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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豔的床鋪被子,床上的一對枕頭繡著鴛鴦,馮蕎自己親手繡的……這氣氛沒法不曖昧旖旎,又不是老夫老妻,哪有對坐聊家常的閒情淡然?

軟磨硬泡催她洗漱,楊邊疆很快就把人拐到了床上,開始他沒完沒了、沒羞沒臊的“吃人大業”。

開始還有點耐心,他真沒打算那麼急性子,天剛黑,夜晚才剛開始呢,他心裡是打算著,好好吃,慢慢吃,仔仔細細地品嘗,讓還有些抵觸害怕的小媳婦慢慢跟著他的節奏來。

他明明是想,我先親親,先過過癮,可一沾上,就控製不住了,有些東西沒有過癮之說,隻能讓人越來越上癮。於是上癮的某人便也自暴自棄起來,索性死摟著小媳婦,儘情折騰沉迷。

可憐的小媳婦深夜裡緩過氣來,抓住某隻大手推開。

“不許再弄了。”她氣惱,“再弄我咬死你!”

第80章 小兩口

新婚第三天, 馮蕎終於早早起了床——她今天要跟楊邊疆去楊家本家長輩那裡串門拜望,然後還要回門。

某人倒也乖覺,還有一絲要臉, 儘管晚上折騰,早上起床抓著小媳婦親了兩口,倒沒敢再黏糊, 早早起來收拾了。

吃了早飯, 小夫妻倆就帶著喜糖和馮蕎準備的羊角蜜, 去幾位叔伯長輩處一家家串門。以前聽說是要正兒八經磕頭的,可破四.舊以後,反對這樣的封建禮節, 便改成鞠躬了。

鞠躬,送上喜糖和點心,長輩們把新媳婦相貌人物誇讚一番,給一個小小的紅包, 大約也就兩塊錢三塊錢, 好啦完成任務。楊邊疆出了屋門倒是一本正經,規規矩矩串了一圈的門, 回到家拎上禮物,帶著小媳婦回門去。

當然是回二伯娘家。

據說很多人家嫁了閨女以後, 便會各種不放心,焦躁地等著閨女三天回門。為啥呢?那時候男女婚前了解少, 婆家也全然陌生, 閨女嫁過去拘束難受啊。娘家人處處擔心, 也不知閨女過得咋樣,就等著三天回門才能踏實。

二伯娘是半點也沒這感覺。她就覺得,剛把馮蕎嫁出去呢,當中隔了一天,一抬頭,哎,小兩口歡歡喜喜又回來了。

再看看馮蕎,小臉紅撲撲粉嫩嫩的,一準過得不錯——其實也是廢話,就楊邊疆那出息,媳婦捧在頭頂上,哪會過得不好呀。

“回來了?”二伯娘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哪天回去上班啊?”

“打算明天。”

“哎,明天上班。”二伯娘嘖了一聲,“人家給馮東說了個對象,還打算著明天叫馮蕎跟去相親呢。”

馮亮考大學了,馮蕎出嫁了,要問二伯娘目前還有啥不如意的,那當然是馮東的婚事,新年過去,馮東都二十三了,還光棍一條呢。於是趁著年裡年外農閒時,二伯娘四處張羅,總算有眉目了。

“要說還真巧,馮蕎出嫁那天,你們有個嫁去東鄉的堂姑來添妝,閒聊著就做上媒了。那姑娘東鄉的,比馮東小兩歲,聽說還不錯呢。”

“二十一了,咋也拖到現在找對象呢?”馮蕎忙問。這個問題很重要的,農村姑娘早婚,耽誤到二十一,總該有一些原因的,如果關乎姑娘的人品名聲,那可要弄清楚才行。

二伯娘說,媒人也講過了,那姑娘家裡弟妹多,父母想多留她幾年幫襯家裡。馮蕎聽了便有些擔心,這姑娘娘家負擔要是太重,彆的倒不怕,怕隻怕有那種女的,恨不得拆了婆家補貼娘家。

