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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就信了,並且正因為這幾位女子在江湖上露麵極少反而越發襯托出隱元會的神秘莫測。

陸小鳳扯了扯唇角,心底有些焦躁。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隱元會突然流傳出了這個消息?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簾外荷塘中的粼粼波光倒映入水閣中,蕩出一片水色。荷葉下的蛙鳴時起時停,夜色漸漸寧靜,陸小鳳卻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心煩意亂之感。

水閣中的其他人還在等著他的回答,陸小鳳打了個哈哈,“西門家的女人,我哪敢多看。”

“說的也是,俺要是你,俺大概也恨不得把腦袋縮起來。”見他不願多提,閻鐵珊也不勉強。他們剛剛隻是順便說到了這裡,故而略感好奇地詢問一下。客人既然不想提,他作為主人也自然不會勉強,順口就轉移了話題。

他不問,其他幾人作為陪客自然也不會多說。宴席上的氣氛頓時又其樂融融起來。眼見幾人的話題從“泰山頂上的日出看來看去也就是一個大雞蛋,根本沒啥好看的。”到“丐幫的老幫主老當益壯,上次喝酒遇到還和他鬥了一回酒。”再到“徐夫人最近又鑄得了一把好刀,據說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什麼時候去品鑒一番。”,客人與主人談笑風生,陸小鳳之前的來意更是提都沒提。酒席過半,終於有一個人坐不住了。

“陸兄前幾次途徑山西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在下雖與陸兄神交已久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一晤。”珠光寶氣閣的大總管霍天青站起身舉起酒杯微笑著道,“這一次陸兄在山西停留的時間不短,在下與大老板本想下帖相邀,不想陸兄竟是和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是啊是啊,”馬行空也站起身賠笑道,“陸大俠突然前來莫非是有什麼要事不成?隻要說出口,在山西的地盤上,大老板肯定能幫你解決了!”

陸小鳳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來他一眼,突然放下筷子笑著道,“還真有一件事情,想麻煩一下閻老板。”

“哦?”閻鐵珊有些疑惑地放下了筷子,“你陸小鳳能有什麼事情麻煩俺?”

珠光寶氣閣外,一輛華麗而不失莊重的馬車自夜色中緩緩駛來,駕車的是一個一身灰衣短打的少年,他年紀雖輕,駕車的動作卻非常嫻熟,技術也很高超。將馬車穩穩地停在珠光寶氣閣外,灰衣少年從車夫位置上跳下來,敲響了珠光寶氣閣朱紅色的大門。

閻鐵珊的珠光寶氣閣作為山西數一數二的勢力,手下的仆從都□□得極為守規矩。見一不起眼的少年半夜敲門,也沒有置之不理或者直接把他扔出去,反而非常客氣有理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半夜前來,可有要事。”當然,如果一會兒這個半夜上門的人沒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或是重要的身份,隻是單純來耍人玩兒,那他馬上就會見識到珠光寶氣閣作為雄霸一方的龐然大物應有的威嚴了。

幸而,此時這位半夜上門的少年雖然沒什麼關乎性命的要緊大事,但他卻有一個關乎性命的要緊身份,或者說,他背後的主人,有著這樣一個關乎很多人性命的身份。

半夜敲門的少年長了一張討喜的娃娃臉,在看到開門的門房時,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右邊臉頰上浮起一個小小的酒窩,讓人無端地多了幾分可親之感。站在山西一地數一數二的大勢力的大門前,這位陌生少年也並未表現出多少常人應有的拘束,他背脊挺直,從袖中抽出了一張拜帖遞了過去,禮貌微笑道,

“我家主人半夜來訪確有要事,還望見諒。”

門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向不遠處安靜地停靠在路邊上的馬車,神色變得鄭重了一些,“還請稍等。”

說完就留下一人在門口,另一個接了拜帖的門房轉身去找了當值的主事。

珠光寶氣閣作為一個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大勢力,很顯然是有其自身的規矩的。特彆是霍天青當上總管後,整個珠光寶氣閣被他打理得緊緊有條,細節處就表現在,無論多晚,珠光寶氣閣總是會有一個或者多個可以在大部分事情上拿主意的主事輪流值班的。而這一夜負責值班的,恰巧就是珠光寶氣閣的大管家。

大半夜還有人上門,大管家萬分疑惑地接過拜帖,目光隨意在拜帖上掃過,在經過最後落款人的位置時,他的目光倏然一凝。

大管家盯著最後的落款反複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握著拜帖的手瞬間顫唞起來,這張素白的輕飄飄的紙箋似乎因為最後的那個名字而變得重若千鈞。他猛的抬頭看向前來報告的門房,“遞拜帖的人呢?”

門房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還在門外。”

“還不快把他請進來!”大管家立刻吼道,在門房被他吼得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往外跑時又突然把他叫住,“你先等等!”

焦躁來回走了兩步,大管家斟酌再三,抬手往門口一指,“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找大老板,你哪兒也彆去等我回來!”

門房茫然地看著平常處事穩重的大管家火急火燎地抄起請帖就往內園衝,甚至一出門就運起了獨門輕功。他摸了摸頭,喃喃道,“我滴個乖乖,這是來了哪個大人物?”

