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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解風情了?”

楚留香低頭摸了摸鼻子,語氣略顯無奈,“大概自從我成婚之後?”

石觀音臉上的笑容很快的淡了一下,但馬上又被她強自略過。眼波一轉,美人神色間蕩出幾分幽怨,“結婚的東西都還沒準備好呢,楚香帥要是真的著急,我倒是可以吩咐門下的弟子動作快一點。”

楚留香抬眸對上她的目光,神色莫測,“我和石夫人你?”

“當然是你我二人。”石觀音微微一笑,慢慢往前走了幾步,白皙的手指撫上麵前人的衣領,身體一傾靠在了他的懷裡。石觀音這樣一個聲勢威懾整個江湖的女人,柔順地靠在一個男人懷裡,用一種溫柔甜蜜的聲音,悄聲問他,“難道你不願意?”

當然是反問,因為她心裡已經篤定,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拒絕。

然後她就聽到她靠著的這個男人長歎了口氣,低沉清朗的聲音沾著磁粉滾過耳側,淡定道,“我當然不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趕上了~原本準備這一章弄死石觀音的,結果寫多了……下一張搞死她!

☆、石觀音

“我當然不願意。”

石觀音撫到身邊人衣領的手指一僵, 還沒來得及有其餘反應,就感覺到一隻手搭在她肩頭。下一秒,她已經被人用力推了出去。

以石觀音的武功,意外之下被人推出去,她居然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身,可見她此時的震驚和憤怒。

失態隻是一瞬間, 這位惡名滿天下的女魔頭很快反應過來,背脊重新挺直恢複了她一貫的優美風姿,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楚留香。

站在原地的男人淡定地回視,唇邊甚至還噙著一抹淺笑。

石觀音看了他幾秒, 幽幽地歎了口氣,曼聲道,“我現在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了。”

“你想問我是不是瘋了?”

一身白色紗衣的美人如畫的眉黛微微一簇,唇角一勾,神色間帶出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你難道不是?”

手中的折扇在手指間轉了個圈,楚留香偏頭想了想,輕輕笑了一下,然後抬眸看著她淡淡道,“其實我一直也很想問夫人一個問題。”

石觀音動作優美地頷首, “你說。”

“夫人既然都已經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了, 老老實實地督促自己的兒子結婚生子等著抱孫子不好麼?到了這個年紀還這樣熱衷於插手年輕人的事,在下就算是尊老,有時候也很為難啊。”

屋子外, 一身青衣的女弟子剛剛走到了屋宇的窗子附近。派人將發生的事情告知了明月夜之後,夏青咬咬牙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幾步,想要偷偷關注一下屋子內的動靜。哪想到她剛走過來,迎麵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夏青條件反射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伸手捂住了嘴,害怕被屋子裡的人覺察。

然而屋子裡的人已經顧不上她了。

石觀音仿佛被人在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連一貫的優雅笑容和動人風姿都維持不住了。她先是不敢置信地愕然瞪了他了片刻,然後狠狠盯著楚留香,麵上的表情一瞬間猙獰到簡直不是她那張美人臉能夠做出來的。

“你說我老?”

月白衣色的男人一雙清澈的眼睛淡淡地看著她,然後誠懇地點了點頭。

石觀音周身爆發出的殺意一瞬間猶如滔天洪水,她麵上的表情猙獰到一定地步之後反而慢慢收了起來,她以一種麵無表情的冰冷神色看著幾步之外的男人,聲音冷的仿佛結了九尺之冰,“你想死嗎?”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神色間居然沒有太多變化。他似乎是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懶洋洋地開口道,“挺想的。”

“畢竟,死總比被迫娶一個年齡說不定比我母親還要大的女人要好得多吧。”

如果你不知道七竅生煙、怒發衝冠這樣的詞語形容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那麼此時此刻石觀音已經對此做出了最直接最完美的詮釋。就在她氣得渾身發抖,理智都幾乎要被埋沒的一瞬間,楚留香終於出手。

窗子外,夏青凝神聽著屋內的動靜,垂落在身側的手指指尖不受她控製地微微顫唞。衣袂紛飛打鬥交手的聲音穿過厚厚的牆壁,直直地撞在她耳中。她咬緊牙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快。

十年了,她小心翼翼地臥底在石觀音身邊,時時刻刻地謀劃著怎樣除掉這個女人。然而對她了解得越多,她反而越發地絕望。她家小姐是她生平僅見的最為驚才絕豔之人,為了對付她,都要花十多年來布局,慢慢謀算。

石觀音在江湖上製造了那麼多殺孽,禍害過那麼多世家子弟,囂張跋扈至今都沒有人敢出手對付她。她家裡一家人都欠她家小姐一條命,所以她家小姐需要人在石觀音身邊臥底的時候,她義無反顧地來了,並且早已作出了將性命扔在大沙漠的準備。然而真的來到石觀音身邊之後,她才發現,死很容易,但是即便讓她死上十次,她都不一定有正麵對石觀音出手的勇氣。她欠著她家小姐十幾口人的性命,所以幫她對付石觀音責無旁貸。可是裡麵那個人呢,他又是為了什麼,突然出手對上了那個魔頭?

