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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人。”

陸小鳳捏著紙絹的手指一緊,明白了他的意思。

霍天青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們都小瞧了她的手段。”

陸小鳳頓時有些頭疼,他原本推測是霍天青和上官飛燕合謀想要暗害閻鐵珊、獨孤一鶴和霍休幾人。可如今看來,他這個推測似乎已經有些站不住腳,這背後,還有一個幕後黑手在操縱一切。甚至連上官飛燕和霍天青都隻是他手中的棋子。

霍天青的話他並沒有全信,但無論如何,他所說的和他現在要做的事確實是一樣的,找到上官飛燕。

青衣男人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要去隱元會走一遭了。”

霍天青眸光微微一閃,山西雁雙手攏在袖子裡一直坐在一邊沒有說話,此時聞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早就聽說你陸小鳳跟隱元會牽扯大,在俠義榜上的排名把一眾老前輩都壓在屁股底下麵。現在看來這江湖傳聞好像沒說錯?”

陸小鳳苦笑一聲,抬頭望了望天,“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隱元會那邊就交給你了。”山西雁從座位上站起來,活動啦一下手腕,“至於剩下的,我也要把天禽門下的徒子徒孫們叫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這裡畢竟是山西。”最後幾個字平平淡淡卻擲地有聲,仿佛說這句話的,終於不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土氣老頭子,而是名震關中四十餘年的江湖大俠,山西雁。

“還有我們。”賣包子的小販幾人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身粗布衣服的老頭子磕了磕煙袋,開口道,“山西也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

幾人正安排好事宜,門口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一身天青色長衫的冷肅美人出現在門口。

“清明?”陸小鳳有些疑惑地看著門口的人。清明是明月夜身邊的六位貼身侍女之一,一向主管外務,也可以說是明月夜的管家。現在明月夜居住在絳守居內,此處的事物也就由她來主管,包括往來客人都是由她接待,方才霍天青就是她帶進來的。此時青衣美人去而複返,先是對待客廳內客人頷首以禮,然後微微側身,手臂一展。

“這位是峨眉派的蘇少英少俠和珠光寶氣閣的嚴管家。他們都是來找陸公子你的。”

蘇少英眉間微簇,臉上帶著些微的苦笑,此時見眾人都看向他,拱手一禮道,“陸公子,花公子,霍兄,雁大俠,幾位前輩。”他身邊的藍衣中年人也忙不迭地跟著行禮,正是昨晚送來西門吹雪拜貼的中年管家。

“不知昨日究竟發生了何事,在下趕到閻老板居所時已經人去樓空,現場還留有打鬥的痕跡,而且直到今天也沒有看到閻老板回去。聽說陸公子你昨日曾去而複返,在下實在有些擔心故而今早就帶上了嚴主管上門想詢問一番。正好霍兄也在這裡,不知道?”

蘇少英掃視了待客廳內一圈人,臉上滿是疑惑。他身邊的中年管家也趕緊接聲道,“蘇少俠說的沒錯,我昨晚就睡在離大老板不遠處,但是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沒人了。不知道大老板如今安好?”

陸小鳳看了一眼屋內,抽著旱煙的老頭子垂了眼皮,其他幾人低著頭,霍天青麵無表情地負手站在屋內。滿室寂靜中,山西雁突然歎了口氣,往前踏了一步。

“此事說起來有些複雜。”卻是陸小鳳搶先開口,將山西雁正要說的話攔了下去,“閻老板確實出了些事,但目前暫時無恙,正安置在絳守居內。”

“哦?”蘇少英麵露關切之色,“閻老板可是受了傷?不知他傷勢如何,我等能不能去探望一下?”

他身邊的中年管家也趕忙點頭,“是啊,不知道大老板傷勢如何?珠光寶氣閣內常年供著山西名醫,如果大老板傷勢可移動的話,不妨還是搬回珠光寶氣閣,即便閣內的名醫力有未逮,我們還能延請杏林在山西坐館的李老出手診斷一二。”

陸小鳳看著麵色焦急的中年管家,目光閃了閃,隨後笑道,“這個倒是不必,閻老板雖已脫離危險,但目前人還未醒,不太方便移動。更關鍵的是……”陸小鳳神色一整,“我們懷疑有人要對閻老板不利,所以目前最好不要有太多人探望,也不要隨便移動他。”

中年管家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

蘇少英也麵露訝然道,“珠光寶氣閣是山西數得上號的大勢力,有何人膽子如此大敢打大老板的主意。”

陸小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們也想知道,究竟是誰。”

正在這時,中年管家突然插言道,“既然閻老板有危險,不正應該移居回珠光寶氣閣嗎,大老板供養的高手都在閣內,可以保護大老板的安全。”

陸小鳳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那不一樣,絳守居如今可是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哦?”

