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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336 字 6個月前

,是三隊行動過程中人員安排不得當,導致溝通出現問題、現場混亂了一陣。沒想到後續還有。”

目光落在呂新易麵上。

“運送傷員是四隊的任務,按理說出了任何情況,都該找你們四隊問責,可呂隊說,今天負責運送出事傷員的,是三隊的兩名隊員,這可把我弄糊塗了。”

終於,他的視線轉向了路知意與馮青山,手中的鋼筆在紙上一頓。

“人還沒來齊,如何處理,有待商榷。現在你們先把今天的情況一五一十闡述一遍,該擔責的,一個一個來。”

基地大門外,人聲鼎沸,吵鬨不已。

指揮中心裡,大圓桌上坐了四人,偌大的室內無人應聲,隻剩下一片死寂。

*

劉建波匆忙趕回基地時,天已經要黑了。

濱城的天黑得晚,八點半時夜幕才正式降臨,他在市中心開了一整天的會,這會兒又焦頭爛額趕了回來。

基地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在電話裡得知大概。

麵包車開回基地時,大老遠就看見基地大門外黑壓壓一片人,堵得個水泄不通。

他囑咐司機:“小王,從後門進。”

郝帥咋舌:“這群人想錢想瘋了?也不想想沒有救援隊,那艘貨輪上有幾個人能活下來,這會兒還找上門來訛錢了?”

劉建波眉頭緊鎖,“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們要是沒犯錯,人家也找不到基地來。”

郝帥笑了一聲,“他們怎麼不去找交管局?怎麼不去找政府?哈,路上耽誤了,耽誤了又不是我們的人不會開車,明明是堵車。如今堵車也是我們救援隊的錯了!”

郝帥憤憤不平,看著那群群情激奮的人,不齒又輕蔑。

劉建波是擔心事態失控,憂心忡忡。

唯有陳聲一言不發,麵色緊繃坐在後座。

郝帥側頭問他:“你怎麼一聲不吭?想好怎麼辦了沒?這事兒也隻有呂新易那狗東西做得出了,人手不夠,拉你的隊員去湊。現在出事了,你們三隊也被拉下了水,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陳聲一字一句地說:“該怎麼解決怎麼解決。”

“依我看,恐怕你那倆隊員和呂新易得五五開了。呂新易決策不當,他倆是在運送途中除了狀況。”郝帥沉思片刻,“好在今天你不在現場,這事兒牽連不到你身上。上回老劉不還在說嗎,中心有意培養你,指不定三五年的,你也不用辛苦帶隊,成天風裡雨裡了,早點坐進指揮中心去,安安穩穩發號施令就成——”

劉建波忍無可忍,“我那是為了激勵你們,按理說這話本來不該傳出來的,你現在人前人後說了多少次了?把我賣得一乾二淨!”

郝帥笑嘻嘻插科打諢一番,混了過去。

他和陳聲是經常慪氣鬥嘴,但那不過是兩個各自心高氣傲的人攥著麵子不放手罷了,事實上棋逢對手,哪怕嘴上不服輸,心底還是欽佩對方的。

比起呂新易這種小人來說,他的確欣賞陳聲。

所以他還在低聲替陳聲出主意,“要不,這事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吧,彆和呂新易起衝突。你還有你的前途,護著自己人是該護的,但要有個度,你那狗脾氣,沒人拉著怕是要竄上天去,你還是注意著點?”

郝帥說了半天,陳聲才終於有了反應。

他扯了扯嘴角,嘲諷似的說了句:“前途?”

車停了,他拉開車門,長腿一邁,下了車。

頭也不回扔下一句:“前途算他媽個屁。”

他的人,他不護著,誰來護?

呂新易是吧。

想好怎麼死了嗎?

如果沒想好,他來替他想,好好地想,仔仔細細地想。

☆、第86章 第八十六顆心

陳聲抵達指揮中心時, 人還在走廊上, 就聽見會議室裡的聲音了。

呂新易與三隊的人素來不和, 這回是把這不和發揮得淋漓儘致。

“張主任, 這事有我的責任, 我絕不推卸。但事情鬨成現在這樣,要說是我一個人的責任,那我也是不敢擔的。”

淩書成冷笑, “你是想讓我們三隊跟你一起擔責任, 是吧?”

“犯了錯自然要擔責任, 沒錯的話,我想讓你擔也沒法擔。”

“你還有理了你?要不是你, 我在現場需要支援的時候, 會一個人都找不著?” 淩書成怒聲質問, “路知意才來基地幾個月,呂新易也是上半年才來的, 他們不懂規矩,難道你也不懂?你缺人手使,找誰都行, 就是不能找我們三隊!海上救援有兩個支隊,陸地協作也有倆隊, 就我們飛行救援的隻有一個隊, 能駕駛飛機的更是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你把人調走了,我們怎麼出任務?”

呂新易:“哦,我算是聽出來了。淩副隊長的意思是, 就你們三隊的人比較金貴、比較高人一等,基地其他隊的都是不中用的,就隻有協助你們的份,是吧?沙灘上那麼多傷員,個個危在旦夕,我要是不找人支援,你們把人救回來也是等死。就算我們陸地協作的不值錢、不重要,那些傷員難不成也不值一提?”

淩書成:“你少胡說八道,我沒那個意思。這事我對事不對人,你隨意調派人手,就是你的不對!”

