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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衣美人頭也不回地扔出一句調侃。

陸小鳳聞言有氣無力地“嗬嗬”笑了一下,走過去整個人癱倒在琴案對麵的軟榻上,一手捂住了眼睛,“穀雨,來點吃的……”

正在垂首烹茶的杏黃衣色的美人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站在她身邊的立夏笑嘻嘻地說,“我去吧,陸公子你想吃什麼?先說好,我的手藝可沒有穀雨那麼好。”

“給我下碗麵就行。”

立夏笑著應了聲是,就轉身去廚房下麵了。明月夜饒有興致地看著某隻小鳳凰一副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的樣子,“你多久沒吃飯了?”

“大概一兩天?”陸小鳳把蓋在眼睛上的手拿開,仰頭盯著亭子頂上的木質雕花。

明月夜撫琴的手指一停,“你昨晚回來怎麼沒讓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青衣男人仰頭打了個哈欠,“昨晚回來得太晚,你們都睡了。反正再過幾個時辰就天亮了,早上起來吃也一樣,哪知道……”

他一說到這裡,明月夜就想笑,“獨孤掌門呢?不是跟你一起來了?”

“他去找西門了。”

白衣美人臉色的笑容一淡,目光落回琴弦上,“商量決鬥的事?”

“對。獨孤掌門的意思是,等到大金王朝和青衣樓的事情結束,瑣事了結之後。他們再堂堂正正地較量一次。”

明月夜垂下眸,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碰,空氣中響起“錚”地一聲低沉顫音。秀眉微微蹙起,明月夜乾脆將手指從琴弦上收回,放到了膝蓋上。

陸小鳳遠遠看著那根在淺金色陽光中微微顫唞的琴弦,“怎麼不繼續撫琴了?”

“心亂了,撫不了。”

明月夜乾脆站了起來,走到陸小鳳身邊坐下,伸手接過穀雨遞過來的茶盞。

“擔心西門?”

明月夜唇角勾了勾,低頭凝視著潔白如玉的茶杯中翻滾著上下起伏的碧綠茶葉,“雖然很想說我對他有信心,但是擔心這種事,總是免不了的。”

原著中西門吹雪的確是贏過了獨孤一鶴,但那是在霍天青消耗了獨孤一鶴近一半內力之後。而現如今的情形下,她可以很有信心地說現在的西門吹雪肯定是要比原著這個時候強,但是強多少她卻沒辦法定論,當然也更沒辦法來以此推測這場比試的輸贏。

明月夜閉了一下眼睛,這種已經定下絕無更改可能的事,再煩惱也是無用,她索性先把它放在了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陸小鳳,明月夜開口道,“你呢,你的那樁麻煩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陸小鳳扯了扯唇角,接過穀雨遞過來的茶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哦?”

“剛剛獨孤掌門告訴我,他此次入關中是收到了一個消息。青衣第一樓,就在珠光寶氣閣的後山上。”

明月夜眨了眨眼睛,“怎麼又牽扯到了青衣樓?”

“也不奇怪。之前我被大金鵬王請過去的時候,他就曾經說過獨孤掌門是青衣樓的首領。雖然如今看來他那時候說的話已經沒多少可信度了,但即便是撒謊,他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攀扯一個跟他們完全沒有關係的勢力。所以我打算等獨孤掌門和西門商議完之後,叫上花滿樓和他一起去那座小樓裡一探,看看那兒的主人到底是誰。”

“可是珠光寶氣閣後山那座小樓裡住的,不是霍休嗎?”

陸小鳳揭開茶盞的動作一頓,猛地轉頭看她,“霍休?”

明月夜肯定地點頭。

陸小鳳默默地凝視了她半晌,把茶盞放在一邊,伸手捂住了臉。

明月夜看著青衣男人那一臉“這件事情還能更糾結嗎”的生無可戀的樣子,“噗呲”一聲笑出了聲,感覺剛才有些低沉的心情都好多了。

眼睛轉了轉,看著陸小鳳鞋子上還沾著泥土,整個人風塵仆仆,焉了吧唧攤在軟塌上的樣子,明月夜咬了咬唇,有些猶豫道,“你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我知道了,也不能直接告訴你。”

陸小鳳揉著眉心的手指一頓,放下手看了過來。白衣如雪的美人坐在午間淺金色的陽光中,纖長的眼睫微垂,淡粉色的唇瓣輕輕抿起,秀美的眉間蹙起幾道細小的褶皺。陸小鳳輕輕笑了笑,坐起身,“我知道。所以沒關係,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查。”

明月夜纖長的眼睫動了動輕輕向上掀起,看了他一眼“但是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現在就告訴你。”

“是什麼?”

“上官飛燕死了。”

明月夜說得平平淡淡,陸小鳳聽到後卻驀地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頓時從軟塌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上官飛燕……死了?”

☆、葉知秋

上官飛燕死了,而且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死在誰的手裡。而她一死,幕後黑手的消息斷得徹徹底底。

陸小鳳仰頭躺著軟塌上,以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盯著頭頂的木質雕花,重新開始整理思路。

“我昨晚剛剛從大金鵬王的王宮回來。”

“嗯,怎麼樣?”

“人去樓空,主宮殿被付之一炬。不過我倒是從王宮的後花園中發現了一具六根腳趾的女子的屍體,應該就是上官丹鳳。”

“這證實了,霍天青所說的話,至少有一部分是對的。”

“然後那個八成可能是假的的大金鵬王說獨孤一鶴是青衣樓首領,獨孤掌門又收到消息說霍休住的地方是青衣第一樓。”

“所以?”

