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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說說唄,讓他趕緊跟我結婚。這不挺好,一邊誇了陳美蘭,能讓閻肇高興,一邊還能讓他給齊征施壓。

但這個黑臉的壞叔叔,活閻王,怎麼就不接招啊。

她在陳美蘭那兒學的招數,在他身上完全使不上勁兒。

正好這時陳美蘭從單位出來了,劉晶晶悄悄給閻肇翻個白眼,再給陳美蘭揮揮手,走了。

剛才閻肇和劉晶晶已經交流過案子了。

知道陳美蘭著急那幫小屁孩子的案子,閻肇接過陳美蘭手裡的傘,替她打著,邊走,就邊講開了。

卻原來,王棋,馮哈那幾個小家夥,不僅僅是陳美蘭推斷的既定犯罪。

他們其實已經犯過罪了。

最近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某個藝術學校裡,有個女孩三更半夜準備上吊,同宿舍的人把那女孩救了下來,並且報了案。而一經學校帶著檢查,就發現,這個才17歲的女孩,她懷孕了。

她才17歲,又沒有男朋友,按理,應該是一直住在宿舍的,怎麼會懷孕?

據她自己說,她跟男孩子的接觸,隻有王棋和馮哈,曾經在他們的要挾下,出去看了回錄像,僅此而已。

據女孩自己交待,她當時看到播的是流氓錄像,想走的,但不知道為啥,突然覺得自己特彆困,然後就睡著了,醒來之後因為衣服完好,也沒多想。

直到最近懷孕了,她才意識到,當時,很可能自己被人強奸過。

而齊征一問當時看錄像的地方,正是他查過的錄像廳,這不就證明那女孩就是在那兒,被王棋他們迷[jiān]的嘛。

按理,女孩願意作證,公安就可以逮捕,並起訴王棋和馮哈。

但現在的難點是,女孩和她的父母,本來說自己回去考慮考慮的,可是作為苦主,被害人,估計是怕女兒的名聲受損害,從公安局一出去,他們就悄悄溜了,回老家了。

也就是說為了保全女兒的名譽,他們決定吞下女兒被侵害的事情。

繼而,忍氣吞聲。

要是故意迷[jiān],或者輪奸,即使16周歲以下,該判刑也得判刑。

但這種案子最怕的就是女方家長不配合。

他們不起訴,不出庭,沒有證人,公安怎麼辦?

所以,齊征已經追到那女孩老家去了,去做那戶人家的思想工作了。

閻肇目前,則在靜等,希望齊征能說服那個女孩,出庭作證。

說完案子的事情,閻肇問:“晚上想吃啥,我給你們做。”

陳美蘭想吃啥,大熱天的,她想吃涼粉,但不是豆粉,而是洋芋粉,還得是閻肇用手擀的那種,加上多多的醋才香,不過首都這地兒不流行吃洋芋粉,陳美蘭也就隻能是說說而已。

閻肇一頓:“有個地方真有手擀粉,你要想吃,我現在就去開車帶你去。”

首都哪兒會有洋芋粉?

不過閻肇一說具體的地兒,陳美蘭發現應該還真有。

現在,每個地級市在首都都有駐京辦,所謂駐京辦,都是一個菜館,專做本地家常菜的,也是各地在首都的領導乾部,以及生意人們聚會的地方。

所有食材都是從本地帶來的,廚子也是。

天南海北,不論你是從哪兒來的,到了駐京辦,肯定有你喜歡的那股味兒。

但陳美蘭想起孩子,又猶豫了:“算了吧,孩子們……”

