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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大哥見沒人搭理,自己拿個板凳坐下,居然一開口就數落楊邊疆,“老二啊,我聽說你又給村裡的學校捐錢了?你說你有錢捐給學校乾啥呀,我都要窮死了,我可是你大哥,你有錢給我呀,還能幫我一把,你捐給村裡學校乾啥呀,你有錢不給我你給外人。”

“不光村裡學校,我捐的錢可不少呢。”楊邊疆也懶得這種人生氣了,冷著臉說,“我和馮蕎還在西部捐助了幾個殘疾人家庭的貧困學生,大哥你自己看看,你是斷手了還是斷腿了,你是哪兒殘廢了,需要彆人捐錢給你?”

“好手好腳的,老大你還知不知道羞字怎麼寫!楊家的臉都讓你丟儘了。”楊爸也氣得罵。

大哥扭著臉不吱聲,看那表情卻明顯不以為然,老二有錢,都能給陌生人捐錢,給他這個親大哥一些錢怎麼啦?

大嫂也是一臉不樂意,臉色訕訕的,大約是覺得楊邊疆下了他們的臉麵,一肚子尖酸刻薄找不到地方發泄。

恰好這時候,娃娃領著小土豆從外頭進來了。娃娃跟他們本來也不熟悉,都快認不出來了,小土豆更是壓根都不認得,姐弟倆平淡地叫了聲“大伯大伯母”,便去桌子上倒水喝。

大嫂大約是覺得找到了發泄口,衝著小姐弟倆尖酸刻薄地開腔了。

“哎呦,這是娃娃呀,都長這麼大了,可真是城裡千金小姐了,咋還這麼靦腆呢,見了長輩也不熱情大方。你看看你二堂哥,見了誰都那麼熱情響亮。哎呦他二嬸呀不是我說你,這孩子見人都不說話怎麼行,這是我來了,自家人也就算了,這要是換了外人,人家還不得笑話他們拿架子,沒教養!”

馮蕎愕然抬頭,忽然有些想笑,她看看自家閨女,娃娃那小嘴角微微彎起,臉上的小酒窩一閃,憑她對自家閨女的了解,馮蕎心說,大嫂怕是自己找難看了。

果然,隻見娃娃放下手裡的茶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地轉身就出去了,大嫂正在驚愕,屋裡大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幾秒鐘後,娃娃蹦蹦跳跳重新進來,一臉熱情洋溢地走過去跟大嫂握手。

“哎呀,大伯母你來啦?大伯母我可想死你了!哎呀大伯母你冷不冷?大伯母你喝不喝水?大伯母你餓不餓?大伯母你還真是越活越年輕了,你怎麼又變漂亮了呢?大伯母你這張臉可真俊!”

馮蕎:……這熊孩子跟誰學的呀!

大嫂臉色那個精彩呀,五顏六色的,尷尬的不知道能說什麼。

關鍵是姐姐戲精一上身,小土豆立刻也學會了,笑眯眯過來拉著大嫂的手,小嘴吧啦吧啦跟著補刀:“大伯母,我可想死你了。大伯母過年好,大伯母最漂亮,大伯母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楊邊疆看看馮蕎,馮蕎看看楊邊疆,兩口子有誌一同地把臉轉向一邊:

……這倆熊孩子真不是我教的!

結果是大嫂再也坐不住,自己爬起來跑了。大嫂一走,楊爸就氣哼哼把大哥也趕走了,還叫他沒事不要到老宅來,好歹讓他過個安生年。

馮蕎哭笑不得看著一雙兒女,真不知該說這倆熊孩子什麼好,楊邊疆卻憋著笑揮揮手:“去,奶奶正在廚房做蕎麥卷呢,趕緊吃去,絕對好吃。”

“耶!吃蕎麥卷嘍!”小土豆跳起來就往外衝,倆熊孩子一聽有好吃的,立刻都跑掉了。

楊邊疆看看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大豆,自從他爸媽進來,這孩子就低垂著頭,此刻眼睛裡滿是厭惡和屈辱。

楊邊疆安撫地拍拍大豆的肩膀:“大豆,你是好樣的,好好乾,你是楊家的長孫,將來一定能夠頂門立戶。”