“所以綜合他們所有的話,我懷疑,那個青衣樓的首領就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不知道他們中的哪一個。”

“那個青衣第一樓……”說到這裡,陸小鳳皺了皺眉。

“青衣第一樓?”明月夜端著茶盞抿了一口茶,遠遠看著立夏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漫不經心道,“所以你懷疑霍休?”

聽到她的話後,青衣男人抬起頭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霍休?”

立夏如她自己所言的確是不太會做飯,但是陸小鳳要吃麵,廚房裡那麼多人當然不會讓她一個不會做飯的人去下麵給陸公子吃。於是端上來的雖然是最簡單的龍須麵,但是根根細如銀絲,鮮綠的蔥花、淺棕色的香菇、雪白的魚片蓋在清亮的麵湯上,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食指大動。

看著陸小鳳一端過麵碗就埋頭猛吃,那風卷殘雲的架勢,活像幾天沒吃過飯一樣。

不對,陸小鳳好像確實是幾天沒吃飯了。

“你還真是餓狠了。”明月夜支著頭看著陸小鳳幾大口就吃完了一碗麵,抬手又接過立夏遞過來的下一碗,“立夏你還不如直接連鍋子給他端過來。”

“我倒是想,但是廚房的大師傅說那鍋子他們馬上還要用來煲湯呢。”立夏將陸小鳳吃空了的碗放好,又將下一碗端出來放到陸小鳳手邊,笑嘻嘻地打趣道。

“原來這麵真不是你下的啊。”陸小鳳一碗麵下去,吃東西的動作終於緩了緩,“剛想誇你廚藝好。”

“我早說了我廚藝不怎麼樣啊,廚藝真正好的是穀雨。可惜陸公子你沒有那個口福。”■思■兔■網■

亭子的另一邊,一身杏黃色長裙的少女聞言抬起頭,朝她們抿了抿唇羞澀一笑。

明月夜眼睜睜地看著陸小鳳足足吃了三大碗龍須麵,才整個人往後麵一仰,一手摸著肚子一副終於吃飽了的樣子。

“你們江湖大俠。”白衣美人眨了一下眼睛,“武功跟食量掛鉤的嗎?”

“什麼?”陸小鳳躺在軟塌上歪過頭看過來。

“沒什麼。”明月夜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我是說,我剛剛突然想起來。你之前不是說過上官飛燕一開始偽裝成丹鳳公主去找你的時候,身邊不是跟著三個人嗎?獨孤方和蕭秋雨已經死了,那柳餘恨呢?”

陸小鳳一怔,然後整個人坐了起來,“柳餘恨?”

“你有柳餘恨的消息了?”

“沒有,所以我隻是提醒你一下。”

“柳餘恨身上,倒的確算一條線索。”

明月夜看著青衣男人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從軟塌上爬起來滿血複活,留下一句“我去通知一下山西雁大俠留意柳餘恨的行蹤”就飛快遠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地勾了勾唇,輕聲呢喃,“這件事情,真能夠這樣簡簡單單地結束掉就好了。”

柳餘恨這個人,大家一開始都把他忽視了。陸小鳳起先也沒往他身上想,但現如今局麵已經陷入死局,當初來找他的幾個人基本上死得隻剩下了他一個。雖然柳餘恨知道幕後黑手的可能性不大,但勉強也算一條出路。

等陸小鳳聯係過天禽門幾人,又往隱元會走了一圈,再回到絳守居的時候,就發現,最近越來越熱鬨的絳守居中,又有客人來了。

“這座絳守居園池始建於隋朝開皇十六年,距今已經一千多年了。其間經曆了五個朝代的曆史起伏,風雲變幻。從隋唐時期的‘自然山水’到宋朝時期‘建築山水’,再到現如今的‘寫意山水園林’,一脈相承,匠心獨運。各個時代的園林特色都在這兒留有體現。”

絳守居園池內,清明領著客人穿過重重回廊和拱橋往嘉禾樓的的方向走,一邊帶路一邊向客人們介紹著園中的景色。

“這座園池原本是用來遊玩和休憩的,前些年蕭先生遊曆到此,因感此處寫意山水的獨特,畫過一幅《絳守居園池冬雪圖》。我們家小姐見後很是喜歡,後來將這座園子買到手中後,又在外圍擴建了一圈可供居住的院宇,倒是湊成山水十二景。”

在她的身後,是兩位相貌俊美,氣質斐然的年輕男子。一個身著霜色長衫,氣質略顯清冷,打眼看去單論長相而言,和花滿樓有七分相似,隻不過他的身體略有些單薄,偶爾手指握拳抵唇輕咳兩聲,麵上帶了幾分病容。

“這地方倒是不錯。”

“之前王公子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清明微笑道,然後看了一眼同他一起來的另外一位客人,“而且他知道葉公子你也要過來後,還給你留了一句話。”

走在清明身邊的另外一人穿著一身竹青色長衣,手中一把繪有水墨山水的折扇,聞言輕輕一笑,“不知王兄又有什麼留言?”

“他說葉公子你最好山水,一手墨筆山水堪稱一絕。蕭先生留了一副《冬雪圖》,你如今到來,倒是可以做一幅《春花圖》跟他較量一番。”

葉知秋笑著搖了搖頭,“問水專注書法詩畫,天下遊曆,當真是人間謫仙人。在下不過是一個汲汲功名的俗人,書畫一道,確實是沒辦法與他媲美,也就不獻醜了。”

他的聲音溫和清澈,說自己是俗人時也隱含笑意,不疾不徐,頗有君子之風。

他身邊的麵龐略顯病弱的公子,也就是花滿樓的六哥花月樓聞言輕輕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也並不多言。抬眼望去,嘉禾樓已經近在眼前。

墨色長發如流瀑順著削肩披落而下,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