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江望書這嘴是一刻停不下來,嘖嘖兩聲,與雲塵說著話。
可雲塵卻是不怎麼搭理他,可能隻是還在因為受傷這件事生氣,也可能是因為江望書提到了雲鴻幀,雲塵不大高興了。
“雲塵,你生氣了嗎?”江望書想來是不大清醒的,這說話的聲音都輕了些,聽著像漂浮在天上的雲一般,沒個著落點。
雲塵抬眼看他,還是不說話。
江望書笑起來,伸出手去扯扯他的衣袖,聲音更是放軟一些。
“你理理我,我頭好暈好暈的,你不跟我說說話,也許我就睡著了。”江望書這話幾乎說得上是在撒嬌。
可任誰也不敢將江望書與撒嬌二字放在一塊兒,彆說親耳聽見,隻單單一想,都要毛骨悚然。
雲塵卻是睫毛一顫,到底有了反應。
“徒兒不敢生氣。”雲塵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撿起方才江望書問的問題來回答。
“你胡說,你就是生氣了。”江望書還是在笑,但明顯看得出來,他那眼睛都快合上了。
“徒兒沒有。”雲塵想都不想便反駁。
“你就是有,你平時都不這樣的。”江望書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最後幾個字都要聽不真切。
雲塵皺起眉,加快輸入靈力的速度,又出聲去叫醒江望書,生怕對方就這樣睡過去。
朱槿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雲塵那表麵看著好像很淡定,其實眉眼與動作間早已透露出恐懼的模樣。
“你彆慌,他不會死的。”朱槿想了想,還是開口說。
雲塵猛地轉過頭去,眼睛有些發紅,看起來是真的擔心江望書。
“他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如果覺得這種程度的對手就能要了他的命,那你未免太看不起你師尊了。”朱槿的話聽著很隨意,可他時不時瞥向江望書的眼神卻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擔憂。
“你知道很多事,對不對。”雲塵突然斂去神色,也不看朱槿,隻輸入靈力幫助江望書身體自行修複,可說的話卻明顯是對著朱槿的。
朱槿也沒否認,隻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說:“可我不能告訴你,我連江望書也沒說,哪能告訴你呢。”
“他自己知道嗎?”雲塵又按著手腕探入靈力,見經脈內靈力流轉穩定下來,方才鬆了口氣。
剩下的就等江望書醒了之後自己慢慢恢複了。
朱槿看著雲塵為江望書蓋好被子,又坐在床邊一副沒打算走的樣子,心中一瞬間閃過一個猜測,卻瞬間因為太過荒唐而被他甩了出去。
“知道,就是暫時忘了。”朱槿晃著腿,沒再看雲塵,隻望著窗外的樹精,想著沒了聚魂燈,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且,朱槿並不能確定聚魂燈的燈心碎片是沒有用的。
但凡那被成雙老妖帶走的碎片有一星半點作用,江望書做的努力就幾乎是白費了。
不過……
朱槿轉頭看了江望書一眼,歎了口氣,轉念一想。
能拖一時是一時,也不算真的白費。
得到了朱槿這個答案,雲塵也沒有再問,隻是留在了原處,打算等江望書醒來。
有雲塵留在這裡,朱槿自然不可能繼續待在這兒,隻交代一聲江望書醒了喊他一聲,便小跑著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江望書沉睡了三天。
這三天時間,雲塵寸步不離地守在江望書身邊,甚至還打算在朱槿奇怪的目光下為江望書擦洗身體。
當然,雲塵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不確定江望書什麼時候會醒。
萬一中途醒了,肯定是要給他兩拳的。
甚至可能讓他再也進不來蘅蕪居,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忍得一時,日後才有更好的。
雲塵這麼對自己說。
第三日江望書醒來的時候,雲塵正趴在他的床邊,欲睡未睡,瞧著像是不大敢睡過去一樣。
剛剛醒來,江望書隻感覺渾身乏力,身上的疲憊感隻比睡過去之前減輕一些,並未有太大的好轉。
江望書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清楚,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隻先看向趴在自己身邊的雲塵。
雲塵的眼底還帶著些許烏青,瞧著這幾日是一直守在這裡的。
不過說來,修士也不至於守個幾日就這副模樣。
江望書對雲塵這模樣還是有些持懷疑態度的。
對方照顧自己是一回事,可以照顧自己為由擺出這副樣子給他看,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可雲塵守在這裡,江望書還是有些感動的。
“江望書,你醒啦!”
朱槿一進來就看見江望書睜著眼正打量著雲塵,也不敢大喊大叫,隻對了口型,略略出氣叫江望書知道自己在說話。
江望書何其警惕,聽見動靜就知道是朱槿來了,點點頭便要坐起身來,打算把雲塵放床上叫他歇一會。
沒想這一動,卻見雲塵猛然驚醒一般,直接坐直了身子。
“師尊,你醒了!”雲塵眼睛一亮,也不含糊,強硬地抓住江望書的手腕,便探入靈力打算看看對方恢複得怎麼樣了。
江望書也沒拒絕,任由對方捏著自己的手腕。
“守了幾天了,上來歇一歇?”昏睡好幾日,這才醒來,江望書說話的聲音都帶有幾分沙啞。
雲塵先起身給江望書倒了杯水,邊看著江望書喝下,邊答道:“也就三天,徒兒不累的。”
見對方如此,江望書突然覺得自己方才懷疑對方的舉動是否有些太過分了。
可無論是這些時日的相處還是那原著劇情中所展現的雲塵,都不是一個可以輕易相信的人。
純良仁善之人,可沒法將浩然盟握在手中。
彆的不說,這點江望書心裡還是有數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江望書也沒再想這件事,隻朝朱槿招招手。
“剛醒就打算給我找事做呢。”朱槿見江望書醒了,也是高興,走過來便開玩笑般地說。
江望書跟著笑,斜了他一眼,說:“我這才第一回 給你找事兒做吧?”
