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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了,“丐幫出事了?丐幫大會沒開成?”

“沒有,丐幫什麼事都沒出,是公子……”說到這裡,清明也有些無奈道,“公子去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走到任慈幫主的靈前上了柱香就走了。”

“……”,明月夜。

好吧,這確實是西門吹雪的風格。明月夜無話可說,她看著同樣無話可說的清明,兩個人無奈地麵麵相覷。

“丐幫其他人什麼反應?”

“額……公子到的時候他們臉色好像有點白,公子上完香就走之後……他們好像還挺高興的。”

“……”,明月夜繼續無話可說。她能說什麼呢,好歹堂堂大幫,能有點出息嗎?

感覺自己所處的這個江湖畫風有點奇怪的明月夜乾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就研究棋譜去了。雖然她是來找人的,但是她等的那個機會還沒來,還不如靜下心做點其他事情。

然而,這一天她注定是清靜不了了。剛把棋譜擺好,還沒來得及細看,一個青衣的身影直直地闖入了涼亭,大紅色的鬥篷在他身後掀起一陣風塵。

“明月,你把霜降帶過來了嗎?”

明月夜看著麵前一陣風似的闖進涼亭把幾位侍女包括她自己嚇了一跳的陸小鳳,有些愣神,“閻老板身上的餘毒還未清乾淨,霜降留在太原了……”

話還未說完,她落在陸小鳳臉上的目光一凝,伸手一把拽過陸小鳳的手腕。纖細的手指撫上的他的脈搏,明月夜臉色頓時冷沉下來,“你中毒了?”

“不隻是我,丐幫上下包括前去參加丐幫大會的賓客,全都中毒了。”

陸小鳳麵色發苦,丐幫上上下下十幾名高層,包括數十江位湖各大門派前來吊唁的賓客,居然全都被人毒倒,這種事情說出來簡直駭人聽聞。

“如果不是你的解毒丹壓了一下,我現在大概還留在丐幫總舵逼毒。”說到這裡,陸小鳳反手將明月夜的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握住,急切道,“我暫時還沒有問題,但是有一個人已經等不了了。杏林在此坐館的師傅是哪一位,他擅長解毒嗎?”

明月夜立刻回頭去看清明。

“杏林在此坐館的是柳師叔。他的確是挺擅長解毒的,隻不過……”看著陸小鳳驟然亮起的眼睛,清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他在三天之前被人請走了,說是有一舊友相邀,目前並不在城中。”

陸小鳳微微一怔,“這麼巧?”

確實是有點巧了,明月夜微微皺眉,然後就看到陸小鳳轉向了她,“明月,我熟識的名醫幾乎都不在城中,現在趕去請他們也來不及了。你手下除了霜降還有擅長解毒的人嗎?我上次見到的立春、白露那幾位姑娘呢?”

明月夜手下的確是有一隊專門訓練出來的醫女,專擅解毒用毒、治病救人。隻不過……心底微微一動,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明月夜抬眸直視著陸小鳳,“你先告訴我,那個等不了急著要找醫者的人是誰?”

陸小鳳一愣,雖然有些疑惑於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任慈幫主的夫人,秋靈素。”

明月夜呼吸微微一滯,然後長出了一口氣,斬釘截鐵道,“我跟你去。”

陸小鳳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你應該知道,要論下毒解毒的本事,我手下的侍女全都比不上我。我親自跟你去,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畢竟,她上輩子也不是白白蹉跎了那麼多年的。腦海中閃過上輩子跟著號稱“閻王敵”的小師叔學醫的日子,明月夜唇角勾了勾有些自嘲。

陸小鳳卻依然瞪著眼睛看著她,“我不是擔心她,我是擔心你!石觀音已經出現在中原,你現在拋頭露麵特彆是出現在南宮靈的麵前會特彆危險你想過嗎?”

說到這裡,陸小鳳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看著眼前顯然不是帶個麵紗就能隱藏起來的傾世美人,頓時大感頭疼,“要不然你先易個容?”

“真要易容起碼得一兩個時辰,秋夫人等得起?”

好像確實是這樣?意識到自己昏了頭出了個餿主意的陸小鳳一咬牙,“那不行,我不能帶你去!”

青衣男人難得正色起來,“救人固然重要,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因此暴露在危險中。你手下還有哪些人,我先帶過去看他們能不能拖延一下時間。”

明月夜看著他焦急但隱含關切的神情,墨眸中染上一層暖意,但卻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她盯著陸小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見秋靈素。這才是我來這兒的原因。”

陸小鳳微微一怔。

“你應該知道,正常情況下南宮靈根本不會放她見任何人,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青衣男人微微皺眉,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他握著明月夜手腕的手指鬆了鬆,“但是……”

“沒有但是了……”明月夜微微垂下眸,纖長的羽睫顫了顫,“我總不能一直躲下去。”

陸小鳳定定地看了她半響,思及目前混亂的形勢,終究還是長出了一口氣,“帶上帷帽。”

明月夜抬眸朝他一笑,“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在趕去丐幫總舵的路上,陸小鳳把之前在丐幫大會上發生的事情大致跟明月夜講述了一下。此次丐幫大會除了任慈幫主的葬禮之外,還要選出下一任的丐幫幫主。任慈的葬禮部分沒有發生任何問題,因其生前行事磊落,在出殯時還有聞訊趕來的江湖豪傑相送,問題是出在任慈幫主下葬眾人返回丐幫總舵之後。

