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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他的心 容光 4421 字 6個月前

是因為有人走了後門。

她那麼驕傲,骨子裡要強至極,哪想看見淩書成在背地裡替她說好話?那個人,做什麼都想靠自己,半點歪主意都不願意有。他就沒見過比她更拗更蠢的人。

笑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

不,事實上比她更拗更蠢的還有一個,不然也不會一頭栽進她的坑裡,摔得個頭破血流都爬不上來了。

*

周一,濱城又是一個豔陽天。

路知意輕裝上陣,就拎了隻背包踏出動車站,咬牙打了輛出租車,“去中國南海海上救援基地。”

人生地不熟的,還趕時間,雖說這會兒離約定的下午兩點還有三個鐘頭,她也不願意走彎路。

不早點找到地點,她心裡不安。

上了出租車,路知意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到了祖國的最南邊。

車窗外蒼穹蔚藍一片,太陽熱辣,空氣潮濕,明明看不見海,卻總覺得鼻端縈繞著鹹濕的氣味。

窗外走路的人、騎車的人,個個都是深色皮膚,沿海地帶的人有自己獨特的樣貌特征,她說不清到底是什麼特征,但一眼就看得出來。

司機操著很有地方特色的普通話,友好地問她:“來旅行嗎?”

她一頓,笑了,“我看著不像本地人?我還以為我一隻行李都沒拿,應該不像外地來的。”

司機咧嘴一笑,被深色皮膚一襯,牙齒白得亮晶晶的。

“你皮膚這麼白,哪像本地人?”

路知意一愣。

她皮膚白?

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朝後視鏡裡看了看,啞然失笑。

四年了。

從她離開大山、學會防曬那一天起,四年時光匆匆而逝。

高原紅不見了。

小雀斑沒有了。

就連曾經的小麥色皮膚都養白了不少,雖無法跟土生土長的蓉城姑娘相提並論,但跟這裡的本地人一比,確實是白得發亮。

她問司機小哥:“從這到救援隊大概要多長時間?”

小哥笑著說:“還早呢,半個多小時。”

“那我先眯一會兒,你開著。”她微微一笑,打算閉目養神,再琢磨琢磨一會兒麵試的注意事項。

說來奇怪,其實她並不怎麼緊張。

以前大考前,蘇洋常說:“你瞎緊張什麼啊?學學我啊,逢考就念三遍,老子腦袋靈光,心中不慌。”

那時候她總是笑個不停,笑完繼續緊張。因為成績對她來說很重要,她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

可是如今——

如今的路知意,已經不是曾經的高原少女。

她眯了一會兒,時間在當下仿佛變得格外短暫,半小時一眨眼就過去。

下車後,她驚訝地看見那片偌大的基地,和基地對麵一望無垠的海,竟然就在這?就在海邊?

那片基地是藍白色建築,大門上寫著基地名稱,往裡一瞧,進門處是一大片翠綠的草坪,再往後是無數建築。

她拎著背包,孤身一人站在太陽底下,腳下是被日光炙烤得滾燙的沙灘。

站了好半天,仿佛也沒覺得熱。

看著看著,路知意驀地一笑。

她喜歡這個地方。

既然找著地方了,也不急著進去,畢竟離麵試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

路知意在附近走了走,海邊的居民建築是低矮小樓,個個都是鄉間小彆墅似的,一棟粉色,一棟藍色,一棟白色,一棟淺綠……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樓與樓之間是狹窄的小巷,路也不太平坦。

濱城位於祖國最南邊,經濟不夠發達,但旅遊業蒸蒸日上。這份野趣配上大海的豪邁,當真有幾分味道。

她在附近找了家麵館,坐下吃了碗麵。

海鮮麵。

麵色黝黑的老婆婆操著方言對她說了幾句話,她聽不太懂,一旁有當地的顧客替她翻譯:“阿婆說,這是今天早上天不亮她兒子剛剛捕撈回來的,最新鮮的蛤蜊和章魚呢!”

路知意咧嘴一笑,伸出大拇指給阿婆比比。

阿婆也笑了,滿麵皺紋,條條都在說著歲月無限好。

吃完麵條,她又在附近晃了晃,這裡瞧瞧,那裡看看,就連地上血紅一片的檳榔痕跡都叫她覺得特彆好。

小孩對著牆角撒尿,可愛。

瘦瘦的野貓從垃圾桶裡一躍而出,跳上房頂,可愛。

天也可愛,地也可愛,人也可愛,總之就是很可愛。

她一路笑著,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掉頭往基地走。

總有一種人還沒來,心就先安定下來的感覺。

路知意在基地前台登記後,被引著往麵試的地點走。她一路走,一路看,走到三樓走廊時,樓下的空地上有一群人跑步而過,個個穿著白色短袖製服,深藍色長褲,頭發都剃成了板寸,看著精神抖擻的。

她一陣熱血沸騰,就好像網上的圖片活了過來。

引她去政治處的值班男隊員笑了笑,介紹說:“這是我們第三支隊。”

“這裡還分支隊嗎?”

“當然,第一、二支隊負責航海救援,第三支隊負責飛行救援,四、五支隊是陸地協作。”

他這麼一說,路知意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悸動。

朝外一望,那群年輕男生很快跑過了空地,消失在視線裡。可她笑容一滯,忽然走到窗口,用力探頭望去。

第三支隊,海上飛行救援。

飛行支隊!

