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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分手 吳桑 4256 字 6個月前

支持自己的,有段時間頗為迷茫,在參加高考前,終於對瓜少講出了內心的苦惱。

瓜少那時其實都替她規劃好了:“女孩子報金融、化學、管理、教育這四個專業,不會錯。化妝師可以作為業餘興趣愛好,但如果當成一輩子的職業的話,會很累。而且現在做美容,都是靠拉客人辦卡消費才能賺到錢,一要厚臉皮,二要好口才,你認為自己做得到嗎?”

可惜她聽不進去,執意要去學化妝,並囑咐他為自己保守秘密。他答應得好好的,卻轉頭就跟她媽說了。她媽一聽,馬上聯合她班主任對她反複洗腦,連嚇帶罵,連哭帶喊。她胳膊擰不過大腿,被逼無奈,最後沒能報成美容。

她媽本來是準備要她去學會計專業的,將來好找工作,凡是個公司,都得有管錢的會計,滿大街都是崗位,混個溫飽無問題,可是她家族裡一個做會計的大媽媽氣道:“你媽腦子有問題!勸孩子學會計,天打又雷劈!”

然後大媽媽跟她訴苦說,做會計這行,不說平時盯著數字算來算去的枯燥日常了,每到月末季末年末還得應付各種審計稅務檢查,領導隨便問個數還要能脫口而出,大到億萬的項目,小到吃飯加油出差補貼,一分一毛都要你心中有數,更不用說,還得時刻防各種要你轉賬的騙子!太多太多坑了,一不留神就得背鍋擔責任,好不好的還要吃官司!彆人不知道的,看你麵麵俱到,%e8%83%b8有成竹,還以為你在單位裡的地位有多重要呢,但說起工資呢,簡直一把辛酸淚,會計薪水的天花板,最多最多,也隻能趕上其他專業收入的腳後跟。

大媽媽心裡很苦,說著說著,差點流了淚:“會計這一行業,能出人頭地,做到總監一類的很少很少,鳳毛麟角,大部分人就是拿著幾千塊混上一輩子,到退休時,十有八九戴著個跟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你想想,天天盯著數字,費眼啊!二瑞啊,你可要想好了!”

她的小腦瓜也想不出自己適合什麼,又想要什麼,最後和她媽吵了幾場,最終放棄了會計,選了另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大路貨專業,英語。

所以二瑞媽電話打過來,同瓜少訴苦說,二瑞畢業後,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滿意的工作時,出於告密而導致的後果,瓜少感覺自己需要為二瑞負責,馬上就應了下來。

二瑞從杭州跑到上海,到瓜少這邊的藥企來麵試,門口排隊等候時,隨口問身邊一個和自己競爭同一個崗位的對手妹子:“哎,你哪裡畢業的啊。”

聽對方閒閒答:“哦,我浙大。”

再問另一個,另一個說:“我華師大,你呢?”

二瑞有自知之明,怕自己淪為麵試分母,便不願再去上海參加二麵,電話回絕了瓜少的好意,道是自己已經找到一家英語培訓機構做助教了。家人一起罵她:“你留在杭州做助教一個月才幾錢工資?不過才比低保好一點點!不華那家國企說出去多少體麵!你竟然不要去?我看你大概是困扁頭了!”

她家裡人罵的沒錯,事實上她後來去了上海這家國企之後,再和同學們聚會,除了少數幾個家裡有礦的,聽聞她單位名稱後,大家都很羨慕,說她是傻人有傻福。

瓜少把二瑞給弄到自己單位後,又替她去申請單位女宿舍,為保險起見,自己還跑去實地勘察。工廠本身地處偏僻,位於南翔,屬於郊區,免費宿舍更是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條件實在不咋地。周邊不是廠區,便是農民搭建的私房,不僅衛生狀況堪憂,購物出行都極其不便。

