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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書都沒想到。

一旁的雲鴻禎臉色有些難看,白發老者連忙安慰兩句,那邊的幾位長老也連聲勸說他想開一些,倒是沒有人注意到江望書和雲塵這邊。

等到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二人身上的時候,江望書已經決定收雲塵為徒了。

“擇日不如撞日,敬師茶也在今日一塊兒喝了吧。”

江望書轉身朝台子正中央走去,抬手一點,那正中央處立馬出現一把太師椅。

隻見江望書大步走到太師椅跟前,一轉身,紅衣翻飛,連坐姿都彰顯著乖張,瞧著就沒什麼規矩。他也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朝著台下的提燈台管事揚了揚下巴。

提燈台是專管門中瑣事的一處地方,管事姓翟,與江望書算是頗有交情。

這江望書一看過來,也不必有動作,那翟管事便知曉對方是什麼意思。

隻見翟管事叫上幾位雜役弟子,端著茶葉與剛燒開的熱水便上了台子。

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起先還當江望書早就準備好茶,沒想卻是讓這翟管事現場沏上一杯。

這翟管事身邊跟了三位雜役弟子,一位端著茶葉,一位端著水壺,一位則是手持茶碗,哆哆嗦嗦接那剛燒開的熱水。

江望書對這些雜役弟子不感興趣,倒是雲塵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手持茶碗的弟子生得唇紅齒白,身量不高,便是普通百姓都比他要壯實一些。

那茶碗該是命途多舛的,它在這雜役弟子手上抖了又抖,一直在摔到地上與留在手上之間反複橫跳。

江望書隻瞥了一眼,那邊翟管事便知道他等得不耐煩了,伸手接過雜役弟子手上的茶碗,先是轉了一圈燙過一遍,又將放進去的茶葉燙了一遍,將那沏好的茶遞給雲塵。

雲塵早就在翟管事上台子的時候跪了下來,除卻中間看向雜役弟子那一眼,他一直都將自己的目光留在江望書身上。

喝了敬師茶,他們二人就是師徒了。

雲塵有些心潮澎湃,慕強是修士本質,他也不能免俗。

從小他就知道雲鶴仙門有位修真界的傳說,可種種原因他始終不能見到這個人。

今日終於得見,甚至能拜其為師,雲塵難免覺得不真實。

他穩穩端著敬師茶,跪在地上行了個禮,伸長手將茶遞給江望書。

可江望書沒有接。

就在方才,江望書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魂魄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撕扯攪弄一番。

意識回籠之後,他隻看見麵前跪著一名長相俊美的白衣少年,眼帶期望地端著茶看他。

江望書眯起眼,與麵前的白衣少年對視著,心中腹誹。

這是什麼地方?

第2章

江望書遲遲不接敬師茶,沒一會兒這在場眾人便有些議論紛紛,皆壓低聲音討論此事。

修士本就耳力極好,更彆說這具身體本身就有著修真界頂尖的實力。這些人說的話,江望書聽得一清二楚。

可不知為何,他竟不感到生氣,心中仿佛一麵水鏡,便是狂風暴雨也吹不動它。

周圍人都說江望書遲遲不接,以他的脾性,怕是要反悔的。

一個兩個這麼說,到所有人都這麼說,連麵前這白衣少年的臉上都露出一絲不安來。

江望書眯起眼來,撿著周圍人說的話聽,想知道一些這個世界的訊息。

天樞長老……

收徒……

江望書……

江望書瞳孔一縮,將注意力放到麵前的白衣少年身上去。

一頭更偏向灰色的發被高高束起,配上一個銀製的鶴形發冠,一身彰顯雲鶴仙門高階弟子身份的白衣,袖口的銀色鶴紋極其顯眼。

更重要的是,這個白衣少年頭上的鶴,並非是如仙般的鶴。

更似雄鷹,是猛禽。

那姿態,像是要撲上去將人喉管都咬斷。

書中也是這麼寫的。

這個人是雲塵,一本純愛文的主角攻。

前些天江望書看完網友推薦的這本純愛文,還發了微博調侃這個阻撓主角攻受在一塊兒的師尊跟他同名,底下的評論紛紛讓他背誦全文,以免穿書。

真是沒想到,前些天的玩笑話,在今日卻是成了真。

該怎麼辦?

雖說日後雲塵並沒有像對付仇人一樣對他趕儘殺絕,但到底也是給了他不少苦頭吃。

若是來的時候尚未拜師便算了,可這都到喝敬師茶的時候了,怎麼還能反悔。

因為同名,江望書看書的時候,比起主角攻受,他更加關注這個師尊。

以他看書的時候對此人的了解,他根本不是會臨門一腳之時還反悔的人。

先接下來吧。

江望書想著,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接過了敬師茶,一飲而儘。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門下弟子,日後須得潛心修行,莫要因一些風雨而誤入歧途。”

原著是沒有這句話的。

這隻是江望書的一點私心。

“是,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雲塵依舊跪在地上,按著規矩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江望書見流程走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來,隨意拍拍坐得散亂的衣袍,一手扶起雲塵。

“走吧。”

說完此話,江望書也不等雲塵,如他輕飄飄地落在這台子上一般,他也一樣輕飄飄地踏雲而去。

不過,江望書可不知道先前自己是如此來的。

雲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頭望向飛在空中的那抹紅。

江望書修為極高,身體本能的警惕性也是極強,一下便發現雲塵在看他。

他在空中停下腳步,略帶懶散地轉過身,垂眼望著雲塵,揚聲道:“怎麼,後悔了?想留下來陪你爹?”

