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夠明白。
那就是她一個婦道人家,不管外麵的事情。
說到底,這男主外,女主內,她張李氏是人老了,兒孫的事情由得他們自己去辦好就成。
紀家奶奶見著張李氏就是不擔話,也是悲從中來。
這人老了,淚就是落了下來。
瞧著紀家奶奶滿頭的華發,那等落淚的場麵,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跟著難愛啊。
閔氏是孫媳婦,肯定不敢多話的。
至於柳秀秀,她習慣了聽婆母和夫君的。至於齊婉春,她這會兒倒是是小腹有些墜墜的。這時候,她就是伸手,撫了撫肚子裡的孩子。
頭一回當娘,齊婉春知曉著,這孩子就是她的頭一個孩子。
人生頭一回,自然是格外的有感情。
“嫂子,我這腹中有些難受。”齊婉春拉扯了一下`身邊坐著的大嫂,小聲的嘀咕了話。這聲音再小,還是讓婆母柳秀秀注意到了。
畢竟,小兒媳婦這是要到產期了。這時候,肯定是特彆是關注的。說到底,張家算是官員的府第,雖然,是官位低了些。
到底還是有些家底的。
若不是家財多是舍到了城外買了田莊。想給子孫攢下了更多的田地。以張家的情況,就是奴婢仆人也是使喚得。
當然,張家是簡樸。
有張李氏在,也沒買了奴婢和仆人。所以,一家子人住一起,女眷們的活計就是做一做家務,在這時代人眼中,也算得好日子了。
到底沒旁事,一家子人生活久了,感情是不錯的。
“弟妹,我扶你回屋裡。”
“老二媳婦,你哪兒不舒服?”就在閔氏回話後,柳秀秀還是把注意力轉到了小兒媳婦齊婉春的身上。
“肚子有些下墜感。”齊婉春說了情況。
柳秀秀是過來人,閔氏這個孫媳婦同樣是,婆媳二人是對視了一眼。柳秀秀說道:“我和你嫂子攙扶你回屋去。”
對媳婦說了話,柳秀秀又對紀家奶奶和張李氏說道:“您二位繼續說會兒話,我瞧著老二媳婦情況像是要生了?”
“回屋裡,我給查看一下。”柳秀秀這一說,紀家奶奶哪還能哭啊。
張李氏這是瞧著孫兒媳婦齊婉春的模樣,對柳秀秀道:“趕緊的,大人和孩子要緊。”
有張李氏的話,柳秀秀和閔氏婆媳二人使力,攙扶著齊婉春回了寢屋。不肖多時,閔氏來張李氏這裡回話,道:“祖母,二弟妹真是要生了。”
“孫媳我剛剛已經去前院,給二弟說了情況。二弟去請巷子尾家的產婆來給二弟妹接生了。”閔氏一說完情況後,就是行一個晚輩禮,又道:“孫媳這去廚房,給燒了熱水。”
“去吧,趕緊去,莫擔誤了時間。”
張李氏這時候站起身,對孫媳婦說道。
閔氏聽後,匆匆應了,趕緊去了廚房。
張李氏這時候也顧不上與紀家奶奶鬨磕了,她挺不好意思的,說道:“真對不住,瞧瞧,我家的小曾孫這是性子急,趕緊要出生了。”
“貴家添丁,是喜事,是喜事。”紀家奶奶這時候,隻能是說了喜慶話。畢竟,張家這是曾孫輩們的又要添了孩兒,這時候,肯定不能說不吉祥的話。
不肖多時,產婆到了。張李氏彼時正在產房內守著。那產婆到了時,有些氣喘呢,顯然,也是趕來的急。
“春福,你頭回當爹,陪祖母在屋外守著吧。”
張李氏對小孫兒招招手說道:“莫擔心,你娘、你大嫂都在裡麵盯著。產婆也到了,一切都會挺快的。過不了多久,你就當爹了。“
張李氏這話說得張春福是心裡的緊張少了些。
平日裡,張春福也是在官場鍛煉出來了,倒沒什麼心情起伏的。如今頭一回當爹,肯定是心裡熱哄哄的,那急燥的感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那叫一個急得團團轉。
紀家奶奶讓張李氏安排到客廂歇息。紀義同樣是讓張春旭給安排在了紀家奶奶隔間的客廂歇息。這時候,張啟和大兒子張春旭談了談,他為何拒絕了紀義請求的原由。