馮蕎不放心兩個孩子,怕他們跟奶奶搗亂,便起身去了廚房,兩個熊孩子纏著奶奶,要嘗試親手做蕎麥卷,娃娃倒是學得有模有樣,小土豆……估計應該能吃。

“嗯,小土豆做的這個最有創意。”娃娃笑嘻嘻看著弟弟做得那一坨蕎麥麵和菜的混合物,“回頭這個專門留給小土豆自己吃。”

馮蕎幫著楊媽媽一起做了一會兒飯,做完了蕎麥卷,又張羅著炸孩子們愛吃的蘿卜丸子和藕夾。等她回到堂屋,這一會兒工夫,楊邊疆和大豆竟然做了個決定。

他們決定由楊爸出麵,把大聰先弄到外地的一個武校關半年,本來打算把他弄到哪個建築工地的,可又怕他亂跑惹事,就給他找了個全封閉管理的武校,也不要讓他學什麼拳腳,免得他又得瑟起來,橫豎呆不久,每天就讓他做基礎的體能訓練。起碼跟他那一對奇葩的爹媽隔離開,彆讓他繼續學壞下去。

等到秋天征兵,就把他送進部隊,越是艱苦偏遠的部隊越好,讓部隊再管束兩年。這孩子差幾個月滿十八歲,興許挽救還來得及,再這麼下去,肯定徹底廢了。

至於大哥大嫂那一對奇葩,橫豎是放棄治療了,誰還再管他們呀。楊爸特彆跟大豆強調說,往後他爸媽跟他要什麼都不必理會,再敢去城裡大豆的單位折騰要錢,連累孩子丟臉,索性打斷他們的腿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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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蕎麥卷、小米粥的早飯,上午時候豔陽高照,一家人開車去馮莊村二伯娘家。

又是一路跟鄉裡鄉親們打著招呼,感受著各種熱情,等到了二伯娘家的巷子口,兩個小子就跑過來,扒著車窗嘻嘻哈哈地笑。

是馮亮家的兒子,十四歲的馮旭,領著馮東家二胎生的兒子,七歲的馮曄,兩個小家夥趴著車窗,先是有禮貌地叫了“姑姑,姑父”,然後就跑到後車窗,跟後麵那倆熊孩子熱切地聊上了。

娃娃和小土豆心急地拉開車門,趕緊跑下去跟他們玩。

“馮曄,你給我過來。馮旭,你還小啊,把馮曄領到一邊去,讓姑夫把車開進來。”巷子裡走出一個俊秀的少年,把兩個調皮的弟弟叫開,自己笑嘻嘻跑過來。

“姑姑,姑父!”

這是馮海家的二兒子,小名兒叫二寶的那個,如今上學也改了大名,叫馮晗,比娃娃大了才三個月,小時候也那麼胖嘟嘟的一個孩子,一轉眼就長成了俊秀挺拔的少年,半大小子的模樣了。

“二寶,他們都在家呢?”楊邊疆笑著問。

“三叔打電話說他帶三嬸中午到,我大哥被奶奶打發去鎮上買煙花去了,說留著給弟弟妹妹們過年放。”二寶笑嘻嘻地拉開幾個小的,讓楊邊疆把車開進狹窄的巷子裡。

馮東家早年的幾間小瓦房,幾年前就拆掉重建,建成了四間兩層的小樓,人丁興旺,逢年過節都回來了,一大家子也能住得下。

馮東果然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雖然不容易,可也樂在其中。他跟小胭夫妻兩個,開始種果樹,後來其他果樹效益一般,倒是最初因為馮亮、馮蕎嘴饞種下的幾分地葡萄收入挺好,索性就把家裡幾畝果園都種了葡萄。

兩口子一邊伺弄葡萄園,一邊養雞養鴨,如今每年都有兩千隻鴨子的養殖規模。雖然不會大富大貴,卻也家業小康,足夠一家人過上富足安康的日子了。

楊邊疆不止一次戲稱,說馮東的日子最愜意,他那樣與世無爭的性子,再配上個把男人捧在頭頂的小胭,兩口子真正過上了農場主的悠哉生活。

楊邊疆把車開到門口,大門早已經拉開了,院子裡最先走出一個文靜秀氣的小姑娘,是馮東和小胭的寶貝閨女馮晴,小名兒叫做妞妞的,這丫頭可是馮家一大家子的寶貝疙瘩,兄弟三個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孩兒,慣上頭頂,一大家子都得寵著。