當時任慈的遺孀秋夫人捧出一壇好酒,言其為亡夫生前和她一起親手所釀,如今拿出來算是謝過在場的豪傑共送亡夫一程。因到場的賓客眾多,一小壇酒不夠分,秋夫人索性讓人取來另取大壇酒水,將她和任慈幫主親自釀的酒混入其中,在場賓客各飲一盞。反正這酒也隻是喝個意義,在場眾人為給丐幫麵子自然是欣然飲儘。

哪知道,這一喝就喝出了問題。但凡飲酒的賓客集體中毒,而中毒程度最深的,就是端出酒水的前任丐幫幫主夫人秋靈素。

“後來我們檢查發現,那毒是下在了秋夫人最先捧出的那壇酒中。因為後來混入其他酒水將毒性衝淡,在場眾人才幸免於難。然而秋夫人自己喝的卻是直接從壇中倒出並未混過其他酒水的原裝酒,自然是中毒最深的。”

“我問過南宮靈,那壇酒秋夫人原本是隻準備分於丐幫高層共飲。後來混入酒水宴請在座所有賓客隻是她感念眾人所舉臨時起意。如果真的按照原本的計劃來,丐幫高層現在估計已經十不存一。無論下毒的人是誰,這一手實在是太歹毒了!”

明月夜將目光從馬車的窗簾處收回,沉%e5%90%9f片刻,“絕戶之計。這種手段你不覺得很熟悉?”

“你是說石觀音?”陸小鳳微微皺眉,“可是當日南宮靈也在場,他也是要喝酒的。”

“能拿下丐幫,一個兒子算什麼。”

明月夜嗤笑一聲,在石觀音心裡,這個十多年沒見過麵的兒子的地位恐怕不比她座下隨意可殺的弟子們重要多少。隻不過,明月夜抬眸瞟了一眼陸小鳳,“你為什麼會想到石觀音,我明明指的是這手段很像雲夢前輩的手筆。”

陸小鳳驀地睜大眼睛,隨即立刻搖頭道,“明月,你彆開玩笑了。怎麼想這事都不可能是雲夢仙子做的。”

“你不是之前還懷疑過她。”明月夜纖長的手指理了理袖擺,偏頭笑了笑道,“隻不過你說得也沒錯,手段雖像,但也的確不大可能是她。然而石觀音慣用的手段也不是這樣的……”

說到這裡,她眼睫輕輕垂了垂,聲音逐漸變輕,“其實我還有一個猜測……”

“什麼?”陸小鳳疑惑地看過來。

明月夜搖了搖頭,帶起麵紗,又拿起一旁的帷帽帶上。長長的薄沙披散下來罩住全身,她整個人仿佛攏在了一抹清煙中。

“丐幫總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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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事件一爆發,就有喝酒慢了一步而幸免於難的俠客去杏林請來了醫者。然而經驗最為老道的柳大夫外出訪友,中毒程度較輕的人尚可得到救治,麵對直接喝了未兌酒水的毒酒導致中毒最深的前任幫主夫人秋靈素,這些人就束手無策了。

陸小鳳帶著明月夜到來的時候,任夫人已經陷入了昏迷。雖然明月夜帶著帷帽連臉都沒露出來,但是因為此時事態緊急,帶她來的人又是陸小鳳,所以明月夜沒費多大周折就見到了沉睡不醒性命危在旦夕的秋靈素。

白皙纖細的手指搭在床上之人的手腕上,微微彎起的骨節精致小巧,在陽光下宛若玉質。坐在床邊的人並未將帷帽取下,但她隻從重重帷帽後伸出一隻手,便已讓人從中窺出了無儘風雅,知道隱於帷帽之後的必定是一位傾世美人。

明月夜輕輕收回了手,“夫人中毒已深,我要為其施針逼毒,煩請男客退出。”

清靈淡雅的聲音如流水拂過青石,在人的心湖蕩起層層漣漪。守在門邊的南宮靈略一恍惚就已經被陸小鳳拉了出去。

“急匆匆趕過來,我連解藥都沒喝。杏林來的醫者在哪兒,南宮兄你快直接帶我過去……”

“陸兄你先放手……”

南宮靈心底一顫,回頭看了一眼闔上的房門,莫名察覺到似乎有什麼地方即將脫軌。思及留在房中的兩位侍女,他又將心中的焦躁壓了下去。

房間內,明月夜已經拿出了銀針攤開,素手拂過包裹銀針的白絹,頭也不抬道,“取筆墨紙硯過來。”

房中的圓臉侍女立刻向另一位鵝蛋臉的綠衣侍女使了個眼色,綠衣侍女應了一聲“是”之後躬身離開。

“水。”

圓臉侍女立刻將早已備在一旁的熱水端了上來。素白的指尖在水麵探了探,明月夜微微蹙眉,“水溫降了,換一盆。”

圓臉侍女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幫主夫人,有些猶豫,“這……”

明月夜微微斂眸,一縷幾不可察的淡香從她剛剛觸碰過的水麵騰起,彌散在了空氣中。

端著水的圓臉侍女一時間有些恍惚。

“怎麼?還不快去。”

“……是。”半響之後,圓臉侍女動作略有些呆滯地一躬身,端著水走了出去。

房門“吱呀”一聲在身後闔上,明月夜伸手按住帽簷將帷帽整個取了下來。如薄霧一般的輕紗垂在臉前,露出的眼眸明亮如晨星,安靜地看向了床上的人。

“房裡的人已經全部被我支走了,你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拔步床上,被所有人以為昏迷不醒的前任丐幫幫主夫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儘管她麵紗下露出來的臉色蒼白如紙,那雙眼睛卻依然明亮,如一泓盈盈秋水,依稀可見當年顛倒眾生的絕色美人的風采。她的目光落在床邊同樣帶著麵紗的白衣美人身上,長久地凝視著她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