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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婦日常 華卿晴 4406 字 6個月前

風暴必然在後麵。

因為,世子歸來後,必然是會問了今日之事的。

申時。

朱高熙歸府。

燕王妃差人把長子請到了元孜堂。

朱高熙到了時,正好聽到燕王在發火,燕王對次子朱高晸怒斥道:“說是衝動,一時失手,不如說心中缺乏孝悌之心。“

“去,好好抄了朱文公的《小學》。”

“本王會仔細檢查,你每日必需抄上五遍。哪一日你學會孝悌二字,你這抄書一事再停止。”燕王嘴裡的朱文公,是一位文學方麵的大家。

當然,私德有虧,不影響了這位在古代文人圈子裡的地位。

於是,朱文公著的《小學》,自然就是學子必讀之書,以為修身養性,培養情操,學會孝悌之道。

朱高熙進屋內,給父王、母妃請安。

然後,朱高熙就見到了匆匆磕過頭後,離開的二弟朱高晸。

“父王、母妃,二弟的脾氣魯莽些,但本性並不壞。”朱高熙對於二弟離開時,那低頭不語的模樣,倒不是太在意。

這時候,朱高熙還是為二弟朱高晸說了好話。

“哼。”

燕王鼻間哼了一個音。

“他若懂孝悌,怎會見到長兄連個禮都忘記了。本王看來,是王妃寵溺過了。”這時候,燕王是真的生氣了。

燕王妃安靜的坐在小兒子朱高孜的榻邊,她正在哄了受驚的小兒子朱高孜。對於燕王這位夫君的話語,燕王妃是充耳不聞。

燕王發了一下火,又見到長子是恭敬的站那兒。燕王說道:“喚你來,是你母妃有事要跟你講一講。”

“我還有事,就去書房了。”

話罷,燕王就提步離開了。

燕王一走,燕王妃才是望著長子朱高熙歎息一聲,說道:“高熙,今個兒福娘救了落水的高孜,福娘是一個好孩子。”

“母妃喚你來,是想讓去多安慰一下福娘。因為救人的原故,福娘小產了……”

燕王妃也挺無奈,她的長媳小產了。她這做婆母的心頭也是遺憾。畢竟,那是她的頭一個孫兒輩……

奈何事情發生了。

已經注定的結局,誰都改不了。

燕王妃最終也隻能寬慰自己,說長媳小產掉的孩子,是與燕王府缺了一點緣分。

朱高熙垂低了眼簾,回道:“母妃,三弟無事便好。”

“至於世子妃那邊,兒子會好好寬慰她的。孩子的事情……兒子和世子妃都年輕,將來總會有的。”朱高熙這般說時,心頭在滴血。

這是他的頭一個孩子……

他人生頭一回當爹,結果,是一個悲傷的結局。

不過,在回燕王府前,朱高熙已經得了親信報上的消息。所以,朱高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哪怕再傷心難過,哪怕再是怨了二弟、三弟,朱高熙都隻能忍了……

誰讓他是長兄?

嗬嗬……

他除了友愛兄弟外,還是得友愛兄弟。

朱高熙清楚,在父王、母妃的眼中,一個沒降世的孫兒輩,哪比得過兩個親生的兒子。世情如此,他不能爭什麼。

“唉,你想得通就好。”

燕王妃望著長子,想寬慰什麼,最終,還是未曾張口。畢竟,孩子大了,都成家立業了。

“那你回元熙堂去吧。”

“記得多安慰了福娘。”

燕王妃最後叮囑了長子兩句話道。

朱高熙應了,然後,他離開了元孜堂。

待朱高熙回了元熙堂時,福娘正坐起身在喝了藥湯。

一碗溫熱的藥湯下肚,然後,福娘撿到了一顆蜜餞含在嘴裡。

“對不起。”

福娘對夫君說了此話。

朱高熙坐在了福娘的榻邊,揮揮手,讓屋內的下人全退了出去。然後,他坐上了榻,挨著福娘坐下後,他說道:“不怪你。”

“我都知道了當時的情況,一切隻是意外。”

朱高熙伸手,輕輕的劃過了福娘的臉龐,似乎在畫了她的臉形一般。

他望著她時,眼神很專注。

福娘吐出了蜜餞,吐到了藥碗裡。然後,福娘順手便把藥碗擱到了榻邊的小櫃上。此時,福娘依然能感覺到了嘴裡藥湯的苦味。

“其實,我是怪自己。”

福娘有些自責。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朱高熙說了安慰的話,道:“還會有很多很多……”

福娘聽後,點點頭,她道:“將來,我們會生更多的孩子。但是,那些都不是今天失去的這一個……”

“每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福娘說到這兒時,落了淚來。

朱高熙伸手,抹掉了福娘眼角的淚。

兩人一時間,皆是沉默不語了。

福娘在落淚,朱高熙就為她擦拭,良久後,福娘終於不哭了。朱高熙摟她入懷中,他們一起依偎著,彼此取暖。

九月九,重陽節。

秦川之地,秦嶺山脈。

一校的士兵保護著他們這一行的兩位貴人。他們在前行,往山脈的深處。

“留侯,京城一直在催促。您看,咱們什麼時候能給聖上一個滿意的交待?”一位身穿將軍戰袍的青年,他英俊,他威武,他有讓少女愛慕的容貌與身份。

他是禁衛軍的統領,正三品的封號將軍。他是皇帝的義子,他是被馬皇後稱為“吾家麒麟兒”的藍子詡。

留侯抬頭望天,神情中滿是悲傷。他心想,是福是禍,就看這一遭。

留侯這時候,不在意了藍子詡統領的催促,而是在觀測了天象如何?

