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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安靜,因為另外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明月夜一手托腮靜靜地看著他,西門吹雪則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移走了。

“怎麼了?”陸小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奇怪的安靜的居然是西門吹雪。

“我以為,你跟明月認識了這麼久,應該長進了一些。”

陸小鳳一愣,有些沒有跟上他的思緒,“什麼意思?”

“阿雪的意思是,你都跟我認識這麼久了,居然還會這麼輕易地就被一個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我真覺得我這張臉真是白長了。”

☆、大金鵬王朝

明月夜慢悠悠地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白皙纖細的手指握在天青色的酒壺上,宛若玉質。

陸小鳳瞪著她,看了她一會兒,又轉頭去看西門吹雪。

“你們覺得我被人騙了?”

“難道沒有嗎?”明月夜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唇,“我明明都警告過你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陸小鳳微微蹙眉,“丹鳳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

“你看,你才認識她多久就已經向著她說話了。”明月夜懶懶地歎了口氣,“我拜托你長點心吧,他們說的那三個人。關中閻鐵珊以珠寶起家,為人爽朗義氣,行商頗講誠信。獨孤一鶴是峨眉掌門,更是中原四大劍客之一,威勢甚重。最後那個霍休,貌似還是你朋友。他們無論哪一個,都比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要可信得多吧!”

陸小鳳皺了皺眉,“但是無論是閻鐵珊還是霍休都無法解釋他們最開始的那筆財富是從哪兒來的,更何況,我已經找大智大通確認過了,他們的確是……”

“你找大智大通確認的什麼?閻鐵珊、獨孤一鶴和霍休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大金鵬王朝?”

陸小鳳一噎,“不是……但是他們的確是大金鵬王朝的舊臣。”

“然後呢?先不說那個大金鵬王是不是真的……就當他是真的吧,當年他們幾人分道揚鑣,發生過的事也隻有他們幾個人清楚,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他們對不起大金鵬王的末代小王子而不是小王子對不起他們?倘若他們之間的確有仇,但是先背叛的是小王子,你這樣貿貿然找上去,人家是弄死你呢還是弄死你呢?”

被明月夜一連串話堵得說不出話來,陸小鳳瞪著麵前的女人頗為無奈。美人總是有特權的,而明月夜更無疑是一個大美人,一個美得讓人想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她都覺得俗了的絕世美人,雖然陸小鳳認識明月夜很久了,但這並不表示他就就能夠回避這個特權了。於是陸小鳳更無奈了,對麵的女孩子一手托著下顎,懶洋洋地朝他笑一笑,如花開霧暖,明珠生暈,讓人一下子就不想計較她的小小任性,就連胡攪蠻纏、強詞奪理都變得可愛起來……

說不過明月夜的陸小鳳焉頭焉腦地又喝了一杯酒,然後轉頭去看從頭到尾都沒怎麼開口的西門吹雪,“西門,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你真的不幫我?”

“……你一生一次的請求還真多。”明月夜麵無表情。

陸小鳳歎了口氣,無奈地朝她一笑,“明月,我認真的。”

明月夜正將剛剛跳上桌子繞著酒杯嗅來嗅去好像很想伸舌頭%e8%88%94一%e8%88%94的小狐狸抱回懷裡,伸手輕輕撫著它背上乾淨細軟的毛。聞言抬頭看了陸小鳳一眼,眨了眨眼,“好吧,那我也跟你認真一下。”

說罷她坐直了腰,很認真地問,“你既然知道大金鵬王朝在西域,你要查他們的事情,為什麼要跑去問大智大通不直接來問我?”

對上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青衣男人先是茫然了一下,“西域怎麼了……”隻是不等一句話說完,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幾乎是跳起來一拍大腿,“對啊,我為什麼不來問你?!”

“為什麼花滿樓當時都沒有提醒我……”陸小鳳默默扶額,他突然好心疼扔給大智大通的兩百兩銀子。

“明月……”青衣男人嬉笑著抬起頭,“西域那邊你一直都在關注,肯定知道些什麼的吧……”

“晚了。”白衣少女順著懷裡小狐狸的毛頭也不抬,“我剛剛已經決定要單方麵跟你絕交一個月。忙你的去吧,好走不送,彆忘了留下酒錢。”

陸小鳳眨了眨眼睛,然後放下手中的酒杯,義正言辭道,“明月,我相信你絕對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明月夜朝他露出一個笑,笑容明麗宛若朝霞,“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小氣。”

“彆這樣啊,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嗬嗬。”

看著頭也不抬的少女,陸小鳳咬了咬牙,“我給你賣身三個月。”

“一年。”

“四個月”

“一年。”

“半年,不能再加了!葛老爺子給的任務越來越刁鑽,再加我就就自己查去!”

看著陸小鳳一臉堅韌不屈的表情,白衣少女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好吧,半年就半年。”

隨即,她就在陸小鳳的催促的目光中把有關大金鵬王朝的情報告訴了他,“總的來說,你在大智大通那兒聽到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是他沒告訴你的一點是,在獨孤一鶴、霍休和閆鐵珊避居中原之後,其實後來他們回去找過那個末代的大金鵬王朝的小王子,隻不過小王子不肯見他們。”

陸小鳳一愣,“為什麼?”

明月夜朝他一笑,“你就沒想過,大金鵬王留下那麼多財產和後路,還把自己的四個心腹大臣給送走了,難道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後代榮養用的嗎?”