父子二人談話,聲音是微低。
不過,情緒上倒也是平靜著。
“祖母不同意,肯定是擔心這事情牽扯太大。咱們家因為小妹的關係,已經在風尖浪口了。確實是不好再攬了麻煩上身。”張春旭在官場混的。
他也明白,祖母和親爹的顧慮重重。
說實在的,紀氏發達後,張家沒沾什麼光。
那些年裡,紀德這個徒弟有想過師傅嗎?張春旭心頭瞧紀德不起的。特彆是除了祖母、父親外,二弟也是極力反對搭理這事情的。
張春福反對,更簡單了。他是對紀德有恨意的,想當年,小妹跟紀德的那檔子事情,張春福沒從他口裡告訴了其它人。這恩怨卻是記在了心上的。
紀德落難,張春福沒去踩上兩腳,他覺得,他已經夠寬宏大亮了。哼,要他幫忙,紀德去死好了。
張春旭這時候,肯定是從了家裡人的想法,也是順了他的心意。
紀家那些人的泥潭,他們張家不想踩進去。
政治講立場,張家是站在燕藩這邊的。立場得堅定。至於永和帝想不想得起來,那紀德一個曾經的拱衛司從三品官兒,張春旭不在意。
張春旭更在意著,永和帝讓宣惠帝的子嗣一個沒活下來,那紀德可是宣惠帝太子的親姨父。這才是關鍵啊。
紀義……
紀義這個人,張春旭有些看不明白。
“既然你們兄弟都這般講。”張啟做出了決斷,他說道:“那這事情便作罷吧。”
父子二人談妥了答案後,就是明日給紀家祖孫二人一個答複了。張家也不是拖泥帶水的,這肯定給彆人一個交待吧。
父子隨後,自然是出了書房,爾後,往後院而去。
因為,張啟、張春旭父子已經得到了消息,其它家人都去了後院。
齊婉春這個孫媳婦,這是在產房裡將要生下了張家的曾孫輩兒孩子來。
第179章
永和元年, 二月十六日。
福娘得了娘家的喜讀, 二嫂齊婉春在昨晚誔下了一個健康的侄兒。他爹已經給取名了, 叫張嘉信。
這消息不光是福娘知道了。做為二嫂齊婉春的姐姐,福娘的妯娌三弟妹小齊氏也是同樣知道了這等喜訊。
晚間。
福娘自然把這事情跟夫君講了。
“侄兒洗三時,我能出宮回一趟娘家嗎?”福娘對夫君問道。
這消息要遞進宮來也容易。可是,福娘若是回娘家,卻沒有以前在燕王府時那般輕鬆了。到底她是皇子妃了, 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自是可以。”
朱高熙倒沒在意,笑而回道。
“我娘家可是富裕的人家,在燕京的宅第也是兩進的宅子。咱們去了,你不怕落了你的體麵?”福娘笑說道。
“這是兩位大舅哥的勤儉。也是嶽父大人的老成持家之道。”朱高熙反而讚了話, 說道:“我當年在京城的皇宮時,由得皇祖父、皇祖母教導,那時候後宮中的用度也是不許驕奢的。”
福娘聽得夫君這話, 是淺淺一笑。
福娘這麼問,也是想看一看。
這些日子裡,在朝廷上辦差, 被人吹捧的夫君是不是真得飄飄然了。
“唉,倒底不比從前。有時候的眼光,就是挑刺兒。我這家世, 倒是讓他們傳了不少的閒話。”福娘說了這兒後, 瞄了一眼夫君,笑臉盈盈,說道:“特彆是燕京最近多了貴女, 這是想往皇子所鑽營啊。”
“若是二弟許有那等心思,我嗎?不必了。”朱高熙執起妻子福娘手,笑說道:“咱們膝下已經有四個嫡子,子嗣一道上,父皇母後皆滿意。你莫擔憂了。”`思`兔`在`線`閱`讀`
“我看著,二弟、三弟子嗣單薄些,可能容易被人吹動了耳旁風。”
朱高熙覺得他夠意誌堅定的,不會被美色所迷惑。
“三弟嗎?我覺得可能不大。”福娘是挺明白的。朱高孜這位三弟有耳疾,一直顯得低調。特彆是三弟、三弟妹的感情不錯。他們又有一對龍鳳胎兒子。小侄兒朱瞻禮,小侄女朱鳳娘皆是聰慧的孩子,這有兩個孩子在呢,夫妻倆的感情能不好嗎?