☆、邀戰

夜風拂麵,月華灑地。

珠光寶氣閣的水閣內,此時的氣氛並不是很好。

幾乎是陸小鳳把大金鵬王拜托他前來討債這件事一說出口,閻鐵珊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的神色僵硬,似乎是被揭開了陳年傷口一樣,目光中流露出痛恨、惋惜、悲痛,複雜地混為一團。

水閣中的氣氛一時僵了下來,霍天青雙手背在身後,目光淡淡地盯著陸小鳳。蘇少卿微微蹙眉,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最後倒是馬行空第一個跳了出來。

“陸小鳳,大老板對你以禮相待,你今天卻是來自找麻煩的嗎?”

“閉嘴!”閻鐵珊突然開口對他吼了一聲,將眾人驚得一怔之後又轉向陸小鳳。此時他臉上親和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臉色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一般,陰沉地看向一刻鐘以前還萬分歡迎的客人,“這個麻煩,奉勸陸大俠和花公子還是不要管為妙。”

陸小鳳正要開口,目光就瞟見一個穿著下人服飾的中年人急急忙忙地沿著朱紅的九曲回廊跑了過來。

“大……大老板。”

中年男人哆哆嗦嗦地將一封素白色的拜帖遞到閻鐵珊麵前。

看著自己親自任命的大管家突然跑進來且慌亂至此,閻鐵珊的臉色更青了。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然而下一刻,他就沒心情出聲嗬斥,也完全了解了這位跟了他十幾年一向處事沉穩的管事此時為何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管事手中那張精致簡約似乎還縈繞著淡淡梅香的拜帖,看著他哆哆嗦嗦地雙手將它捧著送到他麵前。

“……西門……西門吹雪此時就在門外……”

萬梅山莊,西門吹雪。

十四歲於江湖上第一次出現,然後帶走的就是當時江湖上有名的好手,“鐵獅子”趙普的性命。隨後伴隨著他在江湖上行走的,是他每出萬梅山莊,必有一惡行累累但武功高強的江湖高手隕落於他劍下的傳說。劍不輕出,出必見血。其存在,幾乎是懸在大半壁江湖人頭頂的一把光芒四射的寒劍……雖說西門吹雪出道以來殺的都是惡人,但是武功高到了他這個地步,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攝人心魄的威懾。

此時聽到西門吹雪就在門外,閆鐵柵第一反應就是猛地回頭看向陸小鳳,目光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們請的幫手?!”

陸小鳳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楞了一下,隨即歎了口氣,“大老板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人能支使得動西門吹雪?”

閆鐵柵目光一頓,然後就看到花滿樓微笑著道,“西門莊主若當真是來者不善,就不會遞拜帖了,想來應是有其他要事,大老板大可放心。”

似乎是這樣沒錯,閆鐵柵心中緊張漸緩。雖然大半夜的遞拜帖上門也不算是多客氣,但也總比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打上門好。他深吸一口氣,朝庭院的管事揮了揮手,“快點有請西門莊主進來,莫要讓他久等。”-思-兔-在-線-閱-讀-

“是!”管事轉身幾乎是用輕功跑了過去。

既然有客上門,水閣已經不是待客的好地點。但是亭子裡的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在拿不準西門吹雪來意之時,閆鐵柵也不敢隨意變動,索性所有人就都在亭子裡等著這位名震江湖的絕世劍客的到來。

西門吹雪來得很快。在遠遠看到那個一襲白衣的清冷身影時,閆鐵柵已經站起來走到水閣門口迎接。

“西門莊主的到來真是讓小地蓬蓽生輝。”

西門吹雪的腳步在靠近水閣的回廊處停了下來,他的目光淡淡地在眾人身上掃過。他目光所過之處,幾乎所有人都是背脊一寒如芒在背,有種被一道冰寒又淩冽的劍光籠罩的極度危險之感。首當其衝的,便是站在最前麵的閆鐵柵。他雙手在背後緊握,已是一身冷汗,心中大駭,西門吹雪居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白衣劍客一語未言,已經將全場震懾。頂著莫大的壓力,閆鐵柵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西門莊主深夜突然到訪,可是有什麼急事?”

西門吹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淡淡,“我來問你一句話。”

閆鐵柵全身一振,“在下定然知無不言。”

“獨孤一鶴是否真的背主。”

全場寂靜,蘇少卿猛的抬頭看向他。

陸小鳳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你的六脈神劍練成了?”

西門吹雪淡淡看了他一眼,“第一劍。”

這基本等同於承認了,陸小鳳於是繼續推論道,“所以,你這一次出莊是找人試劍……不,切磋的?你要上峨眉金頂?所以你來問獨孤掌門的事?”

陸小鳳的話說得顛三倒四,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西門吹雪劍法又有突破因此出莊找人試劍,並且準備找的人是獨孤一鶴。而鑒於當初他出莊殺人時死在他劍下的皆是大奸大惡之人。所以獨孤一鶴是否曾經背主這個問題,就決定了他日西門吹雪上峨眉金頂時,與獨孤一鶴之間的,是切磋還是決鬥。

閆鐵柵顯然也是立刻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他臉色徹底陰了下來露出明顯的掙紮之色。半響,這位聲名響徹大半個江湖的珠光寶氣閣大老板最終還是由掙紮化歸頹然。

“沒有,我們當初都沒有背叛小王子。是小王子根本不願意見我們。”

第一句話已經出口,仿佛放棄了什麼一般,閻鐵珊乾脆地將當初大金鵬王在窮途末路之時將財產交給他們保管並囑托他們輔佐小王子複國之事都講了出來。後來他們避居中原,各自安頓好後前去尋找小王子希望他承擔責任,但小王子卻避而不見。他們苦求無果,隻好又退回中原,繼續經營各自的勢力。

“這些年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