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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各種各樣的信物找上門來冒充小王子向我們要求取回財物的人不少,是以剛剛陸公子一提大金鵬王朝,俺的情緒就有些控製不住。”閻鐵珊神情有些萎靡地朝陸小鳳拱了拱手,“還望見諒。”

陸小鳳當然不會因為這點事跟他多加計較,隻是疑惑道,“這麼說,閻老板也沒有辦法確認找到我的那位大金鵬王是真的還是假的?”

“辦法當然還是有的。”閻鐵珊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正常人的腳趾都是左右各五趾,我大金鵬王朝的皇室卻是天生異像,每一位的雙腳都有六根腳趾。如果來找你的真的是小王子殿下,他雙腳的腳趾應該就是六根。”

陸小鳳點點頭,準備再回一趟大金鵬王宮找大金鵬王確認。然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抬眸看住閻鐵珊,“如果來找我的真的是大金鵬王……”

似乎是知道他要說什麼,閻鐵珊頹然地擺了擺手,“俺一個閹人,又不能留下子嗣,這偌大家業留下也無用。前代大金鵬王對俺有恩,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俺們怎麼樣都不會讓他唯一的後人繼續過那樣的日子的。”

“大老板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陸小鳳笑了笑,然後轉頭望向一直安靜地待在一旁的蘇少卿,“不知蘇少俠的師傅什麼時候能夠到,在下想邀請他一起去大金鵬王宮親自確認一番。”

蘇少卿,不,應該說是峨眉三英四秀之一的蘇少英微微一怔,“陸公子你知道了……”隨即,他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也對,陸公子應當是對我們早有了解。”

“家師原本已經多年未履江湖,但前段時間他突然查到了一樁關係武林安危的秘事,正準備下山找人商討。或許不日就會派出我的幾位師妹去找陸公子了。至於他現在具體到了哪裡,我卻是暫時不清楚了。”

陸小鳳一怔,“關乎武林安危?”

蘇少英肯定地點頭,“家師是這樣說的,但是具體是什麼,因為在下下山得早,信中又不便透露。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他的目光轉向西門吹雪,神色鄭重道,“西門莊主的邀戰,等家師一到,在下便立刻向他轉達。”

西門吹雪淡然頷首,“絳守居恭候。”

☆、美色誤人

珠光寶氣閣大門外。

四月的天氣,在晚間還是很冷的。夜風在街道上穿行而過,白天繁華的長街上此時一個人也沒有。那輛華貴而寬敞的馬車依然安靜地停在那裡。馬車裡顯然還有人,有溫暖的燈光從車簾的縫隙透出來。

那個一開始上前遞拜帖的灰衣少年以一個悠閒的姿勢坐在車前,右腿垂下輕輕晃著。他的手中多了一隻小巧的竹笛,隨意地吹奏著一支歡快的鄉間小調,輕快的曲調在空無一人的蕭索長街上回蕩。

寬大的馬車裡,明月夜倚靠在車內的軟塌上,手中一卷紙頁有些泛黃的書卷靜靜地翻看。雪色的裙擺鋪展,落在鋪著厚厚毛皮的地毯上如同堆積的雲雪。暖色的燈光下,她墨黑色的眼睫如鴉羽微微垂落,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輪廓精致可入畫中。

跟在西門吹雪身後上車的陸小鳳一拉開車簾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燈下美人圖。頓時,他覺得自己剛剛鬱猝的心情都被治愈了大半。雖然來之前他就已經有預感自己此次是被人耍了,但預感真的變成現實之後,他果然還是會非常鬱悶的啊。

幸而,作為江湖上有名的冤大頭,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因而陸小鳳很是會調節自己的心情。

就比如現在。

朝站起身朝他襝衽行禮的兩位侍女擺了擺手,陸小鳳瞥了一眼馬車一角的仿西漢雁魚燈,立刻想起了之前在席間笑談提到的南唐後主的軼事,笑嘻嘻地看向明月夜道,“明月你怎麼不用夜明珠?”

“夜明珠對人身體有害。”

明月夜頭也不抬地淡淡道。她素白的指尖撚起書頁邊緣,輕輕地翻過一頁,力道極為輕微,仿佛是害怕把紙頁碰碎了。

“還有這種說法?”陸小鳳饒有興致地接口,順便在她身邊坐下。

明月夜的手指在書頁上停了一下,“我若是你,我現在就會回去守著閆鐵柵”

此時陸小鳳正彎腰在明月夜身前矮幾上的果盤中撿了幾顆花生,聞言頓時抬起頭,“你又收到了什麼消息?”

原本一上車就闔上眼睛閉目養神的西門吹雪突然開口道,“回廊水下有人。”

陸小鳳一愣,然後立刻整個人從位置上跳了起來,一把掀開車簾就衝了出去,留下被大力掀起的車簾在他身後搖晃。

馬車中,兩位侍女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門簾後探出一張茫然的娃娃臉。

“陸公子怎麼突然跑出去了,還把剛剛還沒上車的花公子也拉走了。”

明月夜放下手中的書卷,掀開窗簾往車外看了一眼,隻看到月色下一陣風般飛快遠去的兩個身影。

“他們還有事,我們先回去吧。”

“好咧。”

娃娃臉少年朝她咧唇一笑,就要縮回去,就聽到明月夜又喊了他一聲。

“小武。”

他立刻停了動作看向她。此時明月夜依然看著窗外,秀眉微蹙,過了一會兒才放下窗簾。

“安排一個人等在這裡吧,他一會兒估計是用得上的。”

