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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不對板 五軍 4460 字 6個月前

看了會兒沒意思,又想給夏至打電話。手指在通訊錄上翻來翻去,心裡又有點憋屈,心想憑什麼每次都是自己主動提,姓夏的又不是沒有需求,每次一碰他反應比自己還大,狠狠心又收回手,等著那人主動找自己。

誰想幾天過去,那邊悄麼聲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宋也終於忍不住,跟項臻打聽了夏至出門診的時間,隔天好好打扮了一番專門跑了醫院一趟。

他徑直去了二樓消化科,在外麵轉了半下午,好不容易等到了夏醫生去廁所。宋也急匆匆從走廊這頭昂首挺%e8%83%b8假裝路過,邊看著兩側的宣傳冊邊往夏醫生身上撞。

倆人同時停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最後還是夏醫生先開口,問:“來這看病?”

宋也掀著眼皮,很不屑地瞅了人一眼:“昂。”

夏醫生點頭:“嗯。”

說完一側身,避開他繼續往前走了。

宋也:“……”

宋也在這邊飽受打擊,那邊項臻卻很不厚道地把他的事都告訴了梁鴻。

梁鴻本來打電話給他說學校的事情,就聽那邊項臻幸災樂禍跟他描述了一通,最後道:“夏醫生這人挺好的,不知道怎麼就跟宋也杠上了,愛答不理的,把宋也氣的啊。”

梁鴻樂得哈哈大笑,一個勁兒的拍沙發。

項臻也笑,不過仍板著臉故意問:“你這麼開心?是不是太不義氣了,那是你發小吧。”

梁鴻嘖了聲:“他也笑我啊,之前我跟彆人相親的時候可沒少給他提供笑話。”

項臻好奇:“你還經常跟人相親嗎?”

“也沒有經常,今年差不多三四次吧。”梁鴻覺得這應該沒啥,如實道,“大部分都不了了之了。”

男男相親和男女也沒什麼不同,總會遇到各種條件綜合看還可以,但細節總有一兩樣忍受不了的。這時候就要看各人的要求和心態了,要麼將就,要麼就得換下一波。但將就總會難免心有不甘,一看到那幾樣缺點就想退場,可是真退場了找下一個,多半還不如上麵的。

梁鴻當時見的第一個是個銀行客戶經理,長相氣質都不錯,年終獎比梁鴻的年薪都多。但有一點讓人很不舒服,他大概見多了銀行的大客戶,所以平時張口閉口都是各種豪車名表,名人政客。梁鴻覺得自己就一小學老師,實在跟不上這種“上流社會”的眼界,吃了兩次飯就拜拜了。

後來第二個是個技術宅,家境長相都普通,脾氣特彆好,但是長久用電腦有點職業病——腰椎間盤突出,脖子也變形往前探。年紀剛過三十,還有點高血壓。這個也麼繼續,原因是對方覺得梁鴻有點高。

至於第三個第四個,一個是拆二代一個是官二代,共同點都是見麵當晚就暗示去酒店。梁鴻又不想一掖情,落荒而逃後對方再也沒聯係他,大概也是看不上。

祝成朗已經是今年的關門大作了。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遇到了項臻,梁鴻確實可能會考慮相處試試。但已經見過項臻之後,他心裡就裝不下彆人了。

梁鴻一個一個介紹完,最後還不忘慨歎:“為什麼以前宋也從來沒在我跟前提過你呢?要是我們能早點認識就好了。”

項臻卻道:“認的早不如認的巧,我這個人有時候還是挺混的。”

“我沒覺得啊,”梁鴻說,“你什麼時候混了?”

“在床上的時候。”

“……”

梁鴻冷不防他突然耍流氓,臉倏然一紅。

“……害羞了嗎?”項臻在那邊笑,“還是想我了?”

梁鴻沉默了兩秒,回敬道:“不敢想不敢想,我怕鐵杵磨成針。”

項臻正在那邊喝水,冷不丁被嗆地咳嗽了好幾下。

這下換成梁鴻哈哈大笑了。不過他隨後想起那天自己刺激項臻的後果,摸了摸臉,躺沙發上來回晃。

“我還是跟你說正事吧,”梁鴻蕩漾了一會兒,才道,“這周五是運動會,二年級的下午比賽,家長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一塊參加一下吧,給孩子加加油打打氣。”

“這周五嗎?”項臻看了下值班表,嗯了聲道,“我看能不能跟彆人換下班。”

倆人那次之後還沒見上麵,梁鴻知道他忙,也沒主動催過。可是掛了電話,心裡就開始想。

他忍不住吐槽自己,還真是談戀愛的毛頭小子,一點兒都沉不住氣,倆人這次啊幾天沒見啊?轉念又想,馬上四天了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現在算算都快十幾年了……

他歎了口氣,在沙發上翻了個身,隨手在地上摸了摸把逗貓棒撿了起來。那逗貓棒是丸子最喜歡的一個,都被玩禿了,梁鴻本來給它收起來了。結果這幾天梁媽媽送的甲魚在這不消停,丸子調皮起來就去打它,那甲魚被打了幾次也聰明了,不僅會縮會躲,還會趁機回咬一口。