“打個電話回家,讓他們上他爺爺家吃去。”閻肇說。

陳美蘭一想也是,大熱天的,公公家是有人開火做飯的,難得她有什麼想吃的,又不是缺錢缺時間,為啥不去。

一個電話打回家,閻肇開車,得去駐京辦吃洋芋粉了。

據說駐京辦的葫蘆頭也是一絕,饃也烙的好,正好都吃點兒,解個饞。

駐京辦離得不算太遠,在新街口胡同。

閻肇為啥知道的,其實挺巧,是因為那地兒離小黃色錄像廳不遠。

他當時路過,看牌子上寫著呢,陝省風味,手擀洋芋粉,葫蘆頭泡饃。

當時他就想著,以後要陳美蘭想吃老家風味,就帶到那兒去。

車到新街口,道子裡沒法停車,得找個停車場先把車停下。

然後倆人走路進去。

按理說首都這麼大,人和人要不是在熟悉的地兒,根本不可能碰上的。

但陳美蘭眼睛沒花,在巷口,她遠遠就看到小旺騎著小電驢,帶著圓圓,倆人在往胡同裡走。

這胡同還兼帶菜場功能,賣啥的都有。

小旺戴了一頂大遮陽帽,給圓圓也戴了一頂,倆人還戴著小墨鏡,小旺的是佐羅型的,一個黑圈兒,圓圓的則是墜個小草莓的紅圈兒,兩塊錢的玩藝兒。

這倆小壞蛋,這是又丟下小狼,倆人在外麵樂嗬吧。

首都這麼大,他倆騎個小電驢,一天逛得挺遠,都逛到新街口了。

“哎哎你看。”陳美蘭當然得喊閻肇,讓他看。

閻肇不像陳美蘭,看倆孩子玩得好,隻會覺得好玩。

小旺賊心似乎一直不死,閻肇本來就很生氣,對兒子,他當然不會把孩子想得太壞,但巧的是,不僅駐京辦在這個胡同裡,黃色錄像廳,也在這個胡同裡。

望著清秀帥氣的兒子,閻肇竭力的不把他往處想。

但還是伸手拉了陳美蘭一把,示意她走慢點,不驚動那倆小壞蛋。

少男少女,一對兄妹,騎個小電驢,倆人逛吃逛吃,看起來既欠打,又幸福的樣子。

路過一家燒餅店,小旺買了一個燒餅,讓圓圓先吃,自己騎著車慢悠悠的往前走,等圓圓吃一半,停下車,搶過來自己吃了。

圓圓剛想生氣,小旺一指前麵,圓圓頓時拍小旺的背:“哥哥,你太棒了。”

前麵有賣山楂糕的,這也是圓圓的最愛,要一個燒餅下肚,還怎麼吃。

又是一塊山楂糕,圓圓吃,小旺騎著車兒,吃一半,又遞給了小旺。

前麵還有更好吃的,栗子蛋糕啊,一小塊兒,曾經一塊兒是一塊錢,現在已經漲到五塊錢了,得,倆孩子又是一塊兒。

兒子閨女在前麵,閻肇和陳美蘭很有默契的都不走快,於後麵悠哉哉的跟著。

陳美蘭心裡有種微微的不舒服處,這種不舒服她說不出來,但就是不舒服。

她覺得小旺太體貼了,相比之下,生了他的閻肇簡直就是豆腐渣。

麵對兒子閨女,這種情愫不應該有的,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

“栗子蛋糕,我給你也買一塊?”突然,閻肇問。

陳美蘭心裡突然舒服了一點,她明白了,她想要的,也是一路逛吃逛吃,跟圓圓一樣,能被人照料的無微不至,而且懵然不覺的那種感覺。

“我吃不完一大塊的。”陳美蘭於是說。

閻肇正色說:“怎麼會,年年過生日,我買了,你向來能吃三大塊。”

他才說完,就見妻子停了步,踱了踱腳,似嗔似怒,瞪著自己。

而閻肇,並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了。

“不是嗎?”他又問。

這個狗男人。

過生日跟平常能一樣嗎,中年婦女可不是小女孩,得要保持身材,天天三大塊栗子蛋糕,S號的的衣服還能套得上嗎?

