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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孔母不上道,她的計劃早完成了,何至於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呀。

寇金萍一攤手:“孔嫂子,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一片好心,可是你不信呀。”

孔母憋得半天沒說話,老半天,不甘心地反駁:“你倒是能掐會算,你自己還不是弄成這個樣子?”

寇金萍強勢慣了的,哪能忍下孔母的數落,當時就大言不慚:“兩碼事,算命不算己,我也是該有這一遭劫難。我能看透各人的姻緣命運可沒哄你吧,你看看村裡我算過的,好幾對了吧?哪個不是準的?”

孔母沉默半天,想著今天來的目的,呐呐問道:“那你說……咱家誌斌經過這一回,將來還能不能實現他發財富貴的好命運?”

“這個……有點難說。”寇金萍真不是故弄玄虛,她是真有點懷疑了,這一世重生回來到現在,太多事跟她前世的經曆不同,她猶豫著,“命格讓他這麼一折騰,已經改變了,誰知道還能不能回到原路?”

“那,那你不是說,他命裡該娶你家小粉嗎?”孔母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對對,你原先說過的,你說他跟小粉是命定的姻緣,命格相配,最能旺他……”孔母激動起來,一把拉住寇金萍,“他嬸子,是這個理吧?那他們兩個如今也沒了障礙,正好……”

“正好啥呀!”寇金萍甩開孔母的手,她如今也拿不準啊,孔誌斌跟前世的變化太多,萬一他將來發不了財呢?再說了,寇金萍可不傻,孔誌斌如今是落魄到家了,進了一遭勞改隊,身上還背著個流氓強.奸的壞名聲呢。

第89章 新氣象

孔母:你不是說他們命定姻緣嗎, 正好我擔心我兒子如今這樣娶不上媳婦。

寇金萍:想得美,你兒子倒黴了要打光棍了,就想到我家小粉了?早乾嘛去了!

如果說寇金萍重生最大的追求就是把小粉嫁給孔誌斌, 這會子卻又不敢冒險了。她重生之後經曆的變數太多,誰知道這輩子孔誌斌還能不能發財當老板?眼下孔誌斌可夠倒黴落魄的,萬一他這輩子就這麼落魄下去, 小粉還怎麼嫁給他?

孔母主動跑來找寇金萍, 本來打算討個便宜的。眼瞅著孔誌斌也二十一了, 如今他這個名聲,方圓百十裡誰家閨女也不敢嫁給他呀。馮小粉就算又饞又懶,可總比兒子打光棍強吧?孔母本來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誰知山水輪流轉, 這次換了寇金萍嫌棄孔誌斌了。兩個女人差點吵起來,不歡而散。

寇金萍回到村裡後,倒是每天帶著小粉去生產隊上工了,如今沒了彆的指望, 不乾活總不能等著餓死呀。寇金萍也在上工時看到過小胭, 小胭不常來上工,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家裡, 做飯洗衣收拾家務,幫大堂嫂帶帶孩子, 看起來過得還挺不錯。

就算來上工,隊長也隻會分派小胭去乾一點力所能及的輕活, 有二伯娘在那兒罩著呢。寇金萍恨得咬牙, 卻也隻敢在心裡暗暗咒罵, 小胭好對付,可她後邊還有二伯娘呢,寇金萍如今哪裡敢惹上二伯娘呀。

然後寇金萍發現,孔誌斌竟然也跟著他爸媽一起來上工了,雖說不是每天都來,可也算經常出工了。還像以前那樣,不大跟彆人說話,一個人在邊上默默地乾活。

孔誌斌想乾農活嗎,當然不想,尤其他如今出門總有人背後指指點點,可是他也要吃飯呀。他一邊乾活,一邊心不在焉地琢磨著將來的路——一九七八了呢,年底就該政策轉向了,他如今偷偷做點兒小生意,攢點兒資本,隻等時機一到,就要做“先富起來”的最早那批人。

孔誌斌有信心,他前世能白手起家,重生一回更應該能行。隻是創業遠沒有他想得那麼順利。去城裡黑市提籃小賣幾回,剛掙了一點錢,就被市場管委會捉住了。

投機倒把擾亂經濟秩序,半籃子花生沒收。看著市場管理員拎著籃子搖搖晃晃走遠,孔誌斌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彆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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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後,秋收大忙時節,馮蕎捉了兩隻她親手養的小公雞,拎著一大堆東西,小兩口跑來二伯家送中秋的節禮。

她如今送節禮送得理直氣壯。她就是在二伯家出門子的呢,憑啥不能送?

