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的商事,已經趟出了路子。後路在呢,一切聽天由命吧。”福娘握緊了夫君的手,這般勸了話道。
後路,福娘為孩子們留出來了。
她覺得,這便是足夠了。其它的,真得看命運如何呢。
“若有希望,我豈會希望咱們的孩子將來去異鄉飄泊?”朱高熙對於能奮鬥一回,那自然是有了血性與勇氣。他不為自己,也得為妻兒考慮,不是嗎?
“五郎,有些事情,咱們是晚輩,聽著父王的意思照做就是。”福娘握緊了夫君的手,繼續說道:“五郎,我就要你平安。”
“你是家裡的頂梁柱,你好,全家人都會更好的。”
福娘說了這話後,心裡堵著了。她是真想到了,壓嫡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了削藩會引起的後續……
削藩嗎?
在福娘看來,這怕是宣惠帝的一場鬨劇。
畢竟,當年的奪嫡之時,宏武爺撇開了一大把的兒子,就是選了一個太子的庶子做了東宮的太孫,這等繼承人在藩王們的眼中,真是羨慕嫉妒的慌啊。
畢竟,宏武爺這是撇開了一大把的兒子啊。
“咱們有了退路,你定然要保護好自己。”
福娘勸了這話道。
“放心,我不傻,我不會莽撞的衝在了前麵的。”朱高熙曆練了好些年月了,哪些日子應該什麼分寸,他自己非常的清楚。
“我在意是二弟更得父王的喜愛。”
“你知道的,父王一直覺得我的性子太軟弱了一些……”
朱高熙容易心軟,福娘是知道的。
至於二弟朱高尟嘛,這一位是心狠的。所以,福娘倒不覺得夫君有哪兒不好的?真是枕邊人成了晸二爺那像的,才是會睡不安穩吧。
“你是成熟穩重的。”
“你是王府世子,何苦學了二弟的做派?”福娘輕輕笑道:“世子是繼承人,中正平和,當一個知人善用者就足矣。五郎,何苦學了二弟,二弟的手太狠辣了一些……”
“總之,我覺得夫君你啊勝過了二弟良多。”
福娘表示了她的態度。
當然,這等態度朱高熙還是受用的。畢竟,人人都喜歡了自己的價值,被彆人重視嘛。福娘也不例外了。
“你這誇讚,我聽著舒坦。”
朱高熙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我今日是看出來了一些苗頭,怕是南邊削藩的事情,會有大亂子起來了……”朱高熙把話題轉移了回去。
“削藩,不出大亂子,才是怪事情。”福娘輕輕笑了,她說道:“皇祖父當年在時,為何要封了藩鎮?那是因為,皇祖父希望著,皇室的血脈綿綿富貴,除此以為,也是為了拱衛皇家。到底,皇家這一支的血脈,在當年看來,太單薄了一些。”
第149章
隻不過, 宏武帝是開創者, 他的想法跟繼承者肯定不同。
宏武帝看著藩王是兒子。
宣惠帝看著藩王時, 可不是叔叔,而是潛在的敵人。
有道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想來,宣惠帝就是稟持著這等理念吧。
“是啊。”
朱高熙是在馬皇後膝下養了那些年, 雖說,不是特得寵的皇孫,好歹也在皇祖父皇祖母跟前長大的。倒底對去逝的老人們的想法,還是能理解的。
畢竟, 他本來就是心軟的人。
“五郎,你提了這事情,應該不止會起亂子這一點原由吧?”
“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大事?”福娘又問道。
“能出什麼大事?父王被聖上來的聖旨訓了一回。咱們燕王府如今是夾著尾巴做人。”朱高熙淡然一笑道。
這話說得, 福娘可不信。
福娘不覺得,她的公爹燕王是那麼樂意坐以待斃的人。想來,風將起了吧?
這一場削藩啊, 會引起了多大的亂子呢?
坐待風雲起的人,不是隻有燕王一人的。當然,燕王是比較沉得住的那一類。所以, 哪怕宣惠帝想先收拾了這一位叔父, 也得找理由不是嗎?