這一路,從京城往雍州,從鹹陽到秦嶺山脈。用腳丈量秦川之地的龍脈走勢,越是觀察,留侯越是心涼。

留侯沒有藍子詡的激情。

留侯沒有藍子詡的熱忱。

他這位侯爺有的,是無儘的後悔……

留侯心想,他如今想不鎖仙氣,斬龍脈,那是都不成了。

嗬嗬……

趕鴨子上架,說的就是留侯。

“白蓮青葉同根生,佛陀渡化有緣人。”留侯一直在念叨了這話,是念得藍子詡耳根生繭。

藍子詡忍不住問道:“留侯,您是乎在擔心什麼?”

“聽您的話,跟那白蓮教有瓜葛?”

說話時,藍子詡的神色是嚴肅的。

大周朝的宏武帝,起家之資就是白蓮教的大起義。

因為這一場白蓮教所點燃的烽火,是給前朝來了最狠的一刀。前朝啊,一個胡人坐天下,漢人被欺壓的皇朝。

白蓮教最初代表的,是漢人的廣大利益。

不過,有一句怎麼說的?

竅取勞動人民的果實,對,就是這話。

宏武帝先是尊白蓮教名議上的共主,小周王為台麵上的菩薩。以此做為了他爭天下的資本。然後,等待南國的半壁山河到手後,小周王就被宏武帝請下了神壇。

宏武帝登基,成為大周朝的天子。

十來年的殺戮,十來年的征戰,最終,宏武帝一匡六合,唯我獨尊,成為了一統社稷的天子。

至於曾經的工具,一個有宗教屬性色彩的白蓮教嘛,自然被宏武帝當了垃圾,掃入了曆史的塵埃中。

宏武帝是天子,他要鏟平了白蓮教,白蓮教自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教。

事實上,對於一個帝王的統治,對於一個皇朝的穩定而言,白蓮教確實是有些不夠和諧的。

隻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一個以信仰為根基的宗教,哪是世俗的皇權打壓,就真的會灰飛煙滅?

相反,白蓮教裡麵,有許多失去了權利,偏偏曾經又品嘗過權利滋味的人,那是恨極了九五至尊之位上的宏武帝。⊙思⊙兔⊙網⊙

奈何,奈何……

輸家就是輸家。

輸家嘛,能苟顏殘喘的活著,已經是饒天之幸。

所以,活得像老鼠一樣的白蓮教,已經從曾經俯視中原的大氣度教派,衰敗成了專門給宏武帝找麻煩的小老鼠團夥。

“咱們得跟白蓮教做上一回。”

留侯十分肯定的回話道。

“唉……”

留侯一聲歎息。

第52章

《周易.乾》裡, 有這樣的話, 雲從龍, 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

氣機之間,相互感應。秦嶺山脈內,一處結%e7%a9%b4彙聚之地。正在施法的留侯,就正在享受著這一片土地的不友好對待。

天像一個黑壓壓的罩子, 它想吞噬掉下麵的人。地似乎生而有靈,它在拔高氣勢,想將那個不友好的人類攆成齏粉。

作為萬物之靈長,人生也許不是天地間, 天生天養中最強的一類。但是,人類的善於學習,自我進化, 卻是其它的一切物種皆比不過的。

風嗚咽的呼嘯著,似乎挾來了雷霆之勢。

在做法的祭台之上,留侯是風暴的中心點。

在祭台的四周, 藍子詡與一校的兵馬都在持著陣旗守護。

有禱文燃於天,那是蓋了玉璽的帝王親筆之書。

有三牲獻於天,那是祭祀之物。

同時, 更有一方小小的印璽, 那是帝王的私印。那是留侯在借用了天子的龍氣,鎮壓著祭祀的風暴點。

一匡六合的天子,人道昌盛的治世。

人道的力量, 龍氣的力量,在此結合之時,是最為剛烈的。當然,也最是無可匹敵的。

留侯焚了香,他念著禱文。

此時,祭祀在繼續……

遠在留侯祭祀之地的百裡之外,一行人正在觀測了天象。

“果然,那賊子膽大包天……”

一個頭裹紅巾的和尚在罵話,道:“斬龍脈,他居然真敢斬龍脈。”這說話的和尚年紀約三十歲左右,他似乎是一個脾氣暴燥之人。

“阿彌陀佛。”一個眉毛皆雪白色,滿麵皺紋的老和尚開口了,他念一聲佛號後,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大師,一切拜托了。”這一夥的頭領,一個頭帶玉冠,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子是躬身給老和尚行禮。

中年男子麵對著老和尚時,是滿麵的敬佩之色,他說道:“我等發誓,必將繼承先祖之誌,複我真空家鄉。”

在場之人,有這頭領之語,全部是恭敬的施了佛禮。

他們齊聲喊道:“真空家鄉,無生老母。”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空即是色……”在眉毛皆雪白色的老和尚帶頭下,凡是剃了光頭,皆是出家人的和尚們,是以老和尚為中心,圍成一個蓮台狀。

和尚們盤膝而坐,結成一朵青蓮陣勢,然後,齊聲念起了《般若心經》。

一點一點的金光,在修行之人的靈眼之下,方可見到。

那是這些和尚的修行之光,以及這些和尚的功德之光。

頭帶玉冠的中年男子是領著隨從兩人,三個人跪倒在地,對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