在這一瞬間,陳美蘭生氣了,本來想跟閻肇耍個脾氣的。

不過就在這時,閻肇突然伸手一把,把陳美蘭搡到了一個角落裡。

而且單手一摟,把她直接壓摟在牆上了。

陳美蘭心怦的一聲,揚頭看男人,黝黑的肌膚,賁張的臂膀,寬闊又清涼的%e8%83%b8膛,臉上的神情,莫名讓她想到一種犬類,德國黑背。

因為閻肇整個人慢慢壓了過來,陳美蘭甚至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不喜歡養狗,但現在覺得,要養條德國黑背,她會挺喜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想,這狗男人怕是超上發揮,要給自己來個將來年青人們流行的壁咚,結果就聽他說:“噓,不要動,那是周雪琴,小旺和圓圓,是來找周雪琴的?”

這下,陳美蘭覺得自己成哈士奇了。

“哪呢,在哪?”她說。

閻肇順手一指,陳美蘭看到了,就在菜市場的最深處,有個小巷子,周雪琴趿著一雙沒根兒的人字拖,手裡提個菜籃子,正在趿噠趿噠的往裡走。

顯然,她是住在這兒的。

剛才,在來的路上,陳美蘭就跟閻肇交流過周雪琴又騷擾小狼,以及油票的事,當時閻肇沒說啥,畢竟是他前妻,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個啥情況。

隻能是找到再說。

但閻肇太忙,是沒時間在偌大的首都,專門找周雪琴的。

可就在剛才,他突然看到小旺拉了圓圓一把,倆孩子背過了身子。

然後,他就看到周雪琴趿著拖鞋,從倆孩子身邊經過了。

然後小旺把小電驢一鎖,帶著圓圓,躡手躡腳,不緊不慢,跟在周雪琴身後。

“是不是周雪琴去找過小旺,他這是知道周雪琴的住址,自己跟來的?”閻肇回頭,再問陳美蘭。

周雪琴是生母,而生母,當是一個孩子最愛的人。

但他再愛,也不能欺騙家裡的大人,不能陳美蘭苦口婆心的跟他講了大道理,他依然不打招呼,就悄悄跟周雪琴接觸。

閻肇以為小旺是私底下跟周雪琴接觸,卻瞞著陳美蘭,這時又生氣了。

陳美蘭連忙舉起手說:“小旺不可能私下找周雪琴,我估計他是悄悄來跟蹤周雪琴的。”

不知道小旺是怎麼找到的周雪琴。

但陳美蘭相信小旺的人品,即使再愛周雪琴,心裡對她再有感情,隻要他答應過她的事,是不會變的,要不然,他會帶著圓圓嘛。

果然,周雪琴轉到一幢小矮樓後麵去了,但小旺和圓圓沒去,他倆一直在樓下的菜攤兒前逛悠。

而周雪琴,上樓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一個單元樓二樓的陽台上了。

在樓下的時候她本就看著夠邋遢的,上了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人似乎都頹掉了,慢慢走到陽台上,望著樓下,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目光斜斜的瞥著樓下。

一口又口,吸完一支,煙蒂直接扔到樓下,再點一支。

現在是95年,社會還不夠開放。

女人抽煙,即使在這種站街女滿胡同的地兒,也屬於傷風敗俗。

是要給人翻白眼的行為。

所以樓下有人抬頭看到,難免要翻翻白眼,那些本地大爺大媽們還喜歡指指戳戳,借故呸口痰,表達不滿。

周雪琴似乎已經習慣了人的白眼,根本無所謂,連著抽了三支,這才轉身。

樓下不遠的地兒。

小旺和圓圓倆戴著大遮陽帽,又還戴個小墨鏡,一人買了個小奶糕,蹲一顆大樹底下唆著。

陳美蘭和閻肇則在更遠的地方。

小旺和圓圓看周雪琴,他們倆口子則盯著倆孩子。

不知道是小旺的細心和體貼讓閻肇察覺到了一絲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