“你們忘了?絳守居內,如今可還住著一個人。”

蘇少英目光一閃,顯然已經想到了什麼。

“西門吹雪,如今可正居住在絳守居。”

這四個字一出來,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人的名樹的影,以西門吹雪在江湖上的赫赫聲名,他所居住的地方,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

於是兩人告辭離開,走之前蘇少英還告訴陸小鳳他今早收到了獨孤一鶴的消息,他師傅應該是已經到了山西,或許不日就會去找他。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走遠,看著他們的背影,霍天青突然開口道,“嚴管家跟了大老板十幾年,一向兢兢業業,雖然他不姓閻,但大老板也早已將他當家人看待。我也一直以為他是個老實人。”

“看來你也看走了眼。”

霍天青冷笑一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笑我這隻自以為是的螳螂現在連身後有幾隻黃雀都不知道了。”

陸小鳳搖頭,“他剛剛的態度太急了。”

“他是珠光寶氣閣的三把手,跟了大老板十幾年。昨夜發生了什麼,蘇少英不知道我相信,但我不信他會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陸小鳳苦笑一聲,“現在局麵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他身邊,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花滿樓收起折扇輕輕歎息一聲,“人心難測。”

事情既然已經商定,幾人於是就準備離開,霍天青第一個走出房間。在跨過門檻時,他動作突然頓了頓。

“我們的事,可以等這件事真相大白之後再來定論。我霍天青做過的事情,絕不會不承認。”

陸小鳳微微一怔,就看見那個長身玉立的身影已經走遠。他輕輕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今天歎氣的次數真的格外的多,人世間無奈的事,幾乎今天讓他撞了個遍。

“他畢竟還是姓霍,”花滿樓走到他身邊,“隻不過還是走錯了路。”

陸小鳳搖了搖頭,“可惜有的路一旦走錯,就沒辦法回頭了。”

☆、神秘人

清風苑。

閻鐵珊已經醒了,一位水綠色長裙的女子坐在床邊正為他診脈。她的年紀很輕,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容貌隻能說是秀美,但一雙眼睛大而明亮,通身帶著江南水鄉女子特有的柔和清潤。在她身後幾步遠處,一位水藍色衣裙少女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盯著桌上的鬥彩杯發呆。

收回搭在脈上的手指,水綠衣裙的少女笑了笑道,“閻老板身上的毒被我施針壓製了下來,由於搶救及時已經消解大半。雖然還有些許餘毒未清,但這已經是小事,沒必要再特意服藥。在之後的時間內注重一下調養就可以養回來了,現在閻老板身體還有些虛弱,使不上力氣,這個是正常現象,還請不要太過擔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閻鐵珊的目光從她腰間那枚精致小巧的玉牌上收了回來,圓圓胖胖的臉色露出一個客氣地笑,“那俺就先謝謝霜降姑娘了,要不是你,俺這條老命估計就交代了。”

霜降微笑搖頭,“閻老板客氣了,我也是按照我們家小姐的吩咐,而且也是陸公子當時那顆解毒丹喂得及時。這毒毒性太烈,若不是當時有那顆解毒丹拖了一下,我恐怕也沒辦法幫閻老板解毒,隻能拖延時間請藥王他老人家出手了。”

閻鐵珊大笑了幾聲,聲音雖然有些虛,卻依然可見其中的真誠,“都要謝,都要謝!”

霜降笑著朝他微微頷首,然後站起身,“閻老板如今身體有些虛弱,還是多加休息為好,我們就暫且不打擾了。”說道這裡,她安撫地朝閻鐵珊笑了笑,“西門公子此時正住在園中,所以閻老板大可放心,此地不會有危險。”

閻鐵珊點點頭,笑道,“西門莊主在此,俺自然是放心的。”

兩位美人離開,房間內的侍女也跟著退了出去,一枚精致的琉璃鈴鐺被絲絛係著垂到閻鐵珊手邊,隻要他有需要,搖動鈴鐺自然馬上有侍女進來。房間內安靜了下來,屏風後的金絲龍紋香爐燃起縷縷青煙,香味淺淡安寧似乎有安神的效用,在這樣的氛圍內,閻鐵珊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處傳來的“吱呀”的開門聲將他驚醒。一位一身灰衣仆從裝束的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漆木食盒。

“已經到午時了,閻老板可要用點飯食?”

“嗯……”閻鐵珊伸手抹了把臉,坐起身,“放在桌上吧。”

灰衣仆從將菜品從食盒中拿出來放到桌上一一擺好,閻鐵珊從床上下來,走到桌旁坐下。桌子上的菜皆是以清淡為主,白嫩嫩的茭白,顏色蒼翠欲滴的青菜,擺在素白一色沒有任何花紋的白瓷盤中,沒來由地就讓人有了幾分胃口。

閻鐵珊提氣筷子正準備下筷,就看到那個灰衣仆從依然站在桌子旁邊,他頓時有些疑惑,“你還有事?”

“小的還有一件事情要詢問一下閻老板。”

“你說。”

灰衣仆從微微抬起頭,平凡無奇的五官上,那雙漆黑的眼中精光一閃,“半年之前,小的所在的組織曾有人聯係過閻老板,邀請您加入。閻老板當時拒絕了,我們聯係你的人曾經說過讓您再考慮一下,如今半年已過,不知道閻老板您考慮得如何了。”

閻鐵珊聽到他的話,捏著筷子的手一抖,條件反射地去看桌上那盤他已經吃了一口的菜。

“閻老板大可放心,這些菜確確實實是從清風苑的廚房端出來的,沒有任何問題。”

一身灰衣仆從打扮的神秘人注意到他的動作之後笑了笑,“畢竟這裡的主人我們可是一點也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所以我這次來,隻是帶個話,什麼都不打算做。”

他話是這樣說,閻鐵珊還是放下了筷子,沉聲道,“什麼話?”

“半年前閻老板拒絕我們時是覺得自己手下的勢力已足夠自保。但現如今,閻老板應該已經知道江湖險惡,不知你現在的想法,是否有所改變了?”

閻鐵珊放在膝蓋上的手瞬間握緊,冷冷地看著來人。灰衣神秘人鎮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