除了兩隻小公雞,一大塊豬肉,還有月餅、白酒、鯉魚、桃酥點心,實實在在的六樣禮物。送到二伯家以後,又拿了月餅和豬肉、白酒、點心,去了大伯家一趟,大伯娘如今身子越發不好,馮蕎又多陪她說了會兒話。

大伯娘尤其關心一個方麵,私下裡悄悄地問馮蕎:“蕎啊,你這嫁過去都半年啦,有沒有動靜啊?”

馮蕎問號臉:啥動靜啊?

“有喜了沒?”

“哦,沒呢。”馮蕎羞澀一笑,“他說不急著要。”

“這是要不要的事兒嗎?”這下子把大伯娘急得呀,“小夫小妻,年紀輕輕的還能不那啥?你倆……那啥……勤不勤啊?你男人……那啥不?”

大伯娘這個年紀,她腿腳有病又一直呆在家裡不出門,大約不知道還有提前采取的避孕手段吧,居然想偏了……小夫小妻的,男人看著也高大強壯,還能不想那啥?

馮蕎對這一大堆“那啥”表示很無奈,意思她大約明白一點兒,可這事咋跟長輩討論呀,索性就傻笑以對:“你放心大伯娘,我們挺好的。”

大伯娘卻分明操心上了,看著小夫妻也挺恩愛的呀,侄女婿看著也很好呀,高大強壯的小夥子,難不成對屋裡的事兒不那啥?不應該呀。大伯娘反倒不放心了,盤算著改天得把二伯娘叫來好好關心一下。

外屋陪著大伯說話的楊邊疆,渾然不知某方麵被質疑了。禮物送到,坐了一會兒婉拒了大伯留吃飯的心意,悠哉遊哉又回二伯家。

看著馮蕎沒有去馮老三家的意思,回來後二伯問她:“馮蕎啊,是不是……拿兩包月餅,去你爸那兒一趟?這大過節的,他一個人也怪可憐……”

馮蕎猶豫了一下,去,她心裡疙瘩彆扭,不去,二伯這樣商量懇求的語氣……她稍稍一頓,心裡尋思著對策,二伯娘卻已經先說話了。

“去啥去呀?萬一再撞上寇金萍,你叫馮蕎說啥?”

這話一聽就有故事了。寇金萍這陣子跟馮老三又搭上了?

“反正兩人整天勾勾搭搭的,好幾回有人看見寇金萍跟馮老三私下裡說話,前兩天鄰居說,寇金萍在老三家裡幫著拆洗被褥呢,拆洗完了倒是走了,馮老三還殷勤送出大門口。”

二伯吭哧半天:“真的?哪能啊?”

“你說真的假的?誰還造他兩個的謠?”二伯娘一轉臉對馮蕎下令,“不許去,彆理你二伯那一套。”

寇金萍的確在努力地、慢慢地軟化馮老三。小粉還沒嫁出去,她如今指望不上,隻能想法子回去讓馮老三養了。

於是寇金萍便死纏爛打地開始接近馮老三。馮老三如今一個人住,寇金萍有事沒事就跑去給馮老三洗衣做飯,收拾家務,各種體貼各種討好。其實馮老三對這種討好還是挺享受的,可要說馮老三也是夠渣,一邊享受寇金萍的關心體貼,一邊卻又態度含糊,絕口不提讓寇金萍回來的事。

就這樣,兩人含糊曖昧地狀態一直持續了好長時間,弄得村裡人都跟著看笑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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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在省城讀大學的馮亮放假回來了。