可偏偏燕王就是不給了這位皇帝侄兒一個借口。
燕王府,書房內。
燕王在靜坐。
沒錯,就是靜坐。什麼都不乾, 就是坐那兒,閉目養神。
突然,廊道處有腳步聲,然後,腳步聲進了屋內。燕王沒有睜開眼睛,他是習武之人,耳力好。也是聽了出來,那是誰的聲音。
“王妃,你來了。”
燕王這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王爺,你沒有用夕食,我特地吩咐了廚房,給你熬了燕窩粥,你可是嘗嘗?”燕王妃親自端來了燕窩粥,這語氣裡也是濃濃的關心。
燕王聽得王妃的話,睜開了眼睛,看著近處捧了粥碗的王妃,笑了,爾後,回道:“正巧,本王餓了。”
燕王妃聽得這話,淺淺一記笑容。
接著,燕王是接過了燕王妃遞來的燕窩粥,那是慢慢的食用了。
這一碗粥後,燕王和燕王妃是相對而坐,在書房裡談了一些話兒。
“本王發現,小瞧了皇宮裡的皇侄兒。到底是坐上了龍椅,是天子啊,這等心機還是有的。本王這一回,被人架在火上烤啊。”
燕王平靜的述說了他的看法。
“王爺不動如山,以靜待動,我瞧著,挺好的。”
燕王妃回了一話道。
“也是,且看看吧。”
燕王不是急性子,他自然會慢慢看著形勢變化的。畢竟,不到了機會來臨時,他是準備繼續蟄伏的。
“王爺萬事心頭有數了,何苦餓壞了身體。往後,飯食還當按時用才是。錯過了時辰,對身子總歸不好的。”燕王妃借著這個點兒,又是勸了話道。
“我記下了,王妃放心,往後我會多加注意保養。”
燕王笑回了此話後,又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圓明堂歇息吧。”
燕王有此話,燕王妃自然是同意了。夫妻二人是一起同行,回了燕王府正院圓明堂。
冬。
燕地的天涼了。
這等冷著的時節裡。
萬物似乎都在沉眠一般。
福娘這一個年節,過得挺平靜,倒也沒什麼可多講述的事情。若說有,也就是平平淡淡的,許是沒太多的麻煩吧。
宣惠二年,這般過去了。
宣惠三年,春。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
春耕,是頭等的大事。畢竟,這關係到了百姓們的生計,這春耕秋收,是普天之下農民們的生活。
老百姓的吃食,就是要看春天的忙碌了。
誤了一季的耕種,那是要擔擱了一年的收成。
這一年春,福娘以為,也會平平淡淡的。沒曾想,二月,還是一場侄春寒剛過,天天略略轉暖了,有些春天的味兒時。
南邊就傳來了消息。
寧王起兵了。
寧王是宏武帝的兒子,這一位當年可沒跑出來奪嫡什麼的。這是突來這麼一出,都是嚇跳了一地的眼珠子。
福娘當時聽得這消息時,正是和妯娌齊惜春在婆母燕王妃的圓明堂呢。婆媳三人正是討論了,關於晸二爺這位的繼室人選時。
徐嬤嬤就湊到了燕王妃的耳邊,嘀咕了這事情。
當然,這徐嬤嬤沒壓低了音量,福娘和妯娌齊惜春了是聽個兒正著。
“嬤嬤,且去吧,我心頭有數了。”
燕王妃頷首,示意知了。
等嬤嬤退出了屋子,屋內又是婆媳談話後,燕王妃才是一聲的歎息。
“這個春,不寧靜了。”
燕王妃這般說法,是有根據的。
寧王這起兵了,這算什麼事兒?這是造反吧。
這起子事情後,若是天子勝了,那削藩豈不是有了名頭?可若是天子敗的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嗯,燕王看法,寧王勝不了的。
宏武爺留給了宣惠帝的遺產,那還是豐厚的。朝廷,可不是弱瓜蛋兒。
“母妃,這起事情怕是不簡單吧。”
福娘神色有些擔憂,她說道:“對咱們王府的影響也大。也不知道母妃您可是一個什麼章程?”
福娘這話,自然是想問了,婆母的立場。
當然,也是想確定了,公爹燕王的立場。
“等等吧,我尋問一下王爺的意思。”燕王妃一時間,沒個明確的答案。當然,在心中,燕王妃是知道的,她的夫君燕王有大誌。
隻是,有些話,不能講。有些事,能做啊,不能說的。
“不知道寧王叔為何突然起兵?這中間的原由是什麼?”福娘轉移了話題。
“母妃,大嫂說得是。寧王叔,寧王叔的起兵太突然了。”妯娌齊惜春也是附合了福娘的話,有些疑惑呢。
“等待確切的消息吧。”
燕王妃笑說道:“總會弄清楚的。”
這婆媳三人關心的問題,自然也是燕王關心的。同樣,還有更多的人,一樣在關心啊。
南邊,京城。
皇宮。
乾清宮。
宣惠帝在知道了寧王起兵的消息後,那是摔了當時正在喝的茶盞。
宣惠帝沒想到,他要打壓的燕王叔沒動彈,一向讓他同樣不怎麼順眼,但是,就是一個小個頭,在王叔中勢力並不是太大的寧王叔起兵了。
這頭一個跳起來的,肯定得打。
這可是一個刺頭,不梳理了的話,那就是麻煩。那不是明晃晃的在天下人麵前,把朝廷的臉麵踩了地上嗎?
“查,朕要知道詳細情況。”
帝王這話不吩咐,拱衛司也不會吃白飯的。
不說宣惠帝很快知道了原由,就是景仁宮的胡雅蓮也知道了原由。
胡雅蓮是宮嬪,按說,這前朝的事情,與她乾係不在吧。畢竟,她是在後宮爭寵呢。當然,這什麼前朝後宮關係不大的話,也就騙騙傻子。
實際上,關係大著呢。
從姐夫紀德那邊啊,胡雅蓮知道了宮外的情況。
這前麵朝廷的事情,胡雅蓮自然也是關注上了。畢竟,她是太子的生母,她肯定得多關注了朝堂上的動靜,這是為了太子的將來好啊。
於是,胡雅蓮就是知道了,寧王起兵的原由了。
“這真是……”
胡雅蓮這會想罵人。
當然,也就是想想。畢竟,她是太子的生母,總要多注意一下禮儀的。皇家的體麵,不能丟了啊。
“那什麼也配叫大學士?”胡雅蓮覺得,傳旨的大學士真是一頭豬,不,就是一頭豬都比他有用。
瞧瞧,這叫辦得什麼事兒?
居然能逼反了一個藩王,這真是本事啊。
寧王起兵,原由說起來,也真是命運使然。說是巧合,也是可能吧。
要說寧王對宣惠帝多服氣,那是不可能真服氣的。真是宏武爺的兒子,兒子們一個一個當了藩王,一個太子的庶出當了皇太孫,這多打了宣惠帝那些王叔們的臉啊。
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