這話是江望書順著本心說出來的,話說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瞬。

直到雲塵躍上飛劍朝他飛來,他才定了定心神,轉身朝點蒼峰的方向飛去。

來到這個世界後便遇上雲塵拜師這樣的大事,江望書完全沒有機會去查看自己到底有沒有原著師尊的記憶。

但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就像是現在,他明明不知道點蒼峰在哪裡,可他卻可以靠著這種熟悉感找到方向。

仿佛他本身與原著師尊便有某種共鳴,在他占據這個身體之後,讓這種靈魂的共鳴更加明顯。

江望書皺起眉來,麵對這種奇怪的熟悉感,他還是有些苦惱的。

到達點蒼峰的時候,江望書還是思緒如麻,就連雲塵上前來詢問自己住在哪裡,他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雲塵再問一遍,江望書才有些懊惱,自己怎麼能在雲塵麵前發呆,這無異於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日後若是身份暴露,怕是有他好受的。

“蘅蕪居邊上還有一處空院子,你就住那吧。”江望書此時心亂如麻,沒時間去細想其他,隻順口安排下去。

雲塵一一應是,卻也沒走,隻大膽打量著江望書,仿佛先前因擔憂對方反悔而有些畏畏縮縮的人並不是他。

“回去歇著吧,東西這幾日慢慢回去帶過來就是。”江望書心亂如麻,隻想著趕緊回自己的蘅蕪居,一個人好好理一理思緒。

頭一天,雲塵自然也不指望江望書這麼快就來指點自己。

既是拜了師,先安頓下來才最是要緊,反正來日方長。

江望書拍了拍雲塵的肩,也沒刻意去模仿原著師尊,隻順從本心朝他笑笑,又說自己閉關幾天,讓他彆忘了好好修煉,出來還要查他的。

原著是主角受的視角寫的,真正的江望書也許並不像主角受眼中的那樣,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說來江望書是真的不相信,原著師尊那樣一個人,怎麼會因為嫉妒主角攻跟受在一塊了,就去下絆子阻撓他們。

這一點都不像江望書。

不過現在細究像不像的真是沒必要,對江望書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一般來說,穿書之後要麼離主角遠點,要麼就抱緊主角大腿。◣思◣兔◣在◣線◣閱◣讀◣

可原著是一本感情流純愛文,整本書的目的就是主角攻受拉拉扯扯感情發展。

等到兩個人在一塊了,事業也有所成了,劇情就走完了。

難道……江望書的任務,就是等待主角攻受在一起嗎?

江望書在院裡站了一會,抬頭看向立在中間的一棵蒼天大樹。

那樹冠,幾乎要把整個蘅蕪居遮住。

原著並沒有對師尊的身份有什麼過多的描述,雖然江望書一直覺得師尊的身份其實很有問題。

看著麵前的樹,江望書隻感覺莫名的親切。

鬼使神差的,他抬腳朝大樹走去,猶豫著伸出手去觸摸樹乾。

“你不舒服嗎,怎麼有些奇怪?”

突然,他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江望書隻差一點便問出對方是誰這種話來,一反應過來連忙把話往肚子裡吞。

這到底是從哪裡發出的聲音。

江望書麵上不顯,心中的小人卻是緊鎖著眉。

四周沒有人,若是有人惡作劇,以江望書的修為不至於發現不了。

這麼說來,也許是什麼精怪也說不定。

他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力辨彆一番,發現這聲音是來自麵前的樹。

這樹竟然能與他說話。

江望書壓下心中震驚,收回手來,又後退幾步,看向麵前的這棵樹。

“你回來了,是不認識我了嗎?”

好一會,那樹才又一次發出聲音,這一回的聲音卻是帶著幾分活潑。

“什麼?”

江望書覺得這話並沒有那麼簡單,想來包含了不少秘密,便想要追問看看。

可這棵樹想來是個嘴巴嚴的,一聽江望書問,便閉口不言。

方才若非對方想叫自己知道,想來江望書連前頭幾句話中的訊息都無法得知。

“你彆急,你離開太久啦,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你就知道了。”

這棵樹許是看江望書實在想知道,倒也還是多說了一句。

可江望書還是不大明白。

這棵樹說話沒頭沒尾的,像是在暗示什麼,又仿佛隻是向他表達自己的高興。

江望書如有所思地點頭,也沒再多話,隻抬腳轉向屋內去。

這江望書一走,院裡的花花草草都說起話來,嘰嘰喳喳的,大多數花草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雀躍,也有的帶著幾分擔憂。

江望書自然聽見動靜了,隻是這些花花草草說的話實在聽不懂,他此時也沒心思繼續追究此事。

他得找個安靜無人之處,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

一進屋,江望書便發現屋內掛了不少鈴鐺,鈴鐺被透明的線牽著布滿這個屋子。

原著裡對此雖然描述不多,但江望書還是記得這個設定的。

原著師尊是機關術好手,雖說不是造機甲的那種,但是會搗鼓一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