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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晁鑫的旗號在外麵招搖撞騙,說是搞關係,搞政策,撈人什麼的,儘管去乾,但我晁鑫概不負責,我也馬上就要退了,以後閻參謀長上,他是什麼脾氣,你們大家都知道。”

緩緩的,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閻佩衡身上。

大家能不知道嗎,今天這局,就是閻佩衡在聽說有人冒用他的名頭後組的。

在部隊上乾了一輩子,他是什麼風格,轉業的領導們都知道。

連親兒子都能打官司,驅逐出境的人,誰不怕。

就好比潮水褪去,你才能看到,誰是那個%e8%a3%b8泳的人。

在這一刻,所有人自發分開,跟王旭東,王副局長隔開了距離。

那麼一幫熊孩子中,隻有王旭東家的孩子在,剩下的,都是一些打著老領導旗號招搖撞騙的小混混。

何其可笑,王旭東的侄子,他被一家四個兄弟寄予厚望的侄子,就跟那麼一群小混混混籍在一起。

王旭東一臉驚愕,但這種場合,總還得為自己辯解一下。

孩子嘛,一起玩一玩鬨一鬨,就算他侄子結交了小混混,也不算啥大事。

何況他還看到了閻哈,閻哈誰不知道,閻衛的養子,生母米雪病故後,他親媽米蘭和馮育結婚了,然後那孩子就由米蘭和馮育撫養。

其實不算啥大事,要沒有馮哈,他侄子跟這幫混混是混不到一起的。

閻佩衡並非無欲則鋼的那塊鋼,他也有缺點,馮哈就是他的缺點。

扯出一絲笑來,王旭東剛想就此張嘴,為自己辯解,就聽閻佩衡又說:“走吧,去吃飯。閻肇這幾年在國外的時候,搜集了一些證據,其證據能指明,某些資本大國,目前正在悄悄通過廈門一帶的港口,往咱們國內運輸毒垃圾,而有一大批不發商人,一直在接手醫療類,核類廢料,據他說,他目前已經掌握了證據,咱們邊吃飯,邊聽他彙報工作吧。”

王副局長腦瓜子又是嗡的一聲。

他有三個兄弟都在廈門一帶做進出口生意。

做生意固然好,畢竟原來那麼窮的家庭,因為他們做了生意,現在家庭條件慢慢都變好了,妻子經常跟他說讓他勸著兄弟們一點,不要違法犯罪,畢竟相比於窮,像他這種從戰場上下來,又在首都工作的人,前途這輩子是穩的,他要為自己,為女兒考慮,而不是整天考慮兄弟。

妻子這麼一勸,王旭東就要拿眼瞪她,嫌她小器,嫌她總是惡意揣磨自己的兄弟們,還總覺得自己的兄弟就為了他的官途,肯定不會違法犯罪,而賺錢嘛,大家都在賺,既然他有資源,兄弟們賺點錢又有啥。

憑啥彆人發財,他的兄弟們就乾眼瞪著看

可現在真相擺在眼前,事實呼之欲出,他曾經一起餓肚子,一起啃紅薯,一起長大的兄弟們,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已經把他拉下水了。

這飯還怎麼吃?

今天是他的鴻門宴!

他伸手摁上皮帶,想抽皮帶,想去揍侄子一頓,但現在揍侄子還有用嗎?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王局,走吧,去吃飯。”

回頭,彆人都走了,站在日光處的正是閻肇。

日光從他身後照著,他的麵容王旭東看不清楚,但他剃成板寸的頭發,根根分明,每一根都籠罩在曝光中。

這曾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團長,是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倆人還曾約定,閻肇當一輩子的兵,戎馬戌邊,他轉業,去治理地方。

閻肇當時曾握著他的手說:“不貪汙,不受賄,這是底線,老領導,咱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不怕在戰場上流血流汗,就怕窮慣了,咱們要經受不住誘惑,到了和平時代,也要約定好,不能觸犯底線。”

怎麼他媽的,他就沒守住呢,不,他守住了,他的兄弟們,一個爹生的兄弟們,為了他們,他跟妻子都在鬨離婚的兄弟們,他媽的,他們怎麼就從他背後捅了刀了呢?

一步又一步,王旭東仿如溺水一般,走到閻肇身邊,伸手,握上了他的手。

閻肇大手握過王旭東的手,帶著他去吃飯了。

而小旺,也麵臨著請客的難題。

不是他不想請客吃飯,錢他都備好的,但人家貴賓樓的中餐廳今天不接散客,所以他隻能是被一幫小‘高乾子弟’們來通臭頭大罵。

在小旺想來,像晁司令,他爺爺這些人,應該進來啊,來個當場認親。

認死這幫小王八蛋們。

不過怎麼可能呢,晁司令他們今天還很忙,而且,他們怎麼可能真的來認這幫小屁孩兒。

所以小旺眼看著他爺爺到咖啡廳的門口了,又眼睜睜的看著他爺爺走了。

“他媽的,飯你到底請不請?”小瘦猴不耐煩了,問。

……

“得,我給胡百業打個電話吧,今天讓他請客,他媽的,晦氣。”瘦猴說著,站了起來。桌子上有方糖塊,他有點生氣,突然抓起幾塊糖,砸在小旺腦袋上,起身就走。

小狼當然忍不了,跳起來就抓瘦猴的胳膊:“你他媽乾嘛呢?”