她睜大了眼睛,想在人群裡找到那個人的身影,可是沒有他。她找來找去,那裡都沒有他的影子。

那群人很快消失了。

值班隊員問她:“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路知意這才回過神來,很快收回視線,“沒,沒有。就是想看看大家是怎麼出任務的。”

隊員笑了笑,“放心吧,等你通過麵試,這些都會有人一一教你。”

路知意也笑了,“你怎麼知道我能通過?”

比她大不了幾歲的男子笑了笑,路出一口大白牙,“我們這兒從來沒進過女隊員,連個投簡曆的女人都沒有,今年知道有個女同行來麵試,所有人都準備好拉起橫幅迎接你的到來了。你放心,政治處對我們男同胞是有點苛刻,但是對於百年難得一見的姑娘家來說,絕對是溫柔體貼多加照顧。”

路知意:“……”

又窘又想笑,憋得很艱難。

男隊員停在門口,指指辦公室,“我們劉主任和另外兩個協助麵試的支隊長都在裡麵了,進去吧,彆緊張。”

路知意點點頭,衝他感激一笑,“謝謝。”

男隊員對她照顧有加,還好心替她敲了敲門,聽見裡麵那句“進來”後,推開門,用嘴型比了比:“加油!”

路知意唇角帶笑,昂首挺%e8%83%b8踏進辦公室。

下一秒,腿一軟,險些跪下。

海邊空間大,地方不要錢,辦公室也挺大的,有半個教室那麼寬敞了。三個麵試官齊刷刷坐在那,目光整齊劃一地向她投來。

路知意誰也沒看見,就看見了左手邊第一個。

隻一眼,笑容沒了。

再一眼,恨不能拔腿就跑。

成熟強壯版陳聲,麵無表情坐在那,淡淡地看著她。

!!!!!!!!!!!!!!!

作者有話要說:  .

陳聲:來了:)?

路知意:……………………跪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顆心

直到走進門的這一刻,路知意才前所未有地意識到,她與陳聲已有兩年不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她的腦海裡,陳聲一直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那時候隨口用小白臉形容他並非無中生有,大學時代的他皮膚白、個子高,唇紅齒白,總讓人想起春日裡的青草,挺拔向上,清新雅致。

然而此刻,以麵試官身份坐在麵前的人,穿著白色製服,短袖上有紋著救援隊字樣的袖章,和當初的陳聲截然不同。

黑了不少,皮膚曬成了小麥色。

頭發剃得極短,乾淨利落的板寸。

較之從前的清瘦,如今看上去有一種暗藏不動的力量感,雙手在桌麵隨意地交疊在一起,哪怕處於放鬆狀態,手臂的線條也隱隱勾勒出肌肉的輪廓來。

……

氣質也不一樣了。

他麵無表情坐在那裡,目光與她在半空中對上,無悲無喜,仿佛看著陌生人似的。

那樣的眼神叫路知意心頭一慌,進門前的鎮定從容悉數消失,恨不能插上翅膀哧溜一下飛走。

怎麼會是他?

竟然是他!

千百個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過,但時間隻過去須臾。

居中的劉建波和藹地笑了笑,看著有些緊張的小姑娘,指指前麵的椅子,“不用拘束,坐下聊。”

路知意收回目光,勉力穩住心神,先站著自我介紹了一句:“你們好,我是來自中飛院的畢業生,路知意。”

然後才依言坐下。

她才剛落座,劉建波就側頭對陳聲笑了,“小姑娘也是中飛院畢業的,怎麼,認不認識你這個小師妹?”

路知意的目光微微一動,落在陳聲麵上。

卻見陳聲疏離地對劉建波笑了笑,“不認識。”

她心跳一滯,麵上禮貌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不認識。

簡短三個字,將過往與今日分隔出一條楚河漢界。

劉建波又轉向路知意,分彆介紹了連同自己在內的三個麵試官,“我是政治處主任,我叫劉建波。”

路知意:“您好。”

“這是第一支隊的隊長,郝帥,名字起得不錯,可惜事與願違。第一支隊主要負責航海救援行動。”

路知意:“……您好。”

“這是我們基地第三支隊的隊長,陳聲,負責飛行救援任務。如果你進了基地,十有八九就是跟著他了。”

路知意心裡一陣狂跳,再一次對上陳聲的目光。

可他還是那樣,淡淡地看著她,像是傳說中那種不苟言笑的魔鬼麵試官,動不動給個下馬威,絕對會讓人笑著進來、哭著出去。

在那樣的目光之下,路知意覺得自己是海上的浮萍,身不由己,一顆心起起伏伏,沒個著落。

她拚命告訴自己:這是麵試,集中精神。

他愛她也好,恨她也罷,舊怨情仇都暫且放放,眼下最要緊的是順利通過麵試。

可是一顆心還是無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三個麵試官,每人麵前都放了一份路知意的個人簡曆。

劉建波低頭看了一眼,“我就先例行問幾個問題……路知意,我看你的簡曆上,年年都是專業第一名,還去過加拿大實訓,拿了優秀飛行員的榮譽稱號?”

路知意點頭:“是的。”

劉建波莞爾,抬頭看著她,“小姑娘很優秀啊。那我想問問你,以你的條件,去幾大航空公司應該也是完全不成問題的,為什麼偏偏跑到我們這來了?”

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