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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婦日常 華卿晴 4485 字 6個月前

如今,這位大皇孫是好些日子的失眠了。

“殿下。”

胡雅蓮親自端了燕窩粥,送到了朱高錦的書房來。

當然,她是在行一禮後,小心擱下燕窩粥在桌上,便是不敢多語,唯小心的候著。

“皇孫妃讓你來的?”

朱高錦隨口問了一句道。

“是。”

胡雅蓮簡單的答了一句。

朱高錦點了點頭,這一回,沒有拒絕了那一碗燕窩粥,而是落了座,小小的用了幾口。

要說起來。往日裡,都是皇孫妃馬氏來朱高錦的書房,送了燕窩粥的。隻不過,前兩日,二人起了爭執。

想來,皇孫妃馬氏是拉不下臉麵,這不,由得胡氏來提個醒兒。

“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吧?”

倒底是身邊的老人,朱高錦待胡氏還有兩分感情的。

“妾一切都好。”

胡雅蓮微低了頭,回話時,蠻是溫柔的語音。

“殿下,您當多注意身體,您近些日子是瘦了許多……”胡雅蓮說了這話後,又抬了一下頭,剛巧撞上了朱高錦的目光。然後,她又是忙低下了頭。

“嗯,我心頭有數。”

朱高錦不再多語,用了小半碗的粥。

爾後,胡雅蓮退出了書房。

屋內,又剩下了朱高錦在思量著,東宮、東宮,他這位大皇孫還能住多久?

東宮,是太子的寢宮。

那麼,新的太子會是誰?

朱高錦在思量。

越是想啊想,朱高錦就是恨……

他恨,老天爺何其不公?

明明他的父王那般好,為何要英年早逝?

十月過,冬月來。

在冬月初十那日,宏武帝召見了諸位皇子。

在禦花園內,秋菊是凋零了,已經有梅枝上打起了花苞兒。

宏武帝望著跪了一地的兒子們,說道:“朕召爾等來,非是為了家事。而是為了朱氏的天下,為了關乎社稷根本的國事。”

這話說得夠重,皇子們自然是洗耳恭聽了。

“朝臣已經三翻五次請旨,說藩王當歸藩地,不應該久居京城。”

宏武帝說這話時,是望了一眼下麵跪著的兒子們。然後,帝王收回目光,他在望了天空後,又是低頭望了禦花園內,在寒風中落下的樹葉。

良久後,宏武帝說道:“爾等,可自我評價一翻,可好好揣摩一翻,然後,謹慎的在自己心裡好生思量,作出來你們自己選擇?”

“若性情敦厚者,願意終生就藩,以為臣子的。不妨向朕求了旨意就藩。朕會一一同意。”宏武帝說了這話後,微一停頓。

然後,宏武帝還帶些感概的語氣,又說道:“若覺得可效皇父之誌,有心一匡社稷,為朕分憂一二的。朕亦是準了,會在六部中酌情考慮考慮?”

“爾等,選擇吧。”

宏武帝的話,夠明白了。

這是讓他的兒子們,自己做一個選擇。

是要當臣子,去藩地就藩呢。還是要向儲君的位置,奮鬥上一回?

良久後,從六皇子開始,年紀稍小的皇子們,皆是一一請了旨,願意就藩。

宏武帝亦是一一批準了。

至於請求留在京城的二皇子秦王、三皇子晉王、四皇子燕王、五皇子周王,這四位皇子嘛,是諸皇子裡年長的四人,可以說,全是年富力強的競爭者啊。

宏武帝對此,算是默認了。

宏武十五年。

冬月十一日。

大皇孫朱高錦求見了他的皇祖父。

“孫兒拜見皇祖父。”

一身素衣,滿麵哀容的朱高錦,是整個人消瘦的利害。

宏武帝是真心疼這個大孫子。

“快起來。”

有帝王這話,朱高錦謝過後起身。

“孫兒此來,是聽從母妃之命,特來向皇祖父請求在京城賜宅。”朱高錦這話說的夠明白。畢竟,昨日宏武帝都默認四位皇子開始爭奪儲君之位了。

前太子的女眷和兒子們自然應該搬出東宮,給未來的儲君讓位置了。

“孫兒求皇祖父寬恕,讓孫兒在京城多待三年,以讓孫兒給父王守完孝期後,再行就藩。”朱高錦的姿態,是非常的低。

宏武帝聽得長孫這一翻話後,又是想起了嫡長子。

莫名的,宏武帝多看了長孫一眼,他突然發現,這孩子真像極了他的父王。

他們父王長得真像啊……

第55章

“不必急著搬出東宮。”

宏武帝拒絕了長孫的請求。

此時, 看著長孫朱高錦, 宏武帝又像是看到了當年的太子。宏武帝對於東宮的一切, 突然有一種懷念,生出來一種不想改變的心思。

帝王嘛,一旦拿定了主意。

旁人自然是更改不了的。

朱高錦最終是帶著宏武帝的寬慰與賞賜,在太監大總管田德的護送下,回了東宮。

這一件事情, 對於宏武帝來說,也就是回憶了嫡長子。但是,對於某些人而言,卻是一種不可言傳, 隻可意會的暗示。

於是,曾經是太子臣僚,又或是偏向了太子的朝臣們, 這時候,都是竄連了一二。

皇太子死了,但是, 還有大皇孫在啊。

那麼,能立了皇太子,能不能立了皇太孫呢?

