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偷走他的心 容光 4418 字 6個月前

來。

哪怕路知意的力氣也很大,可到底男女的力量是不同的。趙泉泉幾乎半點力氣也沒有,軟軟地倚在陳聲肩上,感受著男生年輕有力的臂膀,在他的支撐下鑽進了車裡。

那一瞬間兩人離得很緊,她無需側頭就能感知到他溫熱的呼吸。

陳聲很高,看似修長,但其實並不瘦削。

她察覺到了他的力量,那和路知意使著蠻力背她是不一樣的,他輕而易舉將她撐了起來,胳膊上的肌肉也因用力而緊實堅硬。

在後座坐下來的那一刻,趙泉泉抬頭就看見他的眼睛,沒有太多關切,也沒有太多情緒,隻是出於善意,他從她身側放著的袋子裡拿出一瓶剛買的熱牛奶,擱在她懷裡,“捂著吧。”

說完這話,陳聲徑直關了門,和路知意分彆坐進車前兩座,開車去校醫院。

趙泉泉愣愣地看了片刻他的背影,側頭時,目光落在一旁的兩隻口袋上。一隻裝著幾袋麵包,一隻裝著……路知意從高原帶來的香腸臘肉。

恍然大悟。

她先前還好奇為何路知意開了幾袋分給宿舍三人,又留了幾袋原封不動擱在桌上,原來竟是要送給陳聲。

趙泉泉向來話多,哪怕拉到虛脫,也不忘用顫悠悠的聲音開玩笑:“好哇知意,你居然瞞著我們偷偷留香腸給老相好。”

路知意險些沒被“老相好”三個字震飛。

“你都拉成這樣了,趕緊閉嘴吧。”

趙泉泉撅撅嘴,感受著肚子明明空蕩蕩,卻仍然還想往外排東西的滋味,確實不敢多說什麼。

她看著陳聲的背影,抱著他給的熱牛奶,有些悶悶不樂地想著,他倆之前不是還互相看不順眼嗎?難道劇情真的和她開學時預測的一樣,不打不相識,天雷勾地火?

這預言家當得可不怎麼不開心。

目光從陳聲的後腦勺轉移到路知意的後腦勺,她又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這兩人,怎麼看怎麼不配。

陳聲又沒瞎,怎麼會看上路知意呢?

*

當晚,掛號,看診,辦理入院手續。

陳聲看著路知意把人安頓好了,液體也掛上了,才跟她一同離開校醫院。

趙泉泉要住院一晚,本來還想讓路知意陪同,可護士說:“拉肚子而已,用不著人陪,有什麼事情你按鈴就行,護士站整晚都有人在。”

遂隻能悶悶不樂作罷。

路知意看她那樣子,啼笑皆非,隻覺得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便說:“明早我跑完操,順路給你帶早餐來。”

趙泉泉點頭,終於沒那麼幽怨了。

末了不好意思地看著陳聲,“謝謝你啊,陳師兄,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陳聲點頭,“沒事。”

瞥一眼身側的女生,又懶洋洋笑了笑,“反正路知意會請我吃飯報答恩情的,對吧?”

路知意:“???”

為什麼是她?

好在趙泉泉把她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該我請吃飯的,等我好了,第一時間請師兄吃飯。”

陳聲哪會稀罕她的飯,言簡意賅說了句:“不用了。”

然後就叫上路知意一同回去了,兩人再次在宿舍樓下分道揚鑣。

*

路知意送的那一袋土特產,最終被102全寢室的人瓜分掉了。

起初陳聲不肯分,可淩書成覬覦那色澤漂亮的香腸臘肉,斜眼問他:“以前彆人送的巧克力啥的,你看也不看就直接扔給我們,怎麼,擱小紅這,你就舍不得了?”

陳聲一頓,從桌上拎起塑料袋,乾脆利落放到淩書成桌上。

“愛吃不吃。”

淩書成精神一振,拆封了真空包裝,呼喚韓宏和張裕之一齊上陣。

路雨的手藝沒話講,那熟食色香味俱全,麻麻辣辣,刺激又過癮,吃得大家直呼爽。

陳聲倒是不太能吃辣,因為魏雲涵是北方人,當初畢業分配到蓉城,和尚在檢察院的陳宇森相識相戀,這才留了下來。為遷就魏雲涵的口味,家中的飯菜一直都比較清淡。

他嘗了幾塊,舌尖立馬火燎火燎的,喝下一整杯水也沒緩過勁來。

淩書成笑嘻嘻:“嗬,那可就便宜我們哥幾個了。”

說著,還去學校超市買了幾瓶可樂啤酒回來,三人繼續埋頭苦乾。

陳聲看著那空了一半的袋子,心裡空落落的,一忍再忍,最後一把拎起來,板著臉說:“大晚上吃這麼辣,也不怕拉肚子!”

很快把袋子收到自己桌上了。

韓宏一懵,“這玩意這麼刺激,你又不能吃辣,拿走了也不能吃,擺在那乾什麼?”

陳聲麵無表情地說:“欣賞。”

韓宏:“……”

淩書成:“……”

張裕之:“……”

*

原以為操場上的偶遇,大概足以打消唐詩的念頭,哪知道接下來幾天怪事不斷。

還沒開課,空閒時間挺多,陳聲跟淩書成挑在上午去打球,偏偏在體育館門口遇見唐詩。她穿一身大紅色鬥篷大衣,毛茸茸白色小短靴,蓬鬆的卷發恰好是麋鹿的顏色,站在大門口不知多引人注目。

看見陳聲,她有些驚訝,卻依然笑%e5%90%9f%e5%90%9f跟他打招呼,“來體育館打籃球嗎?”