陸小鳳的表情一愣,隨即沉默了下來,眉間微微蹙起,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據我所知,當初哥薩克騎兵入侵時,那個末代大金鵬王一直帶隊血戰到了最後一刻。也算是一個賢明而有骨氣的君王了,他顯然也是不甘心自己的國家就這樣滅亡的。既然不甘心,他定然是交代自己的後代要複國。他留下的大批財寶和四個心腹大臣都是複國用的,所以獨孤一鶴幾人帶走的財寶象征的不僅僅是錢財更是責任。小王子不願意見他們,顯然是並不願意接過這一份責任。”

陸小鳳的手搭在酒杯上,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壁,眼睫微垂,“這些事,在我上次見大金鵬王的時候他並沒有跟我提過。”

明月夜點點頭,“還有一件事他定然也沒有跟你提。”

“什麼?”

“在那之後的幾十年中,獨孤一鶴幾人至少遇到過前前後後十幾波自稱大金鵬王後人的人拿著各種各樣的信物和理由向他們討要那份財產。”

陸小鳳猛地抬起頭看著她,白衣少女冷靜地開口道,“你覺得,你遇到的這波,是真的還是假的?”

陸小鳳深吸一口氣,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沉默了片刻,然後有些苦笑地開口道,“我覺得我需要好好想想。”

“錚……”西門吹雪微微垂著眸,修長的手指搭在琴弦上,音色冷然,“你的確應該好好想一想。“

幾片淺緋色的花瓣被風從牆外送進來打著旋兒飄落,庭院之間一時安靜了下來,有清脆空靈的風鈴聲灑落風中,遠遠地傳來了若有若無的鈴音。明月夜隨手將小狐狸放到腳下讓它自己去玩,然後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優哉遊哉倒完了酒壺中最後一杯酒。抬頭看看庭院外山坡上盛開的桃花,白衣少女捋了捋垂在%e8%83%b8`前的長發,唔,山上的桃花貌似全開了,過幾日可以叫上穀雨、清明一起去山上采點桃花瓣釀酒。

過了許久,似乎是終於想明白了,陸小鳳抬起頭長舒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酒,然後半天沒倒出一滴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想明白怎麼做了?”

青衣男人有些茫然地盯著掌中的酒壺,似乎還沒從剛剛的思考中轉過彎來,聽到她這句話後條件反射地點點頭,“嗯,不管怎麼樣,我先見見他們幾人再說。獨孤掌門常年不下峨眉山,閆大老板卻是熱情好客之人。我幾年前在泰山跟他一起看過日出,要見他應該沒什麼問題。”說著,他動作頓了頓,“還有霍休。”

“對了,明月……”說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身邊的白衣少女,“我之前寫了一封信讓丹鳳公主他們去找朱停。”他當時的本意是想找幫手對付獨孤一鶴、閆鐵珊和霍休三人,可是如今看來這件事還有疑慮,如果是他信錯了人,那朱停的安危就很值得擔憂了。

明月夜了然地點了點頭,“我安排人手去接他。”

陸小鳳剛剛長鬆一口氣,就看到白衣少女朝他回眸一笑,“再加半年。”

陸小鳳……陸小鳳木然地看著她,“明月,我以為我們之間還是有友情的。”

白衣少女眨了眨眼睛,“啊,原本是有的。但是在你為了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丹鳳公主想要把我擄走威脅阿雪的時候,我們的友情就已經走到了儘頭。”

陸小鳳悲憤抬手抹了把臉,低頭怒視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壺,轉頭看向西門吹雪,就看到白衣劍神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節哀。”

連西門都調侃他,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陸小鳳,男,江湖人稱“靈犀一指”,今天也在歡樂地作死中。

☆、開局

暮春四月,清風拂麵,送來桃花清淡的香氣。屋簷下的風鈴在風中輕輕搖曳,空靈的玲音和著不遠處亭子中傳來的琴音,溫柔地環繞在庭院裡。

院中垂柳冒出點點新綠,柔軟的柳枝垂落如絲絛。一襲白衣的少女安靜地坐在垂柳下的青石桌旁,一手支頤,另一隻手中把玩著一顆黝黑小巧的棋子,垂眸看著眼前的棋盤。繡著精致暗紋的袖口從她小臂上滑落,漏出一小節雪白纖細的皓腕。墨色長發垂落如流瀑,素白的衣擺順著膝蓋鋪落在她腳下的青石板上,沾染了點點落花。她頭上青青的柳枝,麵前黑白分明的棋盤,腳下鋪滿落紅的青石板路,構成了一副唯美至極的圖畫,而她本人,便是畫中最美的那一抹傾城之色。

西門吹雪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白衣青年走到她對麵的石凳旁坐下,看了一眼她麵前的棋盤。那盤棋似乎自他認識她起,她就一直在下,但這麼多年了,當年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這盤棋卻依然沒下完。

西門吹雪微微蹙眉,突然開口道,“我明日出莊。”

明月夜眼睫微顫,抬起頭。

“去找獨孤一鶴。”

漆黑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白衣少女似乎還沒把思緒從之前的思考中抽出來,但是在聽到他的聲音時還是本能地轉動思維,然後悚然一驚本能地開口問道,“你練成六脈神劍了?”

“沒有。”白衣青年淡淡道,“隻是略有頭緒,準備出門印證。”

明月夜的思維終於清晰起來,然後眨了眨眼睛,肯定道,“是少衝劍?”少衝劍的劍意和西門吹雪本身的劍路最為相似,如果說六脈神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