“乾嘛,老子被你們幾個窮逼放了鴿子,老子不爽,咋啦,有種你打我啊,我叔可是……”瘦猴高聲叫了起來。

小旺得要息事寧人,畢竟事情已經完了,他爸的效果達到就行了,他嘛,得照看著約翰和小狼,他家小狼以後還要當兵呢,身上不能留疤,這是最重要的底線,為此,小旺可以挨罵,但絕不打架。

“傻逼一個,雪碧都請不起。”瘦猴走的時候還說。

小旺又有點生氣了:“雪碧我還是請得起的,哥們,要不喝一瓶。”

“雪碧不配XO,就是個屁,再見,以後甭讓我在首都碰見你,不然,見你一回,老子打一回。”瘦猴回頭,指著小旺說。

得,一幫小混混們,還是那麼不可一世的,走了。

約翰的衣服應該是小旺的,三個孩子的頭,應該是昨天閻佩衡帶著剃的,因為這幾年流行郭富城頭,小旺和小狼也在悄眯眯的留頭發,準備搞個中分,屁丫頭,但是,今天他們三個個頂個兒的板寸。

仨男孩兒,今天是準備來一場揚眉吐氣的,但是吃了個癟,還被一幫小二代嫌棄了一通,坐在咖啡廳裡,活像三隻小鵪鶉一樣,擠縮在一塊兒。

正好這時,一幫小‘高乾子弟’從陳美蘭身邊經過,陳美蘭就準備去喊小旺他們,帶他們到西餐廳去吃個飯。

不過就在這時,有人於身後喚了一聲:“陳美蘭?”

是顧霄,他應該來的久了,在咖啡廳的吧台位置,坐在輪椅上,眼睜睜的,看著一幫小二代從自己眼前經過。

剛才晁司令和閻佩衡也在這兒,那麼,他應該從頭到尾,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總得來說,效果不錯吧,他現場聽到了,晁司令說過的話。

陳美蘭於是走了過去。

顧霄示意她彎腰,而他的目光,正看著那幫走出咖啡廳的,牛鬼蛇神一般的小混混了,指著那幫孩子,顧霄清了清嗓音,才說:“陳美蘭,你看到這幫孩子了吧,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張嘴說話,語言是那麼的低俗,行為是那麼的卑劣,而他們,就是華國生於八零年代的新生代們,看著他們,你覺得這個國家還有希望嗎?”

這話說的就有點難聽了。

畢竟陳美蘭家有三個孩子,都是生於八零後。

此刻,小狼,小旺和約翰三個也在咖啡廳裡坐著呢。

他這一棍子打死,不就連小旺小狼他們,一起給批上了嘛。

閻東雪怕陳美蘭聽了不高興,忙給她擠了擠眼色,示意她彆生氣。

陳美蘭並不生氣,而且她心裡,還頗有些欣慰。

顧霄這老爺子清高自傲,又極度偏執。:-)思:-)兔:-)網:-)

曾經,他對華國的一些亂象看在眼裡,但從不說。

甚至還喜歡助紂為劣的玩些小心計,縱容那些想從他身上謀取利益的人,看他們倒黴,看他們吃癟。

那時候他不愛華國,或者說,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心底裡對於華國的眷戀和深藏的愛意。而現在,彆看他說話難聽,但其實他從心底裡,他已經把華國當成了自己的國家。

愛之深才會責之切,才會有擔憂。

他之所以看什麼都看不慣,是因為他在乎這個國家的發展。

心憂這個國家的未來。

孩子,不正是國家的希望和未來。

小旺和小狼,以及那幫小混混們,都生於八零年代。

而在陳美蘭沒見那個瘦猴兒的時候,她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但就在她見過瘦猴兒之後,有件上輩子的事情,在她的記憶裡,對上號了。

那就是,上輩子,圓圓曾經有一個玩得特彆好的女孩子,在十五六歲的時候,會幫一幫小男孩給毀容,據說還LJ過,她的父母從那以後,像瘋了一樣的,在西平市四處上訪,想讓法院幫忙抓凶手。

但是上訪了很久,案子卻遲遲沒有被處理。

那是1997年,香港回歸那一年的事情,案子最終不了了之了。

當時陳美蘭看過女孩父母在法院門口貼的資料,資料上有個男孩,瘦巴巴的,跟隻猴子一樣,今天她見了王旭東的侄子王棋,認得出來,赫赫然的,王棋就是毀女孩容的主犯。

老陝人,叔叔還在京市的市局做副局長。

想想上輩子的此時,閻肇還在津東分局當他的小緝察隊長,而華國高層方麵,關係比目前更加複雜,水深,那女孩的父母,對上京市的公安局長,以及公安局長最疼愛的大侄子,不就白吃虧了嘛。

這事兒陳美蘭這輩子一直沒忘,也一直在悄悄的,探視那個女孩子,但因為一直沒找到過案件的主謀,所以才沒跟閻肇提過。

今天,這事兒就非提不可了。

而也是因此,當顧霄說八零後的孩子們讓他覺得這個國家,民族沒希望的時候,陳美蘭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不過就在這時,突然,咖啡廳裡的小旺跳了起來,喊了句:“閻約翰,你這樣說可就沒意思了,是,就算老子跟那幫小混混們混不到一起,吃癟了,但是你說我不懂華國文化,看不懂古書,這個我可不服,來來,就這一首,最長的古詩,老子背給你聽。”

大人有大人的事,孩子也有孩子的事。

拋開對外的不說,約翰和小旺這對兄弟間的矛盾和磨擦,其實也還沒有消除。

小旺哄著那幫‘高乾子弟’到底乾了個啥,約翰到現在還沒搞明白。

但男孩子,誰都不喜歡吃癟。

所以今天小旺帶著他和小狼,在‘高乾子弟’麵前吃了個癟,這讓約翰心裡很不舒服。

而最近幾天,約翰不是正在學華國文化嘛。

《鬼穀子》太難了,大部分字他還看不懂,於是圓圓特彆體貼的,給他換了一本,《唐詩三百首》,還說這本華國三歲的小屁孩兒都懂。

讓約翰去讀