偏這孩子性子文靜,居然沒寵成個嬌慣任性的小公主,十分乖巧,靦腆地過來,細聲慢言跟楊邊疆和馮蕎打招呼:“姑姑姑父來啦?奶奶正在等你們呢。”

馮蕎推門下車,喜愛地拍拍妞妞的頭,十歲的小姑娘,長相隨了她媽,十分秀氣,再配上她那文文靜靜的樣子,真叫人沒法不喜歡。要說自家閨女娃娃是個偽裝成小甜椒的小辣椒,那麼妞妞這孩子就十足是個小甜瓜了。◎思◎兔◎網◎

說話間,院子裡大隊人馬迎了出來,馮海和大堂嫂,馮東和小胭,簇擁著二伯和二伯娘一起迎了出來。二伯和二伯娘年紀已經大了,身體倒是還壯實,二伯娘那性子,響亮爽朗的笑聲四周鄰居大概都聽得見。

“來到啦?哎呦你們再不來,我早就想倆孩子了。”

“二伯娘,你光想那兩個熊孩子,就不想我呀。”馮蕎跑過去,親昵地抱住二伯娘,二伯娘卻很不給麵子地笑著說,“我想你乾啥?不想你,你看看你這樣也不用我想,一點兒也不想。我就整天想兩個孩子了。”

馮蕎:……嗚嗚二伯娘變心了……

馮蕎什麼樣?反正二伯娘從來沒擔心過她。彆的不說,單看她那粉嘟嘟水嫩嫩的臉色吧,讓楊邊疆養得像個小姑娘似的,這麼多年都還是原樣,她就沒啥變化,走在大街上,完全可以冒充一把年輕未婚大姑娘。

“倆孩子呢?”二伯娘沒工夫理會馮蕎的哀怨,急著想見到倆熊孩子。

“在後邊呢。”馮蕎說。

她話音剛落,一個小炮彈就飛快地衝過來,小土豆直直地衝過來撲到二伯娘懷裡,嘴甜地大聲叫人:“二姥姥。”

“哎,哎!”二伯娘連聲答應著,拍著小土豆紅撲撲的小臉蛋,費力地抱起他試了試,笑著說,“嗯,咱們小土豆又長高長壯了。”

大家一起進了院子,小胭把院子收拾得十分整齊漂亮,客廳裡擺了滿滿一桌子水果零食,大人一堆聊家常敘彆情,小孩一堆玩耍吃零食,一個個喜笑顏開。

農村的風俗,過年總要送年禮,就算二伯娘家裡啥都不缺,也還是要送的,楊邊疆車上那後備箱裡滿滿當當都是給二伯和二伯娘的年貨,以滋補品為主,他進了屋就叫一堆孩子:“二寶,帶著弟弟妹妹們,去把車上後備箱裡的東西都拿進來。”

“知道了,姑父。”二寶答應一聲,看一眼馮旭和娃娃,“走吧,大的去跟我拿東西,小的留在屋裡吃零食。”

結果一堆孩子全爭先恐後跑出去了,誰都不肯承認自己小。

二寶打開後備箱,看著一堆箱子袋子,再看看身後的一堆弟弟妹妹,開始從大到小、從重到輕給他們分任務,把箱子或者袋子遞給他們手裡拎回去。

一堆孩子拎了一堆東西回來,二伯娘也懶得多說話客氣,橫豎馮蕎每次回來,吃的穿的用的都會給她帶上一車,橫豎他們兩口子有的是錢。

二伯娘對錢其實沒什麼概念,晚年安康幸福,她已經不需要去想錢的問題,錢太多就更沒有概念了。她也就是籠統地知道,馮蕎和楊邊疆這兩口子想買啥都買得起,隨便買,那就由著他們買去唄。

熊孩子們嘰嘰喳喳拎了東西進來,馮曄小得意的模樣,小土豆卻撅起了小嘴巴,他手裡拎著一個禮品袋,一看就是很輕的。一邊走,一邊還在跟馮曄鬥嘴吵架。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