呂新易很是淡定:“非常時期非常處理,我自認我的決策沒有問題,救人為先。”

會議室裡吵得不可開交。

呂新易振振有詞,起初說自己願意擔責任,可說著說著,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他連決策都沒錯,後續有什麼錯?後續送人去醫院,不都是三隊的人在做?既然決策沒錯,那就是過程出了岔子。

他正說著,會議室半掩的門被人敲響。

陳聲站在門口,一臉平靜,抬手在門上輕叩兩下,指節與門板碰撞,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張主任,李主任。”

指揮中心的主任都在裡麵了。

政治處的劉建波是和陳聲一塊兒來的。

呂新易被打斷了。

李主任頷首,“來了?都坐。”

劉建波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大老遠就聽見這裡鬨嚷嚷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得用吼的?”

他的視線停留在呂新易麵上。

去年會計處那年輕姑娘被這家夥弄懷孕,又被指使著去墮胎,後來因為膽子小,不敢動手術,瞞著呂新易偷偷去了醫務室,求柏醫生給她開點藥,想要藥流。

藥流的風險極大,對身體傷害更大,要不是柏醫生攔著,那姑娘恐怕還真要這麼乾了。

柏醫生從她嘴裡撬出了罪魁禍首的名字,問她:“你倆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既然有了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什麼還要打掉?”

那姑娘麵色蒼白,“他說他還年輕,需要奔個前程,這會兒不適宜結婚生子。”

“所以就讓你把孩子打掉?還讓你自己來打?”

“他今天值班,沒法走……”

結果當天下午,柏醫生想去訓練場找呂新易談談這事,就發現他人不在隊裡。一問之下才得知,呂新易今天休假,待在食堂裡和彆的人在打牌呢。

柏醫生當時就氣炸了。

這不是人渣嗎?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騙著哄著讓人去做人流,自己居然樂嗬嗬和人打牌!

她一氣之下就把事情捅到了政治處,想要治治他這私生活不檢點的人渣。

可呂新易對那姑娘無情,姑娘卻對他有情有義,哭著跟劉建波說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不怪呂新易。

輪到劉建波與呂新易談話時,卻得了個推卸責任的回答。

呂新易說:“那天是我喝多了,人事不省,她主動勾搭我。劉主任,我這人一向膽小,絕對不敢胡作非為。”

他的確膽小,來基地七年了,身為隊長,最危險的任務永遠交給隊員。

出了事,挺身而出的是個姑娘,而他除了推卸責任,旁的就是狡辯。

事情到最後,是那姑娘哭著辭職,隔天就走人了。││思││兔││在││線││閱││讀││

柏醫生說得對,男女之間那點事,你情我願,旁人哪怕替姑娘不值,也沒辦法真做什麼。畢竟那姑娘自己都不跟呂新易計較,政治處也沒法真處罰他什麼。

說他私生活不檢點?

基地可沒這規矩,說進了隊裡就得了斷紅塵當和尚。

最後隻能私底下給他個警告,然後就放他走人。

可劉建波知道他是這種人,早就看不起他了,當下在指揮中心裡,看他的眼神就很冷淡了。

陳聲看都沒看呂新易一眼,語氣平平道:“第三支隊陳聲報道。”

李主任點頭,“你來了也好,你是隊長,這事有你在場更好。”

呂新易笑了笑,“恐怕陳隊來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事情發生的時候,原本就是淩副隊長在指揮,陳隊遠在市中心開大會呢,既不知道現場是個什麼狀況,也幫不上忙。”

陳聲淡淡地說:“我看不一定。不在現場,出任務是幫不上忙,但我的人被某些小人暗地裡使絆子,還是我本人在場比較好。”

呂新易被噎了一下,氣也上來了。

“陳隊好大的本事,人不在現場都跟開了天眼似的,動不動就知道有人給你們使絆子了。我是不如你了,人在現場都被坑了一把,還以為都是一個基地的,哪怕不在一個隊裡,大家也是齊心做事。哪知道不是一個隊的人,還真不能亂用。沒準兒麻煩就找上門兒來了。”

陳聲的目光冷冷掃過去。

“既然知道不是一個隊的人,不能亂用,你還亂用什麼?”

“陳大隊長,麻煩你講講道理,我是為了救人才用的你家隊員。他們任務沒完成好,害得基地被人堵上門,現在還在外頭鬨,這難道怪我?”

李主任眉頭一皺,“好了好了,都彆吵了,還嫌基地不夠丟人?”

陳聲側頭,“李主任,我有幾句話想問問我的隊員。”

李主任微微一頓,點頭,“你問。”

陳聲來得晚,確實有知道細節的必要。

陳聲就這麼孑然一身頂在最前頭,回頭看著插不上話,像倆犯了錯的傻瓜一樣被釘在原地的人。

“三隊行動時,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路知意攥緊了手心,“原地待命,等候支援。”

“這話淩書成有沒有親口對你們說過?”

兩人點頭,“說過。”

陳聲瞥了眼呂新易,再問。

“呂隊來調走你們的時候,說了什麼?”

路知意答:“他說四隊要運送傷患去醫院,但人手不夠,要我們去幫忙。”

“你們沒拒絕,就這麼扔下自己的任務,去當司機了?”

“拒絕了,我和青山都說了不去,要等在原地待命,等候副隊的通知。”

“那為什麼最後還是擅離職守?”

“因為呂隊發火了,說沙灘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