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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婦日常 華卿晴 4402 字 6個月前

“我就是覺得,一路行來,胡人的惡行太多。心中憎恨。”朱高熙講道。

朱高熙會如何此的原由。

是因為在靠近北方的幾處村堡,有被胡人打了草場的。

胡人,不事耕種。隻以南下搶劫為目的。

這等野蠻的行為,對於勤勞治富的漢人而言,跟蝗蟲又有什麼區彆?

對於燕地未來的主人,目前的燕王府世子朱高熙而言,那些胡人就是在挖他的肉。是在挑釁了他這個燕王府世子的威嚴。

“是,胡人的惡行太多。”

福娘也承認了這話。

想一想,那一個城堡裡,獨獨一個將要死了還在嚎哭大罵的老人。

沒了活的男人,沒了活的孩子,沒了活的婦人。隻餘一個受傷的老人,在咒罵了胡人。

那是一個注定會死去的小鎮子,那是胡人的惡行。

那裡無數的漢人屍體在控訴了,這個時代裡,胡人的罪與孽。

燕地,是漢人的土地。這一片土地是漢人的傳承與繁衍之地。漢人在這一片土地上勞作,漢人在這一片土地上耕耘。

漢人付出了漢水,漢人依靠勞動來收獲。

結果,秋收的喜悅剛過,胡人來了。

無數的悲傷,無數的冤死者,他們沒了未來,他們變成了屍體,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土地上,那美麗的世界嗬,被催毀了。

“他們是文明的毀滅者,他們是凶殘的野獸。”福娘對胡人,隻有這樣的評價,隻有無限的憎惡。

因為,那些不會建設的人,那些造下了惡與孽的人,不配被稱為人。

這一個冬。

在燕山口的堡城。

福娘渡過了人生裡,最為重要的一段時光。

在這裡,她見識到了,何謂真正的野蠻。

那是赤果果的,在生死之間,在人性與毀滅之間,文明者與毀滅者的較量。

在冬月過了。

臘月來時。

左軍師張源的計劃成功了。

凡是繞過了燕山口,漫入了燕地的胡人,注定是永遠留在了燕地的疆土。他們要為自己的罪與孽,付出了應付的代價。

那就是去死吧。

唯一死,贖其罪。

從邊塞歸來,再回薊城時。

已經是臘八節。

臘月八,喝臘八粥,是一種節慶。

“你父王來信,來年開春,讓咱們去京城。”

燕王妃對長子長媳,說了燕王的吩咐。

穿著常服的朱高熙和福娘是對視一眼後,朱高熙問道:“母妃,那燕地這邊做何打算?”

“由左軍師代勞。”

燕王妃簡單的回道。

“兒子明白了。”朱高熙回道:“兒子無異議。京城也是蠻不錯的。那地方比薊城更暖和。說不定,咱們一家人往後就會住那裡呢。”

這話中,朱高熙有一些小試探。

燕王妃自然聽出來,所以,她望著長子是笑了起來,說道:“高熙,你這話在薊城說說無妨。去了京城後,就得注意些分寸。莫被人抓住把柄,給你父王惹來麻煩。”

“母妃的話,兒子謹記。往後定然小心。”朱高熙答話道。

“如此就好。”燕王妃亦是不多講了其它。在燕王妃看來,長子高熙是個聰明的孩子,會懂得她的叮囑之意。

第56章

宏武十五年, 過去了。

宏武十六年, 來到了。

春。

福娘自然是按著婆母燕王妃的交代, 準備好了南下時,需要的物件。

那列出來的單子,福娘是審核了三日,才算是一一審核好。

在二月起程,諸人南下, 往京城而去。

開春,還帶著微涼,風拂過麵頰時,有少許的寒氣。

“今年似乎有一場倒春寒。”福娘午時於一家驛站歇腳時, 對夫君朱高熙說道。

“無妨,越往南,天氣會越來越暖和。”朱高熙說了實話, 蠻是安慰人的。

“倒也是。”福娘表示了同意。

“五郎,你真的想南下嗎?”福娘問道。

朱高熙吃了兩塊點心,又是飲了半盞茶後, 才說道:“這話怎麼講?”朱高熙似乎還有些沒聽明白了,妻子話中的含意。

“我聽說大堂兄還住在東宮裡。這似乎是得了皇祖父的同意。”福娘說了此話時,目光是注視著她的夫君, 她繼續說道:“你從小在皇宮長大, 又與大堂兄感情最好。五郎,你有沒有想過,到了京城後, 將與大堂兄如何相處?”

“你們雖然是堂兄弟,但是,在麵對了奪嫡之時的一切外在影響。你們之間的親情,能經受住那重重的考驗嗎?”福娘說這話時,心頭是明白的。

在皇權麵前,親情有時候,在某些人的心中會變得廉價的。

“你是說,大哥……他起了那一份心思嗎?”朱高熙抬頭問這一話時,滿臉的差異。這時候,他真是有些不相信的。

朱高熙說道:“皇祖父有那般多的兒子,太子大伯不在了,還有其餘的皇伯皇叔們。怎麼可能會選擇大哥?”

“你想多了。”朱高熙對福娘的話,給了這樣一個評語。

福娘搖搖頭,說道:“不一樣的。”

“就憑到現在太子妃伯母和大堂兄他們依然住在東宮。就說明了,太子大伯在皇祖父的心中,有著十分特殊的地位。同樣的,愛屋及烏,大堂兄他們也是受到了皇祖父偏愛的。”福娘很肯定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朱高熙真的有點接受不能。

這皇位哪是一件隨意的什麼玩意兒?