朱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也不接話,隻等著江望書說說看是什麼事兒。
“聚魂燈有一半燈心被成雙老妖帶走了,我不放心。”江望書說著,眉頭便皺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托人探聽看看那老賊的消息?”朱槿挑眉。
“差不多,我要知道他的老巢在哪。”江望書神色凝重,想起當日成雙老妖說自己得了一位先生的幫助,便是沒有聚魂燈也可以複活秦鉤%e5%90%bb。
隻是慢了一些……
那這一半燈心被成雙老妖帶回去,是不是會讓原本更晚複活的秦鉤%e5%90%bb提前複活。
秦鉤%e5%90%bb不是好對付的魔物,成雙老妖跟秦鉤%e5%90%bb一比,簡直是差了好幾個成雙老妖。
能先找到成雙老妖的老巢,阻止秦鉤%e5%90%bb的複活便是最好,若是不能,那就隻能指望在秦鉤%e5%90%bb剛複活的時候將人除去了。
那原著劇情中,秦鉤%e5%90%bb是可以輕易吸收功力的魔物,越晚處理她隻會越強。
到了修真界沒有人能殺她的時候……
江望書根本不敢想。
“行,這事我幫你去辦。”朱槿的話讓江望書回過神來,朝朱槿點點頭,看著他走出房間。
朱槿這邊交代好了,江望書便將注意力放到了雲塵這邊。
有件事,想來得提上日程了。
雖說原著劇情並未詳細描寫,但江望書可以把雲塵和祁玉先派去一個離秦鉤%e5%90%bb肆虐屠殺之處遠一些的地方。╩思╩兔╩在╩線╩閱╩讀╩
一是保他們不在混亂中受秦鉤%e5%90%bb所害,二自然是要他們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而且,江望書看來,二人若是能合得來,其實搭檔著出去闖闖也是好事。
隻是,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雲塵提起此事。
“師尊剛醒來,可有什麼事需要徒兒去做的。”雲塵見江望書看著自己不說話,便先一步開口。
“暫時沒想好,你先回去吧,順道去看看你師弟,那日他也嚇壞了。”江望書隨口一說,卻是無意中瞥見雲塵臉色一僵,瞧著是不大高興的。
“既是師尊的吩咐,徒兒自然是會去的。”雲塵的聲音不再帶著那麼多的小心翼翼與熱情,看起來就像是原本端了一盆火過來,卻被江望書潑上了一盆冰涼的水。
“你也彆惱,我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你二人是師兄弟,你身為師兄的,去瞧瞧也是應該的。”江望書看著不大對,便想著解釋解釋。
沒想這越解釋,卻是有些越描越黑的味道。
雲塵一雙眼緊緊盯著江望書,突然笑了一聲。
“僅僅是身為師兄的身份去看他嗎?”雲塵反問。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江望書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心裡想著到底是雲塵不對勁還是自己剛醒來腦子還不清醒。
“是徒兒多話了,徒兒這就去。”雲塵也不等江望書回答,站起身來便朝外走去。
“雲塵。”江望書直覺不對勁,開口叫住雲塵,可叫住之後,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雲塵隻停在原地一小會兒,見江望書不說話,便徑直走了出去,留下江望書一個人待在那兒,有些出神地想著自己方才到底哪句話叫雲塵不高興了。
魔界某處隱秘洞府。
成雙老妖將那一半燈心交給一個人,聲音帶著幾分急促,聽起來比平日要更加沙啞。
“你看看,隻有一半……可以嗎?”他說著,又有些慌亂,眼中帶著幾分恐懼,似乎是怕自己帶回來的東西沒有用一般。
那人接過燈心看了看,聲音帶著幾分傲慢:“還算有點用。”
說完,這人便轉身往洞府深處走去。
成雙老妖自然也是跟著的,二人一直走到最深處,眼前出現一具千年玄冰製成的冰棺,方才停下腳步。
“真的可以嗎?”成雙老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相信我,大可帶著她一塊兒滾出魔界。”那人抬起頭,一張臉幾乎能與江望書相比較,那右眼上的黑色彼岸花雖說惹人側目,可到底還是給這張臉添上幾分妖異。
確實是妖異,總讓人覺得這黑色的彼岸花隻消看一眼便要丟了魂魄性命。
“自然是相信先生的,隻是先生可否告知小人,吾妻何時才能……”成雙老妖不複江望書麵前的模樣,隻剩下小心翼翼,說話間頻頻看向那人,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反悔了。
那人走到冰棺身邊,隻看了那即便躺在冰棺內,也能看出生前如何溫柔嫻靜的女人一眼。
“一年。”
深夜,蘅蕪居內。
江望書剛從暗室出來,用了幾個擅長尋人的機關法陣都沒什麼效果,打算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想想彆的辦法。
沒想剛走進房,卻見一人從窗口翻了進來。
江望書皺起眉,一抬手將屋內的燭火點了起來,打算看看到底是誰如此膽大,竟是大半夜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