屋子內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此時此刻這樣緊張得幾乎讓人心跳都停止的情況下,夏青發現自己居然在走神。她還是想不清楚留香出手的理由是什麼,但這絲毫不妨礙她對屋子裡麵那個直麵了她心底如神魔一般的陰影,還能毫無顧忌地出手的那個人,驟然升起的欽佩……與畏懼。

小道拐角處,已經有幾個人注意到了夏青的反常。因為她在穀中人緣一向很好,幾個姑娘猶豫著要不要過來提醒她一下。

屋子內,兩人的交手越發激烈。石觀音不愧是曾經將整個江湖攪得天翻地覆,而且敢號稱自己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她的出招快而狠辣,往往彆人才出了七招,她的第十招都已經打出去了。而且,她所知道的武功又多又雜,這天底下似乎沒有她不知道的武功,沒有她不了解的破綻。

若是此時換一個和楚留香武功不相上下但是出自九大門派的人過來……姑且先不論有沒有這樣一個人……此時估計已經倒在了石觀音掌下。概因石觀音對他們的武功太熟悉了,哪一招哪一式該怎麼破,她說不定比他們自己都清楚。

因此,此刻她和楚留香交手,反而覺出了幾分興味。

“你的武功,我好像還從來沒見過。”紗衣美人柔聲曼語。他們已經戰到了最激烈的時刻,但是她居然還有餘力開口講話。楚留香唯有苦笑,薄薄的汗水沾濕了他額間的碎發,正麵對決時他更能感受到對麵那個女人帶來的壓力幾乎讓人無法呼吸。挪移騰轉之間,裹著白色紗衣的嬌軀再次貼了過來。

“我實在是對你很感興趣,你若是現在收手,我還能夠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楚留香唇邊的笑容不變,右指點出,對上了石觀音淩空劈過來的掌力,“感謝夫人好意,但是在下對夫人實在是完全不感興趣。”

“你!”石觀音大怒,手底下招式越發緩慢,也越發狠辣凶險。

“你還能接我幾招?!”

“大概二十招?”

“這樣你都不肯投降?”

石觀音看著麵前的人,即便是這樣凶險的情況下,他唇邊的笑意都從容依舊,似乎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慌亂讓他動搖。戰鬥這樣激烈,他卻依然氣質清雋,風度卓然。石觀音突然又舍不得真的讓他死了,她手下出招凶險依舊,說話的語氣卻柔和了起來,“你我又沒有什麼生死大仇,你何必非要與我動手呢。”

楚留香足尖在地上一點,避過她抽過來的流雲飛袖,笑了笑沒有說話。

石觀音還要再勸,窗子外突然響起一聲大吼。

“老臭蟲,我們來了!你還沒死吧?!”

楚留香和石觀音的神色皆是微微一動,是胡鐵花。

那聲吼聲由遠及近,吼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聽起來像是在幾百米開外,第一句話還沒完距離就已經縮短到了近百米,顯然大吼之人是在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接近。這麼大的動靜,原本以無論屋內屋外哪個人的武功,都應該是早早就有所覺察的。但是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神情緊張之下,居然全都沒發現,反而被他忽然間一聲大吼險些驚嚇到。

然而,胡鐵花那句吼聲還沒落,人尚未出現,就用一種剛剛所有人的驚嚇程度加起來再往上疊個十級,並且明顯比較之方才又被嚇高了八度的聲音大聲喊了一句,

“西……西門吹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屋內屋外所有人皆是一怔,然後楚留香以比所有人都快了數倍的速度反應過來,果斷出手,一指點出。

“嗆啷”一聲,銀亮的鏡麵碎片四射飛濺。

石觀音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居然沒有關注楚留香反而扭頭去看鏡子,然後就正好看到鏡子中的熟悉倩影破碎消失的一幕。她的身體驟然一僵,電光火石之間,已被楚留香閃電般出手製住。

直到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敗了。

她怔怔地看著楚留香,喃喃著低聲道,“你居然……居然舍得向她下手。”

楚留香略微一怔,然後就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美人變成了一具白紗裹就的枯骨。

石觀音,死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疾速往這邊奔跑著的胡鐵花幾人剛剛拐過屋外的那條小道還沒接近屋子,也快得屋子外的人明明察覺到了什麼猶自不敢相信地猶豫著沒有進來。

這個如惡魔一般的女人,即便是死,都死得叫人毛骨悚然。

楚留香輕輕閉了一下眼睛,長長出了口氣。他鴉羽一般的眼睫幾乎都被汗水浸濕,這場仗著實是打的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然而,最終贏的還是他。

門口珠簾的被掀起的聲音響起,楚留香迅速地睜開眼睛抬眸看去,就看到一襲白衣手握長劍的身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清冷淡漠如昆侖之巔最皎潔的一捧冰雪的白衣劍客。

西門吹雪。

作者有話要說:是噠是噠,阿雪來了。但是來晚了一步,石觀音已經被楚留香弄死了。

話說,明月夜給石觀音挖了一堆坑呢,就準備引著她自己往下跳了。然而楚留香沒有按照她的計劃來,他親自上線把石觀音KO了……

☆、誰是我

石觀音的屋宇外, 夏青依然怔怔地站在那裡。

就在剛才,一聲清脆的鏡子破裂的聲響之後,屋子裡的打鬥聲驟然停止了。然後西門吹雪進去了,胡鐵花、姬冰雁和一點紅也進去了。屋子中再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唯有她依然怔怔地立在原地。

雖然後續的一切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