“也是,三弟看得明白。”
朱高熙想想後,也同意了妻子的話。
“至於二弟,想是由得二弟妹操心了。”福娘說這話時,也是同情了二弟妹解蘊娘的。母後已經把二弟朱高晸的嫡子朱瞻仁,是送到了繼室解蘊娘的院子裡。
以母後徐氏的意思,那就是要二弟妹好好養大了這位二弟朱高晸的嫡長子。
這後母難當啊。
特彆是二弟朱高晸皇子所裡,還有庶女和妾室呢。
“二弟的後宅之事,由得二弟、二弟妹去操心。我倒覺得,你應該好好想想,二舅哥的嫡長子洗三時,你這位親姑母應該送了什麼賀禮。”朱高熙調笑了一句,道:“得貴重,又不能掃了前麵嘉善、嘉陽兩個侄兒的顏麵。”
“你這話,好有道理。”
福娘隻能讚同這麼一句。
原來福娘隻是燕王府的世子妃,給侄兒的禮物,自然是要注意身份和分寸的。如今,福娘身份水漲船高了,從世子妃普成了皇子妃,這身份高了,若還是原來的份禮,有些丟份兒。
若是重了,又怕大嫂閔氏多心啊。
這事情得辦漂亮,不然的話,就是讓大嫂閔氏、二嫂齊氏之間製造了矛盾啊。
福娘想了想,她準備還是按了她如今的身份,皇子妃的身份是添了洗三禮。至於大嫂那邊,再是私下補貼一下。當然,由得她娘柳氏去跟大嫂談一談。
如此想來,或許更好些。
張家。
張春旭的嫡長子張嘉信的洗三禮。
不光福娘一家參加了,那齊婉春的娘家人也是都來了。
這場麵是熱鬨的。
女眷多了,聚一起裡,也是談笑風聲。
福娘和齊惜春這一對妯娌的身份最高,自然是被眾星捧月的圍著。
至於張家的兩進宅院,這一日,那叫一個熱鬨。
福娘和親娘柳秀秀私下談話時,說了說賀禮的事情。柳秀秀就是感歎女兒的心思細膩了。當然,對女兒的好意,柳秀秀也是接下了。
母女二人說了這兩個嫂嫂和侄兒們的話後,柳秀秀又是跟福娘講了,那紀家祖孫來張家求助,張家拒絕的事情。
家中人的態度,柳秀秀在女兒麵前,自然沒隱瞞的。
紀家人,提到這一家人。福娘想到了曾經的青梅竹馬師弟紀德。如今,愰然一夢,真是過去太久了。這不是親娘提起,福娘都是差點在腦海中刪除掉了這麼一個人。
時光如逝。
真是讓福娘心頭有些感歎了。
“既然你們都做了決定,便是依著商量的結果就是。”福娘不會乾涉了娘家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