京城, 暗流湧動啊。

燕地, 薊城,燕王府。

冬,天是冷著。

比起南方而言, 北方真是冷得掉冰茬子。

元熙堂。

一對小夫妻正在傷離彆。

“我很快就會歸來。”

朱高熙說道。

“可是……”

福娘還是擔心,她道:“你騎射不好,又是去邊塞之地對陣北邊的胡人。我不放心。”

“要不,我去求母妃,由我扮了親衛,護在你身邊吧?”

福娘想了一想後,提了一個建議。畢竟,對於自己的功夫,福娘是十分自信的。

“……”

朱高熙蠻無語。

雖然,確實如妻子福娘所言,他騎射不咋的。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有自己的尊嚴。這話,特麼傷自尊心。

“不跟在你身邊,你要是受傷了?又是穿得少了,染了風寒怎麼辦?”福娘絮絮叨叨的說道:“我還是自己監督著你比較放心些。”

這些都是理由,還是專門找來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是福娘不想跟夫君分開。

戰場上,刀槍無眼。

沒親眼見著人,福娘很擔憂,她在家中會睡不安生啊。

“你若真想去,我去求了母妃。”

朱高熙最終想了一想後,還是同意了妻子的話。

當然,他的想法是,他作為了主帥,在中軍的保護裡。必然是全軍最安全的地方。妻子跟在身邊,兩人一起見識一下邊塞風光,亦是不錯的。

朱高熙想著,跟他一樣,福娘也是在京城長大。

那是南邊,跟北邊的風光不同嘛。

夫妻一起走一遭,亦是增長了見識。

“你不能說,是你的主意。”朱高熙不忘記叮囑了一句。

福娘點頭,表示記下了。

午時。

朱高熙去了元孜堂。

燕王妃正在陪著小兒子朱高孜聊天。

見到長子來,燕王妃還是笑得溫和,問道:“你出行的物拾,福娘都收拾妥當了?”

“都妥當了。”

朱高熙回了話後,說道:“母妃,兒子有一事,想求了您。”

對於長子此舉,燕王妃蠻差異的,她倒不多想什麼,隻笑道:“你說說,母妃聽聽。”

“世子妃打小習武,武功高強。兒子身邊的親衛,全加一塊兒都未必是她的對手。特彆是射術一道,世子妃最是善長。”

“母妃,兒子想讓世子妃扮成兒子的親衛,由她護衛兒子的安全。”朱高熙的目光是直視著燕王妃,問道:“母妃,您以為如何?”

燕王妃沉默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良久後,燕王妃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福娘那孩子的意思?”

“是兒子的意思。”朱高熙淡定的說道:“世子妃是兒子的嫡妻,兒子的安危擱在她手裡,她必是最用心的人。”

話到這裡,朱高熙自嘲一笑,再道:“頭一回上戰場,兒子心頭有些虛。讓母妃見笑了。”

燕王妃聽長子之語,越往後麵聽時,越是有些愧疚之意。

燕王妃當然知道,長子去戰場上,麵對了北麵的胡人,雖說是作秀的成份大。可到底戰場之上,沒什麼百分百安全的地方。

特彆是在燕王妃的心底,長子打小身體弱。

而長子為什麼體弱,還是當年的往事……

憶往昔,唉,燕王妃是一聲歎息。

燕王妃覺得,是苦了高熙這孩子。

“既然你覺得福娘去合適,那她便去吧。”到底是親娘,燕王妃哪舍得兒子吃苦頭?真能讓兒子舒坦些,燕王妃不介意放些水份。

於是,有燕王妃的幫忙,福娘扮成了夫君朱高熙的親衛,夫妻雙雙征北蠻。

冬。

北風呼嘯。

草原上的胡人南下,最主要的原因。

就是北麵太窮,南麵富裕。

說起來,這造成的原由嘛,就是北麵的草原是遊牧製度。南麵的漢人是農耕製度。

胡人最怕什麼?

白災。

大雪茫茫一片,多少牲口得凍死?

在北方的大草原上,最不值錢的是人命。為何?無它,太窮爾。

窮人窮得隻剩下一條命了,所以,那自然就是掙紮求活。

當然,看人看事,最主要還是看立場。

彼之英雄,我之賊寇。

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燕王府的中軍,是作為了壓鎮的後續部隊。

地方自然有郡兵在守衛了疆土。

一路行來,福娘發現,燕地越往越北,似乎民間就越窮。窮歸窮,這些百姓的氣質,卻是越往北,越是彪悍。

燕山口。

太行八徑。

這裡是胡人南下的一道關卡。

在這裡,倒下的胡人非常之多。

大軍進了燕山口的堡城後,朱高熙就領著福娘一起從堡城的哨樓上,觀看了堡城外北邊的情況。

那裡有許多的冰雕,是人形的。

沒一個活人,全是遺留下來的屍體。

“胡人……”

福娘說了兩字。

“全是胡人。”

朱高熙回了四字。

“你莫在意,左軍師是常年跟隨在父王身邊的老人,他必然有全盤的計劃。南下的胡人,討不好的。”

福娘安慰了話道。

說起來,朱高熙前來燕山口的堡城,作為的是一個誘誀。當然,也是作為的一麵旗幟。

至於福娘嘴裡的左軍師張源,那更是燕王心腹中的心腹。

這一位左軍師在燕王府,能當半個家。

朱高熙見了這等長輩,是得躬身一禮的。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