第二日天氣晴好。

清風拂麵,楊柳依依。暮春四月的晨風還帶著些微的涼意,明月夜在洄蓮亭中擺了桌案,焚香淨手,靜坐撫琴。四麵荷塘一碧如洗,花期還未到,已有小小的花苞自碧色的荷葉下含羞帶怯地探出頭。和風穿亭而過,帶來滿室荷葉清香。

洄蓮亭中的另外一張桌子旁,緋色衣衫的侍女雙手托著腮,一邊看著自家小姐一邊笑眯眯地聽琴。她身邊的另一杏黃色衣裙的少女安靜垂首烹茶,而明月夜身後,一身黛藍色長衫侍女抱劍而立。四道纖細的身影靜立亭中,一時間湖心亭裡的畫麵分外唯美風雅。

遠遠走來的清明看到這個畫麵,突然有點不想把自己身後那個破壞氣氛的人帶過去了。但想是這樣想,她還是穩穩步上亭前的台階,襝衽行禮道,“小姐,陸公子來了。”

泠泠的琴音一停,亭中的白衣少女抬眸看來。清明側過身靜立一旁,露出了她身後那個焉了吧唧的身影。

焉了吧唧的陸小鳳焉了吧唧地抬起手,“喲,明月,穀雨,立夏,寒露,早……”

“陸公子早。”三位侍女起身回禮,清明將人送到了就轉身離開。明月夜懶懶地一手支頤看著整個人如同一坨鹹菜的陸小鳳,輕笑道,“陸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陸小鳳走到立夏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以一種整個人都攤在椅子上的姿勢,抬頭盯著六角的亭頂,一副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的樣子,“陸公子有點不太好。”

然後他偏了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紅衣侍女,“立夏你能去給我拿點酒嗎?”

立夏眨了眨眼睛,回頭看了一眼明月夜。見白衣少女微微頷首,便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陸公子你還沒吃早飯吧,就這樣直接喝酒沒問題嗎?”

陸小鳳扯了扯嘴角,然後坐起身振作道,“有吃的當然更好!閻老板昨天的宴席我還沒吃幾口西門就來了,到現在肚子都是空的。”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一身杏色衣裙穀雨微笑著站起身,“我去吧,小姐剛剛早餐也沒用多少,我再去端幾盤點心過來。”

看著穀雨遠去的背影,陸小鳳回過頭道,“明月,你這幾個侍女可真貼心。”

“貼心也不關你的事!彆給我打她們的主意。”

青衣男人看著頭都不抬地刺了她一句的白衣少女,無奈地露出一個笑,“我哪敢啊。”

“嗬。”明月夜輕笑一聲,轉移了話題,“怎麼了,看你這表情,果然是霍天青?”

陸小鳳抬頭看她,“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我小時候,曾經見過他一麵。”明月夜隨手在琴弦上輕輕撥弄,垂眸回憶道,“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很小的少年,但是那份驕傲的銳意幾乎能夠刺痛人的眼睛。那時候我就知道,他絕不是會甘於屈居人下的人。”

陸小鳳點點頭,然後關注點突然一偏,“你小時候?是指進萬梅山莊之前?”

“對。”

“你小時候怎麼會見過霍天青?”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明月夜抬眸看了他一眼,纖細的手指劃過琴弦發出“錚”地一聲顫音。

陸小鳳渾身一抖,然後果斷轉移了話題,“這樣說的話,你不是早就知道霍天青可能不安好心?”

“也不全是。雖然我知道他不太可能當人副手,但是閻老板曾經在祁連山救過他的事是真的,我以為他隻是想給他當幾年總管,有機會救他一命把恩情還回去之後就離開。可我沒有想到……”

纖細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劃過,明月夜羽睫微垂,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雖然她早知道在原著中霍天青就不算個好人,但是他此前在資料中顯示出的各方麵形象都很優秀,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俊傑。

況且她從來都不是迷信劇情的人,如果所謂的劇情都是對的,那她上輩子是怎麼死的?她上輩子的死讓她認清了一個事實,她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他們的每一個選擇,可能都會動搖這個世界的後續走向。在她上輩子,不就是有幾個劇情指明會發生的大事根本沒發生嗎?

這也是她明知道可以躲在萬梅山莊等楚留香殺了石觀音再出門卻也還是毅然決然地出莊的原因。楚留香會殺石觀音是劇情告訴她的,但在劇情還未成為事實之前,一切都有可能。石觀音的存在讓她每一步都如同走在懸崖邊上,隨時都有可能墜入萬丈深淵。上輩子血淋淋的結局告訴她,所謂的劇情都不可靠,她唯一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明月夜一時間想得有些深了,神思恍惚間聽到陸小鳳問她,“聽起來你原本還挺欣賞他的?”

手下無意思地撥弄琴弦的動作一停,白衣少女抬眸一笑,“我的確是挺欣賞他的。”她早已經學會不要單純用看書中人的眼光去看任何人,平心而論,霍天青也的確值得他欣賞。甚至,她差一點就朝他伸出橄欖枝了。隻是就算她不迷信劇情,也終究想等到大金鵬王這件事結束再說。隻是沒有想到,他依然還是走錯了路。

明月夜搖了搖頭,輕聲道,“你呢?你是怎麼察覺到他不對勁的?”

青衣男人揉了揉額頭,“你說這件事不對的時候我站在閻老板的那一邊思考了一下,如果真是我被騙了,有人要害他,他身邊必然有內奸。後來西門說水閣前的回廊下有人,我想起來之前我們進珠光寶氣閣時,霍天青說要給我們介紹閣中的景色,特意帶著我們繞了個彎,從後麵繞進水閣的。雖然當時不覺得,但是結合西門的話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