後來兩個人也出去找過房子,二瑞剛畢業,貴的負擔不起租金;便宜的,衛生和安全狀況堪憂。二瑞媽拜托瓜少多費心,乃麼瓜少乾脆好人做到底,就把二瑞帶回到自己世紀公園的家裡,一間空房間給了她住。二瑞為了報答他的一片好心,每天洗衣煮菜,打掃衛生,替他照顧他外麵撿來的貓狗。他對有人照顧的新生活很滿意,很快就習慣了家中突然多出一個租客所帶來的種種不便。

起初兩個人的的確確是互幫互助,是純潔的房東與租客的關係,結果沒過多久,同住才不過三四周,一個月不到的樣子吧,某一天不知道怎麼了,租客和房東互相瞅著瞅著,眼神兒就變了,然後抱在了一起,滾到一張床上去了。

二瑞後來一直以為是自己犯花癡,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是他在勾引自己。

第4章

那一天白天,他帶著一群東南亞客戶去參觀實驗室,一路行走,一路和客人談笑風生,她在一旁遠遠看著,他看到了她,穿過很多人頭,從那頭看著她,衝她彎起嘴角一笑,令她當時心跳就停了一拍。她看著他,就感到他頭上有聚光燈在照耀,以至於他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閃閃發光的氣質,他一笑,她差點給閃暈。

一群年輕的東南亞客戶裡麵,頗有幾個身著貴價西裝氣質出眾的精英男,可和他站在一起時的場麵,令她突然想起紅樓夢中寶玉會秦鐘的場景,明明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但若一比較,卻仍有高低之分,所以王熙鳳笑著說寶玉:“比下去了,比下去了。”

可能是她濾鏡,反正任何一個人都比不過她的不華哥。

然後那天晚上,他在外麵跟客戶吃好飯,回家很晚了,一到家就脫了西裝襯衫,拿著球跑到小區隔壁的小學操場上去踢球。她洗好澡,吃好西瓜,追了兩集韓劇,他外麵小學操場上踢球結束,也回家了。

出去替他開門時,看著他一手抱著足球,一手扯起T恤下擺蒙在臉上擦去滿臉汗水的樣子,她心裡咯噔一聲,毫無來由的,心臟開始狂跳不已,莫名心虛,一直低著頭,沒有再對上他的眼睛。

她猜想他出汗太多,可能口渴,便去冰箱裡替他取冰鎮西瓜,他丟下球,單手提著後衣領,一把扯掉後心濕透的T恤,光著上身走到她身後,伸手去冰箱裡拿礦泉水。她沒有回頭,都嗅到他身上大量運動後所釋放出來的令人發暈的荷爾蒙,心怦怦亂跳,拿到手上的西瓜又放下,轉身想躲開,一回頭,就趴到了他光著的%e8%83%b8口上。他的心跳強勁有力,她的掌心被他皮膚明顯高出自己一度的溫度給燙到似的,趕緊抬頭看他,在她頭頂上方,他正全神貫注看著自己,眼神幽深曖昧,她再次發暈。

視線相交的一瞬間,他感知到她不同尋常的溫柔與害羞,輕聲噗嗤一樂,然後把汗水濕透的前額亂發撩起來,再大力甩了兩下,頭發梢以及額上的汗水甩她一臉。她沒了平時的聰明伶俐勁兒,也忘了和他鬥嘴,竟然就沒出聲,隻是默默後退一步,他跟著向前一步。她後退一步,他就向前一步。她再退,他再向前。不過兩三步,她的後背便抵在冰箱門上。然後他伸出手,輕易將她困住,眼睛望著她,稍稍側頭,親%e5%90%bb了下去。

***

兩個人短暫地相愛了一段時間,又很快麵臨彆離。後麵一段時間,她就默默看著他準備留學事宜,辦理各種手續,從未試圖出言挽留,也未問過他一句“你是不是可以留下來?”