陳聲手裡抱著橘紅色的球,聞言一頓,說:“不然呢。你看我像是來踢足球的?”

淩書成噗嗤一聲笑出來。

唐詩麵上一僵,卻還是將手裡的運動飲料遞過去,“我剛打完羽毛球出來,飲料買多了,剛好給你。”

陳聲說:“不用了,你留著吧。”

抱著球目不斜視走進場館,頭都沒回。

都走出大老遠了,淩書成還在回頭看唐詩,用手肘碰了碰陳聲:“誒,這一個還挺好看的。”

“所以呢。”

“所以?萬年單身狗,給個機會啊,試一試又不吃虧。”

陳聲瞥他一眼,“你行你上。”

淩書成連連擺手,“免了免了,我心有所屬,潔身自好。”

隔天晚上,為報答陳聲借花獻佛,請大家吃了高原的土特產,韓宏請客去校外的步行街吃烤肉。

所謂報答,其實也不過是找了個覓食的理由罷了。寢室四人,家境都不錯,出門吃飯是常有的事。這回你請,下次我來,男生本來也粗枝大葉的,不像女生之間那麼斤斤計較。

四人坐在大廳裡喝酒吃肉時,幾個女生從外麵走進來,有說有笑坐到了旁邊那桌。

大學城的餐廳,人多空間小,桌與桌之間隻隔了一排木柵欄,柵欄上還擺滿了多肉。

陳聲沒抬頭,卻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陳聲?”

他略一抬頭,就看見隔了一排多肉,卷發女生一臉訝異地站在那。

不再是昨天上午的聖誕紅,這會兒換了套聖母白。

陳聲還沒開口,唐詩已經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笑得燦爛又迷人。

“一天之內碰見兩次,這也太巧了吧?”

不是不知道這招數有多爛,而是從前仗著自己受人歡迎,哪怕招數再爛,也總能如願以償有人接招。

可唐詩顯然不明白,陳聲和那些人不一樣。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唐詩,慢條斯理說了句:“是啊,真巧。”

語氣裡的嘲弄再明顯不過。

結果事實證明,沒有最巧,隻有更巧。

下一秒,韓宏跟坐在那桌的另一個女生打招呼:“哎哎,劉文靜,你也來這吃飯?”

隻能說,熟人處處有,此處特彆多。

韓宏與劉文靜一拍即合,堅稱是多年老同學,來中飛院這麼久,還沒坐下來好好敘敘舊,當即叫來服務員拚桌。

拚桌也有講究,韓宏說:“四男四女,剛剛好,來來來,大家交叉著坐,男女搭配,乾活不累。”

一邊說,一邊把唐詩推到了陳聲身邊。

“你倆不是認識嗎?來,近水樓台坐熟人。”

陳聲看了韓宏一眼,身側的女生倒是安然坐了下來,毫無異議。

事實上何止毫無異議,根本求之不得。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一頓飯吃得亂七八糟,女生們仿佛約好了似的,拋下女性之間微妙的攀比競爭,意見驚人的一致——全程有意無意爆唐詩的料。

當然,這料水分很多,清一色是好聽的話。

“三天兩頭有人給唐詩送花,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哎哎,你們學院有個叫吳英翰的,上個月跑我們宿舍樓底下跟唐詩告白,那叫一個尬!”

……

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忽然跑到了陳聲這裡。

“不過和陳師兄比起來,我們院的風雲人物也是小巫見大巫了。上次校慶,全場觀眾簡直都要為你神魂顛倒了。”

“是啊,我們還在說,到底要什麼樣的女神才配得上你這樣的高嶺之花。”

有人開了個玩笑,“陳師兄,我們唐詩這樣的女神,不知道入不入得了你的法眼?”

張裕之和淩書成就是再遲鈍,也很快明白過來這場麵,憋笑看著陳聲,一臉揶揄。

再看韓宏,簡直像是收了人巨額紅包,無比賣力地配合演出,偏演技拙劣,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桌上,第一鍋肉還沒烤熟,五花肉滋滋作響,香氣四溢。陳聲卻忽然站了起來,興致缺缺地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們慢慢吃。”

眾人一愣,前一刻還熱熱鬨鬨的氛圍頓時冷了下來。

韓宏稀裡糊塗去拉他,“有什麼事啊?坐下來吃啊,馬上就烤好了。”

女生們也七嘴八舌勸他。

“是啊,筷子都還沒動呢。”

“多少吃點吧,吃飯最大,彆急著走啊。”

“是不是我們太聒噪了,吵著你啦?”有人開玩笑。

沒想到的是,陳聲乾脆利落承認了。

“是。”

飯桌上頓時沒了聲。

他的性子一向是有話直說,藏著掖著沒意思,可話到嘴邊,看了眼不知措施的韓宏,陳聲又頓了頓。

下一秒,收回視線,“我忽然想起來,宿舍裡還留了些熟食沒吃,壞了太可惜。”

然後毫不猶豫拔腿就走。

桌上一片岑寂,好半天沒人開口。

最後還是劉文靜尷尬地找了個話題:“什麼熟食啊,比烤肉還吸引人?”

淩書成說:“哦,朋友送的土特產。”

張裕之也好心打破沉默,笑著圓場:“人家大老遠從高原帶來的特產,心意最重要,舍不得浪費嘛。”

土特產?

高原?

想起那個麵頰泛紅的短發女生,唐詩如坐針氈,麵上連笑也掛不住了。

*

當晚,韓宏忐忑不安回了寢室,陳聲正戴著耳機在床上看書。

他腆著臉衝床上笑,“吃了嗎?”

陳聲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吃不下。”

“怎麼就吃不下了呢?不吃晚飯對身體不好,何況你這種學神,不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