他們這一屆大學生尤其特殊,唯一一屆冬季高考入學的,學習任務重,暑假時間很短,加上為了省路費,馮亮暑假就沒回來。寒假也不長,今兒臘月二十二了才到家,算算這都快一年沒見著了。

如今再一看,人還是那個人,竟然長高了一些,稍稍胖了一點兒,仍舊穿著在家時二伯娘給他做的衣裳,說實話那衣裳土裡土氣的,可馮東整個人精氣神卻不一樣了,又說不清楚哪兒不一樣,反正跟周圍那些鄉土氣的農村小青年一比,真有一種卓爾出眾的氣質。

氣質這東西摸不著,卻藏不住,你比如楊邊疆,隨便站在人群裡,身姿挺拔腰肩筆直,他就不同於縮肩搭背的普通小青年。你再看看馮亮,果然就是個大學生的樣子啦。二伯娘看著一年不見的小兒子,越看越高興。

馮亮回到家也格外興奮,家裡這一年都挺好,侄子小寶都會走路了,二哥還把東頭兩間新房子蓋起來了。

不用說,馮亮也知道二伯和大哥二哥為此挨了很多累。雖然找了人工,前期和後續工作都是父子三人自己動手,尤其馮東乾的多。如今新房子已經粉刷好,馮東自己已經搬進去住了,馮亮便笑嘻嘻地說,寒假過年跟二哥一起住新房。

馮亮上大學這一年,竟沒花家裡多少錢,走的時候二伯娘就給他帶了點兒路費和煎餅,馮蕎塞給他二十塊錢,後來幾次寫信,總是跟家裡說不用寄錢,如今回來的路費都還有呢。他說大學裡發糧票,有生活補貼,男生足夠吃,飯量小的女生吃不完,每月還能省下一些糧票寄回家。

然後馮亮跟他們說,上頭政策變了。

“要把工作重點轉到經濟建設上來了,允許農民多種經營,我放假回來的時候,省城街邊都有人拎著籃子賣菜了。”馮亮高興地拉著二伯娘,“媽,往後咱家可以多養幾隻雞了,豬也可以多養,超過限額也沒關係,如今都允許啦。”

“嘁,咱家的雞本來就超過限額了。”二伯娘嗤笑以對,“原先規定一戶可以養五隻呢,咱們家六隻,咱村裡壞種少,沒人跑來挑刺。挑刺也不行,我看誰敢動我的雞。”

一家人哄笑起來,馮蕎聽到這消息也很高興。

“哎,那我可放心了。我今年養的那些小雞,原先買了二十隻,折損了三隻,丟了一隻,養到現在還剩下十幾隻,溫鍋時二伯娘還給了我兩隻老母雞,太多了。我怕人家不許養,關在雞圈裡都不敢放出去。我還盤算著,人家要是不準養,我過年都殺了吃肉呢。”

馮蕎慶幸地拍拍%e8%83%b8口,哈哈,她的下蛋雞保住了,往後可以大大方方養著,家裡就不愁吃雞蛋啦。

在二伯家熱鬨了一下午,小兩口回到家還是開始殺雞。馮蕎開春時買的二十隻小雛雞,養活了十六隻,如今都已經長大了。中秋送節禮拎了兩隻,這次送年禮拎了兩隻,九隻母雞留著下蛋,家裡還有三隻公雞。小公雞跟小母雞不一樣,整天好鬥打架,雞冠子都啄破了,楊邊疆早就想殺了。

殺雞,準備過年。

馮蕎拿這些雞可寶貝著呢,中秋節嫌小都沒舍得殺。現在她一發話,楊邊疆留下一隻最俊的紅公雞“統帥群雞”,剩下兩隻手起刀落,燒一鍋熱水拔毛去內臟,收拾乾淨,先給楊媽媽送一隻去。

小夫妻一起去的,月色如鉤,兩人牽手轉過挨著的門,楊媽媽和楊爸吃過晚飯正在烤爐子,忙拉著他們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