可二哥這婚事一直不順利,隻要姑娘人合適,彆的也不必挑剔太多。不管如何,先見見麵再說吧。

因為太熟悉,馮東對妹妹出嫁也沒啥不同的感覺,這麼近,又是嫁給他光屁股長大的鐵哥們,實在沒啥好操心的。在家無事,於是拉了楊邊疆去河邊捉魚。剛開春的野雜魚,肚子裡乾乾淨淨,味道更是鮮美,捉了來燒魚湯招待他們。

馮東:“捉了魚中午給你們燉湯。我記得馮蕎最喜歡吃野雜魚湯了,多放點兒蒜瓣。”

楊邊疆一聽媳婦愛吃,那趕緊走啊,春江乍暖,捉魚一大樂趣。

“二哥,我能不能跟你去玩?”小胭眼巴巴跟在馮東身後。

“你不在家陪馮蕎玩兒?”

“我姐反正經常來。”小胭猶豫一下,“好二哥,讓我去吧,我還沒捉過魚呢。”

這倒黴孩子,童年太多缺失,馮東於是就由她跟著了。他們拿了 “魚籠”,扛著帶長柄的“扒網”,拎著小鐵桶,興致勃勃出門去了。

他們一走,家裡就剩下二伯娘和馮蕎,娘兒倆正好說說貼心話。二伯娘先得意的拉著馮蕎看他們家的“新布局”,馮蕎出嫁之前,二伯娘和馮蕎、小胭就一直住在西堂屋,馮蕎出嫁後,二伯娘就在兩間西堂屋中間掛了一道手編的草編簾子,把馮亮留下的小木床搬過來放在外間讓寇小胭住。

“你大堂嫂可真不孬,好兒媳。我留下小胭她也體諒我,前天她還跟我說呢,他們家還能擠出一間屋子,要不就讓馮東或者小胭搬過去暫住一陣子,等家裡蓋起房子就寬鬆了。我尋思著,就讓小胭在這兒擠一擠吧,彆去攪擾他們小夫妻了。”二伯娘笑嘻嘻得指著小胭的小木床叫馮蕎看:“你瞧瞧,這不挺好的嗎。”

“二伯娘,你人好,攤上大堂嫂這個媳婦也好。”馮蕎由衷覺著,婆媳兩頭都好,才能真的相處好。大堂嫂很多方麵的確叫人誇讚。

在被迫跟老妻分居兩個多月後,二伯終於從兒子的屋裡搬了回來,老公母倆得以團聚了。哎,可真不容易。其實說起這個,馮蕎這心裡滿是歉疚,這段日子她可沒少給二伯一家添負擔,如今總算安定下來。二伯一家對她的好,她都在心裡默默記著,默默想著回報,也早把這兒當自己的家了。

二伯娘問起公婆對她好不好,馮蕎說挺好的,婆婆很照顧她。又問大伯子和大嫂好相處嗎?馮蕎說,都沒怎麼接觸,反正大嫂分家另過了。

“有個事……”二伯娘說,“你四奶奶說,你出嫁那天早晨,你爸躲在家裡哭,哭得跟個娘們似的。”

二伯娘隻這一句話,再沒有任何的評論,馮蕎明白,二伯娘說這事給她聽,怕也有想讓她原諒馮老三的意思,卻沒打算乾涉她的決定。畢竟,二伯娘也很生馮老三的氣。

馮蕎知道她爸現在日子不好過,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偏他以前又不太會做飯,親生閨女在彆人家出嫁,也不肯理他,偏偏村裡人還要評價一句“活該”,馮蕎知道,如果她表示原諒馮老三,起碼能讓馮老三臉麵好看些。

可很多事,才剛剛過去,當時寇金萍假懷孕誣賴她,她爸咬牙切齒要她死的情景曆曆在目,想忘都忘不了,馮蕎心裡恐怕好多年都繞不過這個坎了。

馮蕎低頭沉默片刻,說:“他這個年紀,照顧好自己總可以的。”

她隨後不再談這個話題。二伯娘是長輩,二伯畢竟是馮老三親兄弟,他們總有長輩的考量。可是馮蕎卻深深知道,馮老三如今的悔恨,並不是出於對閨女的內疚,而是因為自己臉麵無光,因為擔心自己老來無依罷了。

歸根結底,她爸就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見她不願多談,二伯娘也就不再提這事兒,又想起另一件新鮮事。