二瑞各方麵資質普通,卻貴在有自知之明,不會傻到認為他會為自己放棄美國留學,而留在上海。他人帥又多情,又有學曆能力和家境加持,何時何地,都不會缺桃花。

單位裡好些同事都在為瓜少舍棄鐵飯碗,突發奇想去留學一事而惋惜,無人不說他傻。二瑞每每聽到,不過一笑。他們其實都不了解他,這是一個充滿野心和欲望的男人。從小到大,他隻走上坡路,從不做無用功。所以,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更快地出人頭地,更早地成為站在金字塔頂層的那一群人。

瓜少是什麼樣的人,二瑞心裡其實都清楚。無論是他揚在臉上的自信,還是刻在骨子裡的野心,都表明了自己這樣的平庸女孩不會是他的終極追求,現在這家中藥大廠亦不會是他的目標和歸宿。他向往著更遠更寬闊的世界,而那裡等待著他的,將是更遠大的前程。

所以二人之間,瓜少沒有明確說分手,二瑞亦不出言挽留,他們自然也不會談及將來,因為沒必要。他們之間不會有將來。基於對彼此的了解,兩個人心中都明白,他喜歡她喜歡到可以做戀人的程度,但卻又認為她達不到做他妻子的要求。

在出發之前,瓜少和二瑞去淮海路吃了一頓飯。席間,他語重心長對她說了一段話,他跟她說,國企裡混,情商高和會說話比什麼都重要,對彆人,話不說透不說滿不說絕。另外就是要時常和上司溝通,要及時彙報工作進展,有推進要彙報,遇到問題更要及時彙報。有時候會說話會彙報比隻會悶頭做事情更受領導看重。最後就是,工作不分大事小事,一定要留一手留個心,防止被甩鍋。

二瑞就一邊聽著,一邊好笑,想道,這個男人都算瓜的話,那世界上也就沒聰明人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頓散夥飯吃完,二瑞都沒去機場送他,肚子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狀態不好,還是因為混喝了紅酒和生啤的緣故,就感覺作嘔欲吐,一個人忙跑回了家。到樓道口,一樓作孽叔在自家門口小板凳上坐著,問她身上有什麼吃的沒有,她從包裡翻出一個早上忘記吃的香菇菜包遞過去,和他一起在門口坐了坐。

作孽叔回家找出番茄醬,往菜包上擠了兩大條,順口問她哪裡回來的,她順口告知餐廳名,作孽叔沒聽說過,追著問:“吃了什麼?”

“烤肉呀。”

“啥烤肉呀?”

“M12,日式和牛。”

“要幾錢?”

“不知道,瓜少買的單,大概兩千多塊吧。”

“兩個人吃掉那麼多?要兩千塊?啊呀!”作孽叔聞言咋舌,繼而頓足,一臉不可思議和惋惜,“你們兩個被人當蔥頭斬了呀!牛肉牛排要去豪享來吃呀!豪享來的菲力不嫩嗎?丁骨牛排不香嗎?鐵板一端到跟前,把調好的黑胡椒汁往上一倒,滋滋滋地冒熱氣,牛味一下子就上來了!老老嗲!”

二瑞不停揉%e8%83%b8口,借以壓抑嘔吐的感覺。雖然烤肉店的和服小姐姐溫柔又漂亮,和牛的大理石花紋絕美,但也許還是清美鮮食門店裡打折的豬後腿比較適合她。半天,嘔吐的感覺終於壓下去,她從包裡找出一包白盒萬寶路,跟作孽叔討來打火機,點上一根,深吸一口。

“買了煙?還是萬寶路?哦喲,小姑娘你絕對可以的!”作孽叔眼前一亮,激動地把塗滿番茄醬的菜包一口塞進嘴裡,二瑞手上的煙盒一把給抓過來,一下子揪出十來根。

二瑞警告他:“好意思嗎?彆這麼黑心,放回去,放回去。”

“彆這麼小氣嘛!”作孽叔看她臉色,一點點的試探,把揪出來的煙支一根根放下去,最後隻被允許保留兩根。訕笑著點上一根,和她一起吞雲吐霧起來,“瓜少還會回來的吧?”

“誰知道。”

“他是獨子,爸媽在國內,房子也在這裡,總不見得不回來咯,不回來他爸媽怎麼辦?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