字都在瘋狂跳動。

這是個密碼工具,唯有把扭成正確數字的魔方嵌入啟動儀裡,整個鍋爐和魔法陣才能夠發動。

而這個還未運營的煉晶廠的魔方鑰匙,掌握在工業部負責人造物師的手中。

現在,她已經走出了辦公室,朝著煉晶廠的核心鍋爐房走去。

………………

寫完了信的齊樂人正在批閱文件,他喜歡在深夜裡做這份工作。

深夜的辦公室是安靜的,不像白天那樣,門外的走廊上會傳來人來人往的腳步聲,他的聽力總會捕捉到那些細節,下意識地從腳步聲判斷來人。

夜晚也很少會有人突然來到他的辦公室報告工作,或者乾脆給他帶來一個壞消息——總有這樣那樣既緊急又糟糕的壞消息需要他做出決斷。

執行任務的處刑人小分隊發來求援信息急需增援、被舉報了獻祭儀式的狂信徒選擇屠戮無辜居民、執行官在追蹤案件時突然人間蒸發隻留下支離破碎的留言……

他必須告訴彆人怎麼做,讓誰去做,而他不可能每一次都判斷正確。

有時候是因為信息缺失,有時候是因為人選錯誤,也有時候隻是單純的運氣不佳,他總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而他也總會看到判斷出錯的代價,在幾天後遞交給他的傷亡名單裡。

大部分時候,他能將每一個名字和名字主人的臉對在一起,他們有的和他一起吃過飯,有的因為工作優秀得到過他的稱讚,還有的隻是擦肩而過時對他行過禮,叫過他一聲“齊先生”。

也有的三年來兢兢業業地做著他的秘書:每天他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她已經把食堂提供的早餐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幫他整理過了文件又換好了開水,把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前一晚滿了的煙灰缸被清洗得一塵不染,裡麵還鋪了一層散發著清香的花瓣,她還細心地將日程寫成備忘錄壓在了煙灰缸下麵。

那是他的秘書安娜,同正經外表下一腦袋八卦的偲偲和喋喋不休抬杠成性的造物師相比,她是個異常文靜寡言的原住民姑娘,從小生活在黃昏之鄉,不太懂戰鬥技巧,卻很喜歡琢磨插花。隻是黃昏之鄉的花店隻有寥寥幾家,鮮花也不便宜,屬於生活的非必需品,建立日前後倒是會有大量白色的鮮花出售,用以掃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於是他經常會從半領域的沙丘行宮裡薅上一堆鮮花,一股腦兒丟給安娜處理,安娜會開心地感謝他,抱著滿箱的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處理好,給每個辦公室都送一瓶,直到鮮花枯萎了再來跟他討要。

安娜是個一點就通的女孩子,和她說話隻要委婉地提一句,她就一定能意會到,她的記性也很好,他忘事的時候安娜總會提醒他。

可他的記性沒有從前那麼好了,不得不把寫日記的習慣撿回來,本源的力量在緩慢地影響著他,雖然不如毀滅、權力、殺戮這類本源那麼嚴重,他還是會忘記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是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見到安娜的最後一麵。那是在醫院的停屍間裡,這個文靜得過分的小姑娘像是枯萎的鮮花一樣,他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

他從情報司那裡要走了殺害安娜的狂信徒的線索,在建立日前親自為她報了仇,比預計得快了一些,因為他把收尾的一些事情交給了手下,獨自坐公共飛船回到了審判所,然後他遇見了小小。

許許多多的人從他的生命裡走過,有的重要有的又不那麼重要,但就是這些人,他一個也不想失去。

齊樂人合上了手頭的文件夾,放進銅框文件欄裡,然後拿起下一份。

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

一瞬間的心悸感中,他感覺到他送給小小的耳釘斷聯了。

他摸上了自己的耳垂,幾秒種後,小小的耳釘又恢複了正常。他感應著耳釘的路線,正朝著小小家進發,好像剛才的斷聯隻是普通的感應意外。

是經過特殊區域了嗎?還是碰到什麼係統任務了?這倒也是常有的事,黃昏之鄉裡總有各種各樣想不到的意外,壁畫裡會附著昔日的幻影,掉進下水道都有可能會觸發任務。

僥幸的心理隻閃過了一瞬,謹慎起見的齊樂人決定查看一下。

黃昏之鄉的力量被調動了起來,齊樂人的眼前浮現出了追蹤到的耳釘的位置,將小小所在位置的畫麵呈現了出來。

他清晰地看到,小小一個人坐在馬車裡發著呆,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被凝視著。

馬車載著安然無恙的小小,駛向她的家中。

第33章 長夜未儘(六)

一切正常。

齊樂人鬆了口氣,正要低頭繼續工作,卻遠遠看到了茶幾上安娜秘書最後的插花作品,那些白色的花瓣上已經有了黃褐色的斑紋,不複鮮活美麗。

他無端地把這些快要枯萎的鮮花和腦海中小小離開時的背影聯係在了一起,這種沒來由的不安讓他停下了動作,從半領域裡放出了幾隻熒光蝴蝶。

這種棲息地在魔界沙丘荒漠地區的蝴蝶是赫裡斯瓦托白咖啡的授粉昆蟲,在終年乾旱炎熱的氣候下,白咖啡樹有著一邊開花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