“對了,聽人說孔誌斌放回來了。老天爺不藏奸,你看看,你三哥如今才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當時孔家可沒少衝咱們耀武揚威。”二伯娘想起這件事,就跟馮蕎閒聊八卦起來,語氣中明顯的幸災樂禍,挺得意地跟馮蕎顯擺:“你不知道,現在我去生產隊上工,隊長對我都比以前客氣多了。”

孔誌斌的事到現在村裡也是各種版本,老百姓聽風是雨,再自由生發一下,各種說法都有。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都知道孔誌斌玩兒完了。

當初他考上大學,孔家人再村裡耀武揚威地炫耀,眼看著都要開學了,聽說去上海的車票都提前買好了,突然一下子,背了個“流氓強.奸犯”的臭名,被抓進了勞改隊,個中滋味,怕也隻有孔誌斌自己最能體會。◢思◢兔◢在◢線◢閱◢讀◢

實話說,馮蕎當初聽到孔誌斌犯事,還有些不太相信,要說彆人也罷了,可陳茉茉,她不是跟孔誌斌相好的嗎?沒訂婚就摟摟抱抱的,怎麼孔誌斌還因為她弄出“流氓強.奸罪”了呢。當時村裡傳得紛紛揚揚,議論要判十年八年啦,可是幾個月過去,怎麼又放出來了?

“聽說公家查過了,說是因為爭風吃醋打傷了人,女的給他戴綠帽子,算不上流氓罪,估計勞改教育幾個月就讓他回來了唄。”二伯娘呸了一聲,“我早就看那個陳茉茉不是啥好東西,碰上孔誌斌也是個混賬缺德貨,該他自己倒黴,老天爺可沒瞎眼。聽他家鄰居說,孔誌斌大晚上躲在家裡喝醉酒嚎哭,哭得跟生產隊那毛驢似的。”

二伯娘笑嘻嘻看著馮蕎:“蕎啊,你說孔誌斌這種人,幸虧你當初跟他退了婚,現在才嫁了邊疆這麼好的對象,要說還還多虧陳茉茉那個小妖精呢。”

馮蕎:呃……這麼說來,她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陳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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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邊疆和馮東果然捉到了魚,小半桶的野雜魚,多是巴掌大的。馮東把魚處理乾淨就下鍋燉,燉得魚湯奶白,放一把雪白的蒜瓣兒、幾根紅辣椒,加上青翠的芫荽和小蔥,馮蕎最喜歡的吃法。鮮香濃鬱的一碗魚湯下肚,笑眯眯拿筷子挑著細嫩的魚肉吃。

看著她吃得歡暢,楊邊疆又給她盛了一碗,一邊問:“這麼喜歡吃魚湯?”

“對呀,微微有點辣的。”

“回去給你捉。”

因為費事兒,他們在農具廠沒吃過幾回這樣的野雜魚湯,師父嫌沒有肉淨是刺兒,可既然媳婦喜歡,下河去捉又不難。

小兩口一問一答之間,二伯和二伯娘換了個眼色就笑了。年輕好啊。

下午太陽還多高的時候,二伯娘就開始攆馮蕎回家。

“早早回去,路上也彆耽誤,可千萬要在太陽落山前回到家,不然婆婆會忌諱的。”

“這也有講究?”馮蕎好奇。

“當然有講究啊,新媳婦過門一個月裡,是不能等到天黑回家的。天黑回家,婆婆會瞎眼的。”二伯娘振振有詞。

馮蕎噗嗤笑了出來,一回頭,馮東和楊邊疆也搖頭失笑。哪有這道理呀。於是二伯娘自己也憋不住笑起來。

“哎,反正祖輩就這麼個講究,雖然不當真,可也不能給人留話柄呀。也是說新媳婦才過門,回娘家遲遲不歸,婆婆會擔心不高興的。”二伯娘看了楊邊疆一眼,“嫁了人的人了,上頭有公婆呢,不能太隨性。”

“二伯娘您放心,我爸我媽都很喜歡馮蕎,不會舍得她受委屈的,再說有我在呢。”楊邊疆忙跟二伯娘保證。

這一點二伯娘倒是相信,旁的不說,小夫妻今天回門,一看就是恩恩愛愛的樣子,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