梁鴻瞧見的時候被嚇了好大一跳,忙把這倆隔離,拿著大鳥逗貓棒逗著貓,再暗暗琢磨怎麼處理那甲魚。

周五這天還算風和日麗,霧霾不嚴重,早上還冒了會太陽。

學校的操場已經布置好了主席團,梁鴻上午去幫音樂老師布置了一會兒東西,等到回來,才發現江安安沒有穿校服。

同安學校在校服上規定比較嚴格,彆說大型集體活動,就是平時查校服查的也很嚴。一旦抓到哪個班級的學生沒穿校服來上課,那班級評分肯定要扣,扣的還不低。

當然學校發的校服質量和數量也完全夠,夏秋各兩套,秋天是針織毛衣和襯衫,外麵是小西裝外套,冬天還會額外發放保暖的棒球服。

之前也有不穿校服來上課的學生,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班主任都會讓他中午吃飯的時候回家穿上,同時也會給家長打電話。

梁鴻沒想到江安安會給自己出這個難題,一看時間不早了,讓他回去的話多半趕不上下午班級走方隊,可是如果不讓他回去,班裡整齊的校服中就他一個特殊的,一方麵醜,另一方麵肯定也要被扣分。

他忍住火氣,先把江安安叫到一邊,問他怎麼回事。

江安安開始支吾,後來見梁鴻黑臉了,才吞吞吐吐道:“校服洗了,還沒乾。”

梁鴻皺眉,問他:“校服要洗的話不應該早點嗎?運動會一定要穿是提前一周說的。更何況你另一身呢?”

“另一身昨天弄臟了,特彆臟,”江安安說,“原來那件也臟了,我跟阿姨說了今天要穿,她說給我洗了。但是我星期二的時候才發現她還沒洗,所以我自己洗的,已經掛了一天了,就是不乾。”

梁鴻聽出他口中的委屈,又怕是這孩子推卸責任,隻得繼續問他:“不穿校服是沒有資格參加運動會的,你知道嗎?”

江安安低頭揪著衣角,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梁鴻歎了口氣:“穿校服是對你的要求,所以你自己應該對這件事負責。即便有人幫你洗,你也應該時刻關注事情的進度,確保它沒問題。並不是說你讓阿姨洗,阿姨忘了,這件事就跟你無關了,你懂嗎?”

江安安這下眼眶都紅了,點頭說:“懂了。”

梁鴻讓他在辦公室等著,自己出去轉了圈,從彆的班級借來了一件,雖然號碼大很多,但並不影響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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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去給這孩子把拉鏈拉上,就聽安安小聲道:“謝謝梁老師幫我。”說完頓了頓,“我要是不能參加,爸爸會失望的。”

梁鴻一時無話,隻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下午,項臻卻沒來。梁鴻看著孩子家長一個個報到簽名,人員越來越多,給那邊打了次電話沒人接,再發微信,也沒人回。

下午比賽準點開始,低年級的除了50米和接力跑之外,剩下的就是拔河和親子接力。學校給家長安排的觀眾席視野正好,梁鴻看短跑比賽的時候大家紛紛拿著手機拍,猶豫一下,也把手機拿出來,將焦點對在了安安的身上。

江安安個頭最矮,腿卻挺快,50米跑拿了個第二,接力跑的小組是第一。梁鴻作為班主任要時刻關注著各處的情況,時不時回答過來提問谘詢或者套近乎的家長,隻能在忙碌的間隙看他一眼。

他能看出這孩子有些低落,總一遍遍地扭頭往觀眾席或者操場的入口那看。手裡的獎狀被一遍遍的攤開又合上,一旁的獎花也用衣服包了包。

梁鴻心念微動,又想起這孩子說阿姨沒給他洗衣服,心裡有些放心不下。等到運動會結束,學校提前放學,他猶豫了一下,喊了江安安一聲,乾脆跟著安安回家了。

這是梁鴻第一次來項臻家。

他知道項臻為了買這個房掏空了積蓄,可是進來後還是多少吃了一驚。一共40平的小房子,除去公攤本來就沒多少,裡麵還緊緊巴巴地分著功能區。

此時不過傍晚四點,客廳的窗簾竟然還拉著,梁鴻在後麵按開了燈,看到屋裡的地麵臟兮兮的散落這垃圾,旁邊一小矮桌上橫七豎八擱著幾個碗。客廳正中放了一張床,上麵是團成一團的被褥,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氣味。梁鴻皺了皺眉毛,跟著江安安進了臥室,感覺這才好了些。

安安的臥室是這裡最乾淨的,梁鴻注意到他在臥室門上掛了一把小鎖,遲愣了一下,問:“這個小鎖是你自己買的嗎?”

安安“嗯”了一聲解釋:“這是同學送我的日記本上的,我不知道去哪裡買鎖。”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像是心有顧慮,梁鴻看在眼裡,忍了忍,沒追問他為什麼在家裡還用鎖。

安安的床鋪還算整齊,雖然也是臟衣服堆在一塊,但能看出床鋪和床頭的小書桌是收拾過的。

梁鴻看到了正在晾曬的校服,正掛在臥室的窗戶邊上,這幾天天寒地凍,這邊的暖氣又不好,那衣服竟然還有一隻袖子硬邦邦的,被凍住了。

安安把書包放下,看著梁鴻撓了撓頭。

梁鴻心裡覺得不對勁,這怎麼看都不是有阿姨照顧的樣子,又問他:“阿姨不在啊,你晚上吃什麼?”

安安又轉身出去,梁鴻跟著他來了廚房。

廚房裡依舊是亂糟糟的,安安掀開一個鍋蓋,下麵赫然扣著一晚白菜粉條和一個硬邦邦的饅頭。

安安說:“阿姨早上會把一天的飯做好,我回來用熱水泡一下就行了。”

梁鴻皺眉,問他:“那你阿姨呢?”

安安說:“她得晚上十點多才能回來。阿姨說我爸爸沒給錢,所以她得出去找工作,我離學校近,自己回來就行了。”

梁鴻一愣,一股無名火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