皇位的承傳在朱高熙眼中是一件非常慎重的大事,它關乎了社稷,它關乎了朱氏的萬裡江山,何其之重也。

“為什麼不可能?”福娘說道:“人心有偏,十根指頭有長有短……”

“更何況,這種事情曆史上也是出現過的。”福娘說得一本正經,她道:“晉惠帝這等亡國之君,如何上位的?”

“憑借的就是其母武元皇後的地位。”

“晉武帝何其多的皇子,為何偏偏立了一個傻子?”福娘繼續說道:“無他,人心偏爾。”

朱高熙在福娘一通接一通的話裡,似乎聽出來了什麼。他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閉上了眼睛。這時候,福娘沒有打擾了什麼。

良久後,朱高熙睜開了眼睛,他說道:“你是講,皇祖父對於立皇太孫的事情,可能動心了?”

福娘點點頭。

“就算皇祖父不動心,太子大伯遺留的一係人馬,應該動心了。”福娘望著南方,繼續說道:“太子大伯整整坐了十五年的儲君之位,他這一係人馬在京城的力量,必然是根深地固。如今,太子大伯不在了,大堂兄還在。這一麵旗幟,若以皇太孫的身份打起來,那些人的榮華富貴亦可保矣。”

沒錯,這就是人心。

在福娘看來,太子一係的人馬,豈會束手就擒?

更何況,在大皇孫朱高錦的身上,福娘瞧見的,是濃濃的野心。

離那一把椅子如此近,誰又能真正的甘心呢?

“我明白了。”

朱高熙點點頭。

“隻是,府上之事,由得父王做主。”朱高熙說這話時,隻有苦澀。他一個晚輩,有時候,講了太多的話,提了太多的意見,反而惹人討厭,不如不講。

朱高熙明白,這些年來他跟父王之間的感情,真的太淡薄了。

特彆是早些年,朱高熙總感覺到,他的父王並不是太滿意了,他這個燕王府的繼承人。

“五郎。”福娘喚了一聲後,說道:“我是希望你進京城後,稍稍低調些。做一個皇祖父眼中的老實皇孫足矣。”

“不管如何,我求著你平平安安就好。”

福娘這般說話時,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我懂,你放心,我全懂。”

朱高熙這一回,是真懂了。⊙思⊙兔⊙在⊙線⊙閱⊙讀⊙

無論誰得到那把椅子,他若不夠聰明,他若十足的老實本份,總能求一個退路,當一個普通的皇孫,苟且偷生的活一輩子。

而父王……

想到了與父王之間的相處。朱高熙一直懷疑,如果他的父王真變成了父皇……

嗬嗬,八成他的二弟高晸,更是符合了他爹對繼承人的要求吧?

就像是妻子福娘所說的,人心有偏,如此而矣。

二月,在月中時,真來了一場倒春寒。

好在福娘都預料到了,所以,燕王府南下的隊伍,不缺了保暖的。行程自然是照常如舊。

至三月初,福娘一行人到了京城。

剛到京城,福娘等人就聽到了一個大消息。宏武帝下旨,讓五皇子周王這位藩王離京,速歸封地,不得聖旨,不許再進京城。

如此一來,爭奪儲君之位的四位皇子,一下子就少了一人。

三月初一晚。

燕王府的一家人在京城底第內,是用上了一餐的團圓飯。

飯後。

燕王喚了長子、次子二人,到書房講話。

彼時,書房內除了燕王父子三人外,還有道衍和尚在。

“明日,你們五叔離京。到時候,你二人隨為父去給你們五叔送行。”燕王交待了話。朱高熙、朱高晸兩兄弟自然是恭敬應諾。

隨後,燕王再是提點了兩句,便是揮手讓兩個兒子離開了。

待朱高熙、朱高晸離開後,燕王對道衍和尚問道:“大師以為,我這兩子如何?”

“世子敦厚、仁善。”

“二少爺聰慧果敢。”

道衍和尚如此回了話後,念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和尚就不語了。

燕王笑了,笑後,不再提了兩個兒子。燕王說道:“老五栽了。大師以為,這一次的事情像是誰的手筆?”

話罷,燕王把一份秘報,遞給了道衍和尚。

和尚仔細看了秘報後,又是閉目沉思良久。

“王爺,麵上看是晉王的手筆。不過,裡麵似乎另有隱情。”道衍和尚睜開眼睛後,給了這樣一個答案。

“本王頭疼。”

“老五雖說走了,可又來了一個大侄兒。”

燕王說這話時,是真惱了。

對於京城的流言,燕王自然是聽了幾耳朵。畢竟,燕王手下的探子,又不是吃白飯的。那等有心人的造勢,燕王豈會聽不出來?

隻是,燕王早早被分封到了燕地去,在京城這邊的根基是真弱了。

偏偏太子是儲君,這十五年的儲君之位一直穩當當的。如今一朝逝去,那留下來的政治遺產,基本上還是讓大皇孫朱高錦得手了。

畢竟,朱高錦的背後,可還有常山王常氏一族,以及馬氏一族,這兩派的暗中支持。

“王爺,一切皆看聖意。”

“您需要的是讓聖上看到您的本事,以及待兄弟的寬仁。”道衍和尚勸誡了話道。

“大師說得有道理。”

燕王是一個聽得了勸誡的人。

這一點子心%e8%83%b8,燕王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